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田习霏死心了,放弃要见萧得骄寻求帮助时,偏偏让她见到了。
这日她心里烦,在屋里觉得闷,便信步走到湖岸边透透气,看着满天星子,觉得稍稍舒心了一点。
月照湖面,有艘美船缓缓靠岸,船头悬挂的灯笼随夜风摇晃,她原先只是在看那写着「萧」字的灯笼,她对萧字特别敏感,却意外的看到萧得骄从船上下来。
他一身云峰白广袖锦袍,腰束玉带,黑发高高束起,显得丰神俊朗、俊美无俦。
田习霏不自觉的瞪大了眼,又眨了眨眼,觉得自己一定是看到了幻影,应该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其实不过二十来日没见吧,却恍如隔世,她心中莫名的冒出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句子。
呸呸呸!谁跟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哼地一声别过头去,假装不认识他,心跳却越来越快。
萧得骄也诧异会在这里看到田习霏,他低声吩咐同行者先走,湖岸轻风吹拂,他泰然自若的朝田习霏走过去,她手里正捏着柳树假装在赏湖,令他莞尔。
「你不是吵着要见我,现在见到了,有什么话要说,说吧!」
「好好说话!我哪有吵……」田习霏很不服气地转过身去,却蓦地撞进了萧得骄怀里,天知道他居然贴着她站,站那么近做什么?
因为撞到他厚实的胸膛,她本能往后弹,萧得骄身手矫捷,他没有拉住她胳膊,而是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稳稳的定住,再跟着拉起来。
田习霏心有余悸的在他怀里,揉着吃痛的脸,萧得骄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似笑非笑的传来。
「这是你第二次撞到我的胸膛,是不是该做出一点赔偿?」萧得骄唇角浮上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悠闲说道。
田习霏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他怀里,而他还搂着她的腰,两个人几乎是紧紧抱在一块儿。
可是,这感觉怎么要命的美好?她一点也不想离开这充满阳刚气息的怀抱,她对他的感觉藏也藏不住,她想这样被他天长地久的抱着……
「什么赔偿?」嗅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檀香,田习霏润了润唇,心跳得厉害。
以身相许……吗?这算赔偿吗?应该算她赚到吧?脑子瞬间浮现两人肢体交缠的火热画面,虽然只是幻想,但已经够让她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了。
而现实里,在她站稳后,两人的身子也没有分开,反而紧紧相贴,白痴也知道她不讨厌他,不但不讨厌,还喜欢得要命!
正满脑子绮念的在胡思乱想,她突然感觉到腰部一紧,萧得骄竟然像登徒子那般托起了她的下巴,她一脸错愕的睁大了眼。「你、你干么?」
萧得骄瞬也不瞬的看着她,胸口一阵悸动,开口道:「闭上眼睛。」
这是一种陌生的感情,他从未对其他姑娘产生过这种感情,他也从来不知道对一个人牵肠挂肚原来是这种感觉,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的笑容就在他的心里住下来了,挥之不去,赶也赶不走,他无法控制不去想她,也无法控制见到她时的怦然心动和欢愉,原来这便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当他还没意识之时,她已然在他心尖上了。
「为、为什么?」田习霏反而用力睁大了眼,但其实她已经心跳耳热、口干舌燥,不过是强压下怦怦乱跳的心。
她不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他叫她闭上眼她就闭,未免奇怪,她干么那么听话?
可是,另一方面,她却沉溺了,沉溺在他的柔情里。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模样,他的眼眸恍若夜幕里的星辰,他的神情柔得像要滴出水来,他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却那样好听,他丰润的唇近在咫尺,两人之间的氛围让她心跳倍增,承认吧!她老早就喜欢上他了……
「不闭也罢。」萧得骄倾下身,他的头低俯了下来,猝不及防的堵住了田习霏微张的樱唇,一阵唇瓣厮磨后,他的唇舌在她唇上来回吮吻,跟着舌尖长驱直入,勾缠住了她的,将她的舌吸进自己口中,深索勾扫,用力吸吮。
田习霏整个人晕头转向,像是飘浮在空中,又像落入无尽的海洋里,随着他舌尖的缠绵嬉戏,她的心怦然不已,彷佛千军万马过境,从此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她终于闭上了眼眸,一任他索吻,浓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双手不自觉的搂上了他的颈项。
天地万物都不存在了!现在已经不是萧得骄吻她了,是两个人在热吻,她不知道他们怎么可以吻那么久,他不放开她的唇,她也不想放开他的唇,有时他含着她的唇吻,有时换她含着他的吻,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浓烈到了最高点。
她热情的反应令萧得骄心口热烫,他的气息不稳,含着她的唇不肯放,像永远也吻不够似的,极尽缠绵,直到萧得骄发现她快要透不过气来才总算放过她。
萧得骄虽然放开了她的唇,但还是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田习霏像小绵羊似的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想必自己也是一样。
她甜笑叹息,爱情来得太快了,快得让她措手不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来到古代爱上一个人,以前的她好像都白活了,原来爱情会让人的心灵那么充实,会让她整颗心都涨得满满的,想到他们初见面那一天她就想笑呀,谁知道那个要踢她招牌的人是她的真命天子……
「不跟我闹了?」萧得骄调侃地问道,却是将她紧搂在怀中,半刻都不想松手。
田习霏长长的睫毛扬了起来,撇唇道:「还敢说呢,你犯规。」
萧得骄扬唇一笑,修长大手顺着她的发摸,慢悠悠的笑道:「不犯规怎么把你擒来?你跟只小兔子似的活蹦乱跳,还胆大包天去顺天府击鼓鸣冤,不压压你急惊风的脾气,以后不知道要给我闯多少祸出来,我这是未雨绸缪。」
他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但她却觉得好甜,话里话外有种自己已是他的女人的感觉。
「言归正传,阿布的案子究竟怎么样了?」田习霏扬起眉来,她可不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谈恋爱跟营救阿布是两码子事,恋爱很美好,但救阿布更是迫在眉睫。
萧得骄两指一屈,轻夹她的鼻子。「不是让然月转告你了,你把话听到哪里去了?」
「疼!」田习霏挥开他的手,蹙眉。「你说稍安勿躁,可我就是无法稍安勿躁,那要怎么办?若是你家人,你能稍安勿躁吗?」
还打情骂俏哩,少卿大人这样算不算是办案恋爱两不误?
「你要见我,不就是要我徇私?」萧得骄肃了面孔,摇头道:「不可能。」
「谁说让你徇私了?」田习霏挑眉,奇怪反问:「难道在你心里我是那么糊涂的人?若真是阿布干的,自然要付出代价,若不是他做的,也不能冤枉好人,勿枉勿纵!不是吗?」
萧得骄抚过她柔嫩的脸颊,浅笑道:「很高兴我的小兔子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田习霏很是无言,平时严肃冷峻的少卿大人哪里去了?怎么她在讲正经事,他却一迳的在调情?虽然和他确认了心意很高兴,可人命关天,事关阿布性命安危,她没心情跟他闹着玩。
「我自然不会是非不分。」田习霏扬眉质问道:「那你们大理寺呢?你们有好好克尽己职,将真正的凶手找出来吗?」
萧得骄眉目稍动。「小兔子为何认为有真正的凶手?」
田习霏想也不想说道:「我相信我的直觉!阿布秉性纯良,他受尽叔父的虐待都没想过报复,只默默的逃走,若他是那么凶狠的人,能对个姑娘又奸又杀的,他还不早杀了他叔父一家泄愤,何以到我店里吃那没几文钱的霸王餐?而且他要做案会那么傻,选在我和小兰睡在他隔壁房间的时候,还把证据带回房里?」
「分析的有理。」萧得骄脸上一惯不显山不露水,淡淡说道:「不过,办案不是靠分析,靠的是证据,现在有人证还有物证,三个证人分别在案发地点不远处看到他,要翻案并不容易。」
田习霏抗议道:「不能因为不容易就不去做吧,那要你们大理寺干么?养你们何用?浪费公帑!」
萧得骄嘴角微抽,但他半步不让地道:「我还是那句话,稍安勿躁,回去等消息,至于案情,无可奉告。」
田习霏嗤笑一声。「我明白,侦察不公开是吧?」
这句话她前世从新闻里听过太多次了,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退而求其次,深吸了一口气。「那好,你只要告诉我,阿布他怎么样?他有好好吃饭吗?你们有给他饭吃吗?告诉我这个就好!」
萧得骄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田习霏震惊了,她瞪着他。「萧得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流氓?」
萧得骄看着她却是心情大好。「为你做一回流氓又何妨?」
「真会撩!」田习霏恨得牙痒痒,还是踮起脚尖亲了他脸颊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趁机搂住她的腰,又堵住了她的嘴。
「明天我的嘴唇要是肿起来,唯你是问……」
田习霏含糊不清的说道,那含糊很快融化在萧得骄的唇里,成了两只亲嘴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