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叩了叩门,单立苍老的嗓音随即传出。
“多伦吗?进来。”
多伦推开书房的门,入内拱手道;“禀大人,至目前为止依旧没有晶晶小姐的下落,属下在关外等了许久,仍不见她有任何消息传回来。咱们是不是该派个人去上京瞧瞧?”
单立立刻举手制止,“我相信晶晶的能耐,她应该不会坏了我的事才对。我们若贸然行动,只怕反而乱了她的计划。”
虽然这么说,但他眉峰间所凝聚的忧虑却是显而易见。
毕竟晶晶是他唯一的孙女,也是他的心头肉,如今数月音讯全无。教他怎能不但忧?
“大人顾虑的是。”多伦点点头,但随即一想又觉不对,“可是我们总不能继续主等下去啊,晶晶小姐是金枝玉叶,倘若真的失手被抓,她怎受得了被施以刑罚的苦?”
多伦这番话让单立心头一沉,“失手?晶晶真会失手吗?”
晶晶的轻功和偷功确实没话说,但是武功可就差人一截了,被抓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多伦一见单立愁容满面的样子,不免自责起自己的多嘴。“大人,这只是属下的猜测,您就别担忧了,相信晶晶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不,人的运气很难说,任何事都极有可能发生。”单立忧心忡忡地道。
“那么大人的意思呢?”
“等等看吧,再给晶晶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仍无任何讯息,我们再做打算。”
“是,属下明白。”多伦正欲衔命退下,突然又想起一事,“对了大人,听说近来耶律家出战北国又建功了!”
“哼,这下耶律休哥又要得意得合不拢嘴了。也不想想这些功劳都是他那些儿子帮他拿到手的,他炫耀个什么劲儿?”单立一脸的不服气;“想我单立若也能生他十五六个儿子,或者唯一的儿子别那么短命,在辽帝面前的光彩也不致于被他们耶律一家全夺了去。”
“说的也是,大公子实在死得太早了。”多伦叹口气,“当年若非大公子冒死窜进兀族的地盘掌握了他们的部署图,又怎会便宜了耶律休哥,让他坐享其成?”
他说的正是单立生乎最大的恨事。单立的独子单析在那次夜袭任务中不幸丧命,而耶律休哥却靠着那张部署图一举歼灭兀族,立了大功,所以单立一直怀疑耶律休哥是为了那张部置图故意设计单杼落入绝境,对平南将军府存着莫大的心结。
“别急,那些光辉荣耀就要回到我们单家头上了。”单立心底打着如意算盘,只要一夺到龙珠,就是他们单家重新扬眉吐气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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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晃眼,居然又过了三个月。
这近百日的时光对晶晶而盲是非常充实的,经由她不间断的卖力练习,已能将凌空飞掌这门绝学抓住七分窍门,也有了六成功力。
这样的成果她虽不是很满意,但凌云飞掌本就不适合女性习链,这已是最大极限了。
为了让晶晶专心练习,这段期间耶律春拓绝口不提要她教授轻功与偷功,反正他们要相守一辈子,他哪时候想学都成啊!
今儿个,天未亮晶晶就起床练功,由于走到练功房得经过好几处仆人房,她不好意思吵醒人家,于是改到后山的旷野坡地练习.
到了删L,清新的空气让她神清气爽,直觉这里应该是最佳的练武环境,然而才不过一会儿工夫,她突闻一声声熟悉的鸟呜在她头顶盘旋!
一抬头,晶晶兴奋地认出那是爷爷养在府中的小黑鹰。
“亚亚,我是晶晶,你还认得我吗?”晶晶双手环住唇,开心地对着它大声嚷着。
黑鹰长鸣了声,立刻往下飞降在她居上,又发出一记洪亮绵长的叫声。
“你怎么跑来这里呢?该不是偷溜出来的吧?”晶晶抚摸着它黑得发亮的羽翼,轻柔地问。
亚亚先是拔高声调一啼,随即举起右脚,在她面前晃两下。
她立即瞧见它脚上绑了个红色脚环!莫竿是爷爷有急事与她联络?由于亚亚的认路性极佳,爷爷以往就常章它当信鸽用。
唉,都怪她不好,来到平南将军府这么久,居然都没捎个消息回去,难怪爷爷会派亚亚来寻她了。
一思及此,晶晶立刻拆下脚环,拿出塞在里头的字条细看——
“什么?爷爷病了!”她失声惊叫,持纸条的手忍不住颤动起来。“他要我尽快将龙珠偷到手,希望有生之年能见它一面……”
看完之后,晶晶只觉心乱如麻。
“有生之年…;难道爷爷的病已严重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她喃喃自语,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真该死,不该把时间拖得这么长,尤其近三十月里她为练武,几乎忘了爷爷交代的事,爷爷这半年来完全没有她的音讯,当然会积忧成疾了。
“亚亚,我该怎么办?”晶晶已理不清思绪了,她好想回去见爷爷,可她也清楚以爷爷的个性,倘若她没将东西带回去,爷爷是不会珲她的.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亚亚突然从嘴里吐出一颗丸子,落在她手心上。
晶晶定睛一看,诧异地大喊:“失……失心散!?”
爷爷知道她遇到挫折了吗?居然要亚亚带来这颗可迷乱人心神的失心散,她……她该拿它对付春拓吗?
老天,为何要对她出这个难题?
但爷爷重病在身,心里还念着这件事,她能不问不问吗?
“亚亚,你先回去,告诉爷爷我会尽力段命,尽快赶回去的。”她无力地吩咐,鼻头已酸。
亚亚低沉地啾叫两声后,倏然展翊疾飞而去。晶晶看着它消失在天际的影子,发现自己的心仿似也被它带走,找不到归路了。
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突然间,她的肩膀被轻敲了下,吓得她整个人跳了起来。
“啊!“晶晶脱口惊呼。
“怎么了?这么紧张。”耶律春拓眯起眼,研究她一脸惊惶的模样。
“没……没什么。你忙完了?”数天前春拓与秋人被派往营站查探军情,所以他俩已好久没见面了。
“嗯。秋人暂时留守在那儿,我先回来了。”他笑得恣意,眸光闪动着浓浓的思念。
“为什么你先回来了?”她瞳底也有着相同的思悄。
“因为想你。”他醇厚的嗓音带着怜惜,轻轻吐出这四个字。
晶晶两颊倏地的烫,窘涩的低下头。
“我一回来就赶忙去你房里找你,却见不着人,你可知我有多着急?”
“我想趁你回来前将凌空飞掌链好,好让你大吃一惊嘛!“晶晶抿嘴一笑,撒娇地道。
“你这样身子怎么吃得消?”耶律春拓一叹,神情中净是担忧。
瞧她总是没日没夜地练武,他的话她又不肯听,直以为他是存心不让她达成目标,天知道他根本设这种念头啊。
“早说了,你想要什么就开口直言,若我能做到的,当然都任你拿去。”耶律春拓没好气地说。
听见他这番话,晶晶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春拓,你真愿意帮我?”
“尽量。”若是牧关平南将军府安危的东西,他就作不了主了,他不可能、因男女私情罔顾府内平和;但倘若这玩意儿是他能决定的,即便是他的性命他也可五条件奉上。
“你……你曾听说在左院中藏着一颗龙珠吗?”反正己做了许久的努力仍找出那颗珠子,倒不如就直说了吧,说不定春拓真能帮她。
“你要那颗龙珠””耶律春拓心头一惊。
那颗龙珠乃是他的普祖父于天山挖掘而来,从那时起便供奉为锁府之宝,珍爱异常:曾祖父死后甚至立嘱将他的骨灰撒在龙珠上,魂魄与共!
因此在他们眼里这龙珠已不是镇府之宝这么简单,而是视为先人之灵般敬重供奉。想不到晶晶要的居然是这颗他万万作不了主,即便能作主也决计无法赠人的龙珠!
“怎么样,你能帮我吗?”晶晶的眼神充满希冀,若春拓答应了,她就不用陷于进退两难的处境。
“晶晶,这不行哪。”他正色道:“龙珠现在就在左院后方的祠堂内供奉着,它被深锁在‘灵光石’内,绝不是你拿得到手的。”
“你说它在祠堂里,”她眸子一亮。
“别太高兴,祠堂外头可是有三道封锁,你进不去的。”他洒然一哂,“放弃吧,嗯?”
晶晶蹙眉想了想,“好吧,看来它真不属于我,我也不再妄想了。”她对他绽开一抹甜笑,“你来了正好,看我的内力是不是精进些?”
耶律春拓摇摇头,抓住她欲摆招式的双手,打横抱起她,“好几天没见,难道你不想我?走,到我房里去。这阵子我怕你练功伤神,一直忍欲不敢碰你,但今天……我要你。”
“春拓……”她没料到他会这么猴急,又羞又窘得亘往他怀里躲。“放我……”
“爱我吗?”他含欲的眸光闪动,粗哑嗓音夹带着一丝渴求,“如果我无法将龙珠给你,你还爱我吗?”
晶晶抬起眼,这句话让她想起爷爷的交代,仿佛将她打进了万丈深渊。
“我爱你,无论如何我都好爱好爱你……”她凄美的眸子隐隐闪现出一丝绝望的暗影,接着翻过身压覆着他,以她为上,主掌着他的欲望。
晶晶在他身上不停地摆动,并且趁他闭眼享受的刹那将始终紧捏在手心里的药丸放进嘴里。
当他喷出狂烈的热流之际,她倏然俯身覆上他的口,强势地将药丸度进他口中。
耶律春拓一时不察,圆滑的药丸就这么顺势滑进他腹中。
他愤然睁大眼,眸中有质疑、有愤怒、有怨恨,却已掌控不住晶晶下一步的动作。
晶晶含泪望着他含恨、含怨、含仇的眸光,啜泣道:“对不起,春拓,我一定要拿到那颗龙珠,这是我答应爷爷的。”
耶律春拓虽想反抗,全身却无力虚软。
她能从他满是愤懑的眼神中看出他的羞恼,但她不能不这么做,爷爷生了重病还一心挂念着龙珠,她又岂能让他老人家伤心?
“平南将军府设了珠子应该不要紧吧?就让我拿回去尽为人孙女的孝道,我保证会好好看顾它……拓,别怨我好吗?”
说毕,她立即把握时机搜寻他身上的祠堂大门钥匙。记得上个月她听李瑕说过,曾随花穆进祠堂祭拜,既然花穆有钥匙,想必春拓身上也一定有的。
耶律春拓又急又恼地看着她在自己身上东摸西寻,最后找出一把藏在玉带中的钥匙……他绝望地绷紧身子,就连俊脸也扭曲了。
望着他狂乱眼神中愈来愈多的阴霾与冰冷,晶晶的歉意也更深了!
“再见……春拓……你身上的麻木感约莫午时便会消褪,我……我是不会害你的,将东西送回后,我定会回来找你赎罪。”她用力以衣袖抹去泪水,勉强对他扯出一记笑容后才匆匆忙忙穿上衣裳,紧捏着钥匙狂奔而去。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耶律春拓身躯逐渐僵凝,紧握的双拳在在说明了她深扎在他心肺上的剌痛与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