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天下午朱隽奇刚巧下课路过,一瞥眼间,居然看到扛丞抱着两本厚厚的书本要进图书馆。
嗯,这真是难得呀,他认识的可是很少上图书馆的耶。
“阿……阿奇?”江丞见是朱隽奇,于是在短暂的惊讶后,便自然而然的对他露出了笑容。
“你要上图书馆吗?我没看错吧?”朱隽奇贼笑着挪揄她。
江丞撇撇嘴。
“没办法呀,我们有一科要小考了嘛。”
“喱?哪一科呀?我看看。”朱隽奇说着就要伸手去翻她抱在手上的书本。
“等……等一下!”江丞绣连忙迭声喝止他的动作。
“啊?怎么啦?”朱隽奇不解的一愣。
“你……你等一下就要吃午餐了,对吧?”
“对啊。”朱隽奇点头。
“那你最好还是不要翻看我的书比较好。”江丞出于一片好心的建议他。
“为什么?”
“因为……我们将要小考的科目是‘人体解剖学’,所以……我现在手上拿着的书,是人体解剖的‘图谱’,‘真枪实弹’的那一种喔!”江丞详细为他解惑道。
“呃?!”朱隽奇霎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马上把手缩了回去。
开玩笑!真枪实弹的“解剖图谱”耶。
他前不久才在江丞家里“误翻阅”过一次的,那些图片的“临场真实感”,委实令他毕生难忘,足足害他一连好几天都对肉类食不下咽的。
眼下他被江丞这么一提醒,可真的不敢再“轻举妄动”了,毕竟他等一下还想要吃饭的呢,可没胆再对她手里的那两本书有任何“非分之想”!
呼!朱隽奇暗嘘了口气——幸好绣及时制止了他的好奇心,否则一不小心翻看了那些会倒足他胃口的东西后,他不晓得接下来又要多少天“不知肉味”了。
“嘿嘿!”江丞自然知道朱隽奇的“变脸”所为何因。“所以喽,阿奇你千万别翻我的书,否则后果自负喔!”
“呃……不、不会不会!”朱隽奇连忙摆摆手。“我不会动你的书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除非他向老天借胆才会有可能。
“哈哈!”江丞见他一副退避三舍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阿奇没胆子啦,毕竟一般的学生是很难想象解剖学这种科目的临场感的,像她刚开始学习时也很不能适应,不过几次后就习惯了。
但是话说回来,一般人又哪来什么机会去“习惯”呢?所以也就不能怪他们会怕了呀!
“,我好像闻到幸灾乐祸的味道喔?”朱隽奇不满地睨了她一眼。
“哪里啊?”江丞还故意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啊,我没有闻到呀。”
“你喔——”朱隽奇拿她没辙的轻敲了她的额际一下。
“好啦,阿奇,你赶快去吃饭吧,我真的要进去图书馆猛K书才行了,不然到时上战场就真的会死得很难看了。”江丞为自己的“前途未卜”暗自忧心。
“好吧。那你加油喽。”朱隽奇拍拍她的肩头鼓励道。
并非他没有和她同甘共苦的情操,而是她要准备的那个科目……他实在没有“胆子”和她有难同当!如果说今天换成是其它科目的话,碰上他刚巧空得出时间的状况,他一定会义不容辞的帮她复习的。可是现下碰上的这科“人体解剖”,他真的只能“爱莫能助”的袖手旁观了。
数天后——
唉!江丞垂头丧气的尾随在陈敏娟身后走出实验室。
“丞,你在唉声叹气什么呀?”陈敏娟回头对她一问。
“当然叹气啊!因为我牺牲惨重哪!”
“哎,又不是只有你,大家都一样好不好严陈敏娟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你自己想想,哪一次‘跑考’有谁不伤亡惨重的?”
她说的是事实,因为“跑考”是医学院里一种很特别的考试方式,也是被公认最容易“心跳两百”、“速战速决”的阵亡方式。
它的考试地点通常都是在实验室里,而考试“内容物”则视考科而定。
如果说考的科目是解剖学,那考试内容物就是“献体”——也就是人没有了心跳之后的尸体。那如果考科是组织学呢,那内容物就是细胞切片了。总之,以下类推,“跑考”的材料都是“真枪实弹”的!
或许这听起来吓人,但没办法,因为学生们毕业后要面对的可是活生生的人体,当然不能轻易打混的“由你玩四年”,或是六年、七年了!
然而,最可怕的并非那些“真人实体”的内容物,而是考试的方式——
每次跑考一般会有约五十道题目,以人体解剖学为例,不锈钢台上的每具body通常会绑有三四个牌子,而那些个牌子就是考题,端看老师想考学生什么。
如果说想考的是某血管,那牌子就是绑缚在某条血管上;如果是要考某神经,那就会绑在某一条神经上;如果要考某块肌肉,那就是绑在那块肉上面……等等诸如此类。
然后,在考试开始举行前,每一个同学都会先就定位,每一个人卡一个站——也就是一道题目,接着铃响开始作答,看你看到什么、你认为它会是什么,赶紧把它写在答案卷上,然后大约三十到四十秒后会再响铃,那时不论你答不答得出来,都得移民到下一站——也就是下一道题目去作答。如果你不走的话是不行的,因为下一个人接着就过来了。所以,就这样三十秒一道题目的一路接着考下去,完全没有“检查”答案的机会,是故,它被命名为“跑考”,就是因为这种特殊、刺激的考法。
而在参加跑考时,学生最怕的莫过于一种情形发生——
比如说你已在第二十五题时答过某条血管,可是当你run到第三十题时,却又认为这题的答案也是那条血管,这下可就惨了!因为你根本没办法倒回去那一台检查,所以只好赌喽,看是要选择A对B错,还是A错B对了。又或者比较鸵鸟一点的做法是——两台的答案都答一样,这样至少会对一个吧?不过运气正差的时候,那就是两题皆错啦!
“嘿!丞!”陈敏娟拍了江丞的肩膀一下。“你在发什么呆啊?”
江丞觑了她一眼。
“我只是在为自己的壮烈成仁默哀呀!”
“哎呀,都考完了,你要开‘追悼会’也等成绩公布吧?现在就举行,未免太早了吧?”陈敏娟笑道。
“可是……”
“好啦、好啦!走,咱们逛街去。”
陈敏娟不由分说的一手勾起江丞绣的臂膀,拉着她一道往校门外做“自由运动”去!
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就算有错,现下用到了江丞身上,也变得一点都没错了,而且还表达得淋漓尽致,将其中的意境给发挥到了最高点。
“阿奇,你觉得这件好不好看?”
小客厅里,江丞正兴高采烈的在朱隽奇面前转着圈子,展示她和陈敏娟逛了一下午的商店街所血拼回来的漂亮衣服。
“嗯……很……很漂亮,很好看!”朱隽奇眼睛瞬也不瞬的瞧着眼前穿着外翻大高领毛衣、配上苏格兰短毛裙的江丞,一时之间看傻了眼。
天!她真的好漂亮,虽然她个头不高,但整体搭配起来,加上那一头美得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把的飘逸青丝,他不得不承认,她绝对有足够吸引男生目光的条件!
常言道:人要衣装。这下倒真的是印证个彻底了!
平常瞧她总是T恤、牛仔裤的中性打扮,可这会儿装扮起来,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真的吗?真的好看?”江丞兴奋的眼眸透着奕奕神采。
“嗯,真的……很好看!”这可是朱隽奇百分之百的由衷赞美。
“太好了!那改天我就这样穿去和骆学长约会!”
“什……什么?”
“我要和骆学长约会啊。”江丞对他眨眨眼,开心地道。
“呃……另外一句话……”
“睡,我是说我要穿这样去啊。”她随即会意的又重复了一遍。
“不太好吧?”朱隽奇皱起眉头。
“啊?什么?”江丞顿时在他面前怔愣住。
“你这样穿……不太好!”
“为什么?你刚刚不是才说我这么穿很好看的吗?”她不解地问道。
“是很好看,可是……裙子太短了,我怕你这样出去会着凉。”朱隽奇面不改色地编着冠冕堂皇的理由。
总之,他就是不想让扛丞绣穿这么短的裙子去“蛊惑”骆学长,他才不愿学长更加对动心,那样会对他更加不利的!
“呃……这样啊……”江丞的脸庞瞬间黯淡了下来。
见到她这么失望,朱隽奇又开始于心不忍了。
“你……很想穿这样出去约会吗?”
扛丞抬眼觑向他。
“我……我只是想让自己在学长面前能够漂亮一些……”
朱隽奇内心顿时一阵五味杂陈。
“那你还是穿这样去吧,记得多加件长一点的外衣保暖。”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真的?我真的穿这样去好?”亮光重回她的小脸。
“嗯,真的。”他对她一笑,点点头。
“太好了!”得到他的支持,江丞开心得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出声唤她。
“嗯?怎么了?”她停下转圈的身子,面对他。
“为什么……你会想征求我的意思? ‘我的认同’对你很重要吗?”朱隽奇笑了笑,轻声对她问道。
照理来说,她爱怎么穿,他是一点干涉她的资格都没有,而她为什么会那么执着于他的同意与否?他敢说……若方才他执意不肯点头的话,她真的会同他妥协,不穿那件裙子去赴约的。届时,他的目的是达到了,但同时也失去了她的笑容,而这却是他最不乐见的。
“你好奇怪,怎么会问我这种问题?”江丞不解地偏头望着他。
“喔?”
“你难道忘了我们是好哥儿们吗?”
“当然没有。”他怎么可能会忘记他们是“好哥儿们”?朱隽奇在心中苦笑。
“这就是了嘛。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好哥儿们耶,我当然非常、非常在意你的感受呀,这还用说吗?”
呃……当然……要说了呀!她可知道她所谓的“非常在意”,早巳超越了“好哥儿们”的正常定义范围了吗?朱隽奇满腹的郁闷实在不知该如何对她说起。
“所以喽,我生平的第一次约会,当然会希望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能得到你的支持票嘛,你说是吧?”江丞再自然不过地道。
“呃……是……是啊。”唉!除了点头,他还能说什么?
“唉……阿奇!”
“嗯?”
“你赶快告诉我,我还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修饰的?比如说……哪边的动作不够秀气啦、哪些个反应不够柔顺啦、怎样的举止是不够端庄的啦……之类的?”
“啊?你是在准备参加选美大会吗?”朱隽奇不由得失笑。
“哎呀,你明明知道我是在为明天的约会紧张,你还这样笑我!真讨厌!”江丞懊恼的撇撇嘴。
“好吧,我就老实告诉你,你呢……其实不用再做什么改变的,真的!以你真实的性情去面对骆学长就好,嗯?否则你那么辛苦的东修饰、西掩饰的,在他面前端出一张不符合你本性的面孔,这样你们的感情只会建筑在一种假象上头,很容易就会玩完了。”他由衷地对她建议道。
“喔……这样啊。”
“没错!”朱隽奇再次肯定地说。
“那……万一我如同你说的,以真实的性情去面对学长,可他不喜欢呢?”扛丞抬眼觑向他,担忧地问道。
“那就表示你们真的是不适合在一起的,你还是早些放弃比较好。”他说的残忍、却也是最好的因应之道。
“呃……可是……要是这样的话,我会很难过的。”她垂下眼。
“总比日后感情放多了,再来后悔来得好!“他说的是事实。
“嗯……”江丞在他身旁的榻榻米坐了下来,低头沉吟了好一会儿。“好吧,我想,阿奇你说的还是很有道理,虽然不太中听。”她抬起头来对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听到她终于也赞同他的观点,朱隽奇有些小得意的对她挑了挑眉眼。
“忠言逆耳喽!”
“是啊!你真厉害耶,能够将事情看得这么客观理性!”江丞很佩服地看向他。
“呃,也不是全部啦。”他可没有她说的那种圣人修养。
“对了……阿奇!”江丞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跟你说喔……”她露出贼贼的笑容。
“什么事?”朱隽奇纳闷。
“嘿嘿!刚刚我和敏娟去逛街血拼时,她闹了一个很好玩的笑话哩!”
“喔严他好奇的看向她。
“刚才我们在街上等公车的时候,突然想起下礼拜有一个关于肌肉动作之类的实验科要考试,所以我们就在公车站牌聊起这件事来。因为我有很多地方的肌肉搞不清楚,摸不太出来,所以敏娟她就当场教起我来……”
“那这样应该是还好啊,怎么会闹什么笑话?”朱隽奇不解。
“哎!”江丞笑着对他眨眨眼。“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因为我实在不是一个举一反三的聪明学生,所以到最后敏娟差点被我搞疯,她气得当街大喊哎呀!你回去班上找个男生来摸啦!男生的手臂随便转一转就有好多条肌肉现形了,那么现成的‘活体骨架’,你自己去逮一个来实地操作啦!”
“哈哈哈!”朱隽奇顿时爆出一阵大笑。
这实在太有趣了呀!
如果说这种对话发生在校园的医学院里,或许没什么好笑,但是当着大街理所当然的大喊这种话,一定会被当成是“现代豪放女”的!
什么“去找一个男生来摸”?
哈哈!他要是也是现场目击者之一的话,恐怕也免不了会对她们两人侧目一番吧。
“你们当时是不是被很多人用奇怪的眼神行,注目礼’啊?”朱隽奇笑不可遏地道。
“是啊!”江丞自己也觉得好笑。“当时在公车站牌等车的人又很多,我和敏娟真想找个地洞钻呢!”
“哈!下次你们说话可别那么open啦!”朱隽奇故意取笑她。
“什么open呀?”江丞不以为然的皱皱眉。“我们可没有什么弦外之音的,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好不?”
今天要是她和陈敏娟的这番对话搬到班上去的话,就不会那么“引人遐思”了。
一会儿,朱隽奇的笑声方歇,江丞眼光突地转到被摊开在桌面上的书本——
“嘿,阿奇,你在看什么呀,我看看!”
她靠近那显然是在她进来之前他已经看到一半、而给随手搁下的书。
“微积分?”她讶异的眨了眨眼,翻动书页。“为什么你要念这个啊?你们念商的跟这有什么关系?”
印象中不是只有理工科系的人才要念微积分的吗?可阿奇他这越级念书的超聪明小孩,现下念的可是企管硕士,MBA耶!怎么也会要念这个东东啊?江丞不解的眉头打了个突。
“一半是因为在我专业的领域上头,还是会派得上用场。”他笑着解释。
“喔?比如说?”
“经济学喽。”
“经济学?”江丞还是一脸懵懂。
没办法,她可没有阿奇那可以媲美IQ一八○的脑袋瓜子,要她这念医学院里头一个小小科系的有限小脑袋,捞过界去理解阿奇学的商管领域的东西,委实有相当的困难度呀!
“哎呀……不懂不懂,算了!”江丞放弃的捧着头摇了摇。 “对了,你说一半的原因是可以学以致用,那另一半呢?是什么原因啊?”
朱隽奇笑着合起桌上的书本。
“另一半则是因为私人兴趣。”
“啥?!兴趣?”这下江丞可被吓得不轻。 “呃……阿奇啊,你是说……你喜欢微积分吗?”
“是啊,挺有趣的呢。”朱隽奇打从心里这么觉得。
“唉……有聪明的脑袋真好,果真就是跟我不一样的。”江丞羡慕的叹气。
“嗯?怎么啦?”
“我羡慕你脑筋好嘛!我就不行了,微积分对我来说一直都是‘危机分’,充满危机的分数!之前念它的时候,我还是从铁丝网边缘好不容易才爬过去的呢,你真好,还能够把它念出兴趣来!唉……你把脑袋分我一半就好了!”
朱隽奇听了她这一番充满“笑果”的自白,当场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你……你不用这么在意它呀,,反正你已经拿到它的学分了呀,所以真的不需这么介意的。再说,人各有志,每个人性向不同,当然就会有不同的专长了啊。”他对她晓以大义。
江丞皱皱眉头。
“嗯……也对啦,可我还是羡慕你脑袋好!”
朱隽奇伸出食指在她面前左右摇了摇。
“不不不,你只能说,我在这方面比一般人稍微多了点天赋,然后再加上努力,所以有比较特出的表现,并不代表我的脑子在任何方面都管用的。”
“唉,好啦,我懂你的意思,别再训我了!”江丞忙不迭地摆摆手,阻断他似乎有意对她展开长篇大论的征兆。
“你看……你不就很有音乐细胞吗?你会弹钢琴啊!”朱隽奇举例。
“你也会啊。”江丞不以为然的礁他一眼。
“但可没你那么厉害的程度。”他知道江丞虽非音乐本科生,但琴技可是直逼专业水准的。
“呃……”江丞语气一滞,算是默认了朱隽奇的话。
“还有啊,你会画画啊,所以你还有美术天分呢,这我可就半点都没有喽!”朱隽奇笑着又举了另一例。
他还记得,小时候瞧她用炭笔素描时,他曾经有眼无珠的批评她把一张纸涂得乌漆抹黑的、根本不知在画什么。而她却正经八百的对着他训斥:只要用心看,是不难看出她在画什么的!
所以,从此以后,每逢他撞见她在画画,他都会“非常用心”的观看再一二,直到有一次他对她画的一张石膏像素描赞美了一句话……
“你这幅面,画得真的很像白色石膏像呢。”
扛丞当场兴奋得跳起来,直抱住他的脖子连声欢呼。
当时他不明白为何他随口的一句赞美,会惹来她这么大的反应。后来她才告诉他,教她绘画的老师说过:一幅好的石膏像素描,即使整张画都是由黑色的炭笔所绘成,但还是要让人感觉到画里头的石像本身是“白色”的,这样才能算是一幅成功的画。
他这才知道原来他误打误撞、无心插柳的瞎蒙上了一个对做画者而言最棒的赞美语句。
不过,也正是因为无心,所以往往最真,不是吗?
江丞诱纳闷的瞧了瞧眼前直盯着她,仿佛神游太处去了的朱隽奇。
“嘿!阿奇,你在发呆啊?”她拉了他的衣袖一把。
“呃……没……没有啊!”朱隽奇的思绪由过往的回忆中拉回。
“骗人,你一定有在想什么!快嘛……告诉我啦,我们是好哥儿们对吧?所以不能有所隐瞒啊!”江丞对他要赖地道。
才不对,他们才不是“好哥儿们”!一提到这称谓,朱隽奇又忍不住郁闷起来。
“阿奇?”见他不说话的沉着一张脸,江丞有些急了的坐到他面前。“你怎么了啊?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啦?”
瞧她急的……这厢的朱隽奇纵使在心里怄得直叹气,也不好再这样下去。无奈的,他闭了闭眼,对她露出个笑容。
“我没事,我只是吓吓你而已。”
“哎呀,你讨厌啦,怎么可以这样捉弄人嘛!”江丞大发娇嗔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你别气!”朱隽奇对她举白旗投降。
两人就这么胡闹了一阵后,扛丞这会儿显得有些倦意的坐近他身侧,将头摆靠在他的肩膀上。
“阿奇……”
“嗯?”任由她倚靠着自己的肩头,朱隽奇有着一股无以名状的满足感。
“……你头脑那么好,家境又不错,没有想过要出国去念书吗?”江丞淡淡的问出她的疑惑。
怎么会没有?趁着身旁的扛丞闭上眼小憩的瞬间,朱隽奇对着映照出他俩影你的窗玻璃扮了个鬼脸。早在他大学毕业时,家人就问过他要不要出国念硕士了。
当时他摇头,只因为“她”还在这儿,而他不想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念大学,然后被人迫走,那么当他学成回来,就算是载誉归国,也只能饮恨的以宾客身份参加她的婚宴。
不!他朱隽奇才不做这种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所以他选择继续留在这里,盯住她、守着她……
“阿奇?”得不到他的回应,扛丞于是睁开眼睛,将头仰了个角度望向他。
‘嗯……有,等明年毕业后当完兵,出国念PHD吧。”朱隽奇也低下头对她笑了笑。
他已经算好了,等到那时,他服完兵役、她也完成了大学学业,他会带着她一起走。不过,前提是在那之前他得先赢得她的心才行!嗯……正确的说,应该是让她的心“觉醒”才对,因为他其实打一开始就已经赢了,只是她一直到目前为止都还不肯认账而已。
“喔……这样啊……”
听到他说要离开,即使距离那个时刻还有颇长一段时间,江丞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起一股失落感。
“到那时候……我一定会很想你的……”她低下头,喃喃地低语。
嗯哼,好现象哦!听到他要离开,她会难过!呵呵!朱隽奇的心在发笑。
“嘿,。”他隐忍着笑意出声唤她。
“啊?”江丞应声抬起头。
朱隽奇伸手扳住她的下巴,深邃的一双瞳眸和她对视着。
“看你这么在意我的分上,给你个奖励!”
“嗯?什么?”江丞一脸茫茫然。
朱隽奇不语,只神秘的一笑,随即轻轻柔柔的吻上她怔愣微启的唇瓣——
轰地一声,扛丞脑袋瓜子里这下什么都糊成一团了……
这天外飞来的一吻,虽然只蜻蜒点水的那么一下下,却也震撼力十足,让江丞在一时半刻都处于“半痴呆”的状态当中,好半天回不过神来。等到她回复正常神志,打算要找人算账时,朱隽奇那只偷吃了奶油的贼猫,早巳吃干抹净的不知闪哪边凉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