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冬阳洒下一片金黄,照耀着长熙集团气派的大楼,而富丽堂皇的大厅中正在举办别开生面的盛大宴会。
现场挤进的大批人潮中,也包含许多媒体记者。他们接到「长熙」的公关通知,请他们务必到场,有重要事件发表。但因为一切都保密到家,没人晓得这位纵横商场的女强人江美雯要宣布什么重大事项。
允祥熙已经提早通知水凌,一定要来参加这意义非凡的宴会,水凌不懂她为什么得参加,他便说因为公司要颁发最佳业绩奖给他,他希望她能在场,分享他的荣耀,她只好点头。
既然要参加那么大的盛宴,可不能太随便,水凌着实花了些时间打扮,她租了一套水蓝色礼服,还搭上同色系的水晶耳环和项链。
站在会场门口,水凌轻轻转了一圈,俏皮地对他笑着。「怎么样,我漂亮吗?上得了台面吗?」
「妳好美!美得不可思议!」允祥熙定定地盯着她,目光深情。「我的女朋友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小女人!」
水凌抬头看着心爱的男人,他身着墨色西装,潇洒的黑发梳得整整齐齐,俊美得不可思议,她的心神深深被牵动着。
「走吧!」他骄傲地挽着水凌步入大厅。
此时在这满是重量级人物的宴会里,允祥熙和水凌都还算是小人物,以致虽有人注意他们出色的外貌,却不会注意他们的身分。
人声鼎沸,衣香鬓影,成列的长桌上铺着雪白桌巾,桌面以鲜花盆栽装饰,场面华丽盛大,人人都在期待盛宴的开始,允祥熙带着水凌,在贵宾席坐下。
今天,是允祥熙人生中最特别的日子--他即将成为长熙食品王国的的新总裁。
江美雯难得地出席了这盛宴,许久末露面的她,更显神秘低调,虽然消瘦许多,却仍有她独特的风采,让人完全看不出她是个病人,只有许安杰和允祥熙知道她是在硬撑。
江美雯一上台,员工们立刻热烈鼓掌欢迎。
「欢迎各位,也谢谢各位今天来参加这场宴会。」江美雯微笑,深吸一口气后,她开始缓缓道出今天的主题--
「我曾经有一段失败的婚姻,我深爱我的儿子,当年却不得不抛下年幼的他,弃他而去。我心底无时无刻下挂念他,因为想念他,我常常垂泪到天明……」
说到这里,她已眼眶泛红,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天了。我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一表人才,彬彬有礼,更遗传我的商业头脑,我深深以我的儿子为荣,他是我最大的荣耀。现在我慎重地宣布,把长熙集团总裁的位置交给我唯一的儿子--允祥熙。」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嘴巴都张得好大,大到下巴都要掉下来。连主持人也呆掉了,还是允祥熙主动站起来,走到讲台上了,主持人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用甜美的声音喊道:「各位,请热烈鼓掌,欢迎允总裁为我们讲几句话!」
允祥熙和江美雯一站在一起,大家这才发现,他们实在长得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奇怪的是,几年来竟一直没有人发现到这一点!
无庸置疑地,这是属于允祥熙的新时代--
镁光灯闪个不停,记者犀利的问题五花八门,不断提出。在媒体的眼里,一位超级新黄金单身汉诞生了,但长熙的员工却管不了这些,人心惶惶--
「糟了,以前允祥熙看到我上班打混摸鱼……」
「我还向他抱怨过公司制度……」
「我才完了,有一次跟他借一千元没有还给他……」
有人哀嚎,有人不服,但也有人心存希望,认为允祥熙将带给公司新的远景,新的风貌。
年轻的员工自然而然地往允祥熙这边靠拢,尤其是女职员。原本就爱慕他、对他趋之若骛的女同事们,对他一夕之间成为总裁更是视为传奇,津津乐道,势必更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对他死心塌地。
这一切就像梦境般美丽,但是水凌知道,这不是梦,这是千真万确的,祥熙是「长熙」的总裁……
他站在台上,风采迷人,以沙哑充满磁性的声音演讲着,水凌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觉得他离她好远,她抓不住他,他不再属于她了。
她趁着他演讲时,偷偷地转身离去。
演讲完毕,记者仍没有放过允祥熙,对他紧追不舍。
「请问允总裁还是单身吗?」
「是的。」允祥熙的话里没有任何迟疑。「不过我已经有很要好的女朋友了。」祥熙回答得很果决,他单纯地认为,为了避免以后夜长梦多,干脆直接承认。
允总裁有要好女友?记者眼睛一亮,这又是狗仔的最新题材了,也会是未来民众最想窥视的话题。
「何时结婚?」
「江夫人呢?您对于未来的媳妇看法如何?」
江美雯一时语塞,允祥熙也还来不及开口,公关立刻站了出来。「对不起,这是总裁个人私事,不需回答。」
一旁的许安杰大手一挥,保镳立刻向前,把他们团团围住。
「今天的问话就到此为止,谢谢大家。」公关拍拍手,把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全搬了出来。「让我们恭送新旧任总裁。衷心感谢江董事长创业维艰,希冀允总裁继往开来,承先启后,我们更深信不疑,新上任的允总裁会把长熙集团带到所向无敌的高峰!」
台下无不给予最热情的掌声。
保镳很快带走了允祥熙和江美雯,后半段的宴会内容,便全由许安杰和公关负责。
*
坐在计程车里,水凌打开车窗,想藉外面的空气让自己头脑清醒些,冷冽的寒风拂过她面颊,此刻的她,只是有泪,却是无言。
回到家后,她扑倒在床上,热泪涟涟。
她怎么可能配得上他呢?
他是不可一世的总裁,她则还是靠卖饭团维生的平凡女孩!
她把戒指拔下来,对婚姻,已经毫无盼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