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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故事 第九章

  和家人道别时,亲爱的妈妈一再嘱咐我走路要小心,不要坐计程车,坐公车回去就好……我除了应声点头,已经累的快昏倒在地上了。  

  我什么驾照也没有,亲爱的妈妈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她认为我这个迟早会出事的混世魔王要是开车上路,一定会飙车到出事。那好吧!反正我也不是很爱出门,没有差别。  

  好不容易终于送走他们,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寻着公车站的站牌。  

  一顿酒席能吃上三个小时,可惜我的生理无法快到消化到排泄,一次循环完成,这身紧缚的套装因而勒着我鼓鼓的肚子,好难受啊!嗝——我还打了个饱嗝。  

  亲爱的妈妈一个晚上都坐在我旁边,猛往我的碗里挟菜,可以补我的时候她是不会轻易放过的,我也忘了自己吞下多少的食物。嗝了一声。  

  我拎着充门面但里面空空的皮包,拖着脚步,A字裙下的双腿隔着丝袜晚风袭击有点凉意。今天是星期一,上班族的BLUEMONDAY,市中心几条路的两裤群聚着商业大楼,二楼以上绝大部分的楼层灯都关了,只留下一楼的商家店面招呼着来往的顾客。两年前我过的也是这种上班族的日子,多半是加班加到此时,一群同事一同下楼买消夜……  

  我下意识地抬头寻找此时仍然亮着灯的的窗子。不多,稀稀疏落地点缀着对面一整栋楼层,像在嘲笑我这个对民生产毛额贡献极低的米虫,是多么胆小地从他们奋斗的圈中逃掉!  

  没错!这是卢永霖的企业集团,门口四扇被玻璃门闭上了两扇,一旁陈列着好几盆的鲜花,柜台像是神桌般的放在未闭合的正门中间,相当气派。  

  不晓得这是总部还是分部?这么晚了,卢永霖在不在?呵……我情不自禁地笑出声,说的像恶魔党似的,还分总部分部哩!  

  微笑只是一会儿而已,我的嘴角略略垮下。自从那天卢永霖消失之后,并未再与我联络,我被动地等着等着,连一通电话也等不到,除了恼恨自己的懒散不积极,还是只有被等待的份。  

  凑巧路过这里,应该也不会改变什么现状,反正这么晚了他理当不在,懒散的我也不想进去求证。  

  “凌雅雁?凌小姐?”  

  这个声音?唉!人真的不能太铁齿,才说着呢!想见的人没见着,不想见的人却频频出现,我迎向刚走出大门的林琪珊。  

  “你是来找永霖的吗?”林琪珊的问声有丝急切,而后眼色带点批判性质,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啊?卢永霖真的在这里?这么晚了……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快点来!”林琪珊的话,教我蓄存的斗志一时不知何去何从,她的态度不太像是找碴,我还以为她又打算同我斗嘴哩!  

  被林琪珊拉着入内,我感到不可置信。警卫似乎和她很熟,朝她轻轻点头,也不问我是谁,就放我们进去。  

  “不管你是不是路过,你再不出现,永霖就要结婚了。”林琪珊透着些恼怒。  

  哦?这么说起来,似乎卢永霖结婚的对象不是我?我怎么没听说?  

  林琪珊面色懊恼,两眼则又尖锐扫视我全身。上回我全身上下行头低于一千元,这可大概一万元不只——是我亲爱的妈妈为我打点的——她批判的眼神也跟著有些为此而改变,从轻蔑到挑剔从不屑一顾转而视我为大敌,衣着真的可以影响别人的态度如此之多?  

  “这是什么?”林琪珊的眼睛一扫,一把抓住我按扶住包包背带的左手细瞧:“钻戒?永霖也送你钻戒,那不就表示差不多玩完了?我还以为永霖要跟馨莲结婚的消息是假的,因为还有你在,没想到你这个位子坐不到半年就逊位了?我真是高估了你!”她气急败坏甩开我手。  

  我怔住了。  

  前天,卢永霖才“欣然答应我向他求婚”,不管我们是不是说真的,才过了两天,竟然有了他要和岳馨莲结婚的消息,我看着林琪珊不悦的面色,迟疑着该不该告诉这颗钻戒的来龙去脉。  

  “看你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是不相信呢?还是吓傻了?”林琪珊皱着脸对我闷不吭声感到不以为然。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问。  

  “前天下午,馨莲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永霖的爸爸片面先答应了,永霖不肯,现在正在楼上吵哩!”林琪珊说着,又拉着我往电梯跑。  

  那么,这是卢永霖那天突然离开的原因?  

  “你要带我去找他们?这个时候我不该出面吧?”说实在的我很怀疑林琪珊的居心,依她以往的行径,难保不是想整我。  

  “你应该出面!与其让姓岳的那个女人得逞,我倒宁愿败在你的手下。”林琪珊按了六楼。  

  这是什么意思?我以眼色询问。  

  “等下你就知道了。”她道。  

  “为什么要帮我?岳小姐不是你的朋友吗?”我开口。姓岳的女人……瞧林琪珊连称呼都换了,当初即使是佯装为岳馨莲出头,毕竟两人还是站在同一阵线上,而今天竟反过来当真是女人的友谊薄弱到可以为了男人而随时毁去?可悲!现在她为了卢永霖,竟可以和我这个敌人同仇敌忾。林琪珊恨恨道:“你竟然很讨人厌,但起码是从头到脚彻底一致的讨人厌,不像她……哼!”  

  显然还有内情,似乎不是个太愉快的故事,算了,我不想过问。  

  “雅雁!”卢永霖一见到进门的我,立刻冲了过来,抓起我的臂膀:“我结婚的对象除了雅雁,没有别人!”他劈头就冒出这句吓坏旁人的话。  

  旁人指的是岳馨莲和她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我顺势望去,正对上两犀利的视线,不安冲击着我对卢永霖的举动的震撼,私下和他开开海誓山盟的玩笑是一回事,这么公开的叫嚷,不让人头皮发麻兼耳根发热还真难。  

  我两手合握成拳,偷偷在拳内抚着那枚戒指。戒指,卢永霖还没看过呢!  

  “很好,加油!”林琪珊靠了过来,在我耳朵边轻声道。  

  我转过头迎向林琪珊的微笑,竟然还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鼓励?转向岳馨莲,则是完全不同的对待——她脸怨毒的教人害怕,悖离她以往贯有的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  

  年头变了,敌人成盟友,无端又被不相干的人上,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你说的就是她?”那中年男人看看卢永霖,又紧盯着我瞧。  

  “卢伯伯,雅雁是我的朋友,我可以见证永霖爱的是她,不是馨莲。”林琪珊又上次出人意料之外地护着我。  

  几时我们也成朋友了?上回碰面,两个白痴女人还张牙舞爪的对峙哩!这回,我该谢谢她吗?  

  那中年男人不因林琪珊的放而有所动摇,不怒也不笑,并没有表情泄露,很仔细地打量着我。很奇怪,他对我并无敌意,我却更感忐丐,当初面对林琪珊的父亲时,那股不知死的狂妄勇气,今日却不知哪里去了。  

  他应该是卢永霖的父亲吧?也许我在意的是这点。  

  “你是雅雁小姐罗!”那中年男人竟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很客气地朝我打招呼“以前没听永霖提过你,我真该好好骂他,也不早点介绍你给我认识,以后若有空,欢迎到卢家来玩!”  

  听不出这是客气还是真心欢迎,卢永霖的父亲比起林琪珊的父亲要圆滑多了,凭我微薄的几年社会经验,实在辩识不出真假。  

  “您是卢伯伯吗?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了。”我也笑了笑。  

  看看身旁的卢永霖跟着松了口气,林琪珊搭上我的肩膀表示支持,面容阴睛不定的,只剩下岳馨莲了。  

  “爸,以后我会常带雅雁回家。”卢永霖坚定地搭上我的另一个肩膀,也露出笑容。  

  情况看起来,似乎我所获得的票数要略高一筹,好现象吗?  

  卢伯伯微笑着点砂:“嗯!如果馨莲同意的话,你就快结婚的人,朋友和未婚妻的重要性要分清楚,别让馨莲觉得我们家的男人对老婆不够用心,知道吗?”  

  他笑着嘱咐他儿子,却令我身旁两位“盟友”同时脸色大变。此刻岳馨莲则轻轻地松口气,终于面露得意色。显然她获得了卢永霖父亲的最终支持,局面并不是全然对她不利的。  

  我感到一阵晕眩,身子抖了一下,才知道我的战栗并不比身旁的两人低,原来自己对于卢永霖父亲的态度,是如料未及的在意,以前都没想过这么多呢!  

  卢永霖的手从肩膀移到我的腰,稳稳地扶住了我,适时抚平我浑身的战栗,成为一温暖的力量。原来他也注意到了……  

  “爸,琪珊说的对,我喜欢雅雁只想和雅雁结婚,这跟馨莲一点关系都没有!”卢永霖急着道。现在他又开始改唤林琪珊的名字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卢伯伯对于儿子的话似乎花了时间思索一番,才语带责怪道:“哦?那么以前为什么都没听说过这些?别怪我为你答应和岳家的婚事,看你和馨莲的感情这么久了,两家的交情也不错,比起你以前些女朋友,馨莲当然是最好媳妇人选,就连以前跟你提过和馨莲的婚事,你也没什么反对的意思,能怪爹妈误会吗?就怪你从来有事不跟家里商量,认识雅雁小姐也不让爹妈知道,婚事都快成了才来告诉我这些……你要我对岳家怎么交代?”  

  “如果没认识雅雁,当然我不反对和馨莲结婚,您该事先问问我的意见的。”卢永霖看来也有委屈。  

  “我以为,以前已经问过了,两家也算默契……馨莲,你说是吧?”卢伯伯问馨莲。  

  “嗯!”岳馨莲咬着下唇,略带点嗔怪和哀怨,看着卢永霖。  

  “若要说默契,我和永霖的默契也不差啊!”林琪珊冒出话,她绕过我,来到卢永霖的身边,挽起他的臂膀并朝他使了个眼色:“如果就凭默契,那么我也是个人选,为什么轮不到我,偏偏是馨莲?卢伯伯,这不公平喔!”她带点撒娇意味,轻声对卢伯伯道。  

  喔搞了半天,林琪珊原来还没放弃?  

  “是啊!爸,我和琪珊也算谈得来,你怎么从没想到我和她的可能性,却优先考虑馨莲?”卢永霖说罢,又揽上我的肩膀道:“当然了,不谈世家交情这些条件,我结婚的对象,只有雅雁一个。”  

  林琪珊也点头:“就是啊!选择权在永霖身上,我都退出了,馨莲何苦利用两家交情来套住永霖?”  

  卢永霖的一再声明,加上林琪珊明白的助阵,扫除了我对她凑热闹的疑心。显然她与卢永霖有点默契,我莫名其妙地心里起了不该有的酸意,冲销着我对林琪珊的谢意。  

  岳馨莲忍不住发难:“卢伯伯,这不一样,琪珊她……从来没跟永霖交往过,怎能和我相提并论?”她朝林琪珊射出恶毒的眼神,是我才刚得到过的。  

  我有此感谢并且同情起林琪珊了,她们原本是好友啊!好友割袍断义,还是为了一个男人,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林琪珊瞟了岳馨莲一眼,“卢伯伯,我知道我的话可能没什么,但是,馨莲私下如果说过我什么,您最好不要太相信了,我和她这么久的好朋友,她都能这么说我了,您说,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岳馨莲则是一脸无辜。  

  “馨莲没说什么,琪珊,你别想太多。”卢伯伯抚了林琪珊,岳馨莲则一脸胜利地回望她的“好友”。  

  复杂的情况露出了些许明朗曙光。林琪珊会和我站在同一阵线,原来是为了不满好友……岳馨莲不知用了什么样不利于林琪珊的手段,为了男人,连好友情谊也不顾了,也难怪林琪珊这样的气愤。  

  “爸,和岳家的事我是不会赞成的,我很坚决,岳家那边,由我亲自去道歉,请您谅解。”卢永霖低着头道。  

  我看见岳馨莲的脸色开始变了。她紧紧盯着卢伯伯,脸上带着企求,期望她唯一的支柱此刻能够说些什么,为她扳回劣势。  

  从没想过我的同情心会泛滥到这种地步!因为我竟然在这种要命的时刻又一次同情起岳馨莲了。上回是为了卢永霖卑劣的态度,这回,是为了她注定难以翻身的劣势而难过——得到了心上人的心,不管她藉助了什么样的外力,就算成功,卢永霖的心也不会是她的。  

  选择权不在自己手上的恋情,注定会沦为输家。这几个女人,不管谁最后得到了卢永霖,赢的人依然不是这些女人,而是卢永霖;除非能成为卢永霖死心塌地爱上的人……  

  我偷笑了,对自己的劣势,不再感到不安,因为我拥有他的心,这是很明确的。  

  轻轻靠着卢永霖,我投给他一个微笑,握住了他揽在我肩膀的手,互相传递我们之间的无言默契。  

  “咳——”卢伯伯一个咳嗽转我们的注意力,“永霖,这件事情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也回去考虑一下,我们父子俩改天再谈。记得——好好考虑!”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卢永霖一眼,也不对岳馨莲表示什么便离开了。看行出岳馨莲期望落了空,面色复杂得很,站在那儿,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战况已经很明白了,这里没有岳馨莲的立足之地。卢永霖不爱她,我们也不欢迎她,她就像是个多余的人,不甘心我和卢永霖,在一起想插足其中,却发现这里容不下她。  

  “你是想喝杯茶再走呢,还是想留在这时听人家情话绵绵?我是听得下去啦!你呢?”林琪珊出言讥讽,岳馨莲的脸色青白交替,她一咬牙,终于拂袖而去。  

  “再见,不送啊!馨莲,慢去啊!”林琪珊欢送着她。  

  “这样好吗?你这么对她?”我问。  

  “有个吃里扒外的朋友,不如有个光明正大的敌人。”林琪珊语重心长的看着我,伸手挑弄我的下巴:“所以啊,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可能过了阵子,等我忘掉这个家伙——”她伸出手指着卢永霖:“就能把你当成朋友了,不会太久的。你不会不当我是朋友吧?”  

  林琪珊不放心地看看我,得到我欣然点头示意后,她又道:“想想看,凭我的条件,要什么男人没有?这家伙也没当真好到哪里去,我以前的眼光可能不点问题……哼!”  

  林琪珊尖酸刻薄的贬损,惹得卢永霖满脸尴尬,我则卟哧笑出声。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要把宝当成垃圾,需要有世外高人的得道定力,咳咳,琪珊,你已入境喔!”我亲昵唤她。  

  “呸!我才不要得道!天下男人还等着我去拯救呢!才不像你,已经被锁死了,想风骚都没权利。”林琪珊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包括爸爸和馨莲,一概全是第三者,反正总有让我等到他的一天,我的世界里我是主角,虽然到头来我这个主角没当成,沦为第三者,但是没关系,卢永霖从现在起不过是我生命中的配角罢了,迟早有我当主角的一天,你说是不是?”林琪珊露出个轻松的微笑。  

  没错!不论什么样的角色,摆在小说里,只要作者肯写谁都有成主角的机会;现实生活中,千千万万的第三者,又何尝不是自己的主人,自己生命中永远的主角?  

  我笑睨着她:“哪天我藉着你的名字来写个故事,给你配个比永霖好的男主角,怎么样?”  

  “好啊!”林琪珊兴致勃勃地数着:“我要一个比他帅、比他高、比他有钱、比他温柔……”说着说着,她靠近我耳边低声道:“还要性能力一流的喔!”  

  我憋着笑,偷看了卢永霖狐疑的脸,点头道:“好!这当然没问题,保证让你满意。”唉哟!憋笑憋得我肚子好痛!  

  “O.K.!那我先走喽!你们慢慢情话绵绵,我不当电灯炮了。”林琪珊带着贼笑再次靠近我耳朵低声道:“看到左边那个门没?那是永霖的私人卧室,可惜我从来没进去过,你今天就不要回家,陪他吧!”  

  我吓了老大一跳,尴尬地偷瞄了那个门一眼,林琪珊随即暧昧地撞了我一下,说声“拜拜”后,带着满脸的风情走人。  

  场面一下了静默了,墙上的时钟指着十一点。我动也不敢动地杵着。只敢转眼球偷看卢永霖,谁晓得被他的视线捉着,弄得我窘态毕露,脸颊发热真是的!都怪林琪珊临去的话惹的祸!  

  我们像是刚打完一场仗般,松懈下来便感到阵阵疲惫,但是我们需要些时间冲节一下满腔想说的话,就这么,我和他对望着,谁也没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见卢永霖仍怔坐在沙发上,我挨近他身旁也跟着坐下。  

  “难见到你,真的很高兴。”卢永霖突然抬起头,“不过,我快要完了,怎么办?”  

  “完了是什么意思?”看他的状况不太好,我实在不以为这是个好玩笑。  

  “很可能一文不名。”卢永霖笑得很虚弱。  

  我哼道:“会比我这个三流小说家惨吗?”要跟我比一文不名,他会输的很难看!  

  “那不一样,你是从谷底爬起的,走稳的话,只有一路往上的份,我呢,靠着家的庇荫,又站在巅峰,整天想的是不要跌下来,因为一跌下来,会摔得比任何人都重……”他笑得相当苦,像是流泄掉了所有力气:“我从来只会站在别人面前,做舒适佬,这是个人的命运,天底下原本就没有公平的事,所以,我只要坐稳这个位子,永远能站在最高的地方。”  

  “你看起来坐得也稳,贵公司的股票好像也一路长红,天天涨停板,怎么会完了?”我问道。  

  他点点头:“是啊!坐稳这个位子所花的功夫,不会比往上爬的人要少;可是,如果坐稳这个位置还需要别人帮忙,帮忙的人现在又突然决定不帮了,就像是……突然把我的椅子砍去一只脚,我除了摔得鼻青脸肿,就只能求帮忙的人别砍我的椅子,你说,够不够惨?”  

  “帮忙的人?你爸爸吗?”  

  卢永霖摇摇头:“岳家。”  

  我明白了,原来娶岳馨莲是不砍椅子脚的条件。我歪了歪头:“另外做一把啊!很困难吗?”  

  卢永霖顿了顿才道:“有风险。就算成功,要花的时间,是我过去的总和。”  

  “那就别外造一把喽!反正你还没老到不能动,就算失败,尝尝一文不名的滋味,很不错哩!”我笑着偎近他。  

  卢永霖搭上我的肩:“要是失败,你不怕跟我结婚,过苦日子?”  

  我抬头正视他,兀自嘴硬:“搞清楚,我可没说要嫁给你喔!”  

  卢永霖突然把头一转:“好漂亮的钻戒,我老弟真有眼光,很适合你。”他边说边抓起我的左手,摸着我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古埃及人认为爱情有血脉是由心脏直到左手,所以金刚石必须戴在新娘左手无名指上,你还想赖?”  

  “你以往为多少女人戴过钻戒?不是听说和你效的女人只要脸皮够厚,就可以得到一颗钻戒?”我哼道。  

  他把我的戒指摘下,又再帮我戴上:“我从没陪女人去买过,更没亲手为谁戴过,只有你。”  

  我摸摸戒指,在心里暗暗高兴。  

  “还是,我没钱你就不要我了?”卢永霖低声盘问道。  

  我低头玩弄着他的领带:“就算结婚,反正我是打算和未来老公分开财产的,我既不会占他多少便宜,我老公也不会被我这个穷老婆拖累多少……就算我老公一文不名,反正也不会比我差到哪里去了。”  

  “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论调。”卢永霖纳闷道。  

  “现在不就听过了?”  

  “有必要分那么清楚吗?”他看着我。  

  “人格的独立,始于经济的独立,你认同这句话吗?”我永远也忘不了,独自从他天母的住处搭车回家的那一夜。  

  他想了会,突然笑了:“那要是我成功了,发了大财,你不就没油水可捞?”他试着诱惑我。  

  “你就是油水啊!”我摸摸他的脸颊:“又帅又体贴的油水,还有一堆女人跟我抢,用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哩!”  

  卢永霖被我的话给逗得吃吃笑,突然飞快地亲了我的左颊:“那如果我要宠老婆,不就没什么花招可玩?”  

  “那是另外一回事。你高兴怎么宠都可以,要花大把钞票,花大把的时间,都随便你,不花钱也可以,我可是来者不拒喔!?”我回吻了他的左颊,又道:“不过呢,如果要送的话麻烦你避开税。”国税局的人听到了可别抓我!  

  说实在的,我是满现实的,有好处可拿,当然不会推托,我要的是那份精神上的独立象征,其他的……有得商量啦!  

  “哈哈哈……怎么说都有你的道理。”  

  卢永霖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丧了,眼睛直直勾着我,摸着我今天吹整得服贴的头发,梭巡着我的脸:“你今天很漂亮喔!”他突然冒出这句话。  

  “平常就不漂亮了?”我斜望着他。称赞女人,最好不要只有一半。  

  “平常……也很漂亮,只是看不出来,不会特别注意你的脸。”  

  “那你平常都看哪里?”我佯装怒着。  

  “听你说话啊!我喜欢你胡言乱语的时候,两眼发光的样子……”说着说着,他的脸靠近了我,我顺势闭上眼睛,迎向他温暖的唇,很自然地也很习惯地拥吻。  

  这一刻瞬间成了永恒,世界变得无限宽广,但只存在着我和他。在我们的默契下,他轻轻地抱起我,打开了左边的那扇门。我没有太多的惊愕,攀着他的颈子,和他一同倒向内室的那张只有一个枕头的双人床……  

  紧紧抱着他,呼吸着空气充满他的气息,感受他熨贴着我身躯的火热体温,我跟着醺然欲醉,我在心里笑了,仅存的神智振奋着,只想着一个充满占有欲的事实——  

  很显然,在我倒下之前,这张床仅只有个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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