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为什么能去温室呢?钟佳鸳无聊的在褚政阳家中晃着,她想起了管家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难不成温室里头有什么秘密吗?她不停地仔细思考着。
哎呀呀,她真的好想去温室走走唷,一般来说,温室不都是种种花什么的吗?她去看看,应该无所谓吧?
而且她的身手一向是挺利落的,偷偷去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她就是抱持着这个想法,然后一转身就往温室的方向前进。
温室的位置就在褚政阳住处的正后方,大水池的角落。
远远的,她就看到那个矮胖的身影了,那不是……这里的守卫吗?
她看到守卫手中端了一个餐盘走进温室里头,那种感觉就像是去送饭给人吃一样。
不对啊……那里不是温室吗?为何他要送饭菜到温室里头,难道是要给温室里那些花花草草吃的啊?
钟佳鸳真的是好奇死了,她打算等守卫离开后,就进去温室里头看看。
没多久守卫端着餐盘离去了,她便偷偷摸摸的来到温室前。
她左右张望着,幸亏这里没有人守着……正当她心里头这么想时,她发现温室竟然还上了锁。
锁?!
她的眉头蹙得紧紧的……里头到底有什么东西啊,这么宝贝!家中的戒备已经是十分森严了,就连一只蚊子都进不去了,更遑论是小偷,她不觉得这间温室有必要上锁。
管他咧!反正她已经决定要到温室里头冒险了,所有的事情全都难不倒她。
她从头发上取下一根发夹,以前曾和一名神偷学过开锁的技巧,她相信这个锁并不会难倒她。
她将发夹插入了钥匙洞里头,左右移动了几下之后,喀啦一声,锁就被打开了。
「咦……开了!」
钟佳鸳在心里头为自己欢呼着,没想到这么久没用的技术,她还全都记得,自己真的是太厉害了。
手转动了门把,一开门,眼前的美景几乎让她看的无法阖眼。
除了一大片的古典玫瑰之外,还有许多文心兰及康乃馨,此时她开始觉得管家对她的警告,其实是要她别到这间温室里头偷摘花。
温室里头种的花朵,被中间走道分成了两边,看得出来这些花是经过主人细心照料之下的结果,因为每株花都开得又美又大。
顺着走道往前走,钟佳鸳发现这间温室真的很大,每到了一区,就令她忍不住赞叹了几声,在走到最底时,她看到了一间房间。
「这是储藏室吗?还是工作间啊?」
在她的想法里不认为里头有人住。
怎么说呢?
其实道理很简单,要是里头真的有人住的话,那在温室门口还有个大锁,这样住在这里头的人,不就成天都被困在这里了吗?
她小心翼翼的从房间的窗子往内偷看,希望能发现什么。
「也没有什么嘛,做什么房间要锁个大锁呢?」她喃喃自语着,真的不觉得这个温室里头的房间有必要上锁。
就在她要转头之时,她看到一个发长过肩、身穿白衣、脸色苍白的女子走过了窗户旁。
钟佳鸳几乎要尖叫出声,天啊!要不是大白天的,她真的以为见鬼了
好恐怖、好恐怖,怎么会有人脸色苍白得像张纸一样?
她掐住了自己的嘴,避免自己因为恐惧而大叫出声。
不过压抑住心里头的惊恐后,钟佳鸳反倒可以好好的观察那名女子。
她发现对方长得好美,甚至比她在电视里头看到的任何一个明星都还要美,她相信以她这样的美貌,要不是被困在这屋子里头的话,一定是个倾倒众生的大美女。
对方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又圆又大的双眸、长而卷翘的睫毛、纤弱的身形……一看就知道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女孩子,不过她怎么会被关在这个地方呢?
这是褚政阳所住的地方……难不成是褚政阳命令关的?!
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关在这种地方……褚政阳是想做什么?
难不成……很自然的,她的脑筋就往歪的地方想去了。
褚政阳见人家长得美,就将她锁在这个地方,就像是个禁脔一般,有生理需要就来……
好恶心、好龌龊,褚政阳真的是个令人作呕的男人。
她并没有去求证她的想法是否正确,内心就这么认定了褚政阳就是这种男人,再加上那不情不愿的婚约,现在要她嫁给他,简直就像是要她的小命一般。
她一定会想办法解除这个婚约的,一定!
不过……想想这个女孩子还真的是挺可怜的,竟然被关在这种地方……也许她可以想想办法救她。
可是……她若是将这件事告诉别人,那他们不就知道她到过温室了吗?
好烦唷、真的好烦唷……越想她的眉头蹙得越紧,到底有没有办法解决啊,她真的想救她啊!
「嗨!」思考良久之后,钟佳鸳决定先了解对方到底是什么心态,她要继续当个禁脔,还是想走出外头,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引起白衣女子的惊吓。
「你……你是……」对方一脸惊讶的看着钟佳鸳。 ·
「呃……我……我……」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隔着一扇窗户,两人开始交谈。
「我啊!我叫钟佳鸳,住在这栋大宅子里头,无聊四处乱逛就逛到了室,这才发现里头竟然有住人。」她觉得有些尴尬。
「是这样啊……」对方点点头,「可是这里应该是不准外人进入的,是怎么进来的?」
「啊?」她是怎么进来的啊……要说是偷开锁;跑进温室里头的吗?这似乎是不太妥当。
「怎么了?」
「哎呀,先别管我了,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个地方啊?关你的人是褚政阳吗?」
「嗯。」对方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十分悲戚的表情,「不过这也是我应得的,我不会怪他。」
「什么?!」钟佳鸳扬高了声音,「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就算褚政阳是主,非法禁锢人也是犯法的啊。」
「这是我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别人。」
「不行、不行……你不能这么的认命,难道你不想出来吗?你还这么年轻,难道你愿意在这间温室里头过一生吗?」
就算她愿意,钟佳鸳也看不过去。
「我知道你在为我打抱不平,真是谢谢你。」她感激的说道,「褚政阳愿意饶我一命,只将我锁在这里,这已经是对我很大的仁慈了。」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他这么对你,你还感激他?」
钟佳鸳真的不懂,这事情好像是很复杂,她到底要怎么解决呢?
不然就这么办好了,她只要知道这个女孩子愿不愿意踏出这间温室就好了,若是她愿意的话,她再想办法让她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离开这里吗?」
如果可以的话……
她的双眸垂了下来,她已经在这里待了好久,差不多有三年多了吧!她真的还有机会走出这里吗?
褚政阳会给她这个机会让她走出这个地方吗?
「可以吗?」她忍不住哽咽的说道,「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吗?」
「当然。」钟佳鸳用力的点点头,「你当然可以离开这里,只要你愿意的话,我会想办法。」
「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让我离开?」
「我会想办法的。」虽然希望不大,不过她尽力而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季阡红,我如果可以跨出这里,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虽说是她自己选择被关在这里,以得到褚政阳宽恕的,可是若是可以、若是可以……
「哎呀,你别这样子嘛,我也得想想办法啊……」她看到这间房间是用密码锁,要是平常的锁也许她还有办法,不过若是这种密码锁,她就不行了。
她想啊想……啊!也许可以问问看那个无名氏愿不愿意帮她。
不过,可能吗?
那个无名氏是褚政阳的忠仆,他会帮她吗?
她若是找他帮忙的话,他会不会将这件事告诉褚政阳啁?
「季小姐,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出来的。」她朝季阡红挥了挥手之后,便离开了。
*****
「嗨!」看着褚政阳从她的面前走过去,钟佳鸳连忙挡在他的身前。
「闪开。」
「咳咳……咳……我是有事要找你谈,所以才挡在这里的。」钟佳鸳用着讨好的笑脸说道。
没办法!她也不想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啊,不过她现在有求于他,在态度上是得谦卑一点。
「找我谈?」褚政阳瞄了她一眼,一脸鬼灵精怪的样子,又不知道有什么问题要找他了。
其实褚政阳的心里头一直不想将时间浪费在钟佳鸳的身上,但是只要她一出现并且出声唤他,他就会自然的停下脚步,对于自己这种矛盾的心情,褚政阳十分的不解。
而且……他竟然有时会想见见她、想听听她的声音。
「又是有关有人想狙击门主的事吗?如果是那件事,我想用不着你费心了。」站在他的立场,他不希望钟佳鸳介入太多。
「那件事是很重要啊,我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别告诉褚政阳,你该不会已经告诉他了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太不妙了,她拿什么当解除婚约的「王牌」呢?
「我不像你这么多嘴。」
「喂!你说那是什么话啁,我什么时候多嘴了啊?」钟佳鸳不悦的扬起音调。
瞧他说那是什么话啊!说得她好像是一代长舌妇一般。
「哼!」
「喂,别走、别走。」看到褚政阳迈开了步伐,钟佳鸳连忙唤住他,「等等嘛……我要找你谈的事情都还没有谈耶,你怎么就走了呢?」
「我先警告你,你最好是有『正事』要找我谈。」
「别这样啦,我知道你一向很忙,平常早出晚归的……我要找到你可也是件不容易的事耶。」
「说!」
「门主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
「你不是一心想要解除婚约吗?怎么……对他开始感兴趣了是不是?」
真是个善变的女人!口口声声说要他当她的男朋友什么的,不过比起身份来说,他在她的心中就只是一个小喽啰而己,应该是比不上苍狼门的门主。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啊?你看我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点鄙视的意味存在唷!」
做什么要用那种白眼看人啊?看了就讨厌!
「有又如何?」
「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啊?我只是想要和你打探一下,褚政阳是什么样的人而已啊!」
「有那个必要吗?」他淡淡的说道。
「当然有!」她用力的点头。
「你不是都已经打定主意要解除婚约了,既然如此的话,褚政阳是什么样的人,对你来说应该并不重要吧!」
「是啊,我也没说他对我很重要,只不过我有件事情一定要弄清楚。」
「什么事?」
「褚政阳是不是很龌龊、下流、卑鄙、无耻?」
「你似乎骂得很开心,是不是?」
「没有啊……我没有骂他,我只是在向你求证,他是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只能告诉你,从以前到现在,从来就没有人这么形容他。」
「真的吗?」钟佳鸳睁大了眼,「难不成他是个伪君子?在人前都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而在人后则是专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小事?」
「伪君子?」这个形容词还真的是很新鲜,尤其是用在他的身上。「我想他应该没有那种闲工夫做那些小事吧。」
「也许是你不知道呢?」又或许是他这个走狗,打算要掩饰主子的罪行,所以才推说不知道。
「听你这么说,你似乎是认为他会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你有证据吗?」
「这个啊……」她左顾右盼,发现没人才拉着褚政阳在一旁坐下,「你知道在这栋屋子里头,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没办法!在这里我没有朋友。」
「听起来我还要对你的青睐感激涕零了?」他嘲讽的说道。
「这倒不必了。」她挥挥手,「你觉得褚政阳会不会在街上见到女人长得美,就抓回来当禁脔?」
「禁脔?!」他冷笑了声,「我想我们门主应该不至于会做这种事吧!」
要女人的话,只要他勾勾手指,就会有一堆女人朝他扑过来,他没有必要在街上强抢女人。
「也许有,只是你不知道呢?」她大胆下了这个怀疑。
「你是说我们门主做过这种事?」
「应该,没有八成也有五成。」
「有证据?」
「这……」
「没有证据就少在一旁造谣,我知道女人总是爱嚼舌根。」
「喂……你怎么说这种话呢?好像我真的是一个很无聊,成天就只会搬弄是非的人一样。」她嚷着。
「你若是没有证据,就别妄加猜测。」
「谁说我没有了啊?」她这个人就是禁不起激,别人只要讲个几句,她就什么话都吐出来了,「这是我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你在哪里见到的?」这可真的最有趣了,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下流的勾当,被她给看到了?
「在温室里!」她大声的说道,在发现褚政阳的眼神变得凌厉时,她这才会意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褚政阳狭长的眼在瞬间上了一层寒霜,「你的意思是说,你到过温室了,是不是?」
他的声音也变了,变得就像是冰刀一样,一字一句几乎都可以刺穿钟佳鸳的身体。
「呃……这……」钟佳鸳慌乱了起来,「没有、没有……」她连忙否认,不过她的表情却帮她说出了实话。
「管家没有告诉你温室不能去吗?」
「这……当然有……」
奇怪咧,他又不是褚政阳,他只是他身旁的一条走狗而已,她做什么怕他怕成这个样子啊,她又没有做什么坏事。
她的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只要看到他那张如阎王般的脸,还是全身发毛。
「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有没有?」
「这……」
「说实话!」
「奇怪咧……你这么凶做什么啊?好歹我也是东部长的女儿啊,你一个小喽啰凭什么用这种态度来对待我啊?」她恼羞成怒的说道。
「温室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听你这样说你知道温室的事,是不是?你知道温室里头关了一个女人?」
「那都不是你该知道的。」
「是不是你的主子做了什么,需要你们来帮他掩饰?」
「不关你的事。」
「既然被我看到了,就关我的事,而且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就算苍狼门再怎么有权有势,也不能做这种事啊!我是信任你,所以才告诉你这件事的,我希望寻求你的帮助,帮那个女孩子离开温室。」
「我再说一次,那不关你的事。」他的声音更加寒冷了。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啊?我看到就关我的事。」
「是她自己选择被关在那儿的,没人勉强她。」
「屁啦!哪个笨蛋想要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啊,说出来连三岁小孩都不信。」
「她做了错事,那是她的惩罚。」
「如果那是一种惩罚的话,对一个女人来说,真的是太严厉了!」她反驳着。
「你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吗?」
「反正不管怎么样,褚政阳没有资格将一个女孩子关在那种地方。」
「这种事你就别管了,以后别再去温室,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追究。」
钟佳鸳没有注意到对方用的是「我」这个字,「褚政阳凭什么追究啊,是他做错事了!」
「我说了,你别管!」
「我偏要管,而且我还要将那个女人给放出来。」
钟佳鸳的话一说完,褚政阳的大手便扣住了她的颈项,将她整个人给压在沙发上。
「咳……咳咳……快放开……」再这么下去的话,她铁定会没气了。
她一手抓住褚政阳的手,另一手则是不停的拍着他,「放手……你想杀了我.....是不是.....」
好可怕,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竟然为了掩饰主子的罪行,就要取她的性命。
她相信以他这么冰冷、森寒的眼神,他是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的。
「这只是对你的一种警告而已,要是再进到温室里头,可不只这样而已。」说完,褚政阳的手放开了她。
冷眼的看着她,他情绪失控了,为什么?是因为他不想让钟佳鸳见到季阡红吗?
「别让我发现你又到温室去!」他跨出了几个大步离开了。
「喂……咳咳……咳……」
被他这么掐着脖子,她的口干死了,钟佳鸳连忙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的灌入了肚子里。
哼……什么东西嘛,叫我别再去温室,我就不会再去吗?我钟佳鸳是这种人吗?
更何况她已经答应季阡红,要想办法放她出去了,她怎么可能会背弃自己的诺言呢?
没关系,连同上一次的事,她都会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绝对不假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