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他面不改色,口中轻吐简洁有力的两字。
“你才是笨蛋!竟然骗我喝下那杯恶心的糖水。”没错,称那为糖水可是名
符其实,没半点虚话。“奇怪,那天你怎么脸皮皱上一下都不曾?”闵熹缓缓绕
着他打转,猜不透这男人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先质问另外一件事。”他不为所动,连抬头看她一眼都嫌懒。
什么事?闵熹偏头回想。啊!是刘嫂说的羞人的事吗?她的脑海闪过一点印
象。
呵呵!免了、免了,那笔账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当没发生过,一切好说,
一切好说。
其实她是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屁股就要开花流血了。两权相害取其轻,识
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认分地不追究他吃豆腐的恶行。
“喂!你上回到底有没有喝那杯茶水?”这男人最会要贱招,她要不赶紧学
起来,下回又得白白被人当傻子耍。
“没有。”他理所当然地说着令人吐血的话,眼神不屑地瞄瞄闵熹。他的眼
神仿佛如是说——只有笨蛋才会喝下去。
“但是我明明……”她不相信自己雪亮的眼睛会骗她。
事实证明,她雪亮的眼睛的确出了差错,尤其在碰上阴险狡诈的朱玉灼之后,
更是千错万错。
“我。”朱玉灼笑咪咪地伸出食指,“用这指点点茶水。”
没错,是这样没错。闵熹急忙点点头,表示这确实为当时所见之情形,朱玉
灼没骗她。
“然后,”他将手指头举至眼前,“你看到我舔它。”他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地详尽解说。
废话!闵熹翻翻白眼,全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她决定,如果这男人再说
一些不中听的五四三,那就别怪她……哼!
“重点来了。”他伸出舌头,轻轻吮吻修长的中指。
中指……他的唇角还勾起坏坏的笑纹。
“可恶!”闵熹愤慨地用力推了下他。果真不出所料,这男人的确很欠扁。
“哈哈……”朱玉灼依然故我地笑得很欠扁。
“太过分了!”闵熹七手八脚地爬上床。
“做什么?”朱玉灼一副小生怕怕的嘴脸,好似闵熹就要对他做出不利的举
动,他得赶紧保命去。
可疑的是,他虽然嘴里这般说着,但是健壮的身子却动也不动,稳坐如泰山。
但是气火攻心的闵熹根本无暇细究此矛盾处。
“啊喳!”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闵熹嘿嘿冷笑,眼中不怀好意地发出阴
沉光芒。
“我摔!我摔!我摔摔!”闵熹念念有辞地发出报仇之声。呃……没衣领呀!
她哭丧着脸,发觉复仇大计胎死腹中。朱玉灼的薄唇掀起,取笑地看着闵熹放在
他胸前的拳头。“你在做什么?”他彬彬有礼地问着。
“干什么不穿衣服?又不是野人,老是衣不蔽体,成何体统!简直是伤风败
德、不知廉耻、下流、肮脏、不要脸、烂胚子、下三滥……”她开始歇斯底里地
迁怒眼前男人。
总归一句话,就是这个男人害她不能狠狠将他摔出去的。
“我有穿啊!”他理直气壮地辩白,努力洗刷自己的冤屈。“穿?穿什么?”
她冷冷哼笑,“穿国王的新衣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他瞪大眼,“这个秘密谁说出去的,凶手是谁?”
“啪!”虽然不能过肩摔,但是人肉沙包也算是不无小补了。“人就是我
‘抬’的,不然你是要怎样?”
“不敢。”他摸摸后脑勺,乖巧得有如温驯小绵羊。
“倒杯茶过来!”一时玩上兴头,闵熹俨然成了跋扈嚣张的女霸王。
“是。”朱玉灼懦弱地答应着,卑躬屈膝地将茶水恭敬奉至闵熹面前。
好玩、好玩!原来当主子是这么威风的事,而且还可以仗势欺人、无理取闹
地指使东指使西,最重要的是,身子连动都不用动,只要耍耍嘴皮子就行了。
呀,这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小朱子!”她走火入魔了。
这女人,不过是客气地给她三分颜色,没想她还真开起染房来了。朱玉灼适
时垂眼,遮去鹰眼中不该有的戏谑。
“喳!”他忙挤到闵熹身畔,小鸟依人地枕在她肩头上。
闵熹反应迅速,立刻伸出食指,将一颗“狮头”狠狠、用力地推开。
“脏死了!”她的眉头皱起,俏脸全挤作一团,“把你的狮子头给我离远一
点,不然别怪我不顾朋友道义,今晚要厨师多加一道菜!”菜名“红烧狮子头”
是也。
“呜……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我没有人要……我好可怜……”朱玉灼像
缩头乌龟似的缓缓倒在床角,身子蜷缩成一团。
“我……”闵熹无辜地指指自己,顿时百口莫辩。
“姐姐好坏,就会欺负小朱子……呜……小朱子好可怜,好可怜啊……”这
个哭腔可比素女白琴。
这……是谁欺负谁来着!闵熹不甘愿地扁扁嘴。
“好了啦!你不要哭了。”她偎近他的耳畔,“姐姐疼喔!你不要哭了,不
然虎姑婆就要来咬你了。”
唉,!她就大女子不记小男人过好了,这小朱子有病嘛!所以才老是疯疯癫
癫、时好时坏,有时成熟得吓人,有时又幼稚过头,她跟他计较什么嘛!
她温润白皙的玉手轻轻拍抚着朱玉灼的头顶,清柔的嗓音徐徐哼唱脍炙人口
的儿歌,“虎姑婆别咬我,乖乖的孩子不哭了……”
“不要咬我!”朱玉灼的头直往闵熹胸口钻,力道之大,甚至将她给撞翻了。
这个笨女人喔!只怕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朱玉灼怜悯地想。
“好了、好了!别怕,有闵姐姐在。”怎么回事?她的胸口怎么感觉有点闷
闷的?这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上回在院子里……她的脑海自动自发播放起上次在院
子里两人偷偷摸摸干的见不得人的羞事。
不行!她绝对不能再让上次的惨案发生。
正所谓越帮越忙,刘嫂的一番好意在此时显露无遗,原本是要踢上这临门一
脚,没想到却雪上加霜地令闵熹越往壳里缩。
上次的录影带事件闵熹可还是记忆犹新、心有余悸、悸中有惊、惊心动魄呢!
她手忙脚乱地推开胸口上的大头,就怕迟了一步便会有大事发生。
“你讨厌我……”朱玉灼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眼神如泣如诉,犹如被丢
弃的小狗。
“没有、没有!我很喜欢你的,你别胡思乱想。”闵熹边说边后退,声音透
着心虚。
“别走啊!”他伸出一只手,好似要抓住她。
“什么?”别过来呀!屁股开花很痛的耶!闵熹的眼前晃过可怜的狗小姐,
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再往后挪动一大步。先说好,她可没有讨厌他喔!
“啊——”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破空响起,“我的屁股——”
“开花了!”朱玉灼趴在床边,眨巴地望着跌落地面的闵熹,“我要拉你的,
是你不要我拉你的。”他赶紧声明自己的清白及无辜。
“你——”还能怪谁?要怪就怪自己神经兮兮、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闵
熹龇牙咧嘴地揉着臀部。
“好无聊啊!”朱玉灼翻身,双手枕于脑后,烦躁地打量天花板。
“少爷想到什么有趣的玩意了吗?”就怕自己错过好玩的事,闵熹瞬间忘记
屁股的痛楚,涎着脸笑吟吟地贴近他。
“没有。”他连嗓音也透着乏味。
闵熹翻身上床,豪迈地躺在朱玉灼旁边的空位。“我还以为又有什么有趣的
玩意。”她兀自喃喃低语。
“有。”他跟着接话。
“有什么?”她垂头丧气的脸色顿时兴致勃勃,秋水瞳眸亮晶晶地看着朱玉
灼。
“骑马。”他垂眼,轻轻扯动嘴角。
“骑马?”那是什么玩意?她心中打一个突。奇怪,怎么她的背脊开始感到
一阵凉意?
“嗯哼,”他跷起腿,爱理不爱地应声。来吧!坑就在这儿,你赶紧跳下去
吧!他怀心眼地偷偷窃笑。
“那……”闵熹怯怯懦懦地轻启唇,“好玩吗?”
“好玩!”他斩钉截铁地回答,大有不玩就遗憾终生的味道。
“呃……”这一次她隐约可嗅到一股不对劲的阴谋,但又说不出怪在哪儿。
“我上次不是说要教你骑马吗?”他自顾自地抓抓头,目不斜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她可没忘记他大爷的杰作——错字连篇的日记本。
“等你会了之后可有趣了,看是我骑你还是你骑我,都不成问题。”他捏捏
高挺的鹰勾鼻。
“还有这样啊!”她惊叹,原来这游戏还可以轮流啊!
“花招可多了,绝对不会无聊。”他再打包票。
“可以自己一个人玩吗?”她语带希冀,其实是心中打着主意,到时要是看
苗头不对就好赶紧闪人。
“不行!”想也不想,他回答得直接了当,不留余地。
“那……”她开始犹豫不决,三心两意地不知该不该答应。
“绝对值回票价,别再考虑了。”他一眼就瞧看出她的犹豫不定,不禁在一
旁扇风点火,怂恿她点头。
“我……”她不确定地望望他,复又低头苦思。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是,他是没骗她,只不过是要弄她而已。朱玉灼
在心中补充道。
“是没有。”这样说来,这小朱子还真挺老实的呢!闵熹呆愣地点点头。
“那么……”他扬扬眉。
“好吧!我们就玩你说的……那什么鬼游戏。”闵熹当机立断,下了最后决
定。
“是骑马。”他义正辞严,好不正经地更正。
“好,就骑马。”闵熹渴望地盯着朱玉灼,“开始吧!”
“悉听尊便。”朱玉灼十分乐意地笑眯眼。
“你在做什么?”闵熹张着大而圆的霎眸,好奇地打量胸前的大掌。
“脱衣服。”他大而粗犷的手指快速穿梭于她衣扣之间。“脱衣服……”她
疑惑地眨眨眼,“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怎么不是脱你的?”
他扯过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置于自己宽阔的胸膛上,然后徐缓摩拿过光滑赤裸
的男性肌肤。“我有衣裳吗?没有对不对?既然没有,那还脱什么?”他说得头
头是道。
对喔!他没穿衣服,她能脱什么?总不能要剥他的皮吧!但是……“那为什
么脱我的衣服?”她终于想通不合理之处,现在可不是管谁脱谁的衣服,而是他
怎能脱她的衣裳?
“你不是说要玩游戏吗?”他眼神如常,正经八百地说:“玩这个游戏就是
要脱衣裳才好玩。”
“真的?”她的声音甜润,有点跃跃欲试。
“我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骗你。”他似怪她太大惊小怪,“还有,下次别穿
这种有扣子的衣裳,难解死了。”他抱怨地解下一颗扣子,低头看了看小巧精致
的绣扣,随后便不以为然地往身后一扔。
“是你太粗鲁了!”她一掌拍掉胸前笨手笨脚的大掌,“这衣服待会儿会被
你弄坏的。”这可是她惟一仅有的制服,没了谁来赔她?总不会要她赤身裸体吧!
他不死心地又伸出大掌要解那难缠的扣子。
“我来解,你别猴急。”她灵敏地闪过身子,退开他的怀抱。
“好,就你来解。”他两手交抱于胸前,无奈地望着固执退至一旁解衣的闵
熹。
“真是!也不想想这可是我的衣裳,随随便便就给弄坏了。”她心疼地抚抚
扣子脱落之处。
“大不了我赔你一件。”
“哼!你赔得起才有鬼呢!你这小鬼照顾自己都不会了,还敢说要赔我衣
裳?”她摇摇头,又接着自问自答:“不过,说得也对啦!这小鬼是没能力,但
钱可多着很,赔我一件衣裳也算没什么大不了……”她自我解说着。
“好了吗?”再等下去,他的头发怕都快斑白了。
“好了、好了,别催了!”她利落地一抖手,将外套快速脱下,被在空无一
物的桌上。
哎呀呀!看见外套,闵熹这才想起刘嫂的交代。原来打从一进门,外套就完
好的穿在自己身上。
呃……反正刘嫂没看见,那刚才的就不算数了。闵熹将刚才的不遵守规定狠
狠抛至脑后。再说她现下不就脱了吗?所以刘嫂不能再怪她了。她一副仁至义尽、
尽忠职守的模样。“你……”朱玉灼哑然地盯着她转过的身子。
“我?我什么我?”她莫名其妙地望着惊得目瞪口呆的朱玉灼,“眼睛别瞪
这么大,我不喜欢。”他那是什么表情?她又不是没穿衣服。
是,她是有穿,不过也跟没穿没啥两样了,雪白透明的薄纱之下,诱人柔软
的娇躯一览无遗,散发出阵阵清纯的香气;这根本是在煽动饥肠辎辎的大野狼扑
上前去好好饱食一顿。一眨眼,朱玉灼不知何时竟已移动尊驾到达她身旁。
“怎样?”她傻愣愣地抬头望着他微眯的双眸。
他的眼神透着炽热和危险,在她身上点起一簇簇火花。
这样的热情显而易见,一发不可收舍地炙人心弦,情难自禁地,闵熹悄悄后
退一步。
深不可测的黑眸中隐约闪烁耀眼火热的光芒,教人打从心底害怕。
“别吃我。”她恍恍惚惚轻叫,有股自己即将成为美味佳肴的错觉。
“不吃……”才怪!
他黝黑的大掌轻握住她娇小脆弱的肩头,清清楚楚感受掌下的娇弱无依,仿
佛轻轻一捏,就会碎了的柔软及甜美。
狩猎的欲望在他身躯里头不住叫嚣狂吼,呐喊着要冲出体内,横行霸道、翻
天覆地一番。
她被紧紧锢囚,再难以动弹。
小鹿般的眼睛望着高大勇猛的男人,天真无邪又不晓人事,也不知道即将到
来的风暴。
一场开启的桃色风暴,足以天崩地裂、山云变色的撼动人心,惊心动魄即将
席卷而来。
“要脱衣服了吗?”闵熹偏头询问。刚才他不还急呼呼地要剥她的衣裳,这
会儿怎么僵得像根木头,一动也不动地杵在一旁?
“先别脱!”他低喝,止住闵熹扭动的身躯,复又发现自己语气太过急躁,
“先别脱……”他的嗓音倏地低沉,甚至有点蛊惑人心的温柔。
“但是游戏……”她脑中还死死记得他所说的游戏。
“乖……别动……”他修长有力的指尖缓缓游走,在她圆润娇小的肩头上徐
徐摩挲着。
闵熹被他温柔的动作给吸引,水汪汪的大眼跟着他的手指一起在自己身上旅
行。这样的感觉很新奇,好像这副身躯不再只是她的了,它有了另一个新的主人,
发掘了它更动人的美好之处。
他的手指停顿一下,顺势往下滑行,最后终止于她胸前的坚挺上。
这样的风情是引人入胜的,只有男与女才能深刻体会这美丽的时刻。
“嗯……”闵熹咬紧下唇,止住突如其来的低呼。这是……她脸色泛红,悄
悄靠拢双腿。
他发觉她的举动,唇角透着些许古怪的笑容,却没有伸手制止。
他轻挑慢捻,犹如赏玩上好乐器,企图弹奏出一曲绝世高音。
“好美。”他满意地俯首,邪气逼人的黑眼专注地打量迎风微颤的果实。
“呃……”闵熹摇头,红光满面地吞吞吐吐,“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