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喷喷的味道布满了整间套房,热腾腾的烟气由冰澄晴音捧着的汤碗中冒出。
她最爱的海鲜泡面,有多久没吃了?她几乎快要忘记它的美味,泡面是除了钱之外,她的第二个最爱。
坐在昏黄灯光下的餐桌旁,冰澄晴音舀起一口的汤汁,伴随着蛋花,咕噜咕噜地喝下,好幸福喔。
原本在房里忙着与法国公司联络的珮尔修也被香味引出来。
“你在吃什么?”挺香的。
“泡面。”冰澄晴音夹起细长的面条,吃了一大口,好吃。
泡面?
闻言,珮尔修蹙起浓眉。
她讲的不会就是台湾恶名昭彰,不!声名远播的泡面吧?从他曾搜集的资料中得知,台湾的泡面具有世界级的美味,但它的防腐剂却多得令人不敢恭维,现下在他眼前就有一个不怕死的笨蛋正大啖着致癌物。
通常他只会建议那些想当本乃伊,或被制成标本研究的人,尽量去享受泡面,但那不代表他接受泡面。
“别吃。”珮尔修好心地说。
这男人是不是太闲了?连她吃什么食物他也要管,开玩笑!这可是泡面耶,她才不会那么轻易就投降,冰澄晴音大有跟他拼了的气势。
珮尔修将碗移到另一旁,阻止冰澄晴音的“自虐”。
“喂,你别太过分了。”冰澄晴音又将碗捧了回来。
“吃这个对身体不好。”珮尔修干脆用手压住汤碗。
“我就是要吃。”冰澄晴音大刺刺拨开他的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珮尔修干脆将碗整个抢过去。
“塞勒·珮尔修!”冰澄晴音站起身子,非常不满她眼前的男人。
“除了泡面,你想吃什么都行。”他可不想太早当鳏夫。
“你!哼,没关系,我再去煮。”她不想搭理他,一早就生气,可是会老很快的,不得为他生气。
“站住!你煮一碗,我就倒掉一碗。”
这恶劣的男人,冰澄晴音气到不知该说什么。
“别吃泡面,我煮东西给你吃。”为了平抚她的怒气,珮尔修提出交换条件。
他要煮饭给我吃?冰澄晴音想挖挖耳朵,生怕她听错。
他该不会气疯了,想用药毒死她吧!冰澄晴音想了一堆骇人的镜头。
“你在外面等着。”语毕,珮尔修就进厨房去忙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珮尔修端出两盘香喷喷的炒饭。
是奶油培根蛋炒饭!一早就吃这么营养好吗?但奶油的香昧,好香哪!
“吃吧。”一盘放在她面前,珮尔斯坐在她的身边拿起汤匙,大口地吃着。
能不能吃啊?冰澄晴音非常怀疑。
“你怎么不吃?”为何她还呆呆望着他的炒饭,她面前不就有一盘,何必干瞪眼呢?
这炒饭一定有问题,也许他在她的饭里下了药,这个男人不可能这么好心。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下药,我得小心点。”冰澄晴音看着他盘里的奶油培根炒越来越少,肚子便叫得越大声。
“真是受不了你,那我这盘给你,这总行了吧?”这小心眼的女人,他可是光明磊落的君子,竟然怀疑他。
看他毫不迟疑地吃着,冰澄晴音终于放下心。
她吃了一口,好好吃喔,她的嘴里都是奶油香,配上香酥的培根,还有蛋相米饭真令人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没想到他竟然会煮饭,冰澄晴音发觉这男人真不能小看,他总是有办法打破她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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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冰澄晴音与塞勒·珮尔修喝着刚泡好的水果茶,用着精致的茶点,这时珮尔修看起来有话想说,欲言又止。
“冰儿。”他轻喊。
“嗯?”吃着芒果酥,冰澄晴音优闲地将脚搁在沙发扶手上。
“陪我回法国,好不好?”珮尔修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看着纤细的丽人,心神全系在她身上。
“不好。”冰澄晴音不假思索地回答,法国,她最痛恨的地方。
“为什么?”珮尔修听到她不想陪他回去,心情沉到谷底,为什么她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黏着他不放?想享受冰澄晴音窝在他怀里,像个小女人,需要他保护、需要他疼惜、需要他爱怜,偏偏她不是这样。
“我讨厌法国。”
“我明天就必须回去,留下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为什么?”听到他明天就要回去,冰澄晴音连忙坐正了身子。
“我要和人谈股权分配的问题,不能再拖了。”他们早在一个月前便催促他回去谈,但那时他为了找冰儿,心思都没有放在公事上,所以才会搁至今日,再不回去不行了。
“那你一个人回去就好了,干嘛要我陪你?”她不想一个人待在他家的大宅里,上次不愉快的回忆,还深值在她脑海。
“我不放心你。”
“公司那边我也走不开,这次我一定会乖乖去上下班,你就放心回去吧。”冰澄晴音向他保证,自己已很久没有想离开他的念头了。
“但……”虽然有她的保证,但珮尔修还是想把她带在身边。
“我发誓,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在这里等你。”冰澄晴音甚至举起手发誓,这样够诚恳了吧?
“好吧,我会每天打电话给你的。”这是下下策,不用也不行了。
两人都保持沉默,过了一会儿后。
“你什么时候回来?”冰澄晴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谈完后我马上回来。”知晓这小妮子会挂念他,他受伤的男性自尊便梢稍平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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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塞勒·珮尔修趁着冰澄晴音累得爬不起来时离开,他不想等她醒后再依依不舍,看着她娇美的睡颜,他会尽快赶回来的,珮尔修在心里。
没了珮尔修陪在身边,冰澄晴音恢复了往常的平静生活,照常上班,照常谈生意,只是在她空闲时,会感到一丝寂寥,她甚至不觉得自由,反而有一种被束缚住的感觉,原来就算没了珮尔修,她的生活也无法回复以往的步调了。
法国
为了航空公司的股权问题,这次会议除了有政府参加之外,还有法国境内其他财大业大的财团,也想来分一杯羹。
这家法国最大的航空公司,是由历史悠久的塞勒家族占了百分八十的股份,而剩下的百分二十是属于政府的,而在近年来塞勒家族为了拓展航线,又释放了百分之十给民间投资,但现在政府和民间已不满足自己的小权小利,纷纷想逼塞勒·珮尔修再吐出更多的股份。
“你们要我再释放百分之二十的飞航股份出来,让你们分配?”珮尔修读着放在桌上的请愿书,里头清楚地写着政府和财团大老们的要求。
“没错,飞航股份的分配,已有五年没有更改,我们认为这家公司应该有更好的发展机会,你把股权释出,我们能帮你规划得更完美,利润赚得更多,有何不好?”蓝夜集团的发言人说。
蓝夜集团是法国里和政府有挂勾,又能在民间收刮民脂民膏而不被检举的大财团之一,这一次的协商也是由蓝夜的董事会开会决定的,而政府只是居中配合罢了,毕竟有油水可捞,怎么可以任机会自白溜走。
哼!失去股权,他还能赚到更多利润?这摆明是要坑他嘛!珮尔修总算明白为什么老百姓在叫苦的同时,他们却大肆的挥霍,不能体会民间疾苦,真令他心寒。
“我认为维持现状即可,何必多此一举。”珮尔修直接回绝。
蓝夜负责人向坐在上位的政府发言人使了个眼色。
“我也认为应该增加政府的股权,才能够增加国家税收,造福百姓,而我们已经派人在拟计划,研究要如何分配剩余的利润。”政府发言人试着说服珮尔修。
“法国人民现在生活安稳,政府的政策也十分完善,还需要增加什么福利?”福利也不是随便说要增加就能增加的,通常需要长年的评估,珮尔修像是听到了什么玩笑话似的,冷哼一声。
“这是政府的政策,你胆敢不配合?国家大事哪需要你这个平民百姓来过问!”蓝夜负责人眼见政府发言人被珮尔修的几句话堵得无言以对,他怕到口的肥鱼会溜走,连忙补上话。
“我这个平民百姓没资格讲话,那谁才有资格讲?我每年缴交给政府的税额,高达美金一亿,难道蓝夜集团缴的税金比我多,所以才能发言?”笑死人了,蓝夜集团逃漏税是出了名的,就是有政府帮他掩护,他才得以这么嚣张,而现在作贼的喊捉贼,教训起他来了?
“国家很感激有你这样的好国民,不过能多点税收总是好的,法国每年为了维持名胜古迹的开销也不小,总需要更多的税收来源才行。”政府发言人赶紧出面打回场。对他们来讲,蓝夜纵然和政府的关系很好,但塞勒家族可不是好惹的,他们所拥有的势力足以发起一场政变,不得不防。
“政府每年都有编列预算维持古迹的完好,更何况,以每年观光带来的收入支付古迹的维修费,已绰绰有余。”珮尔修开始怀疑这些人的脑子有问题,想逼他交出股权?哼,门儿都没有!
“你不觉得塞勒家独占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太多了?更何况塞勒家在法国境内及世界各国皆有投资,释放出百分之二十又有何困难,难道你想和政府作对?”蓝夜负责人讲的话越来越难听。有谁会嫌钱多的?看到塞勒家年年几千亿美金人袋,谁不会眼红,现在只不过叫他拿一点出来分,竟顽固得像石头一般。
“塞勒家也曾释出股权,我觉得这样就够了,不需要再多加麻烦,塞勒家还足以应付每年的税额,谢谢诸位的关心。’有钱是他家的事,想打他的主意,这些人当真太小看他了。
“难道你不再考虑看看?”政府发言人婉转地说。他也不好逼人太甚,毕竟他们太了解塞勒家的人,个个是精明得很,眼前这男人尤其出色,他惹不起啊。
“不。”简洁的一个字,表明了珮尔修的坚持,他不是个让人胁迫就会就范的人。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蓝夜负责人站起来重拍桌子,端着凶恶的脸色,想让珮尔修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听说蓝夜集团在投资方面吃了亏,所以现在才急着想找一个金矿,好平衡赤字,是不是?”珮尔修凌厉的看向不知死活的蓝夜负责人。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可是随时掌握着法国的经济动向,哪一家赚了多少、赔了多少,他是了若指掌,否则怎能稳坐龙头之位。
“你!”蓝夜负责人被说中了痛处,用手比着珮尔修,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言尽于此,若有任何问题,欢迎你们随时与我商量,再见。”站起身,珮尔修礼貌性地对着政府发言人点了点头,无视蓝夜负责人的存在,迳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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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内一片静默。
“他太嚣张了,要给他一点教训。”蓝夜负责人在塞勒·珮尔修还没走远,就迫不及待地抱怨起来。
“不然你想怎么样?”政府发言人询问蓝夜负责人。毕竟他们同流合污了那么久,彼此有几两重大家心知肚明,只是这次他想要什么手段了?
“当然是朝他的弱点下手。”蓝夜负责人说得十分有把握。
“弱点?”政府发言人还不知道精明能干的珮尔修有弱点。
“听说他这次去台湾,是为了一名女子,他十分疼宠这名女子,为了她,珮尔修甚至还撤去了家族为他安排的女人,这还不足以证明那名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吗?”他买通了塞勒家的仆人,为他打听一切小道消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你想怎么做?”政府发言人皱起眉。这样好吗?对方可是法国第一家族,恐怕有点困难。
“只要捉到她,还怕珮尔修不乖乖吐出股权吗?到时候别说百分之二十,就连百分之五十他也会赶紧奉送,哈哈哈。”他用尽心机,为的就是把塞勒家的肥田抢一半过来,以弥补他们长久败在塞勒家之下的耻辱。
能成功吗?政府发言人暗自担心着,如果惹毛了珮尔修,那他该如何脱罪?奸诈的政府发言人正思索着,他可要占尽两头利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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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儿,不要太累了,早点睡。)塞勒·珮尔修关怀的声音由远洋的另一边透过话筒,传给在台湾的冰澄晴音。
“我等你的电话等了很久耶。”要是不接,他会不死心地一直打,直到把她吵醒为止,所以冰澄晴音现在都乖乖接完他的电话再去睡。
(乖,别抱怨,我很快就能回台湾了,好不好?)珮尔修习惯性地哄着。
“嗯。”她两眼快合成一条线了。
(晚安。)珮尔修终于放过她。
“晚安。”冰澄晴音把眼闭上,找周公去了。
趁着回法国时,塞勒·珮尔修把公司业务的重大决策提早处理好,为的就是能待在台湾陪冰澄晴音久一点。
那日谈判破裂后,政府和蓝夜集团倒也没找珮尔修的麻烦,令他忙于家族企业,忘了不愉快的事。
殊不知,魔掌已伸向在台湾的无辜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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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冰澄晴音照常下班,在前往地下停车场的途中,前方出现了几位身穿黑西装,眼戴墨镜的外国人。
“请问是冰澄晴音小姐吗?”其中一人开口讲的是法语。
冰澄晴音在心底有了警戒心,她在法国又没什么朋友,这些突然出现的人,一定不怀好意。
“冰澄小姐,请别害怕,我们是珮尔修少主派来的,他在巡视产业时,受了重伤,人现在昏迷不醒,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所以我们才来台湾找你的。”为首的黑衣男子说。
珮尔修受伤?冰澄晴音顿时愣住,怎么会这样,昨晚通电话时他不是还好好的?
“冰澄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来人彬彬有礼,冰澄晴音几乎快要相信了。
“我打手机问问看。”冰澄晴音拿起手机就要拨。
“冰澄小姐,现在少主正昏迷着,他怎么接你的电话?”
对喔,那她要怎么证实呢?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没有必要骗你,只是希望少主醒来时,第一眼能见到你。”为首的男人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冰澄晴音别无选择,人多势众,她又能如何。
接着,她坐上他们的车子,到了郊区的一栋木屋,令冰澄晴音起了疑心。
“这里是哪里?我们不是要去法国?”
“少主被安置在十分隐密的地方,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下了车,冰澄晴音跟着他们走进木屋,里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冰澄晴音开始害怕。
“我突然想到我还有公事要处理,明天、明天我再来探望他。”冰澄晴音停住脚步,不再往前走。
“小姐,就在前面的房间。”其中两人架起她,向房间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冰澄晴音奋力挣扎。
她被丢进房间后,门立即被反锁。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冰澄晴音拍着门,但还是没人理她。
“冰澄小姐,请你委屈一点,等我们完全任务后,就会立即放你回去。”
“放我出去!”冰澄晴音干脆用踹的,门仍是文风不动,她放弃了。
坐在床上,冰澄晴音苦恼着,皮包被他们拿走了,没有手机,她要怎么打电话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