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古人说:邪不胜正,难道是假的?耿昂怎么能死?他不是坏人,怎么会死?
尖叫中的钟荷跌到地上,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有心里那深深的绝望,和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
“啊——啊——”眼泪与尖叫同时飙出,以最深沉的悲愤向天地控诉。
天啊,她愿意替耿昂死,如果可以,她宁愿死的是她!
“耿昂——耿昂——”她有好多话还没对他讲,连她最深最真的心事,都没告诉他,他怎么甘心就这样弃她而去?“耿昂!”
钟荷伤心欲绝,隐约中,觉得有人除掉她手上、脚上的束缚。
“不要碰我,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你杀了他,叫我怎么活着!”钟荷扭动身子,挣脱他人的触碰,恨恨的吼。
“我怎么可能杀你?”没人知道她那句话,令他多感动。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膜时,钟荷吓了好大一跳,连忙拾起头来,眼泪也同时涌出来。
她不敢置信地看看站在面前的耿昂,又看看倒在地上的拉克,惊诧得不知如何反应。
“你……他……”老天,难道是她精诚感动天了吗?
“我说过,这世上没有人杀得了我。”耿昂扶着满脸惊诧的它,亮亮手中的掌心雷。
在拉克扣动扳机之前,他已经解决了他。
“那个枪声,其实……耿昂!”钟荷无心再采究其他,一头扑进耿昂怀里。
他没有死,他没有死!这是老天最大的恩典,她今生别无所求,这样就太足够了。
“幸好你没死,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拚命向天祈求,如果可以的话,让我也随你而去,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不论天堂或地狱,我都想跟你一起走……”
“别说傻话。”耿昂爱怜地抚抚她的发,用双臂搂紧她。
她是他心头上的一块肉,舍不得她有任何损伤,更舍不得地死去。
“我说的是真的。”钟荷伯他不相信,两行热泪兀自汹涌,“我好后悔私自乱跑,好后悔没安心栖息在你的羽翼下,好后悔没听你的话。”
耿昂拍拍背安慰她,絮絮叨叨的她真是吓坏了。
“不要讨厌我,不要看不起我……”那是她最怕的事,口口声声说要找回以往的自信,全是因为害怕自己在耿昂眼中,不是个完美的女人。
“没有人会讨厌你,也没人会看不起你。”她怎么会有这种不安?是不是谁又对她说了什么?“是不是谁又乱造谣?”让他知道,非撕了那人的嘴不可。
“没有人,没有人乱造谣。”钟荷惶然的摇摇头,“你会看不起我吗?你会讨厌我吗?”她在意的是他。
“谁说我会讨厌你?”还说没人造谣,他真想去撕烂族里的那些大嘴巴。
“你不会讨厌我吗?你不会觉得我是荡妇就看不起我吗?真的吗?”她不安的掹问。
她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就算结果会被他讨厌,她也能死心
“原来让你这么不安的是这个。”耿昂捧着她的脸,他的女人这么不安,算来他也有错,“你为我展现热情,我怎么会讨厌呢?我巴不得能见识你所有的热情。”
“这么说,你一言不发的离开,不是因为看不起我?请管家做鸡汤,不是为了打发我?”热泪涌上了眼眶。
“别乱想,我每分每秒守着你都来不及,怎可能让人打发你?”她就是为这些怪念头吃这堆苦吗?“以后不准再自己胡思乱想、乱行动了,你如果有个闪失,我会心疼而死的。”
“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钟荷埋入他的胸口,希望他永远都不把她推开。
“我是世上最强的杀手,本来没有任何弱点,但现在你变成我最大的弱点了,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何人动你一根寒毛。”他拥紧她,像拥着至爱的珍宝。
“那你……爱我吗?”钟荷翘首问出心里最在意的话。
“傻问题。”耿昂低语。
爱只是一个字,而他打算用一生来陪着她、守着她,那个简单的字怎么比得上他的心?
“那你是不爱我了?”她的心好疼。爱只是一个字,一个简单的音,他连说也不愿意吗?就算是诳她,她也会甘心受骗啊。
“等我们赢了耿钰后,我要用那笔钱,买一座风光明媚的小岛,跟你一起生活在那里,或许我们会有孩子,可以打一场沙滩排球。”他迳自说着,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他不适合幻想,但这样的画面清晰的浮现脑海,嘴角也随之浮上笑意。
钟荷愣了一会儿,惊讶了。
“你是说……”
他的未来计画里有她,她不只是他赢得五倍酬劳的工具,也会—辈子跟她在一起?热泪又冲进了钟荷的眼眶。
“剩下的钱,或许我们可以去环游世界,住遍每家五星级饭店的总统套房,或者哪里也不去,在这里把耿钰嘲笑至死。”
钟荷想努力把眼眶中的热泪眨回去,可是他愈说,她眼中的水雾就愈多。
“这两件事都大快人心,不过,最棒的是——能跟你在一起。”耿昂甜甜蜜蜜的说着,这实在不适合杀手,但又何妨,他心里就是这么甜蜜啊。
“我……我以为我只是你赢得赌注的工具。”钟荷又哽咽出声。
“不,你从来都不是工具。”耿昂急急把她拥进怀里。
赌注是个起头,那个起头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你会不会赢了钱之后,就把我甩开?”钟荷需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会。”他耿昂向来一诺千金。
“可是你是杀手,说不定有一天会被杀……”一想到这里,她就泣不成声。
“为什么担心这个?”这世上杀得了他的只有两个,一个已经死了,一个还没出生。
“如果你死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钟荷连想都不敢。
“我不会被杀的,因为我还要跟你一起活到白发苍苍,坐在摇椅上看夕阳。”他轻摇着她。
这个傻女孩,就为这种事担心?
“那……我们来得及赢这场赌注吗?”钟荷羞怯的问,其中的含义他懂。
离一个月的期限,只剩不到几天了。
“你的意思是……”耿昂忍不住想听她再讲一次。
“我说……”钟荷的脸红了起来,“你还要娶我吗?”声音细如蚊鸣。
“我当然要娶你,我早就要娶你了。”没什么比这更让耿昂兴奋了。
他要娶她,早已不是因为赌注,他想看她穿白纱,想看她成为他的新娘,想永远跟她在一起。
“真的喔?”钟荷羞怯一笑,心中那些不安,瞬间尘埃落地了。
“我们接下来要为婚礼而忙碌,你说这是真是假?”耿昂兴奋地吻她。
这是他们有生以来最漫长、最惊险的一天,同时也是最惊喜、最值得纪念的一天 。
※ ※ ※
婚礼紧锣密鼓的展开来,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这边的花记得要换,布幔也要换一下,那盆草,快把它拿开”输了赌注的耿钰成了婚礼的总负责人。
“耿钰,这是你的帐单。”忙得人仰马翻的当儿,耿昂把—张清单递给耿钰。
“什么?这么多?”耿钰接过帐单一看,上头列着耿昂的五倍酬劳,比他所预估的还要高。
“那是利息。希望你赶快准备好,因为我们结完婚后,就会向你要那笔钱。”他和钟荷要到太平洋去买个小岛安居。
“知道了。”可恶,为了看耿昂的好戏,害他输了那么多钱。
不过,那出好戏,还挺值回票价就是了。
婚礼热热闹闹的展开了,当天除了是大啖流水席的好日子外,更是要钱的好日子。
“一千万、一千万。”手伸得长长的人比比皆是。
“好啦、好啦。”心不甘情不愿的人,也比比皆是。
“早说吧,我一定会赢的,这世上没有昂做不到的事。”
“少臭屁,如果不是拉克太弱,昂恐怕得上阎王殿去要新娘。”
“就算到阎王殿,昂也会把新娘要回来。”
“这点我相信,昂的能力,可以摧毁数十个地狱天堂。”
“你们别嚼舌根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说点好话来听听吧。”
正在说话的当儿,西装笔挺、英俊又潇洒的耿昂,挽着身穿白纱,不胜娇羞的钟荷走过来。
“好话是当然要说的,祝两位福如东海。”
“没错没错,寿比南山。”
“谢啦,我们会把这两句,暂存到过生日。”耿昂摇摇头,与他们碰杯。
耿昂早就不冀望从鬼惊一族的人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可不是要祝你生日快乐,我们的意思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子孙满堂、金榜题名、五世其昌、寸草春晖……”
“够……够了……”这些人狗嘴里真是吐不出象牙。
“不是啦,我们的意思是,要长命百岁,才能子孙满堂,个个金榜题名,五世其昌,不愁吃喝。”勉强把这些兜不在一起的句子凑起来,倒还说得通。
“原来如此,谢谢你们的美意,但我的意思呢,是各位既然赢大钱,何不一人捐一成,来当我们小俩口的蜜月基金?”
耿昂是商人,说多少好话,都没有金钱来得实际。更何况,这些人会赢钱,也是因为他们俩。
“呃……”众人傻笑。
“既然大家好像不太愿意,我们不结婚了。”
“愿……愿意,当然愿意。”赢九百万,总比输一千万好。
“心甘情愿?”耿昂挑挑眉。
“心甘情愿。”众人齐露白齿。
“这才对嘛,有好事当然要同享。”耿昂又扬手与大家干杯,这场赌注中,他是最大的赢家。
钟荷一迳露着甜甜的微笑。有这种老公,别说一辈子,恐怕十辈子也不愁吃喝,
漫长而辛劳的结婚典礼终于结束了,他们高高兴兴的度蜜月去。
※ ※ ※
蜜月一度大半年,耿昂与钟荷,在南太平洋的一座小岛上,过着悠哉的生活。
碧海蓝天、波光粼粼中,耿昂划着小船,与钟荷一同漂荡在海天一色中。
“昂,这样的日子,真好。”钟荷朝耿昂笑。
一手在绿波中撩动,钟荷感到前所未有的闲适与聿福。
“你喜欢就好。”耿昂回以微笑。
他这辈子原本就什么都不缺,现在,生活更因为有她而更充盈。
“之前拉克到底找你要什么?”这件东西,差点害她丢下小命,不弄清楚怎么行?
“一个足以遥控世界最强大武器的按钮,而那件武器,足以毁坏十个地球。”
“什么?”钟荷吃了一惊,小船也随着她的惊颤晃了一下。
“遥控器我喂了猫,至于那件武器,现在正躺在百慕达三角州底,大概已经被鱼啃光了吧?”
“我发现我的老公,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人。”钟荷露出骄傲的表情。
“到现在你才知道?”耿昂笑着回答。
他了不起的地方,多得不得了。
“原来你那么臭屁不是没有原因的呀。”
“那当然。现在我发现,我的能力又多了一项。”耿昂暧昧的笑笑。
“是什么?”这世上还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事?
“那就是使你生下我的小孩。”耿昂有说不出的得意。
“生小孩是女人的实力。”钟荷不服气的嚷着。
“是是是,那我们快回家,增加你展现实力的机会如何。”
“你怎么老是想这件事啊?”钟荷羞红了小脸。
“因为这是我俩共同的实力啊。”耿昂奋力把船往岸边划,口中还哼着动听的曲调。
他们一点都不怀疑,这个小岛上,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和一群孩子。
编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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