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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煞 第五章

  「唐凌瑄,我警告你喔,今天再不坦白招供,我就……就……」挽起衣袖,一把抢过唐凌瑄手上的工作,苏雁红一副壮士断腕的激昂样。

  「就怎样?」唐凌瑄仍是一派无动于衷的样子。

  「就宰了你。」嘿嘿,害怕了吧?苏雁红撂下狠话。

  看了莫名其妙的苏雁红几秒,唐凌瑄维持着一O一号的表情,抽回了她的文件,然后.继续翻看。

  「妈的,你到底中了什么邪?」苏雁红忍不住地让脏话脱口而出。

  不动声色,唐凌瑄放下文件,进浴室一会儿又走出来,手上多了一把沾好牙膏的牙刷,以及一瓶漱口液。

  「刷刷牙,下次就不会骂粗话。」一古脑儿把东西塞进苏雁红手里,她又拾回文件,默默地坐在阳台前翻读。

  「他……的……」硬是把中间那「妈」字吞回去。苏雁红发现以这种原始人的暴力方法无法取胜,决定改采怀柔政策。「我说唐凌瑄,你是不是--」

  「声音好恶心,漱口水过期了吗?」唐凌瑄凉凉地说道。

  「士可杀,不可辱。我跟你讲,你再不招供,我们九年的友情就此断绝。」苏雁红搬出了多年的交情做为要挟。

  「这和'士可杀不可辱'有什么关系?正确用法应该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吧。」唐凌瑄不客气地抓出好友的语病。

  「你管我。」不小心用错总不好承认。苏雁红再次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说什么?」她的眼神没一刻离开文件。

  「到底在那个什么'赤烈盟'里发生了什么事?」回来一个月,怪异一个月,而且这种反常症状似乎愈来愈严重。她苏雁红就不信没发生什么事。

  「全说啦!连我那些天吃什么也都说了,不是吗?!」唐凌瑄反问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她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凌瑄似乎瞒着她什么。

  「你是不是被欺负了不敢说?」苏雁红不得不如此揣测,她记得那个赤烈盟中人,也就是那只大色狼。那副恶心样,肯定是个坏心肠的花花公子。

  「我还被凌辱了哩。」唐凌瑄快被她烦死了,就让她到旁边鬼叫去吧。

  「凌瑄……不会吧……」苏雁红果真相信了,她震惊得连连退了好几步,牙击还频频打颤。

  电话铃声在此刻响起,苏雁红来不及询问事情的真假,只能小步轻移向电话,由于刺激太大,双手也忍不住跟着颤抖起来。

  「喂,雁红吗?我是倩庭啦!「电话那端夹杂着吵杂的炮响声。「感冒吗?声音怎么怪怪的」

  「没……事。你在做啥?旁边怎么全是鞭炮声?」苏雁红疑惑道。

  「凌瑄在吗?我要告诉她黑竹帮垮了。」柳倩庭语带兴奋。

  「黑竹帮?是那个让我受枪伤的帮派吗?」唐凌瑄这时也移到电话旁,将脸蛋凑向扩音孔。

  「其实,黑竹帮早在一个月前就被灭掉了。我昨天刚和老公度完蜜月,一直到今天才买了一百公斤的鞭炮来庆祝。」柳倩庭言下之意,颇有不能提前完成这项壮举的遗憾。

  「就算人家遭天谴,你也不用那么兴奋吧。」一百公斤耶,浪费钱,外加制造噪音、空气污染。苏雁红怪叫。

  「我已经够仁慈了,想当初,他们不但屡次要我的命,还差点害死凌瑄,现在只不过将他们驱赶至赤烈盟势力范围以外的地方,没将那些一败类赶尽杀绝,

  算是够客气了。」回忆起凌瑄中枪,一身是血的模样,柳倩庭心中就忍不住一酸,愧疚得硬咽。

  「爱哭鬼,别哭了。我又不怪你。」也许她还得感谢倩庭,让她有机会与那样神秘的世界结下一段缘。

  「借问一下,那赤烈盟势力范围以外的地方是哪里?」苏雁红打岔问道。

  「壁如辛几内亚、卢森达啦,独立的蒙古啦……」柳倩庭一一数来。

  「不是闹饥荒就是一片鸟不生蛋的沙漠,你干脆说赤烈盟的势力遍及全世界算了。」苏雁红颇不以为然。

  「对呀,否则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三天内让日本排列有名的黑竹帮彻底瓦解。雁红,你该不会现在才知道吧?」而且不给他们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

  「三天?」这样算起来,她当时还在船上,而且尚处于昏迷当中喽?唐凌瑄暗暗吃了一惊。

  「多亏总部出面,否则由仲天扛起这任务,恐怕没这么快。不过我老公觉得很奇怪,总部从不为这种芝麻小事露脸的,这次却一反常态。而且,听说还是赤烈盟的龙头老大亲自下令的。」柳倩庭在电话那头继续说道。

  「帝煞吗?」唐凌瑄自然地喊出他的名。

  「呃?」电话那端传出柳倩庭略微疑惑的声音。如果她没记错,凌瑄喊的这名字可是那位龙头老大?「听仲天说,当时力排众议,坚持留你在赤烈盟里疗伤的,也是这个龙头老大。」害她那时哭得昏天暗地,还差点上演一场抢人记。

  原因出在她想带唐凌瑄回日本治疗,但总部方面却坚持不放人。到后来还是仲天迷昏了她,当她一觉醒来时,人已经在日本了,为此她哭到破嗓不说,还三天不同心爱的老公说话呢。

  「喂,凌瑄,你还在不在?」柳倩庭等不到唐凌瑄的回应,于是出声唤道。

  「走了啦,别鬼叫。」苏雁红代答。

  「走了?!我还没讲完耶!」柳倩庭抱怨道。

  「她最近怪怪的,一直加班、赶进度,好像在等时机一到,就执行什么计划似的。」苏雁红放低了音量。

  「她刚才还说自己被凌辱了。」

  「白痴呀你,这种话你也信。」电话另一端的柳倩庭不客气地大笑。

  「可是赤烈盟里不是有只大色狼?」苏雁红不服气地问道。

  「你是说飞廉吗?他是色了点没错,可是堂堂美洲领导者,他不会强人所难的。而且以赤烈盟的严厉盟规,敢以身试法的人,早下十八层地狱忏悔去了……」

  柳倩庭语气里满是挪揄。

  咬牙切齿地挂了电话,苏雁红像一阵风似的,又抢走了唐凌瑄手头上的文件。「好家伙,你敢骗我!」

  「你真的信啦?」唐凌瑄一把抢回她的东西。「被倩庭取笑一顿了吧?」

  「我是担心你耶。船上就你一个女人,里面又有一只大色狼,我这么天真善良又单纯,当然很容易就相信你的话喽。」

  「你知道天真加上善良再加单纯,叫做什么吗?」

  「什么?」明知是陷阱,苏雁红还是硬着头皮问了。

  「叫做白痴。」唐凌瑄话锋一转地问道:「你对飞廉好像很有意见?」

  「废话--杜绝色狼的侵害,人人有责。」苏雁红义正辞严地道。

  唐凌瑄抬起了埋首工作的头,挑肩,颇有深意地笑了。

  「妇女保护协会,一定很高兴出现了以消灭色狼为已任的州同胞。」

  「不和你抬杠了。」苏雁红半眯起单风眼。「你到底在忙什么?很怪耶!」

  「赶着超过工作进度。你没看到吗?」

  「你该不会在进行什么可怕的计划吧?」凌瑄这个人,可不如外表一般纤弱。她要是下定决心,天崩地裂都阻止不了。苏雁红不得不做此揣测。

  「哦?我像这种人吗?」

  「这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而是--你根本就是这种人嘛!」

  「苏雁红,你找死吗?」

  「反正就算被你扁,我也要问出个所以然。」

  看着苏雁红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唐凌瑄只好放下手上的工作。「我和人打了个赌。」

  「哦?然后呢?」像小狗一样,苏雁红连忙赖到唐凌瑄身边。

  「而当那个人出现时,就表示我赌赢了,到时候我便会辞掉工作。」所以在离职前,她必须做好--切分内事,以便交代。

  「辞职?!为什么?那个人是何方神圣、干么叫你辞职?」凌瑄算来也小有成就,竞说放手就放手,未免太突然了吧「那如果你赌输了,是不是就不用辞职了?」苏雁红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赌赢赌输我都会辞。」唐凌瑄肯定地道。

  「不懂!我听不懂。」这是什么逻辑啊?苏雁红全然不明白。

  「我若赢了,他会带着我该得的筹码来见我,但以他的身分,不可能留在台湾一辈子。所以我只能辞职,跟随他。」

  男人喔?!唐凌瑄该不会--「若输了呢?」苏雁红小心翼翼地问道。

  「输了我就亲自去义大利索取他的心,而这可能需要长期奋战,所以也会辞职。」她自信地摸了摸苏雁红的头。「当然,我不可能会赌输的。」

  「凌瑄,的意思是--雁红不置信地瞪大凤眼,仿佛看到柳倩庭闪电结婚的事件又再度重演。

  「我爱上了黑社会老大。」唐凌瑄答得十分理所当然。

  「真的又来啦,!」苏雁红怪叫,「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唐凌瑄轻笑。「从很久很久以前。」是的?就在八年前那个艳夏午后「……南风轻拂的午后……

  子夜的黑幕中,星是高挂天际的钻石。

  「再过一会儿,就会抵达罗马。」寡宿轻踩步伐,走向甲板上一身黑色衣着的男子。

  男子比寒星更冷的眸,依然静静的眺望远方。

  「那两个家伙,打算一下船舰偏直奔台湾。」寡宿径自说道。

  「与我无关。」帝煞冷冷回应。

  寡宿挑高了眉。「在黑暗里生活久了总是会期待阳光。但是当阳光严重影响到黑暗的生存,我不介意毁掉那丝阳光。」

  帝煞转身,锐利的眸,盛满傲气。「你不会这样做。」寡宿是精锐了点,但并不嗜血。

  「凌瑄已经成为各界瞩目的焦点,你可知道赤烈舰的唯一女客,会引来多少帮派的觊觎?」寡宿蓄意加强语气。「那些寻不到赤烈盟弱点的人,急欲以她为要挟,早已开始行动了。」

  「我清楚。」帝煞肯定地道。哼!全是一些不中用的鼠辈。竟妄想动摇赤烈盟。

  「最重要的是老爷于已动身前往台湾。」寡宿不信这还刺激不了帝煞。

  帝煞冰冷的容颜掠过一丝不悦及烦躁。

  「老爷子大概是好奇他的儿子竟会收容女人,还让那女人上赤烈舰疗伤。」寡宿加重语气说道。

  「飞廉及孤辰负责她的安全,绰绰有余。」帝煞冷声道。莫怪他们两人急着收拾行囊,赶飞台湾。

  「老大,你真的这么认为也无妨,但是只要有人危及到赤烈盟的安稳,必要时我会铲除那个祸因。」寡宿说得很是无情。

  「任何人都不准动她。」帝煞的寒眸危险地眯起。

  「包括我?」

  「我说过,是'任何人'。」即使要他与天下人为敌,他也绝不让唐凌瑄受到一丝伤害。

  寡宿满意地笑了。「'任何人'也包括你自己?」

  帝煞转身,表示拒答。

  「带她进赤烈盟疗伤的是你,让她陷入险境的是你,然而放手的也是你。老大,凌瑄并非玩偶。」寡宿不再拐弯抹角。

  「你想说什么。」帝煞早已察觉,精锐的寡宿早已明了这一切。包括刚才撂下的无情瑄告,也只是蓄意要激怒他。

  「我只是想提醒,当你自私的留下唐凌瑄,只求亲眼看她复原的那刻起,早已丧失驱逐她离开你的世界的能力。」

  「前一刻想杀她,下一刻却袒护她。」帝煞冷讽。

  「我会动手,当我们四人一致同意夺走她性命的时候。不过,我也相信,不会有那一天的到来。」

  「你越界了,寡宿。」他自己的事,不劳他人插手。

  寡宿忍不住一叹,将照片递上。「物归原主。」

  照片中,一身空手道服的女孩,一脸灿笑。

  迟疑数秒,帝煞伸手取回照片。

  「我三人待她如妹,是因为凌瑄不若其他接近我们的女子,她不带任何目的,这正是缘分。而且,她太像你。

  「旁观者清。你忽略了她惯笑的眼底是一片冷然。我想并非天生,而是有人冰封了那一份感情。」寡宿缓缓说道。

  「那是她的事。」帝煞嘴上虽说得无情,但内心却刺痛难耐。

  有人使她的感情冰封?他不愿猜想,但却掩不住窜升的嫉妒火焰。他终究是放不下她的!是吗?帝煞在心底暗暗自问。

  「言尽于此,我也该准备去台湾了。」成功撩起火舌,寡宿满意告退。唐凌瑄最需要的便是有人点醒这陷入交战中的男人。

  一切交给命运吧,他已尽了最大的人事。台湾东部,正有作乱的组织待他收拾……他们的黑暗生活,难道只能是一连串的争战不休吗?他并不服这看似既定的宿命。

  独自伫立的帝煞,郁闷地凝视照片,心神一片混沌。他的确是放不下那女人,即使,他倔强地不愿承认,甚至极力地漠视这种感觉,然而他愈是抗拒,感觉就愈是强烈。

  他是该放手一搏,搏一段不该相遇的感情了吗?

  其实,寡宿说的不尽然全对--其实早在八年前他就已经丧失驱逐唐凌瑄离开他黑暗世界的能力了,而非是八年后的今天。

  也许,他可以融化她那为某人冰封的心;也许,他会让她--爱上他!况且,他根本不在乎那赌输的等码,毕竟八年前,他早输了这场赌局的唯一筹码他的心」。



  睡眠不足的感觉真痛苦!头简直快爆开了。两手提满了自生鲜超市买回的菜,唐凌瑄满脸郁卒,恨不得有第三只手好用来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唐小姐是吗?」

  夕阳余晖下,自家门口静静地伫立了三个人,其中面容严肃,不带一丝表情的中年男子开口。旁边,另一名同样表情严肃的中年女子只是陪伴在老者身畔。

  「有事吗?」唐凌瑄不解地问。

  「我们家老爷有事找你。」中年男子再度开口。

  唐凌瑄看向那满头灰白的老者,只觉得他十分面熟,但是一时之间偏又想不起来。虽然在他的脸上清楚可见岁月的痕迹,但是一股老而不衰的浑厚气势,却又教人不得不产生几分敬意。

  「老伯,我认得您吗?」唐凌瑄不记得见过此人,但对他就是有种熟悉的感觉。

  老者的脸上没有半丝笑容,只是细细地打量着唐凌瑄,像在考核一般,并没有回答她问题的意思。

  「老伯,您耳朵不好吗?要我说大声点吗?」唐凌瑄抬高音量,再次问道。

  不过.依然没人理她,老者依然不动如山地进行着他打量深思的工作。

  唐凌瑄摆摆手,实在懒得搭理这三个怪人,她头痛死了,只想赶快回去休息,于是她迈开步伐打算离开。

  「站住。」中年男子一个箭步,硬生生拦下她。「没有我们家老爷的允许,你不准离开。」

  「你们究竟想怎样呢?」唐凌瑄镇定地昂高头,唇畔犹带惯有的笑容。

  老者唇畔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唐小姐请留步。」

  终于开口了。恩,声音浑厚,中气十足,果然不是个糟老头。「老先生,审查的工作结束了?」唐凌瑄语气里听不到丝毫的慌乱。

  「有劳你合作,我需要做个实验。」老者缓缓地道。

  「您若坦承和赤烈盟的关系,我会很乐意与您合作。」唐凌瑄黑溜溜的灵眸闪动着。

  聪明的女娃儿!老者对身后中年女子使了个眼色。才一眨眼工夫,中年女子已将一把小巧的手枪抵在唐凌瑄背部。

  「在台湾枪械是违禁品。」唐凌瑄的灵眸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恢复镇定,淡然提醒。

  「走。」中年女子催促着她。

  「老伯,您不同行?」唐凌瑄不解地转头看向犹伫立原地的老者及中年男子。

  老者并未回答她,像是在等待另一个人的到来般,庄严静默地伫立着。

  「你们打算送我上哪儿?」

  「到了就知道。」中年女子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这是绑架,会判处死刑。」唐凌瑄好心地提醒。

  「进去。停在一辆加长的黑色名车前,中年女子完全不理会唐凌瑄,迳自开门命令道。

  「确定要这样做?」一抹让人摸不着涵义的笑在唐凌瑄的唇角扬起。

  不出几秒,中年女子眼底露出惊讶之色,来不及发出任何疑问,人已笔直倒入车内。

  「真可惜,要是你以前和我交过手,一定会了解我对你傻笑的意思。」那表示--game  over

  在赤烈舰上,她学会了如何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昏迷、而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毕竟这三人与赤烈盟是敌是友,她尚未确定,如果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捉去,说不定又要给大家添麻烦了。

  虽然,她直觉地认定这三个人不是坏人,但……

  「小娃儿是个可造之材。」浑厚的低沉嗓音由远而近打断唐凌瑄的沉思。

  「老伯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唐凌瑄摇摇自中年女子手中夺下的枪。「可惜,我不太喜欢当供人实验的小白鼠。」

  「清风,去看看朗月。」老者对中年男子示意。

  中年男子随即快步走向车子,那原本如僵尸般无表情的脸孔,此刻竟流露着忧心之色。

  「她没事。只不过会昏迷片刻。」男子检视完毕,马上回到老者身边。

  「老伯,现在可以说出您的身分和目的了吧?」唐凌瑄将问题挑明。

  「不急。」老者略有探意地看向不远处急驰而来的车子。

  顷刻,尖锐的煞车声响起。车内火速跳下的两人,正是飞廉及孤辰。

  一眨眼工夫,孤辰已将唐凌瑄拉离距离老者数步之处。

  「小瑄,有没有事?」孤辰急急问道。

  「喂,老头,你想干什么?」飞廉也一脸凶恶状。

  老者依旧泰然自若地跳望着远处。

  「无礼!」中年男子闻言便要出手,但老者却俐落地阻止了男子的行动。

  「就你们两个?」老者淡然问道。

  「不然还要怎样?」飞廉不怎么客气地反问。

  「该出现的人不是你们。」老者的眼神依旧看着远方。

  「老大不会见你。」飞廉肯定地说道。

  「年轻人讲话别太笃定。」他不信从这小娃儿下手,帝煞还不现身。

  「总之,你们父子间的恩仇,别扯上我们家瑄瑄。」飞廉不友善地说道。

  父子?!唐凌瑄讶异地睁大了双眸。这老伯是帝煞的父亲?怎么听飞廉和孤辰的语气,让人感觉这对父子活像仇人一般?

  老者一直眺望远处的眼,终于拉回了视线。「这话,是他要你们带来的?」

  老狐狸,真精明。孤辰、飞廉双双在心底咒骂了。

  「随你想,总之别动唐凌瑄根汗毛。不管你是赤烈盟的前任盟主或是我们的栽培人都一样。」飞廉再次强调。

  老者不怒而威的双瞳,淡浮出满意之色。随即,又巧妙地掩去。他走向唐凌瑄。「小娃儿,我们会再见面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车内。

  帝煞和父亲的感情不好?为此,她竟莫名地泛起丁一阵酸楚,为什么他的世界老是那么灰暗,就连身边的至亲亦是如此。

  「老伯,如果你下次换另一份见面礼--」趴在车窗口,她递还手枪,扬起温柔的笑容。「我一定好好接待您。」

  老者严冷惯的眸有那么一瞬间放暖了。车子,逐渐扬长而去,消失在众人眼前。

  抚平纷乱的情绪,唐凌瑄笑着挽住仍满脸严肃的孤辰及飞廉。

  「你们终于驾临台湾了。怎么不见寡宿呢?」

  「寡宿有紧急状况,到台湾东部去了。」飞廉答道。

  「小瑄,你都不知道你现在多红,已经红遍黑白两道了。」所以连几乎隐居在赤烈岛的老爷子,都现身了。孤辰接续道。

  「意思是我身价暴涨,小命很值钱喽?」唐凌瑄打趣地道。

  「没错,在解决那些闲杂人等之前,你可要小心点。尤其是老头子,在盟内他是我们的长辈,但现在他已卸任了,意图不明,所以也列入提防的范围之内。」飞廉提出警告。

  「如果赤烈盟的新一辈,对前辈只是必恭必敬,连他们图什么都不明了,那老头也不会高兴教出这样的下一代。」孤辰跟着说道。

  「你们叫他'老头'?」唐凌瑄不解,既然那老者是他们的训练人,何以在他们的语气里听不到尊重?

  孤辰及飞廉双双呈现愤慨的表情。

  「叫他老头已经算客气了,想当初他是怎么对待我们--」飞廉愤愤地道。

  「飞廉,拜托别提了,想到那段日子我就想吐。」

  十七岁接任新领导人,老头在幕后磨练他们这些新接班人三年。三年里,他们简直被整得不成人形!十条命去了九条,苟存的一条是从鬼门关捡回来的。那时他们三人讨论的结果,最想干掉的人,不是敌人,正是这只老狐狸。

  唯独老大,在训练的期间内、始终面不改色。之后得知他惨淡的童年,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过着比他们三人更加艰难的生活,他早已习惯。而老头之于他的意义,已非厌恨可以诠释了。

  「不提了,难得来台湾,我要保持好心情。」飞廉随即恢复平日的风流样。「瑄瑄,有没有帮我留意漂亮的妹妹?」

  美洲狂放的女人玩腻了,换换温柔婉约的含蓄女子也不错!

  「漂亮妹妹?我家倒有一个。」

  「你是指--」飞廉谨慎地接口。

  「雁红,我的好朋友。」唐凌瑄展示着两手丰盛的菜色。「她烧得一手好菜哩,你们有口福了。」

  「那女人--」飞廉紧握双拳,牙根恨得自动磨了起来。

  「不好吗?雁红柳眉凤眼.前凸后翘,身材一级棒到会喷火。」

  「小瑄,既然那色狼不想去,就别理他。我去!」孤辰存心看戏。

  「喂!谁说我不去的?」飞廉连忙追上。「等等我!我要去。」哼!上次挨了一巴掌,这次绝对要连本带利向那火爆妹讨回来。

  在唐凌瑄按电铃,而苏雁红开门之际,飞廉缓缓地卷起了衣袖,对刘一脸讶异的苏雁红露出邪笑。

  恩!今晚会是个美丽的复仇夜!飞廉在心底暗自忖道。

  同时.另一端行驶不远的名车,田一具高大身影的阻拦而停下。

  威严的老者,带着满意的神色,缓缓步下车。

  「你终于肯见我了。」老者望着那一身黑装,只手戴看黑皮手套的男子,无奈却又欣慰地说道。

  男子一向盛满冷漠的黑瞳.此刻正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不发一语地看着这辈子他最不愿再见到的人。

  绚烂的夕阳,逐渐染红了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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