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荣海得知此事,怒不可遏。他怎么也没想到骆聪父子会如此胆大包天,竟敢黑吃黑,私吞所有财物。
为免惊动人在开阳的李颐,他迅速且秘密的集结一支百人部队,常服打扮并分批出城,然后快马赶至龙尾镇。
在邹荣海的人马赶抵龙尾镇的同时,骆聪父子也正指挥着镖师们着手将十几车的金银珠宝移往他处。
就在这时,邹荣海的百人部队破门而入。
邹荣海的人马身着便服,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是官兵,见突然冲进来近百人,骆聪父子俩及其它镖师立刻摆开阵势迎敌。
“敢问是哪条道上的朋友?”骆聪问。
“谁跟你是朋友?”人群后头传出邹荣海的声音。
闻声,骆聪父子俩一震,互视一眼。
邹荣海自官兵间走出,冷冷的看着骆聪及骆晓风,他唇角一撇,笑意不达眸底“骆聪,骆晓风,你们好大的狗胆,居然敢糊弄本官?”邹荣海在开阳呼风唤雨,从没有人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胡搞,可骆聪父子俩却黑了他。“可惜啊,百密终有一疏,你们决计想不到两个管不住嘴巴的镖师会供出你们的勾当。”
骆聪跟骆晓风又互看一眼,父子俩都在想,到底是哪个镖师供出一切?这几天,所有镖师都待在谷仓里,唯二离开的就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啊……
然而此时是谁管不住嘴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事迹已败露,为求活路,绝不能让邹荣海跟他的人马离开此地。
骆聪跟镖师们使了眼色,低声道:“一个活口都不能留。”说罢,他一马当先冲上去。
见状,骆晓风及其它镖师也提剑上前,与邹荣海的人马展开殊死战。
正当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之际,谷仓外传来震天价响的呼号,紧接着,数十名黑衣侍卫成列进到谷仓之中,架势一摆,万分威武。
就在邹荣海及骆聪父子感到困惑之时,敦亲王李颐自侍卫行列中步出。
邹荣海见李颐现身于此,刹时间说不出话。
“开阳布政使邹荣海,你勾串万达镖局骆氏父子调包都马侯之财物,该当何罪?”李颐神情严肃。
“王爷明察!”邹荣海眼见东窗事发,立刻先发制人,“下官绝无勾串骆氏父子。”
“喔?”李颐眉梢一挑,一脸兴味。
“下官无意间得知骆氏父子为吞镖物,杀害总镖头赵安峻以嫁祸黑龙寨主樊刚,并将镖物藏于此地,于是立刻集结官兵前来缉拿,为免打草惊蛇让他们跑了,才会乔装出城,未告知王爷。”
听邹荣海那一声王爷,骆聪父子立即猜到面前这极具威仪的男子应该就是传闻中的潜行御史,敦亲王李颐。
看邹荣海为脱罪竟反咬他们一口,骆聪及骆晓风都十分恼火。
“狗官!放你的狗屁!”骆晓风按捺不住,几个大步上前,单脚下跪,恭谨一揖,“王爷,草民骆晓风是万达镖局的镖师,草民父子二人将都马侯的财物运送至此,完全是总镖头的指令。”
他斜瞥邹荣海一眼,续道:“总镖头获得消息,得知开阳布政使邹荣海与黑龙寨勾结,欲劫掠都马侯的财物,于是命一行镖师将镖物先运送至安全之处,然后再行其它镖道押至侯爷指定的地方,未料总镖头虽有真知灼见,却还是死于非命。”
“无耻小辈,胡说八道!”
“狗官,你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众所周知!”
“骆聪、骆晓风,你们这对忘恩负义的贼父子,为了金银珠宝背叛赵总镖头,才是罪该万死!”
两边一来一往叫嚣对骂,互相指控,教李颐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
他的笑声教互咬的邹荣海、骆聪及骆晓风愣住,纳闷狐疑的看着他。
“狗咬狗,一嘴毛。”李颐笑意一敛,神情严肃地说:“邹荣海,你身为开阳布政使,不思治政,为百姓谋福,反倒贪赃枉法,戕害人民,为夺他人田产物业,甚至干下灭门这种天理不容之事,这妆妆件件皆是死罪难逃!”
闻言,邹荣海一震,面露心虚之色。
“骆聪、骆晓风,”李颐目光一凝,直视着骆聪父子,“你父子二人受赵总镖头之恩,竟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为私吞都马侯的财物,竟联合邹荣海这个狗官,意图杀害总镖头以嫁祸黑龙寨主樊刚,该当何罪?”
“王爷,没有的事,一切都是邹荣海这狗官所为,他……”骆晓风还想再辩。
“骆晓风!”一声年轻女子的怒喝传来。
骆晓风听出那是谁的声音,内心一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几道人影自侍卫后面走了出来,为首的是赵灵秀,她身后则跟着赵安峻及押着火狐、谢光明及遭檎官兵的樊刚跟马希平看见早该死去的赵安峻跟赵灵秀,骆聪跟骆晓风登时瞪大双眼,一脸白日见鬼般的表情,嘴巴不自觉的张幵。
“骆聪、骆晓风,”赵安峻看着曾经信靠依赖的两人,眼底有着复杂的情绪,沉重地道:“我真是看错你们了,不只差点误了秀儿的终身,还让我们父女俩险些死于非命,我待你二人不薄,未料你们竟如此回报。”
“骆聪、骆晓风,你们父子图谋不轨,不只想杀害赵总镖头以诬陷樊刚,为杀人灭口,还两次意图指使杜苍峰杀害赵灵秀姑娘,如今人证罪证俱在,还想狡辩吗?”李颐说着,跟樊刚使了个眼色。
樊刚将火狐及谢光明等人推上前,冷冷的看着那杀害他樊家五十八口人的凶手邹荣海。
“邹荣海,你可记得我?”他沉声问道。
邹荣海疑惑,“你是……”
“我是樊刚,也是开阳樊家的长子,樊定邦。”樊刚冷冷地道,“当年你为夺樊家田产物业,一夜之间杀光樊家上下五十八口人,盗走田契地契及值钱财物后一把火烧了樊宅,此等恶行,就算将你千刀万剐都难以告慰亡者在天之灵。为了替樊家讨回公道,争回属于樊家的一切,我已经等了九年。”
邹荣海一脸惊惶,但仍死鸭子嘴硬,“胡、胡说八道,本官绝对没有……”
“邹荣海!”李颐沉声道,“你贪赃枉法,荼毒百姓之罪证,本王已上呈圣上做定夺,你盗走樊家田契地契及房契,几经转手买卖,最后落在你妻子名下,可有此事?”
“不,那……那是合法买卖。”
“哼!”他的死不认罪教李颐恼火,“本王已私下将几任买家卖家约谈到案,他们也已认罪,包括你的师爷颜彪也愿意供出你所有犯罪事实以换减刑,邹荣海,这次你是难逃国法制裁了。”
邹荣海得知大势已去,脸色惨白,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李颐一声令下,“将这群罪犯拿下,抵抗者,杀无赦。”
“遵命!”侍卫齐声答应一声,上前逮人。
众人就逮,一个接着一个被押出谷仓,当骆晓风经过赵灵秀身边时,他大声喊道:“师妹,师妹,原谅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傻事,我真的喜欢你呀!”
赵灵秀一把抓住那押解他的侍卫,示意要他留步,侍卫停下脚步,让她跟骆晓风说话。
骆晓风见赵灵秀愿意听他解释,喜出望外,诚惶诚恐地说:“师妹,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吧?我是一时胡涂邪了心,才会做出此等蠢事,我……”
“水儿呢?”赵灵秀打断了他的话,两只眼睛定定的直视着他,“你对水儿又是如何?”
“水儿她……”骆晓风支吾了下,“都是水儿搞的鬼!她妒嫉你,所以勾引我,我迷了心穷才会跟她一起背叛你,我知错了,师妹,你原谅我,一切都是水儿那贱人……”
骆晓风话未说完,赵灵秀突然给了他一记快狠准的正拳,打得他鼻血直流,哇哇大叫,“鼻……鼻子,偶的鼻子……”
赵灵秀勾唇一笑,“这一下是替我打的。”接着,她双手抓住他的领子,腿一抬,膝盖一弯,朝着他的重要部位一击。
“哇啊!”骆晓风惨叫一声,两腿几乎发软。
众人见状,先是一惊,然后掩嘴偷笑赵灵秀扬眉哼笑,“这一下是替水儿讨的!”她跟侍卫使了个眼色,骆晓风便被连拖带拉的带了出去。
李颐忍不住拍手叫好,“赵姑娘,这两下真是大快人心。”
“王爷过奖。”赵灵秀拱手一揖。
“这最后一下想必教他永生难忘。”
李颐忍俊不住的笑了。
樊刚一时嘴快,“确实,我也领教过了。”
“咦?”此话一出,众人疑惑的看着他。
他惊觉说溜了嘴,有点懊恼。
“樊当家怎会领教过赵姑娘的这一脚呢?”李颐好奇地问。
樊刚蹙眉笑叹,“这是个误会。”
赵灵秀觑着他,幸灾乐祸的偷笑着,看来也想到了两人当时的情景。
他懊恼的瞥她一眼,顾左右而言他,“咱们赶紧将都马侯的财物移到安全之处吧!”
邹荣海被押往京城受审,罪证确凿,判了绞刑,其财产经查,充公的充公,该归还原主的归还原主。
樊刚取回樊家田契地契及房契,决定回到开阳,重建樊家旧宅并重整家业。
其余涉案者,依涉案程度判刑,发监的发监,流放的流放,京里也派了新任的开阳布政使到任,整饬府政。
赵安峻领着剩下的镖师,加上李颐调拨的二十名侍卫,在一个月后安全的将都马侯的财物全数运至南方。
随后,赵灵秀陪父亲赵安峻返回沂阳,对万达镖局进行整顿。
水儿虽有罪,但赵安峻看在李妈及水儿仍良心未泯的分上,并不降罪开罚,还愿意让她们留在赵家。
但水儿自觉无颜再面对赵家,自动求去,李妈不放心她一人,便也向赵安峻表达离去之意。
赵安峻不勉强,给了她们一笔安家费,母女二人不想留在沂阳遭人指指点点,遂离开沂阳前往开阳,之后无人知其下落。
三个月后,樊刚亲赴沂阳提亲,赵安峻不只答应将赵灵秀嫁给他,还希望樊刚能接掌万达镖局,让他能真正封刀隐退。
樊刚一口答应,委任马希平及马新带着黑龙寨的人马加入万达,重新整顿人员锐减的万达镖局。
经过此事,万达镖局仍坐稳镖业龙头,号誉未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