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门,就听见才满三岁大的小主子丹霏公主正哇哇大哭,以及喜嫔烦躁的怒骂声,让她站在门外,不太敢现在进去,免得这消息又会惹得主子更加不高兴,他们这些奴才可就遭殃了。
只见这名身穿宽袖绕襟衣的女子体态圆润,有张盘儿似的大脸,不过五官极为美丽,此时宛如夜叉般,瞪着在脚边讨抱的小女娃,相当不耐烦。
「一天到晚就只会哭,哭得本宫心烦意乱,快把她带回自己的寝殿,没事不要抱来这儿。」
照料小主子的老宫女大胆的劝说。「可是娘娘已经好多天没来看公主了,公主想念娘娘。」
「有妳们就够了。」喜嫔厌烦的拉开抱住自己的小手。「她该是龙子才对,不该是女儿。」
老宫女为小主子感到难过。「娘娘不该这么说。」
「为什么本宫不该?王上已经有三位公主了,如果她是个皇子,本宫说不定就能当上王后,王上已经好几个月没到翘喜宫,再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本宫一切的努力都完了。」
因为怀了龙种,她才得已从贵人爬上嫔的位置,原本以为距离王后的凤座愈来愈近,想不到孩子呱呱落地,居然是个女婴,让她又气又恨。
「快把她带走!本宫不想看到她!」喜嫔连看都不想看女儿一眼,更别说是抱了,老宫女只得又哄又骗的将小主子抱离。
外头的宫女和一脸心酸的老宫女打了个照面,除了同情,还能说什么。
「见过娘娘。」宫女跨进门槛,福了福身道。
喜嫔动辄得咎,把怒气出在她身上。「要妳去打听个消息,需要这么久吗?妳是不是跑去哪里偷懒了?」
「娘娘,奴婢怎么敢呢?」她吓得发抖。
「哼!还不快点说打听到什么了?」
宫女点头如捣蒜。「是、是,娘娘,奴婢刚刚去了趟御书房,见到文武百官全都在那儿,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样了?」
她咽了口唾沫,「后来见到大臣们都出来,奴婢就躲在旁边偷听他们谈话,好像、好像是王上打算立后了。」
「真的吗?」喜嫔精神都来了。「王上决定要立谁了是不是?」
宫女把头垂得低低的。「是的,娘娘。」
「谁?王上要立谁为后?贞妃?瑜妃?还是孋嫔那女人?」
摇了摇头,「回娘娘,都、都不是。」
喜嫔愣了愣,「都不是,那么会是谁?妳快说啊!」
「是、是前些日子王上下令将她押解回宫劝降的俘虏。」宫女战战兢兢的说出答案。
「什、什么?」她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妳刚刚说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一定是妳听错了!」
「奴婢没有听错,奴婢还听说……王上昨晚已经临幸了那名俘虏。」宫女在她可怕的瞪视下,声音愈来愈小,终至不见。
简直气疯的喜嫔大叫一声,「啊……」
宫女吓坏了。「娘娘?」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呢?那些大臣应该反对到底才对,怎么可以让王上立敌国将领为后,何况她还是个俘虏……他们怎么说?快说!」
「娘娘,奴婢、奴婢只知道丞相也赞成王上的决定。」
喜嫔有点站立不稳。「可恶的丞相,简直该死!他软硬不吃,根本是存心想跟本宫作对……那妳方才在御书房见到御史大夫,他有说什么吗?他可是本宫的姑父,不可能不管,有说要来见本宫吗?」
「见是见到了。」宫女怯怯的说:「可是阮大人说……说王上圣意已决,请娘娘不要强求,只要安分守己,好好的扶养公主长大成人。」
她气愤难当。「姑父真是太胆小了,这么简单就打退堂鼓,算了!本宫不想再依靠他。」
虽然后宫的嫔妃彼此都当对方是敌人,不过现在王上要立她们之外的女子为王后,那么她们就得团结起来,抵抗外敌,绝对要想办法扭转情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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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立后大典非同小可,仪式也相当繁琐,必须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来准备,虽然冠庭目前尚未有真正的封号,但是赐住霁月宫,一切日常用度都比照王后来办理,便已经说明一切。
从宣布那天起,直到今天下午为止,太监和宫女还陆陆续续送来金银、布匹以及每日所供应的粮肉、菜蔬、副食等,从品种到数量的规定,包括绸缎、貂皮、米面?炭蜡等,还有嫔妃之间所用不同等级的青铜器皿、陶瓷器。
「姑娘,这些东西要放哪里?」
她翻了个白眼,「随便。」
「姑娘,这些珠宝首饰可是王上御赐的,要不要收在箱子里?」又有其他的宫女跑来问她。
冠庭耸了耸肩头,「妳决定就好。」
被派来服侍她的宫女都觉得这位新王子真的怪怪的,能够从个阶下囚升格为一国未来的王后,再怎么样也该表现出喜出望外、感激涕零的表情,而不是像她现在这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好了!好了!东西不要再搬进来了,我看得头都晕了。」冠庭扶着脑袋呻吟,「我要出去透透气。」
天啊!王后?
是天地颠倒了,还是他哪根筋不对?居然要她当王后,她哪一点有像王后的样子?拜托!也不先跟她商量就自作主张了,害她现在进退不得,要是这件事传回霝国,别人会怎么想?
她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可是大将军和爹不同,冠庭不希望他们误会,以为她为了荣华富贵而变节投降。
偏偏这几天都不见炎玉的影子,怕是心虚不敢见她,害她想问也没地方问,一口气憋在心里吐不出来,真是有够难受。
才走了几步就差点被过长的裙襬绊倒了,被迫换回女装的冠庭还有些不习惯,身上的曲裾衣色泽淡雅,其实她很喜欢,不过当惯了男人,一下子要变得这么秀气,动作又不能太粗鲁,害她连路都不晓得怎么走了。
「姑娘……」
以为又是来问她意见的,冠庭摆了摆手,「随便你们怎么弄都可以,不要再来问我了。」
「姑娘!」这次口气稍微硬了些。
冠庭这才回过头去,是个有些年纪的宫女,身后还跟着几位小宫女。
「有什么事吗?」
那名老宫女板起脸来,姿态不是很低。「奴婢是奉王上之命,前来教导姑娘宫中的礼仪,以及王后该有的应对进退。」
「礼仪?」冠庭嘴角抽搐两下。
老宫女口气冷淡,似乎还有些鄙视。「不错,姑娘既是未来的王后,当然得了解有关宫里的一切,免得给王上丢脸,毕竟岩国是礼仪之邦,和某些骨血里还未开化的国家不同。」
这下冠庭再迟钝也听得出来。「妳的意思是我不适合当你们的王后?」这个欧巴桑明嘲暗讽这一招还真够犀利的。
「适不适合由王上决定,不是奴婢可以置喙的。」她说得很含蓄,不过轻视的意味浓厚。
冠庭可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可以任人欺侮。「好,要学什么样的礼仪和规矩,我统统奉陪。」
「请姑娘随奴婢来吧!」老宫女自谢在宫里的资历够深,头拾得可高了,要是她不符合自己的标准,可不会承认她是未来的王后。
她才不会轻易认输。「哼!走就走,谁怕谁。」
不过还不到一个时辰,冠庭就真的恨不得举白旗投降了。
「不对!不对!」
迭声的低斥不知第几次的响起。
「这样还不对?」她真的很想杀人。
老宫女纠正她走路的姿势。「妳现在是个王后,动作要优雅,仪态要大方,可不是要上战场打仗的将士,步伐要放小,不能走太快,否则太难看了。」
「已经够小了,再小下去,我要走到天亮才能走到长廊的那一端。」冠庭快抓狂了,这个欧巴桑也太吹毛求疵了,就不会稍微放一下水。「我说欧巴桑……不是,麻姑,我能不能休息一下?」
「不行!姑娘才练习多久,还不能休息。」老宫女不是故意刁难,而是有自己的坚持。「再走一遍。」
冠庭忍不住往上翻了个白眼。
「姑娘!」她斥责一声,「妳现在这种表情相当的不成体统,有失王后的身分,以后要注意不能再犯。」
天啊!连翻个白眼也要管。「是,我知道了。」
「请姑娘再走一次。」
忍耐!忍耐!
没有什么事难得倒她的,冠庭在心中勉励自己。
好,走就走!
她深吸了口气,试着缩小步伐,要幼秀、优雅的走……可是才走了两步,身体就开始失去乎衡,两脚打结,快站不住了。
「啊……」她尖叫一声,整个人往前仆倒。
老宫女目瞪口呆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冠庭,完全不敢相信有人连走个路都会跌倒,更无法想象万一真的当上王后,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摔个狗吃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想到这里头就痛了,看来这种头痛会维持很久。
「哈哈……」
一阵男性的爆笑声平空迸了出来。
炎玉两手扠在腰上,笑得前仆后仰,他真庆幸走这一趟,不然还看不到这么好玩有趣的一幕。
「参见王上。」老宫女和其他宫女全都跪下迎接。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冠庭从地上爬起来,「有什么好笑的?」她气急败坏的怒吼,还不是他这个始作俑者害的,还敢耻笑她。「好痛!」膝盖当场撞到地面,眼泪还真的险些飙了出来。
老宫女吓白了脸,「妳、妳怎么可以对王上如此无礼?还不跪下来请罪?」
「没关系,朕原谅她的无礼。」炎玉憋着笑意走了过去。「痛不痛?要不要朕帮妳揉一揉?」
她一掌拍掉他的手,说得咬牙切齿。「我自己揉就好。」
「妳、妳大胆!竟然还敢打王上……」老宫女心脏快麻痹了。
炎玉忍俊不住的狂笑。
「可恶!笑死你好了。」冠庭走路一拐一拐的往寝殿走去,不想再留在原地让大家看笑话。
他摆手摒退了老宫女等人,跟上她的脚步。
「要不要朕扶妳?」
冠庭回头瞪他一眼,「不、必!」
「朕也没想到妳连走个路都会摔倒。」他声音中饱含着笑意,让冠庭听了更是火大。「看来是有点太为难妳了。」
「何止有点,是全部才对,没事要我学什么礼仪,我的教养看起来很差吗?」她火冒三丈的质问。「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
他皮皮的笑了笑,「妳这么想朕?」
「不要想敷衍我!」冠庭小脸一整,「为什么说要立我为后?我虽然答应跟了你,可不表示想当岩国的王后,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炎玉敛起眼底的笑意,「因为朕在乎妳、尊重妳,希望妳得到最好的,难道朕这么做错了吗?」
「先不说我的问题,你后宫里头的那些女人会怎么想?」她觉得自己两面不是人。「她们也是你的女人,甚至有的还帮你生了女儿,而我突然插队,身分却比她们高,教她们怎么心服口服?」
他眼光柔和了些。「单就这番话,朕就认为妳比她们任何一个都适合当岩国的王后,因为妳做事公平、公正;心胸宽大、没有私心,又懂得替别人设想,再也找不到比妳更适合的人选了,在朕的世界里,没有谁先来后到,只有适不适合,纵使她们比妳早跟了朕,可是她们要的从来只是权势和地位;不像妳,妳是真心为朕着想。」
冠庭用严肃的口吻替女性同胞辩驳。「话不能这么说,女人在男人的世界里原本就是弱势,当然要多为自己着想,这点你不能怪她们,要怪就要怪你们男人,怪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形态……」
下面的话被他的吻硬生生的打住,让她又嗔又恼,挣扎几下才得以分开。
「下次再用这一招,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笑睨着她微红的面颊,「因为朕不想跟妳吵架,朕跟妳的世界不一样,妳不能拿它们来比较,朕可以谅解妳的想法,可是在这里却是行不通的。」
「不做怎么知道。」她咕哝的说。
炎玉将她揽紧在怀中,深深叹了口气,「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朕相信妳,妳是唯一一个让朕完全信赖的人,朕相信妳不会蓄意伤害朕,也不会背叛朕,朕坐在这张龙椅上,却还是得时时小心周遭的人,朕多么渴望有个能全心信赖的人在身边,而那个人就是妳。」
「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冠庭瞋他一眼,「有大部分是你自己本身的问题,我听说贵国的丞相虽然年轻,不过他禀性耿直、为人正派,是个可以让人信任的好官;还有几位郡守的风评也不错,你必须学会去考验他们、信赖他们,这样才能当个真正的君王。」
「朕知道!」他露出一抹苦笑,「朕也努力在做,但是不要勉强朕马上就改变所有的想法,朕办不到。」
她想说什么,但还是又吞回去。「好吧!先不要谈这些,立后的事可不可以先暂缓一下?」
「为什么?」
冠庭有些挫败。「我知道怎么带兵打仗,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当个王后,如果当王后必须遵守那么多规矩,我怕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气到干脆废了我,既然这样,那不如不要选我。」
「放心,朕永远不会废了妳的,朕就是不希望妳老是想着妳的大将军,才非要把妳牢牢铐在身边不可。」他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有些警告的意味,和浓浓的醋意。「妳是属于朕的!」
她一脸没好气,「你这醋也喝得莫名其妙,大将军只是把我当作下属,根本不是把我当个女人看待。」
「那妳呢?」炎玉瞇起漂亮的黑瞳,「妳是把他当作男人,还是大将军?」
这个问题让她怔了一下,「呃?」
「说不出来了吧?」他就知道。
冠庭不好意思的搔了搔下巴,「因为他是偶像嘛!当然偶尔也会拿他来幻想一下,这又没什么。」
「拿来幻想什么?」
「没什么。」她脸红了红。
炎玉看了脸都绿了。「妳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就是……套一句我们那个世界的话,就是性幻想的对象,想象一下被他拥抱、被他亲吻是什么样的滋味而已。」冠庭困窘的说,有些气他大惊小怪。
他从牙缝迸出嘶哑的嗓音。「妳居然敢幻想跟其他男人做那档子事?」
「什么那档子事?」她不满的皱眉,「你不要想歪了,除了拥抱和亲吻,再进一步我可不敢乱想。」
「除了朕,谁都不准幻想。」炎玉妒火中烧的咆道。
冠庭觉得他太霸道了,嘀咕两句。「就是因为偶像只能看不能摸,所以才要幻想,你的话每天都看得到摸得到,那就下用了。」
「妳要为这句话负责到底。」说完,他打横抱起她,决定让她彻底忘记其他男人。
她很不喜欢这种好像自己很小鸟依人的抱法,好像变得太女人了。「你在发什么神经?现在是大白天的,你不用去批奏章……啊!你来真的……」
「朕从来不玩假的。」炎玉粗暴的卸下龙袍和冕。「出去!」
在寝殿内整理东西的宫女吓得落荒而逃。
炎玉俯下头亲吻她,直接对她下了战帖。「朕今天非降服妳不可。」
「别以为我怕你!」她也接下战书。
接下来是一场男人与女人的战争。
两人都不肯服输,彼此咬囓对方、吞噬对方,你进我退、我进你退,寻找对方的弱点,想让对方主动开口投降……
不知过了多久,就像两头餍足的兽,交缠在一起的裸躯始终没有分开。
「……朕还以为自己死了。」粗嘎低喘的男嗓在她耳畔回荡。
她向来不扭捏作态,可是听到他如此煽情的话,还是有些害羞。「重死了,不要压在我身上。」她挪动了下身子。
「嘶……妳真想要朕的命吗?」炎玉瘖哑的呻吟。
冠庭小脸霎时爆红,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想活命的话就走开。」原来当君王的各个都是天赋异禀,才能应付后宫这么多女人。
「能死在妳身上,朕也甘之如饴。」像是在证明自己的话,再次展开原始的律动,这次两人真的累到再也没办法动了。
从昏眩中找回意识,她这个生手能有如此优异的表现,真该替自己鼓掌。「现在我们是平手,谁也没有赢。」
他爱抚着她弹性结实的臀办,「下次朕会赢的。」
「我们等着瞧。」冠庭倦极的垂下眼睑,打了个呵欠,还不忘再问一次。「一定要我当王后吗?你真的不后悔?」
炎玉也闭眼微笑。「朕不后悔,也相信妳办得到。」
「这可是你说的。」她撇了撇嘴角。
「呵,朕欢迎妳来挑战。」炎玉可是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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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第二天起,麻姑对她展开了魔鬼训练,光是最简单的走路就练了一整天,让冠庭好想大叫救命,可是看到麻姑轻蔑的眼神,为了赌一口气,只好咬紧牙关跟她拚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为止。」麻姑良心发现,宣告休息。
冠庭两脚无力的坐倒。「真是累毙了。」
「姑娘!」她不赞同的瞪眼。
「对不起。」赶紧坐好。
麻姑还是板着脸,「姑娘不能跟个奴婢道歉,这不合规矩。」
「又是规矩!」冠庭忍住翻白眼的动作。
麻姑一脸正经,「如果宫里没有规矩,那不是大乱了,姑娘以后母仪天下,可得记牢这一点。」
「要是我真的当上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一些无聊的规矩废掉。」她在口中嘀咕着。「麻姑,我们出去走一走。」
「姑娘想去哪里?」
冠庭耸了下肩,「随便。」
「那就到御花园吧!」
总算可以喘口气,冠庭乐不可支的跟着麻姑踏出了霁月宫,这也是她首次以自由之身在王宫内走动。
「姑娘,注意妳走路的姿势,还有不要东张西望。」麻姑在旁边提醒。
她差点昏倒。「反正又没人看到。」
「没人看到也要注意仪态,这样才能养成习惯。」
听完,她真的很想哭,这样还不如倒在床上睡上一觉还来得好,算了!干脆回去,只不过是个花园,对她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呜呜……哇……」
在这座幽静奢华的御花园,传来小孩子的哭声,任谁都会感到突兀,循声看了过去,就见几位宫女不知道在哄谁。
「公主别哭了。」
「奴婢去拿点心给公主吃好不好?」
「公主,奴婢求求妳。」
冠庭慢慢走近,果然见到一个大约两三岁大的小女娃,哭得好不可怜,不管大家怎么哄都没用,只会哇哇大哭。
只听见「哇」的一声,她转身迈开短短的双腿就跑。
「公主!」宫女们急得大叫。
小女娃跌跌撞撞的跑着,接着就因为撞上冠庭,往后跌坐在地,这下哭得更大声更响亮了。「呜哇……呜呜……」
麻姑厉斥一干宫女。「怎么把公主带到这里来了?要是出了事谁负责?」
「是、是公主哭个不停,奴婢才……」宫女们唯唯诺诺的说。
公主?那不就是炎玉的女儿?
「她叫什么名字?」冠庭蹲下身,好奇的看着哭到抽噎的小女娃,长得还真像炎玉,长大之后一定是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
瞪了那些宫女一眼,麻姑才回答她的问题。「她是喜嫔娘娘所生的丹霏公主,也是三位公主之中年纪最小的……还不快把公主带回去?」
「是、是。」
小女娃哭得脸上都是眼泪、鼻涕,睁着大眼看着冠庭,这么惹人怜爱的孩子,谁都想抱一抱。
「乖,不要哭了。」她很自然的伸手将小女娃从地上抱起,「有没有哪里痛痛?姨来帮妳呼呼好不好?」
麻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姑娘,这……」
「她为什么一直哭?是不是肚子饿了?还是生病?」冠庭轻拍着还在抽噎的小女娃,然后问着照顾她的宫女。
垂着头,宫女被问得不知所措。「公主刚吃过东西……她、她只是爱哭。」小孩子爱哭是正常的。
「小孩子会哭也是有原因的,他们可不像大人有表达能力。」宫女的回答让冠庭很不以为然,只好直接问本人。「丹霏,妳告诉姨,是不是哪里痛痛?」
小女娃困惑的看着她的表情,然后好奇的摸她的脸。
「来!叫一声姨……虽然我比较喜欢妳叫我姊姊,叫姨有点老了。」冠庭不禁失笑。「乖,叫姨。」
她还是张着酷似炎玉的大眼看着冠庭,接着展眉笑了。「格格……」
笑起来的模样特别可爱,冠庭索性把她举高,逗着她玩。「哇!笑了、笑了,这样会不会怕?」
「格格……」小女娃笑着挥舞四肢。
「那再来一次!」
因为这个游戏是她遇过最好玩的,小女娃格格格的笑不拢嘴。
宫女们吓坏了,以为她想对小主子不利。
「姑娘,快把公主放下!」
「妳会吓到公主!」
麻姑看着冠庭的眼神渐渐的跟之前不太一样,她在宫里看过太多女子,分得出虚伪和真诚,而冠庭的眼神是完全没有假装,是那么的自然。「公主开心得很,岂会这么容易被吓到。」
「哇!妳偷亲我?」被小女娃赏了个湿湿黏黏的吻,冠庭哈哈大笑。「那我也要亲妳……啵!」
小女娃被亲得有点痒,格格笑着往她怀里钻,向来认生的她居然愿意让初次见面的冠庭如此亲热,其他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姑娘,公主到现在都还不会说话。」麻姑天外飞来一笔。
闻言,冠庭嘴角上的笑弧瞬间垂了下来。「不会说话?她会哭会笑,不像是个哑巴。」
「御医也找不出原因,公主就是不会说话。」
冠庭满眼怜惜,端详着小女娃笑到红扑扑的脸蛋。「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可不会说话?是给哪个御医看的?丹霏乖,来,叫姨。」
小手摸了摸她正在说话的嘴唇。「……娘。」
这声「娘」震惊了那些照料她的宫女。
「谁告诉妳她不会说话的?」冠庭和她大眼瞪小眼。「不过不是叫娘,应该t姨才对,来!叫姨。」
「娘!」小女娃这次叫得大声又清楚。
她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暂时先当妳娘好了,走!我们去吃点心好不好?丹霏喜不喜欢吃点心?」
看着一大一小离开,麻姑眼底有着淡淡的感动,换作其他嫔妃,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肚量来接受其他女子所生的孩子。
「怎么办?她把公主抱走了,万一让娘娘知道……」
麻姑利眼一瞪,「她知道了又怎样?她有关心过公主吗?」
「可是……」
「或许王上是对的,她才最适合当我们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