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姜宜逍尝了一块,笑了下,「嗯,很好吃。」
她想对程寅海说些话,又不知从何说起,她琢磨着要怎么开口,不想程寅海自己先开口了——
「王妃放心,您腹中的小世子最为重要,习王府上下都是追随殿下的人,殿下所护之人就是我们要服侍一辈子的人,殿下相信的人我们就相信,老奴已命人将门看牢,今日不许任何人进出,王妃很安全,无须挂心,一定要记得好好吃饭,这是王爷交代的。」
泪水莫名的在姜宜逍眼眶里打转,她很感动,哽咽的说道:「谢谢你,大总管,我……我一定会用我的一辈子来报答王爷,绝对不辜负王爷的厚爱。」
这一日,乃蛮使节团并没有求见大夏皇帝,他们包下了京城最大的两间客栈,让人摸不清他们想做什么。
到了下午,习王妃是假公主的消息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连贩夫走卒都在交头接耳的谈论,评论此事的真假。
傍晚,休弃假习王妃的声浪四起,说她既是冒牌货,真实身分还只是个卑贱的宫女,怎可污染尊贵的皇室血脉?加上她还没有容人的雅量,容不下玖安郡主,这种下作女子怎么可以当王妃?理应休弃。
第二日,真正的漾宝公主要来京城的消息已经沸沸扬扬,几乎所有百姓都知道了替嫁之事,众人开始谴责那主事宫女和替嫁宫女。
然而出乎使节团意料的是,虽然成功累积了休弃假习王妃的声量,可大批百姓反而更倒向玖安郡主,都说玖安郡主才是习王妃的不贰人选,要习王娶玖安郡主为王妃,也有一帮人认为皇上该出来主持公道,应当赐婚还玖安郡主一个公道。
使节团的大使是乃蛮的国舅,正是乃蛮皇后的兄长骆昱锦,他在客栈上房走过来又走过去,十分气闷。
「沈阁老,现在该如何是好?若是习王休了习王妃,却娶了那什么郡主为妃怎么办?那漾宝要如何?她可是在过来的路上了。」
沈明仕不疾不徐的说道:「骆大人莫急,百姓们吵吵有什么干系,只要皇上下旨立凄宝公主为习王妃,谁又敢不从?」
骆昱锦哼了一声,「要怎么保证大夏帝会在郡主和漾宝之间选择漾宝?听说那郡主有战功,又是凤阳王府的郡主不是吗?」
沈明仕莫测高深的一笑,「我沈某人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这件事你就相信我,玖安郡主没可能上位,放心好了。」
骆昱锦狐疑的睨着沈明仕,「是吗?沈阁老这么有把握,是要一不做二不休,除掉那郡主吗?」
沈明仕笑了笑,「沈某不会那么笨,在这时候做这种事,不是把怀疑往使节团身上兜吗?」
骆昱锦蹙眉,「你有什么妙计?是有那郡主的什么把柄吗?」
沈明仕却卖关子不肯再说下去,只笑道:「总之玖安郡主交给我,你只要做好万全准备,明天面圣便是了。」
骆昱锦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事本来就是冯姑姑的自做主张,只要把罪名全推到冯姑姑身上就万无一失,主张我们是事后得知,木已成舟,不得不配合。既然现在漾宝清醒了,没理由再欺瞒下去,要拨乱反正才是,不能让习王妃的位子被一个卑贱的宫女占了,这不只污辱大夏皇室,也会令卑贱的血脉进入皇室,实在罪过。」
「这说法完全可以将乃蛮的责任摘了。」沈明仕冷笑道:「这件事也足以把习王的名声搞臭,若是皇上知道习王知情不报,肯定会震怒,到时贤妃会在皇上那里火上加油,让习王翻不了身。」
一骆昱锦却不悦了,「沈阁老,你当我是傻子吗?贤妃在后宫比不上淑妃,她说的话你们皇帝又怎么会听?你怎么不安排一个宠妃给皇帝吹枕头风?」
沈明仕一听也有点不高兴了,「后宫的宠妃就只有淑妃一个,我能安排淑妃出卖她的儿子吗?贤妃虽然没有很受宠,可也是敏王的母亲,她说的话,皇上多少听得进去。」
骆昱锦不放心的问道:「你真确定习王早已知情?知与不知,差别可大了。」
沈明仕眼里划过一抹阴险,「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鸡蛋再密也有缝,习王老早知道王妃是假的,却故意隐瞒,他们母子的关系很密切,淑妃肯定也是知情者,母子俩联合起来欺君,皇上会咽下这口气吗?要知道,皇帝可是个暴脾气,当年在沙场上杀敌不眨眼,怒起来拔了习王的封号都有可能。」
「拔了封号?」骆昱锦皱眉,「那可不成,习王要做我乃蛮国的东床快婿,我们往后要利用他的事可多了,怎可被拔了封号?」
沈明仕闻言笑道:「您别急,只是个比喻,皇帝爱子心切,向来疼宠习王,只是一时气急,不会拔了封号。」
骆昱锦这才放心了,「那就好,计划了这么久,可不能白费了功夫。」
「那是自然。」沈明仕微微颔首,「总之,天时地利人和,机会在我们这边,等习王落马,太子自然失了左臂右膀,只要乃蛮与沈某同心协力,再联合大金国将敏王送上龙椅,到时便有源源不绝的好处,那么乃蛮牺牲一个公主也不算什么了,更何况也不一定就是牺牲,等皇帝气消了或许还会重用习王,再不济他也是个皇子,漾宝公主嫁过来绝不会吃亏。」
等习王落马,太子折翼,储君易主换成敏王,他就会把乃蛮国一脚踢开,而敏王上位之后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萧睥天,一定要将他流放边强,今生不得入京,才能消他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