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缎面的贴身长礼服,用金属环链将削肩的部分在颈部收齐,背部则完全镂空直到腰际,它可以完全展露米兰的好身材,性感又不失庄重。
她仔细的化好了妆,将头发上卷后梳拢成盘状,无瑕白皙的肌肤自颈部开始呈现出动人的弧线,配上母亲留下的单钻耳环,明亮动人得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她对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原本她还不敢穿上这样的礼服,背部贴身镂空的设计,为了不露出痕迹,店里的小姐还低声的嘱咐她,这种款式的礼服里面是不能穿上任何东西的。但当她一走出试衣间,贺令眼神里的光彩,令她想勇于尝试挑战自己的尺度;而他二话不说的买下了它送给她。
这是贺令送她的礼物,她自然不想让他失望,当她下楼的时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和刚进门的贺忱赞赏的口哨声,而贺令则是不发一言的带着她快速离去。
◆◆◆
在会场里,米兰注意到贺令的眼光几乎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上。他今天穿着一套合身的黑色单排扣西装,黑色的衬衫,高大挺拔,浑身充满魅惑人心的性感。因他是会场的主人,有许多的客人要见,所以不能一直待在米兰身边;但只要一逮到空档,他便不时的用眼神来暗示她,他的期望——他宁愿今晚只有他和她。
美酒、佳肴和婆娑起舞的人群……米兰真不确定自己是否要在今晚这样美好的气氛中,实行自己的计划,但这是眼前最好的机会了,她必须知道,贺令对她到底有没有爱。她注意到角落有两个正在谈话的男人,不行,那太年轻。这边这个怎么样?他太太好像也在现场,就是在吧台喝着鸡尾酒穿着红色露背装的那位。那,角落那位呢?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米兰可以确定。
她记住莲姨的话,要够安全,不会引起困扰的,至于条件好不好那已经不重要了。她鼓起勇气走了过去。自己就这样向男人搭讪,会不会引来非议?米兰走向角落的脚步,因为迟疑而愈来愈沉重。
算了,这样做太冒险了。就在这时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米小姐,你是米小姐吧?你好,我叫茱丽,是负责这次接洽面谈的代表,”茱丽和米兰握过手后,同她介绍站在身后的男人,“这位是林先生,他是高庭园区的负责人。”
“你好,幸会。”米兰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茱丽又接着说:“林先生想认识在今晚会场最美丽的女性,刚刚贺令还跟我提起你,所以我知道了你的名字;林先生是国内知名企业高庭园区的负责人,最近才又加入单身的行列呢!”这样的说明其实已经很明显,她是想为身后这位先生介绍对象。“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样的荣幸,可以和你跳只舞?”
看起来大概有四,五十岁的年纪,比米兰矮一个头,但笑容可掬的林先生向她邀舞。米兰打量着他,迅速的将他的特质组合起来,就是他了!最符合莲姨说的“安全”的人。“当然,这是我的荣幸。”说完后两人双双步入舞池。
即使在共舞完后米兰依然留在他的身边。林先生显得非常的高兴,不时的询问有关她日常生活的细节,还想知道她有没有兴趣到他的公司上班。
因为身高的差距,为了听清楚他的问题,米兰不时的低下头,而后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和善的回答他的问题。她相信贺令会看得见。
“对不起,我可不可以冒昧的请教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你现在有固定交往中的对象吗?”
她忙着在人群中寻找贺令的身影,她想知道他的反应,“嗯,目前没有。”这也是实话。
“真的,”林先生显得很兴奋,“怎么可能?像你这么漂亮的女性,身边却没有护花使者?我知道了,肯定是你的眼光太高了。米小姐,对不起,我可以直接称呼你米兰吗?”
贺令怎么好像不见了?“当然可以,朋友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哦。真的?”这句话对他来说无异是种鼓励,“米兰,你比较喜欢什么样的男性,我的意思是说你比较希望拥有什么样条件的男性?”
米兰很失望,他不在,“我?我对感情没有什么特定的标准,应该是遇上了才知道吧?林先生,我们不要尽谈我的问题,你何不谈谈你自己?”她无心回答,却又不能就这样不礼貌的离开。
“是吗?但女人总是会有些要求的,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说起我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拥有大约五千名员工的企业主,几间不算小的房子,几部车……你也可以说我什么都有了,就是家里少个女主人。”
“哦——那真是了不起,以你的条件相信很容易找到对象才对。”米兰心不在焉的说。他当然也发现了她的眼光像在不停的梭巡着什么,“米兰,有什么事吗?”他试探性的摸了摸她的手,好像因关心而探问。
米兰没有拒绝,其实是不太注意,因为她戴着长手套,“没有,当然没什么事……你介不介意陪我到花园去透透气,在里面有点闷。”这么说是因为她想到外面看看贺令是不是在那里。
“当然,这是我求之不得的荣幸。”说完后林先生挽起她的手一同走到室外。“米兰,虽然我才认识你没多久,但是我已经深深的被你所吸引……”他将手靠在她的腰上。
“你真是少见的美丽又大方的女性,我真的很想……”他试着想将她搂在怀里。“对不起,林先生,我看你是误会了……”米兰推开他的手。
“怎么会呢?米兰,你不必感到不好意思。事实上,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大方不做作的女人,你约我到花园来不就是和我有着相同的感觉吗?”他再次将手环上她的腰。“林先生,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这里好冷,我想进去了。”她说完后转身就想离开。
林先生捉住她的手,不让她就这样离开,两人之间一阵拉扯,“真的,米兰,我们都是成年人,你不必不好意思……”突然有人将拉住的手倏地分开,米兰差点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
“对不起,林先生,刚刚柜台通知有你的紧急电话,我想,你一定会急着去听才对。”贺令的话里有着不容忽视的怒气,他冷硬的说道。
被撞见这样的情况,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林先生回过神后似乎还想解释些什么,但看了贺令的表情一眼,他只是讪讪的说了声谢谢后便离开了花园。
“你给我过来!”贺令沉声道。
米兰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的表情,整个脸孔因为愤怒而扭曲,简直可以用震怒来形容。他喝了不少酒,她可以从他发红的眼睛及身上的气味清楚的知道。
他将她由花园直接拉上车后便不发一语,而她也不敢多说一句。
车子往贺宅方向急驶,一进入车库;贺令几乎是用拖的,拖着米兰上到六楼他的房间。“即使在这种场合之下,你也不能错过任何可以卖弄你身体的机会吗?”他拖住她的手用力的将她甩到床上。
这是她第一次进到这个房间,“我没有,贺令,你听我解释,其实那是因为……”这些话要怎么说出口?
为了让他吃醋?米兰挣扎的起身。
“闭上你的嘴!”他由后面一把抱住她,粗鲁的将她的头发往后拉,双手毫不保留的厮磨着她挺立的胸部,“你不就是要钱?只要出得起价码,你可以为任何人脱下你的衣服!”
“不要,贺令,”她试着挣脱他的怀抱,但身体并不完全听从指令,“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手想阻止他在自己身上的移动,却只能无力的攀附,更像是一种鼓励……他将她猛然的翻过身吻住她,吞没她还没出口的话。他的吻充满侵略,充满所属的占有,充满兽性的征服。贺令双手恣意的在她裸露的背上来回摩挲,将她的臀部紧紧的靠贴着他,使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兴奋。
他解开她颈项的链带,粗鲁的扯下她的晚礼服,使她高耸诱人的胸部完全的呈现。赞赏的欲火在他的眼里炽烈的燃烧,他抓住米兰试图遮掩的双手,单手将它固定在她的身后,用手指在粉红色的尖端揉捏它的脆弱,直到它抖颤坚硬,而后低下头来用舌头尽情的吮噬。
米兰在理智与现实之间寻找不到平衡点,她想拜托他停止,但声音却像恳求他继续,“贺令……”最后她只能闭上眼睛,低喊他的名字。
贺令突然的放开她,将她推倒在床上,他慢慢的脱掉衬衫、长裤……像冗长的折磨,用眼睛牢牢的看守着她,不让她有丝毫退却的机会;他平坦健硕的体态,没有任何障碍物的站在她面前。
相较于他的步步逼近,米兰犹疑的往后面退,他拉住她的脚踝将她的身体往前靠。“不要!你听我说,贺令,我不能这么做,求你不要……”米兰开始觉得害怕,她已褪到腰际的礼服内空无一物。
贺令露出残忍的冷笑,“你不是都准备好了吗?”
“多方便的打扮,即使在花园内也可以轻松的解决……你们谈好价钱了吗?他肯付你多少,我付你三倍,只要你的表现让我满意。”他直接扯开她尚留在腰际的衣服,米兰和他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他倒吸了一口气,将全身的力量压住了她。米兰并不知道自己的试图挣扎,会换来他更激烈的举动,他温热的舌不停的在她身上各处烙印,而后,他直接进入了她。
撕裂般的疼痛使米兰发出了喊叫声,她的双手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在上面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抓痕。
贺令突然停下了动作,吃惊而迟疑的望着她,“你,怎么会……天!”他看着她因疼痛而流下的眼泪。
而她,只是微弱的说:“爱我……”
◆◆◆
为什么会这样?贺令百思不得其解。米兰竟从来没有性经验?
只因为她是贺忱的朋友,加上卓尚伦的说词,自己便认定她是个轻浮的女人。但是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当自己意有所指的指出她是个淘金女郎的时候,她从未加以辩白?不过,就算她说了,自己会相信她吗?但她若不是淘金女郎,那昨晚在会场外的花园,他亲眼看见她故意挑逗林先生,这件事又该作何解释?
他想起第一次带她去吃日本料理时,她高兴而意外的表情,她在公司里也时常主动的提出帮忙,烤肉活动那天所表现出对他的期待……都似乎很自然而单纯;但米兰对贺忱总是刻意的显得很亲热,似乎又有些图谋。
虽然,他也不能否认她对他的吸引力,使自己会关心到她的存在;但他宁愿相信,那是因为孤男寡女在朝夕相处下,自然会产生感官上的冲动,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米兰是个成熟的女人——美丽又性感的女人,她很清楚自己拥有的武器,她诱人的胴体便是降服男人最好的利器。
但是她为何还是处女?种种的疑惑使他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也不敢去细究真正的原因,他宁愿保持现况,静观其变。
在情况还没有完全清楚之前,自己不应该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事情的发展远超乎他想象之外,他甚至不能确定今晚该不该回家;而如果回到家,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米兰?他从来没有这么困惑过。
◆◆◆
米兰醒来的时候,贺令不在旁边。
贺令的房间是自己那间的两倍大,空气中充满了男性阳刚的味道……昨天,是真实的存在。
想起昨夜发生的种种,她不禁羞红了脸;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的亲近,但她一点都不觉得后悔。
她爱贺令,虽然他对她可能还有些误会没能解释清楚,但相信经过昨晚之后他一定会改变他的态度的。
米兰起身梳洗后,找遍整个房子都没有看到贺令的身影,他也没留下任何字条,应该是到公司去了,没叫醒她可能是想让她好好休息。
如果今晚他们又见面时,贺令会对她说些什么呢?
她期待夜晚快点到来。
然而结果却令她非常的失望。米兰坐在客厅,生怕自己错过了他进门的时间,她无聊的看着电视,但一直到将近十二点,她已经累得在沙发上几乎快睡着了,贺令才刚回家。
也许今天公司正好很忙,她不禁为自己没有能帮上忙感到自责。她很快的爬起来,“贺令……今天公司很忙吧?”
他没有多作表示,“还好。”
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我帮你留了一些宵夜,”她看他好像想直接进房间,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想引起他的注意,“你一定饿了吧?我去帮你热一热。”
“不必麻烦,我想休息了。”
米兰看着他的背影,不清楚他为何还是这样冷淡的对她,难道昨晚一切对他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吗?
◆◆◆
贺令的父母即将在今晚回家的消息,马上让所有的人手忙脚乱。
自从最小的贺然满二十岁之后,他们便长期待在国外,台北的住处反而只是个落脚的地方,这次又只能待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幸好彼此都已经习惯。
贺忱眼看事情有了进展,却因为担心贺令会反悔的将米兰送出去,于是二楼的装修工程还在进行中——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母亲这次回来,一定又会为自己的馊主意而怪罪,他还真有点担心。
贺然知道母亲的习惯,全家中最关心自己的感情生活的,不会有第二个人,这次照例又免不了相亲的安排——在她的空档时间内密集的赶常贺家的仆人们虽然平日各司其职,但贺太太每次总是能找到让他们觉得自己工作不力的地方,所以今天一早都如临大敌般,将房子上上下下重新整理了一次,只差没有将外墙重新贴过。而米兰已经被告知了这个消息,看贺家所有的人似乎都很敬畏这位女主人,她也不由得担忧起来,尤其是现在自己这样奇特的身份,不知道会让贺太太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像是要缴出成绩单一样,每个人为自己的分数,各有各的烦恼。
只有贺令像没事的人一样照常的上班。原本米兰也想到公司去的,但是他说最近公司里事情较少,她可以在家先休息几天。也许他是不想看见自己吧!米兰无法避免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他看起来那么的冷淡,而且不愿意接近她。
除了司机成伯已经出发到机场接机以外,其余所有的人都只能坐在餐厅等待,包括米兰在内。贺忱虽然想说一些让大家轻松点的话,但效果似乎不太明显,紧张的情绪让每个人在瞬间都失去了幽默感,包括贺忱本身笑话说得也没有平常来得精彩。好不容易,成伯载着贺家父母回来了。
“来,让我看看,我真是想念你们!”一位衣着入时年约五十出头的女士,张着双臂的走了进来,她一一的点名询问每一个人的近况,然后给予大大的拥抱,有点像总统选举时,总统夫人的动作。
问候到米兰的时候,贺太太露出了在一连串的问候中明显僵化的笑容,“这位是……我们家有客人,欢迎欢迎。”
不能免俗的,米兰也得到了一个空心的大拥抱。
“你们在电话中怎么都没有提到这位可爱的客人呢?”她将询问的眼光飘向她的儿子们,似乎在等着解释。
“她是米兰,妈妈,她现在……因为发生了一点事,所以要暂时住在我们家。米兰,这位是我妈妈。”
贺忱出面做了简单的介绍。
“哦——是这样,你住得还习惯吧!就把这当自己的家,千万别客气。”她客套的说。现在人多,要算账也得等一下。
大约十分钟后贺家的男主人才出现,他简直是贺令的老年版本!米兰心想。一样浓眉加上深邃的大眼。
一样坚毅的下巴,一样高壮挺拔的身材,不同的是他的头发已经略微的灰白。“先吃饭吧!儿子们乖吗?没做什么让我痛苦的事?”他讲话却像贺忱的模样,戏剧般的诙谐加上表情十足,“嘿,我注意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你们变得斯文多了,这一定和在座美丽的小朋友有关。”他对米兰打的招呼显得很有趣。
“伯父,你好,我是米兰,在府上打扰真是抱歉。”
她觉得他好亲切。是不是每个爸爸都像这个样子?
“贺忱,你的公司大门还在吧?最近有没有惹上了什么新鲜事,是和以前的故事不重复的?”贺先生都是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他的儿子们。
贺忱觉得有点泄气,他老爸就是喜欢这样当众糗他,“老爸,托你的福,公司大门不但还在,支票也还勉强轧得过去。”
“那我就放心多了。对了,贺令,美国的分公司最近进行得怎么样?需不需要我找个人去说说?”虽然贺先生不在国内,但消息还是很灵通。
一直没有什么特别表情的贺令,简单的回答,“不用了,下个月我会到美国去一趟,应该就差不多可以定案了。”
贺先生一脸称许的表情,满意的点着头后将话题带到贺然身上,“你呢?摩托车准备好了没有,你妈人在加拿大还特地让人快递照片到国外。儿子呀,明天开始,你的行程最少是一天六场名门闺秀选拔赛,台北的交通又不太好,我看你还是骑摩托车比较快!”
“别和你儿子拿这种事开玩笑,胡说些什么。”大概因为时差还没恢复的关系,贺太太显得比较少发问,“不过贺然,这次的女孩子真的和上次不一样,好多贤淑又漂亮的,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贺然只是讷讷的点着头,不作任何表示。
“米小姐现在在哪里高就呢?”贺太太问她。
终于还是轮到她了!“我在贺令的公司,目前在贺令的公司帮忙。”米兰怕太简短,不放心的补充道。
这下,两人的眼光都不约而同的瞟向他们的大儿子,但主角还是没什么表情。“在贺令的公司?”贺太太没有掩饰她的纳闷,“那我相信你的工作表现一定很好才对,贺令是标准的工作狂,没有让你受什么委屈吧?”她客气的说。
“没有,贺令很照顾我,我在那里工作得很愉快。”
这是实话,至少在昨天以前。
“在二楼住得还习惯吗?说到这,”她又转向贺忱,“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有空将二楼整修一下?那个踢脚板都已经……”
“我已经派工人在整修了。”贺忱回答,他不怎么愿意开始这话题。
“哦,那我倒是很意外了,是因为公司实在找不到什么案子可以做,还是你忽然发现二楼的墙已经倒塌了……”贺先生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事,“那……米小姐现在住哪里?”没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包括米兰自己也不愿意。
“她住六楼,客厅左边那间。”贺令淡淡的说,只是陈述一件事实,不带任何情绪。气氛似乎在短暂之间凝结住,没有人再说话。
贺忱试着打圆场,“二楼需要装修,连陈太太他们都暂时搬动了呢!不过,很快,你们就可以看见满意的成果了。”
贺家父母的心中似乎还有更多的疑问,但毕竟现在绝不能算是好时机。
◆◆◆
在贺太太开始动筷子之后,终于大家可以专心在自己的晚餐上了。米兰觉得这真是一对有趣的夫妻,席间,老婆的问话总是严肃又直接,而老公便会适时的舒解紧张的气氛,顺带不伤和气的调侃老婆几句,感觉上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很好,米兰好羡慕。
◆◆◆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这段期间贺太太时常找米兰聊天。她让米兰想起自己的母亲,还有她们一起共度过的七千多个日子;贺太太和米兰什么都谈,从对服装的看法,到对经营事业的甘苦,谈的最多的是对家里成员的意见,尤其是对贺令的。贺家父母要离开台湾时,米兰还特别前往送机,她们在短时间内建立了友谊,却也很快的就要面临分离,“我会想念你的,贺太太,一路顺风。”米兰由衷的说。“谢谢你。”趁贺先生和其他人握手话别的时候,贺太太拉她到一旁说话,“米兰,我对掌握一个人的个性很准确而且很少有意外,贺令,他是一座宝藏,我不是夸张自己小孩的优点,等你发掘到他内在的丰富,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但是他太保护自己害怕受伤害,其实谁不是如此呢?我相信你是一个勇敢的好女孩,贺令能够认识你,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要有点耐心,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适应如何面对自己的感受,给他机会……”
米兰很感动,“贺太太,贺令是一个很好的男人,我愿意为他做很多事。当然也愿意像你所说的,用耐心,给他机会。但问题可能出在,贺令他根本不认为他想要这个机会……”她很悲伤的承认贺令根本不想要她的事实。
“不会的,我了解这个孩子,相信我,他表面再怎么沉着冷静,都掩饰不了内在的波涛汹涌,我知道他。米兰,不要轻易的放弃好吗?答应我,如果他伤了你的心,你还是愿意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弥补的,你爱他吧,孩子?”
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但为何贺令却无动于衷?
米兰承认的点点头。。
母亲对米兰所表现出的支持,让贺令觉得很怀疑。
以他母亲的个性,对一个这样年轻貌美的单身女子,却住在都是男人的自己家中,她不但不表示反对意见,反而还有点乐见其成的味道。尤其米兰是贺忱的朋友,之前母亲和他一样,对贺忱的朋友总是宁愿抱持相当保留的态度。
是米兰善于乔装吗?还是母亲真的认为她是个不错的女人,自从那一夜之后,他和米兰说话时间加起来的总和,不会超过一小时。他不是不知道有好几次,米兰刻意的想找话题和他聊天,但总被他冷淡的回避掉。
也许,这样做会伤害到她,但是自己不能因为一次的犯错,而让事情有了开头;他不想让自己陷入不可控制的局面,虽然他又不能清楚的解释,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局面令他感到害怕,但早上一通来自同学的电话,却逼他不得不细想这些问题。“嗨,亚柏,最近一切都还好吧?”亚柏是他的高中同学,经营了几家出色的餐厅,在餐饮业颇具知名度。
“还不就是老样子,没大事忙却也没空闲着……对了,昨天我和老徐吃饭还听到个大消息,你还记得卓尚伦吧?那个油腔滑调却成了驸马爷的家伙。”
贺令当然记得,“他怎么了?”
“老徐说卓尚伦被逐出家门了!他这几年酒喝得太凶,但是色胆比酒胆还大,听说是对一位年轻的秘书性骚扰,被人家一状告到法院,多亏于家拿出不少钱才达成和解,他当天晚上就被逐出家门了,看来驸马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是不是代表米兰说的话可能是事实?而自己却先入为主的不相信她,“这个消息来源可靠吗?”
“当然,你说这个世界有多小,被骚扰的那个女同事刚好就是老徐同事的女朋友……”老徐也是他们的高中同学,目前在报社担任编辑,“只能说卓尚伦这次运气不好,摸鱼摸到大白鲨了,惹上传媒可有得他好受。于家自然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牺牲卓尚伦总比赔上集团形象好,这种丑闻原本就可大可小。”也许米兰欠缺的就是别人的支持,除了贺忱之外没有人相信她,包括他自己在内,他为自己对米兰的不公平觉得愧疚。
愈来愈清楚的事实真相,却让贺令的心愈来愈复杂,米兰的出现打乱了他的生活秩序,也模糊了他原本理性的思考逻辑;他想探究,却害怕探究的结果会彻底的改变了自己目前的生活。他还不想改变什么,他还没有准备好要接受任何的改变,即使是米兰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