“我……”这会儿,闵熹一改在朱玉灼房里的轻松惬意,有如老鼠见着猫儿
般浑身打颤,巴不得能拔腿就跑。
“说!”刘嫂大喝,怒气冲天地咆哮。
“我不是故意的……”闵熹低头嗫嚅。
“我要你去伺候少爷,你是怎么做的?”刘嫂责难地瞪着面色泛白的闵熹。
“我不知道……”她吞吞吐吐地轻启檀口。
“你不知道?!”刘嫂不敢置信他尖叫,“你不知道!瞧你干了什么好事?不
过是要你去照顾少爷,你竟有办法把人搞到绝食!”
“什么?!绝食?”闵熹错愕地抬头。
“你真是好大的能耐啊!祖屋那儿是瞎了眼还是脑袋胡涂了!竟然会派你这
个胡涂蛋过来,我以为你来多少还能助我一臂之力,现下我看是别奢望了,没闹
出人命就该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刘嫂越想越觉得早点将闵熹给撵出去才是
上策。
“我没有想到他的脾气会这么拗啊!”闵熹慌忙地辩白。“他?他是谁?!”
刘嫂不可置信地扬声,“你以为你又是谁?怎么不先秤秤自己有几两重?他是主
子,你是奴才,你是哪里借来的狗胆,做错事还敢怪王子脾气拗!”
“本来就是……”闵熹嘀咕只有自己听得到的话。
“好了!后屋不需要你这样的下人,去把包袱收一收,立刻离开朱家!”刘
嫂见她面无惭色,益发怒上心头,毫不客气地撂下狠话。
“刘嫂!”闵熹惊惶失措地惊呼。
“巴总管是怎么管事的?净是出些纰漏,他是嫌我老太婆日子太过轻松惬意
是不是?”想到得再等祖宅派人过来,她的头就开始痛了起来。她一边搓揉着额
际,
边喃喃自语地抱怨着,“少爷也真是的,三不五时就耍性子,他也不想想老
身年岁已高,哪来的精力再时时刻刻照应他。不吃饭?不吃饭哪来的力气活下去?
身子都已经不好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
“呃……”闵熹畏畏缩缩地伸出手。
“唉!我又有几年的光景能盯着他?”刘嫂故意有意无意地说着,忽然感伤
了起来,眼眶微微泛起水气。“他的病也说不得准,我走了他不就要任人欺负
了……”
“刘……刘……嫂……”闵熹鼓起勇气,发出细微如猫咪般的声音。
“朱家的列祖列宗会多不甘心啊!”刘嫂继续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家破
人亡……家破人亡啊!”
“刘嫂!”闵熹大喊,赶紧叫住就要消失于门后的刘嫂。
“不知道大门在哪是吗?没关系,我会通知守门的阿福带你出去。”刘嫂淡
漠地说,黑抹抹的背影冷气冻人。
“我要留下来!”她着急地表明心意。
“留下来作啥?碍手碍脚吗?”刘嫂泼着冷水。
“请您再让我试试,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少爷的,您别赶我走啊!”不知道为
什么,虽然只有经过短时间的相处,但她就是舍不得离开那个披头散发、像个小
孩般幼稚的少爷。
头一次,她这么想要亲近一个人,没有任何戒心,也没有任何自卑感。跟少
爷在一起,她觉得好轻松、好快乐。
从小她就特别害怕接触人群,总是自己窝在一角看着同学们聚在一起嬉戏笑
闹,说她害羞也好、自卑也罢,她就是鼓不起勇气靠近她们。
怯懦的她连说个话也会抖个不停,更别提主动亲近他人了。
沉默是她惟一的语言;孤单是她最好的朋友,别人的漠视反而让她松口气,
不用害怕人际关系这门深奥的学问。
“这……”刘嫂沉吟,她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拜托您!”闵熹诚心诚意地跪趴在地上。
“好吧!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得好好表现,如果你没办法让少爷进食
的话,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刘嫂几经思量,下了最后通牒。
“谢谢刘嫂!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见刘嫂终于答应,闵熹喜出望外地
眉开眼笑。
“好了,别谢太快,你若没把事情办好,我照样撵你出去!”刘嫂板起脸,
无情地说着。
“是!”
“那还愣在地上做什么!还不快去,你是想饿死少爷不成?”刘嫂喝令他睨
着她。
“哦!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闵熹像是生怕刘嫂反悔似的,快速地跃起
身子,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去。
看着闵熹莽莽撞撞的身影,刘嫂无奈地摇头。“少爷,老身要不是念在你还
中意这丫头,不然……”不同于之前的严肃吓人,刘嫂一边露出和善的笑容,一
边跳起她这般年龄绝不可能跳的舞步。“啦……啦……”她轻哼小曲,连翻了三
个跟头。一桩不为人知的阴谋拉开了序幕,悄悄进行,一切就由闵熹阳错阴差的
不经意间转动起来,好戏正要开始了呢!
“喂!”一个娇嫩的女声划破室内的沉默。
“干嘛?”低沉悦耳的男声不耐烦地回答。
“你到底要不要吃嘛!”闵熹无奈地询问床上的男人。
“不要!”朱玉灼一点面子也不给,毫不犹豫地扔出答案。“为什么?”闵
熹捺着性子,再次询问。
他不讲话,自顾自地埋头做自己的事。
“喂!”老天!别再来了,从进门到现在,她已经不知说了几次“喂”了,
她猜饭菜应该也冷得差不多了,然而他大少爷就只有“干嘛”、“不要”两种精
简到不能再精简的答案。
“干嘛?”朱玉灼非常坚持自己的答案。
这次闵熹不再管他到底吃不吃饭了,“你在做什么?”按捺不住好奇的她瞄
了瞄瑟缩成一颗球状躲在棉被中的男人,疑惑他到底在作啥。
“你很笨耶!连这个也不懂。”他翻翻白眼,忍无可忍地念念有辞,“笨蛋、
笨蛋、笨蛋!”
“到底是什么嘛?”她移近床畔,只手掀起被窝的一角,打算看看到底是什
么东西,能让他窝在棉被里头不愿意出来。
“做什么?!”朱玉灼横眉竖目地扯回被人侵扰的被子。
“你……”她咬咬下唇,跃跃欲试地问:“是不是在玩什么游戏?”
他不语。
“我……”她再靠近些,整个人就要贴到被子上,“我也要玩。”虽然上次
口中直说不再同他瞎搅和无聊幼稚的游戏,但是自那晚回房后,她却念念不忘弹
上弹下的弹簧床游戏。
“吼!”他忽然跳起,龇牙咧嘴地又吼又叫。
“哇!”闵熹惊骇地往后一跳,放声大叫。
见她被吓到,他高兴得手足舞蹈。他依然维持披头散发的男儿本色,乍看之
下真像个化外蛮夷。
“你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同你一般见识了。”其实是怕他不让她玩。
“你躲在棉被下面作啥?”她探头探脑,发现被子下什么也没有。
“死人。”他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死人?!”她倒抽一口气。该不会是在骂她吧?刚才叫她笨蛋她还可以接受,
这会儿竟骂她死人……哼!休想她会再闷不吭声。
“死人游戏。”他说完之后,再度缩回被子里,只留黑发在外。
“死人游戏吗?”她再度向前,看着他惟一露出的后脑勺。“对。”他一动
也不动,恢复之前不动如山的模样。
十分钟之后——
“我也要玩!”闵熹眼神晶亮,决定扔开死撑的矜持。“这要怎么玩?教
我!”
他如鱼儿出水,缓缓露出头来,“躲进来!”他也不废话,直接命令她。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拖掉鞋子便跃上他的床。他的床除了大之外,连被子也
很大,她毫不费力就钻到他身旁的位置。“现在你要假装自己是死人。”他面无
表情的传授机宜。“好,我是死人。”她点头,专心听教。
“你别看这个好像很简单,其实有执行上的困难。”他沉重地说。
“很困难。”她呆愣地点点头,不敢随意反驳。
“从现在开始,你要一动也不动地躲在棉被里面,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只可
以讲话跟呼吸。”他开始解说游戏规则,“如果动了的话就算输了。”
“没问题。”她信心满满地说。哼!这点小游戏怎么可能难得倒她。
“为了增加困难度,你也要跟我一样缩成一团。”他示意她也缩起身体。
“好了。”她动作利落地瑟缩起来。
“好,那就开始!”他一声令下,游戏开始了。
十分钟后,闵熹的额际滑下一滴汗珠。“你可以在被子里面待多久?”她真
的得承认,这真的很难。
“一天。”他的语气平静无波。
“一天啊!”闵熹随口念道。等等!她瞪大眼,“一天?!”
“你要动了吗?”他的口气试探意味十足,好像是在鼓吹她放弃。
未免也太看扁她了!她眨眨浓眉大眼,“还久得很呢!”
“会不会口渴?”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偏偏提起闵熹压根儿没想到的
问题。
“不会。”她心口不一地回道。奇怪,被他这么一说,她怎么益发觉得口干
舌燥起来?
“那就好。”他的语气欣慰万分,“我们在沙漠里……”
等等!这关沙漠什么事?现在不是在扮死人吗?闵熹满头露水,摸不着头绪。
“我们不是死了喝?”
“有人规定沙漠没死人吗?还是死人不能在沙漠里?”他一副怪她少见多怪
的嘴脸。
“呃……”闵熹发现自己无法辩白这一点,“有,是有死人。”但她还是觉
得一定有哪儿不对劲……
“那就是了,别再打断我!”他严肃地交代,“阳光非常强烈,晒得我们皮
肤一片赤红,我们的口好渴,就快要变成人干了。”他绘声绘影地描述,“秃鹰
在天上盘旋,祈祷能赶快展开一场美味佳宴。”
好渴。闵熹吞吞口水,脑海里出现一幕热烘烘的场景。
“这儿没有‘水’。”他在提到“水”字时还特意加重,“我们热得快燃烧
起来,好渴、好渴……有没有水……”他的声音丰富,仿佛他们真的身临其境,
就快要嗝屁了。
对,嗝屁……咦?他们不是死了吗?死了不就没有感觉?那他现在是在演哪
出戏! “我们已经死了,没有感觉的!”她提醒他,怕他忘了这一点。
“我知道!”他非常理所当然的语气。
“那你……”闵熹差点就要转头看他了。
“我故意的。”他理直气壮的说。
她敢发誓,她真的有看到他的嘴边有笑容。
“小人!”她恨恨地骂着面不改色的朱玉灼。
“我是只小小鸟,飞呀飞叫呀叫……”朱玉灼完全不理会她,我行我素地哼
起了儿歌。
半个小时之后。
好热!好像待在烤箱中,快要焦掉了。闵熹满头大汗,渴望能狠狠喝上几口
冰水。
“你会不会热?”她问候隔壁的邻居。
“不会。”他的声音一如平常,没有任何浮动急躁。
“我不行了!”闵熹一把掀起棉被,举白旗投降。再假装下去,就算不死也
只剩半条命,到时可就真的成了名符其实的死人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朝桌子飞奔而去,拿起茶水就狠狠灌了起来。她喝得很急,
仰起头不停地猛灌,也不管自己的樱桃小口装不装得了这么多水。
咕噜、咕噜的,其实喝进去的少,大部分都从她红艳艳的嘴角流下,浸湿了
衣服领口及前襟,白色制服顿时变得透明贴身,紧紧贴覆着她坚挺的胸口。
她的颈子有汗珠也有茶水,晶莹剔透的水珠衬着白皙似雪的肌肤,倒显得有
股撩拨人心的蛊惑风情。
“好热!”她用手握了揭脸,满脸通红,转过身子便要邀他一起过来喝水。
“你……”她不敢实信地颤着手直指前方男人……
“你作弊!”闵熹不敢置信地低嚷。
“我哪里作弊?”朱玉灼不服气地反问。这次他就真的觉得自己无辜至极,
被人蒙上不白之冤。
“你敢说你没有作弊?!”她随手抹抹湿润的红唇,急惊风地冲上前去,“这
不是作弊是什么?你说清楚啊!”她每说一个字,手便狠狠地往他的胸口拍上那
么一下。
他低下头,瞄了瞄自己赤裸的胸膛,接着淡漠地“哦”一声,勉强算是回应。
“哦什么哦!”她像是拍上了瘾,又是一阵拍打。
他又要缩回被窝中。
“不管!我还要再比一次。”她不服输地哇哇大叫。“你这个小人,没穿衣
服也不通知一声。”她扯扯身上的衣服,“而我包得像个肉粽,密不透风的,热
死了!”
朱玉灼突然发现,原来她身上还带着不老实的因子。只穿一件长袖衬衫也能
叫做包肉粽?
“不公平!我要求再来一次。”她的小脸皱得老紧,嘴嘟得老高。
“你确定?”他扬扬眉,大有门缝里看人的意味。
“没错,再来一次!”对了,她得赶快再补充些水分,免得待会儿又被这不
诚实的家伙给整了。
“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他深沉的黑瞳眨也不眨地看着拼命喝水的闵熹。
“这是一定要的啦!”她的舌尖轻轻舔过上唇,恍然未觉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但是这次有条件。”他说出心中的打算。“敢不敢赌?”“当然没问题,
愿赌服输,一言为定!”玫瑰般红艳动人的舌尖在贝齿间不住翻转移动。
“输的人得替赢的人做一件事。”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可惜有人偏偏
听而不闻,一步一步往陷阱里走去。
“可!”二话不说,她豪迈地下了押往。
被游戏给冲昏头的闵熹完全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转过身子,七手八
脚立刻将自己脱得光光的。
转眼间,上衣及长裙皆投入大地的怀抱。“你会渴吗?”否则怎么一副饥渴
的样子?
“别这么懒,要喝水就自己起来倒,别老要人伺候。”她不以为然地脱下衬
裙,口中念念有辞。
朱玉灼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尽量,不要客
气。”他存心要勾起她的回忆,“沙漠的太阳真是大啊!”
“别叨念了,那招没效了。”她洋洋得意地叉腰挺胸,“本姑娘现在可是做
好万全的准备了。”就不信等会儿她还会渴水若命。她不禁想大呼——成功一定
是她!
“是、是、是。”他的语气充满虚伪,声音要笑不笑的。
敢看不起她?好!赌了!她一挥手,潇洒地将胸罩也一并丢弃。输人不输阵,
他既然敢赤身裸体偷吃步,那么也别怪她使出撒手锏。哈!怎样?谁怕谁,看待
会儿谁先被热死。
朱玉灼温文儒雅的笑容瞬间消失,嘴唇也抿得死紧,几乎成了一条直线,原
本还轻松自若的鹰眼也变得炽热灼人。
他悄悄握紧双手,按捺住浮动的心绪。
“你要认输了吗?”她疑惑地打量他额际浮起的青筋。
“还没。”他压抑着声音,嗓子带着低沉沙哑。
她耸耸肩,胸前两颗美艳动人的小红莓也跟着晃荡出迷人弧线。
他粗喘着,眯眼紧盯成熟诱人的水蜜桃。
“咦?那是什么声音?”她偏过头,想确认自己没幻听。
“有吗?”他睁眼说瞎话,“我没听见,一定是你听错了。”“是吗?”她
睨了睨此时满头大汗的朱玉灼,“算了,这不是重点,我们快开始吧!”她一溜
烟地缩进被窝中。
“可惜!”他低低叹息。
闵熹惶恐又是出师不利,兀自埋头调整着自己觉得最舒适、最万无一失的姿
势,根本懒得理会旁人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好了!开始。”她兴匆匆地宣布。
朱玉灼深吸一口气后,压下乱成一团、不受控制的情绪,将注意力给再度拉
回游戏上。
虽然脑海偶尔还是会闪过迎风颤动的红嫩幼莓,但是一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便立刻咬紧牙关。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不必急于这一时。
“这是冰天雪地的河畔……”他引开自己的注意力,却也表示有人要遭殃了。
唉!冰天雪地又怎样?闵熹不屑地撇撇嘴。她都已经度过热烘烘的沙漠,哪
里还会怕什么冰天雪地。
好吧!就算再怎么不济好了,如果真这么寒冷,她身上这会儿不就盖着厚厚
的棉被吗?一定又是他在无聊了。
“你冷不冷?”照样,朱玉灼有礼貌地询问她。
“不冷!”她斩钉截铁地说。
“不冷呀……”他沉吟半晌,“雪花一片片飘落,吹起了阵阵刺骨寒风……”
她发觉他真的挺适合去说故事,满会瞎掰一些有的没有的。
“雪花随风飘,小鹿在奔跑,圣诞老公公,驾着美丽雪橇……”她犹不知死
活地哼唱着。
他勾起薄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纹扬起。
“好冷、好冷!”她也凑着热闹。
好戏在后头呢!待会儿她可是会恨死自己的自掘坟墓。朱玉灼笑忖。
“嘘……嘘……”他悄悄发出声响,打断沉醉在自我幻想中不可自拔的闵熹。
“那是什么声音?”她大惑不解。
“小河。”他十分干脆地给了一个答案。
“然后?”
“有流水。”
“废话!”她翻翻白眼,发现这个男人除了会讲故事之外,还超会讲废话。
“这儿没有厕所。”他又说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那又如何?”没厕所干她什么事?
“这里放眼四处无任何生灵,飞禽走兽尽绝。”他继续描述。
“很荒凉。”她干脆接口。
“除了雪,还是雪……”他一顿,“当然,还有小河……”
“了解、了解!反正就是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对吧?”她善解
人意地详加注解。
“到处都是水。”他补充。
呵呵!水刚才她喝得可多了,现在不缺,真是抱歉啊!
“喝了太多水,找不到地方可以小解。”他说出小河之所以存在的原因。
她瞪大眼,感觉到远方仿佛有一阵乌云逐渐靠近当中。
“你想不想上厕所?!”他关怀地问着脸色泛青的闵熹。“不……不想……”
她颤巍巍地低喃。
“很冷喔!”他眨眼,笑意横生,“天寒地冻的,最令人想尿尿了。”
被他这么一说,闵熹想起刚才猛灌的茶水了。不会吧?她咬了咬下唇。
“没有厕所,只有小河。”他继续说。
“是……”他干嘛直提小河?闵熹皱紧眉头。
“小河的潺潺流水声最动听了。”
“是吗?”乌云罩顶!闵熹有如酷酬灌顶般恍然大悟。
“嘘——嘘——”他开始吹起口哨。
没有厕所的问题开始压上闵熹脆弱的心头。没有厕所……没有厕所……呜……
她想上厕所……
“嘘——嘘——”他的口哨越吹越急、越吹越快。“有流水声。”
五分钟之后。
“嘘——嘘——嘘——”朱玉灼笑容可掬,“哇!前面有厕所!”
该死的!闵熹咬牙切齿,面色铁青的说:“你这个小人!”说着,她便一跃
而起,直奔厕所。
“哈哈……”朱玉灼非常捧场地回以三声大笑,就怕闵熹没能气到吐血,毕
竟内伤可不好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