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五位监事频频打量的目光,还有倒水的助理小妹的频放秋波,席尔斯自始至终不耐的板着脸。
麦格夫则是非常随兴,姿态慵懒的半躺在座椅上,长腿悠哉的交叠,衣领依然微敞,露出他性感迷人的胸膛。
而陶冬悦算是最亲民有礼的一位了,那笑容有如春风,化解了席尔斯所带给众人的冷意。
“你还好吧?要不要叫救护车?”麦格夫侧头看了席尔斯略微苍白的脸,略带调侃的语气里其实带着不着痕迹的忧虑。
这都怪席尔斯该死的非要亲自出席这场小到不能再小的会议不可,还连带拖累他跟陶冬悦都要卖脸出场。啧,不过就是台湾一个小小企业罢了,竟然劳师动众?!越想就越为自己的俊脸不值。
“席董事,可以为大家引荐一下您的这两位朋友吗?”一名监事突然硬着头皮开口。
席尔斯冷冷的扫他一眼,伤口的疼痛让他尽可能不开口说话,没想到端着冷脸还是有人会不识相。
被对方一扫,这名监事的心跳加快了不少,忙下迭解释道:“呃……是这样的,因为这是豪宇的董事会议,外人基本上不太方便参加,所以……”
唉,再说下去,他怎么有处境堪虞之感?
“这位麦格夫先生,是拉斯维加斯麦格赌场饭店的创办人,澳门沃尔赌场饭店的董事,未来亚洲最大赌场娱乐中心麦金赌城最大股东,另一位是陶冬悦先生,是美国纽约最大华人银行尼顿财团总裁的准接班人。”席尔斯终于开了金口,一双犀利的眸子扫过众人。“他们都即将是豪宇开发的董事。”
啥?在场的监事全都张口结舌的瞪着他们看。
尼顿财团?岂止是纽约最大的华人财团,它根本就是华人在全球最大的财团好不好!而它的未来接班人竟然坐在这间小小的会议室里,跟他们这些小小名气的小监事开会?
还有那个麦格夫,竟然是这两年博奕风行概念股的领头羊?哪个有见识的人不知道那个即将于一年后在马来西亚开幕的麦金赌城?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是麦金赌城的最大股东?
就在众人的心里都不断的打问号时,总经理向千晴终于踩着高跟鞋、风情万种的出现在会议室里。当然,她也听到了席尔斯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关于陶冬悦和麦格夫即将成为豪宇开发董事这句。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的眼里有掩不住的诧异。难道席尔斯决定把他手中的股权一样分成三份?如果是这样,那么向家则依然是公司最大股东,这就是席尔斯暗中打的算盘吗?
席尔斯没看她,反而转向众人。“既然最后一名董事已经来了,我现在就正式在此宣布我们三位新董事的决定——我们打算继续任命向豪宇先生的千金向千晴小姐,为豪宇开发董事长兼总经理。另外,我和向小姐的婚礼即将于下周六举行,欢迎大家前来参加……”
*
董事会后,席尔斯再一次被送进急诊室,因为伤口又流血了,需要做紧急处理。
向千晴就坐在急诊室外的椅子上,脸上的泪没停过,却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哭声,让一旁的人看得全身不自在。
他们当然知道她是怕发出哭声会让里头的席尔斯听见,毕竟急诊室的医生来来去去的所以没关上门,要找家属也比较容易一些,因此外头如果有个风吹草动的,的确是很容易传到里头。
不过,她这样不就等于荼毒他们这些待在她身边的人吗?哭得那样可怜,看得他们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受害的是他们耶!
“要不要过来我抱一下?”麦格夫突然朝她伸出双臂,嗓音异常温柔。
向千晴意外的抬眼,整个人傻住,好像他说的是外星话。
“他只是想安慰你,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陶冬悦微笑的解释,起身朝她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勉强你,而如果你愿意,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下。”
啥?现在究竟是在演哪出戏啊?向千晴泪也不流了,被这两个大帅哥突来的温柔搞得莫名其妙而且有点害怕。
“不用了,谢谢。”她哑着嗓音拒绝,赶紧用手把脸上的泪给抹干。“我不会再哭了……所以,谢谢你们的关心。”
“没关系,你尽量哭,可以到我怀里哭。”麦格夫忍不住又插一脚。
“我的也可以,只要你高兴。”陶冬悦温柔的看着她。
“你们两个是吃饱太闲撑着了吗?”席尔斯被班鲁用轮椅推了出来,医生说这样坐着比较不会再牵动伤口。不过,他方才在里头听到这两个师兄弟和他未来老婆的对话,就已经狠狠的牵动伤口了。
他们根本就是存心故意让他在里头难过,不过,他当然也知道这两个人的用意只是想要逗向千晴笑一笑。如果他们不说,他也不知道这丫头竟然在外头一直哭……早知道,就叫那庸医随便把伤口包一包就好了。
瞪了两个顽皮的师兄弟一眼,席尔斯的目光才落到那哭红了一双眼的向千晴身上。
她瞅着他,泪水好像又快飙出来,咬着唇,一句话也不敢吭。
真的是个……爱哭鬼。他在心里低叹。
“我要回病房去了,你推我去。”
嗄?!“我吗?”向千晴指指自己,眸子光灿的一闪。
“对,因为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所以你得负责喂我吃饭吃药,替我擦背洗脸,帮我跑腿,念杂志给我听,一直服侍我到出院为止。”
是吗?向千晴笑得眼儿弯弯,开心不已。
“谢谢你,席尔斯,真的很谢谢你。”她连番道谢,因为知道他这么说就表示他已经原谅她,不生她的气了。
本来以为他不赶她走就已经很阿弥陀佛了,没想到,他肯让她留在他身边照顾他,真是太好了!
席尔斯失笑的看着这张灿烂的笑颜,一张冷冰冰的脸不知该做何表情,笑也不是!不笑,也难。
有人被奴役还笑得这么开心的,这世上大概也只有这个傻丫头了吧!
“所以,我们可以滚喽?”麦格夫朝陶冬悦眨眨眼。
再待下去,不知道这两个冷男泪女会做出什么限制级的动作来,还是快闪的好。
陶冬悦一笑,挑眉询问着席尔斯:“婚礼不用延期吗?”
席尔斯的枪伤,哪有可能这么快就痊愈?就不知道这家伙在猴急什么,一定要急着把人家娶进门。
“不用。”
“好。”
席尔斯和向千晴异口不同声的回答。
“席尔斯,我不想再看你进一次急诊室了。”向千晴皱着眉,头低了下去,一边绞着双手一边说:“反正我今生今世都是你的人了,早嫁晚嫁也都是会嫁给你的,我要我的婚礼完美无缺,我不要一个有可能在婚礼进行到一半就被送进急诊室的新郎!”
席尔斯想也不想便道:“这种事不会发生。”她实在太小看他席尔斯的意志力了。
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搞定。
不过,她刚刚边哭就边想了很久,她绝不要他负伤还要跟她举行婚礼,就算他的伤口不会痛,她看了也会替他痛。
想着,不管说出来的话会不会笑掉人家大牙,向千晴还是咬着牙,坚定的说出口——
“可是我想要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就算你可以安然度过婚礼,也不可能给我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所以我坚持将婚礼延期。”一口气说完,气都没喘一下。
这……究竟是哪门子的鬼理由?
席尔斯气闷的瞪着她,班鲁抿住嘴,陶冬悦技术性的背过身,肩膀却开始不规则抖动,而一向不太拘小节的麦格夫则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对话,噗哧一声便狂笑出来——
全部的人都在笑,笑得向千晴的耳根子都红了,又羞又恼又急。
她只是怕呵,好怕,席尔斯就这么被送进急诊室,然后就出不来了。
如今,在这个世上,她爱的人就只有他了。
他将是她的丈夫,她的唯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说什么她都不能让他这样胡搞,顶着枪伤跟她结婚。
“我保证,会给你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虽然他实在不明白那一夜究竟见鬼的为什么那么重要,那又不是他跟她的第一夜!不过,既然那是她的愿望,就算卖了他的命,他也会尽量让她满意。
她瞪他,感动又气恼。“你究竟为什么非得那么急呢?难道你担心我毁约?我又没有翅膀,飞不走的!”
毁约?
这个又是什么?
麦格夫笑声乍止,和陶冬悦相视一眼,兴味非常,纷纷将目光移向一定知道内情的班鲁。后者的眼睛则瞬间移到天花板上,假装看不见。
“你当真想气死我吗?”席尔斯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送我去病房,马上,还有,其他人不准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