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蔷薇上镶满翠。
花影不是我爱的梦,
倾听……
夜莺在松林间低喃,
可人儿一夜未眠,
只因星光缠人。
冯从爱非要孔芸初一道去参加程亚的庆功宴,只因为程亚是冯从爱的指导教授,基于好友的邀请,她盛情难却。
孔芸初穿了件海军蓝的衬衫,下着白色牛仔裤,长发简单的在脑后扎起,模样清纯可人。
平常,她会故意把自己装扮得成熟一点,可是今晚她只想做自己。
她正要出门时,韩履冰打电话来说他直接从办公室过去,她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很怕与他独处,两人之间有些奇怪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她不确定能否承受。
“你就是孔芸初是吗?”
才走出门,一阵好听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她看向来者,脸上藏不住讶异,这名女子她觉得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你应该不认识我,我姓蓝,蓝言萌是我的名字。”蓝言萌淡淡一笑。
是她!孔芸初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只觉得一阵痛。
蓝言萌比她以为的更年轻,岁月在她身上一点也没有留下痕迹,原来财富真的可以买到青春,难怪这么多人想要追逐更多的钱财。
“幸会。”孔芸初回她一笑。
“你可以请我喝杯茶吗?”
孔芸初点点头,“要进去坐坐吗?”
“是履冰的房子是吗?”蓝言萌指了指后方的洋房问道。
两人走进屋里,孔芸初倒了一杯热茶递上。
“他果然成功了。”蓝言萌叹了一口长气。
“蓝小姐找我有事吗?”
“你知道我和他之间的过去吗?”
孔芸初摇摇头,“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你们是早稻田大学的同学,两入相爱极深,可是因为门户不相当,所以硬生生被拆散。”
“是的,你知道他到现在还戴着我们的订情表吗?”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只手表,“我这只是女用表,是他打工存了好几个月的工资才买下来的表,我以为他早把表丢了,就好像要把旧情忘了一般,没想到那日相见,他还戴着……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有多痛,又有多后悔。”蓝言萌哭着说道。
“我不知道他戴的是你们当年的订情表。”她不曾注意过这些小细节。
“我后来嫁给了另外一个人,新婚之夜……我就后悔了。”
孔芸初听着她的忏悔录,心情同样沉重。
“所以你离婚了?”
“上过月离的婚,我在婚姻里熬得很辛苦,你一定想不到我有多痛苦,每一天都想着要离婚却离不成,只为了咽不下那口气,我以为我可以改变我的丈夫,事实证明,我根本撼动不了他半分。”
孔芸初知道蓝言萌今日来找她,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要来告诉她离婚的痛苦。
“我确实不能了解。”
“我丈夫不断的外遇,让人受不了。”
“有位学者曾说过,外遇快乐的时光大概只有半年,可是却必须花六年的时间收拾烂摊子,所以基本上是不划算的买卖。”
“是吗?我的丈夫根本不收拾烂摊子,全丢给我处理。”
孔芸初理智的说道:“因为你是一个好太太。”
“我应该等下去的。”蓝言萌看了看屋子四周。
“是啊,如果我是你,我会守着一个梦终生不嫁。”孔芸初直率的说道。
“我没有你这么高贵的灵魂,我知道履冰终有成功的一天,可我怕履冰会让我等到地老天荒,我怕那种感觉,虽然后来证明我错了。”
“现在回头还不迟啊。”
孔芸初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真的吗?你不介意履冰吃回头草?”
孔芸初不语。
“我会给你一笔钱,很大很大一笔钱,绝不会让你觉得有半点委屈。”蓝言萌突然说道。
“钱?”孔芸初听到这句话,内心的伤感不断在发酵。“你的婚姻生活里,面对丈夫的不忠,你一直是用钱来收拾另一个女人吗?”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不想见你这么好的女孩过穷日子。”
“蓝小姐,你真的不需要拿钱收买我,我和韩教授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之所以收留我,全是因为他觉得对我有责任,我早已告诉他不必为了报恩付出一切。”
“所以只要他同意,你随时会离开?”
孔芸初点点头,“是的。”
“你这么好说话,我反而觉得不好意思,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只要我可以做到,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不必为我做什么,只要带给教授幸福,就是为我做了一件好事。”
蓝言萌带着好心情起身,“你还年轻,又这么漂亮,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选一个年纪相差这么多的男人在一起。”
“我明白,所以我选择退出,只要你能说服他。”
“我想,说服他应该不是问题,我知道他还爱着我。”蓝言萌自信的说道。
孔芸初咬了咬下唇,原来他对往日情还有眷恋,原来他在意的人不是她,原来他不是不懂爱,只是早已经把心给了别人。
原来,他爱她的程度不若往日情。
这不就是她要的吗?如今成了事实,她为什么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注定要扮演孤单角色的她,也许不配享有幸福吧!
“那就……麻烦你劝劝他。”孔芸初深吸了一口气。
“我会告诉他我还爱着他,我会让他快乐……就像回到十年前,我一定会让他幸福,谢谢你给我机会。”
“不要谢我,也许……这是一条对大家都好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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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迟到了,韩教授还一直问我你上哪儿去了。”冯从爱朝韩履冰努了努嘴。
韩履冰走向她,“塞车?”
“有个……朋友来找我。”
他点了点头,“今晚程亚特别高兴,你可以喝一杯鸡尾酒,别喝太多,会醉人的,我们不必留到最后,三十分钟后一起离开。”
王计豪热心的递上一杯红酒给韩履冰。
“你看程亚笑得真开心,你应该去陪她多喝两杯。”
“今晚她是主角,她应该唱支歌、跳支舞,我说像她这么优秀的女人,怎么会到现在还是单身?你看我们是不是要赶紧帮她介绍一个男友。”韩履冰说道。
孔芸初悄悄离开两人,独自到饭店外的长廊吹风。
“没喝酒啊?”
程亚递上鸡尾酒,孔芸初接过,她的心情太坏,不喝一杯似是不能解愁。
“程老师,恭喜你,我敬你一杯。”
“要干杯喔!”程亚一笑。
“干杯就干杯。”孔芸初爽快的一饮而尽。
程亚满意的看着孔芸初,“我以为你今天不来呢。”
“老师邀请,再忙也要来。”
“论文写得怎样了?马上就要前三章口试了。凌老师和他的女友今晚也来了,你应该还没见过未来的师母吧?”
“没有,我进去跟凌老师打声招呼。”她转身要进屋却有些不胜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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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廷飞的女友有一张和蔼可亲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醋坛子,她朝孔芸初一笑,略微福泰的身材让她看起来平易近人。
“你就是廷飞常提及的高材生啊!长得真是漂亮极了,我年轻的时候也没你这么美丽,有没有男朋友呀?”她拉着孔芸初的手热心的说着话。
“你不要一见到我的女学生就问人家有没有男朋友,人家会尴尬的。”
“有什么好尴尬的,有男友是件好事啊,你一天到晚都说这学生多优秀,如果没有男友多可惜,我可以把我姊的儿子介绍给她。”
“你是乔太守吗?芸初不需要你乱点鸳鸯谱,再说你姊姊那儿子好高骛远、每天只会做发财梦,配不上我的芸初。”凌廷飞直率地道。
“你的芸初?叫得可真亲热,我就从来不曾听你说过——我的梦华,你就是这样大小眼,才会惹得我一天到晚吃醋。”沈梦华不悦的抱怨。
凌廷飞朝孔芸初无奈一笑,“我正要找你。”
“老师找我什么事?”
“你的论文架构图画得有些问题,明天到我的研究室来一下。”
孔芸初点点头转身离去。
沈梦华看着孔芸初的背影,不高兴的沉下脸。“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收这么漂亮的女学生?”
“你在说什么?这样也要生气?你可以对孔芸初放一百二十个心。”
“我不相信,那女学生长得一张清冷孤傲又美丽的脸蛋,你要我如何放心,我怕你的魂迟早会被她给勾走。”
“只有你才这么看得起我,她对我没意思的。”
“为什么?”
“因为……她是韩教授的人。”
沈梦华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真是不简单,连韩履冰也勾搭上,还说你不会被她迷住,我看你一副遗憾的表情,是不是也喜欢上人家了?”
“你怎么又来了!随便你去猜,没错!如你所愿,我是喜欢上人家了,我被她迷住了,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真是受不了!我怎么会和你这样的女人扯上关系呢?”凌廷飞面红耳赤的吼完,立刻离开沈梦华身边。
他受够了,年轻时有个女人一天到晚为了他吃飞醋,他觉得挺有成就感的;可日子一久,他便腻了,他不要这样的关系,一分一秒都受不了,再这样下去,他会被逼疯。
“凌廷飞,你给我站住,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没安全感嘛,你难道不明白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很怕失去你……你一直不娶我,我当然每天疑神疑鬼的。”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随时会在唇边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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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芸初不知道鸡尾酒的后座力会这么强,她只喝了一杯不是吗?还是因为她的心情太坏,所以酒的威力增加了?
头痛欲裂……她看着天花板,这是谁的房间?
墙上有许多美丽的蝴蝶,她好热……
想冲个冷水,十一月天她居然会觉得热,她想把身上的衣服褪去,可是双手一抚——她身上的衣服呢?
她惊慌的尖叫。老天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为什么会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而且她的脑子里好像有几万只蚂蚁在爬行。
然后她发现她不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男子的气息靠她越来越近,她持续尖叫着,一只手臂来到她的背后,将她拥在怀里。“别怕……我会保……护你……”
这男人……是韩履冰!他一身酒气。
“走开!不要抱着我。”她气若游丝的赶人并挣扎着,再这样靠近,她知道会出事的。
“我喜欢你……”灼烫的吻攻掠她抗拒的心。
只是喜欢吗?她很清楚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他说他喜欢她,心里却仍爱着他的往日情,孔芸初心弦一紧。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怕他将她错认。
他的体温高烫,他的吻充满诱惑,一身强悍的力量。
一阵不可遏止的战栗窜上她的背脊,他的吻带着些许的霸道,甚至带着勾情的意味,一点一滴的吞食她灵魂深处的光影。
他戏弄她的唇舌,在他技巧的抚弄下,她的娇颜逐渐迷醉。
韩履冰不是一个嗜欲的男人,他很清楚“嗜欲深者,天机浅”的道理,所以在女色上头他一向节制。
几年来没有固定女伴的他,欲念来时不会随便找个女人解决,他靠着自制力度过那些渴望的深夜,只是……今夜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我们这样……是有罪的,你是我的……老师……”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离经叛道的人。
“有罪……由我一个人担。”韩履冰低柔的道,在她的耳后吹着性感的气息,挑逗的动作一点也不像平日严肃的学者。
巫山云雨之于她而言是陌生的,“我好难受……”她咬紧牙关。
“我知道……”他体贴入微的哄她。
“可不可以……不要……”毫无经验的她困难的说出拒绝的话。
“来不及了……”他说。
药性快速的在两人身上发挥作用,根本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
烈火激情灼烧着躯体交缠的两人,一室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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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芸初静静的躺着,等天亮。
似乎过了千百年之久,她侧过头,明眸梭巡着韩履冰分明的五官,头一回这样看着沉睡的他,浓密的眉睫低掩着,光裸的胸膛规律的起伏着。
孔芸初就这样凝睇他许久,心中涌上一股不舍与惆怅,闭上眸,她知道不该发生这样的事,他是她的老师,虽然同时也是她的未婚夫,可那是为了报恩才衍生出来的关系。
她起身,双手抖颤的穿上衣服,怎么办?她连如何走出房间,而能不让人注意,都觉得有困难。
可是她非走不可,她现在还没有心理准备面对他,是谁吹皱一池春水的?
韩履冰醒来时已是饭店人潮开始涌现时,他旋即弹起身,立刻知道出了什么事,忍不住低咒了声:“该死!我到底对芸初做了什么事?”
她走了!他一向自制的,两、三杯酒并不会让他乱性,他真是他妈的应该枪毙,怎么会对她逞兽性?
他翻身下床,迅速的穿上衣服,他得马上找到她,他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事,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他飞车赶回家,她不在家里。
于是又飞车赶去学校,查了她的课表,立刻冲去教室,目光慌张的梭巡她的踪迹——
她安好的端坐在教室的一角,看似专注的听着课。
授课的老师是这学期新聘的副教授何维城,何维城见他站在教室外,暂停授课走出教室。“所长找我吗?”
韩履冰急切的想跟孔芸初说说话,哪怕只说上一句话也是好的,昨夜她被他欺负了,他要知道她好不好,他要绅士的向她道歉,虽然一百句道歉的话都无法弥补他的错。
他的目光对上她的,不意她竟朝他摇了摇头。
他知道倔强如她,不能勉强半分。
到嘴的话于是又吞了回去,他听见自己说:“没什么事,只是要通知你,下午的会议改在下星期举行。”
“昨晚程亚在饭店办的庆功宴成不成功?真不好意思,我内人身体不舒服所以没去,程亚一早把我骂了一顿。”
韩履冰木然的说道:“不去也好。”
他不该去的。真是该死啊!韩履冰,昨夜的事足以让你死一百次!
“你怎么了?”何维城狐疑的问道。
“没事,只是……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算了!你进去上课吧。”
“需不需要帮忙?”何维城是一个诚恳的人。
“谢谢,你帮不上忙,我必须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