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烛火被人拿起,那个人手持烛台浏览着这个房间,只见烛光所到之处竟全是令人畏惧的刑具,且刑具上皆有已经发黑的血迹。
他走到一副钉在墙上的枷锁前,幻想着这里正扣着一个人,那个人瞪大了双眼,眼里承载着极度的恐惧,绝望地做着死前的挣扎,而一旁的他则是拿着斧头兴奋地开怀大笑……
突来地细微声响惊动了幻想中的他,他疯狂的双眼四处搜寻着,但随即想到这个地方的隐密性,因此他安心地对自己干笑一声。
接着,他走到一个柜子前,拿起一个精美华丽的盒子。他拿着盒子走到桌前,将它放在桌上后打开,里头空然无一物。
「该死!」他满脸凶残地咒道,「竟敢偷走了我的宝贝!」
今天发现东西不见时,他着急地出城寻找,但找了老半天却没有收获。回到城里后,他前去另一个可能放有他宝贝的地方,没想到他竟迟了一步!
奉皇上之命全权调查此事的左都御史齐推雪竟然赶在他之前,将那个东西给带走了!
左都御史会发现那东西是他的吗?不,不会的,对整个案情来说,那虽是一条线索,但绝不会有人把那样东西和他联想在一起的!
不过那宝贝真的对他很重要,他该用什么办法让它回到他身边呢?昏暗中的人一脸阴冷地思忖着……
☆ ☆ ☆
客栈中,慕容千净恬适的睡脸让杨朔行和风水云感到无限满足,他们像是一对慈爱的父母般,静静地看着女儿入睡。
由于慕容千净身上的衣服已经脏了,她又没有换洗的衣服,杨朔行便赶在黄昏前来到一个城镇,投宿在一家客栈,又帮千净买了几套衣服;吃过了晚饭,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后,慕容千净便快快乐乐地上床睡觉去了。
「等京城的事一结束,我就带妳们回去给我爹娘看,到时候再让千净正式改姓杨。」杨朔行轻声地说,以免吵到好梦正酣的千净。
「嗯。」风水云先是点头,然后又发现他话中的语病,转头看着他,「为什么我也要去?」
「妳是孩子的娘,当然要一起去啰。」
杨朔行的话乍听之下好像没错,但风水云想了想又摇摇头,「我只是千净的娘,有必要带着我去见你爹娘吗?」
「当然有。妳想,千净是我女儿,而我是我爹娘的儿子,所以千净就是我爹娘的孙女;我爹娘孙女的娘,不就是他们的媳妇儿?妳说说看,这世上哪有媳妇儿不见公婆的道理?」
风水云被杨朔行一连串的话弄得脑筋有点打结了,她吶吶地问:「媳妇儿是谁?」
「就是妳啰。」他轻笑道。
风水云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忘了要放低音量,「我什么时候──」
杨朔行快速的捂住她的嘴。
「嘘,小声点,妳想吵醒咱们的乖女儿呀?」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床上,见慕容千净仍是睡得香甜,他们才放下了一颗心。
「唔……」风水云指着杨朔行的手要他放开。
「没必要,我觉得这样很好。」
如他所预期的,风水云的眼中因他的话而闪动着愤怒,让她美丽的眼眸更加动人。一股陌生的情愫猛地涌上心头,他忍不住低下头以唇轻拂着她的眉间……
在来来回回地触碰后,杨朔行暂停了下来,看进风水云的眼眸,发现怒意已然消退,现在在她眼中的是一片迷惘,一种令人心动的茫然。
他再次低下头吻着她平滑的额头,然后再次临幸她的眼。在没有惊动到她的情况之下,他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他的唇来到了她秀气的鼻子,最后,他占有了她的唇……
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两人同时感到一股热流窜入,让他们同时往后退了一步;风水云眼中闪着惊异,双唇诱人地微启,杨朔行痴迷地看着她,而后把握这个机会,坚决地将唇印了上去!
风水云感受着这一波波不同的情感;先前他轻吻她双眼时,她先是觉得痒,然后觉得很舒服,心中也泛起了麻麻的感觉。后来他吻上了她的额头,又渐渐往下移动,在唇与唇接触的那一剎那,她被直冲向内心的强烈情感吓了一跳;她疑惑地看着杨朔行,却看见了他渐近的脸庞,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逼近而闭上,接着她感觉到他的唇再度欺上了她的。
杨朔行火热地吻着她,企图攫取她所有的气息,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软弱地站不住脚,只能无助地伸出手攀附着他。怀中柔软的女性躯体刺激着杨朔行想要更多,无奈传入耳中那童稚的声音让他不得不停下动作。
「爹爹,你和娘在做什么?」慕容千净一脸迷惘地坐起身,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对黏得分不开的爹娘。
杨朔行将风水云紧紧地抱在怀中不容她动弹,稳住自己的心跳,开口对坐在床上的慕容千净说:「千净,爹和娘在玩亲亲。」
「亲亲?好不好玩?」
「很好玩喔,千净喜不喜欢爹娘玩亲亲?」杨朔行问这句话时还对千净挑了挑眉。
聪明的慕容千净一见到他的暗示,高兴地开口道:「喜欢!」
「那以后爹爹就和娘每天玩亲亲好不好?」在他怀中的风水云闻言挣扎了下,但马上被杨朔行按住。她想开口说话,无奈她一张嘴紧贴在杨朔行的衣服上,让她动也动不了。
「好!」慕容千净回答的更大声了,「爹,千净也要玩亲亲!」
「好呀,以后只要千净高兴的时候都可以亲我们。不过,妳不可以亲妳娘的嘴巴哦。」杨朔行吩咐着。
「为什么?」爹爹刚才就在亲娘的嘴巴,为什么她不可以?
「因为妳娘嘴巴只有爹爹可以亲。娘脸上其它地方妳都可以亲,懂了没?」
「懂。」
看来他们父女俩已经在风水云脸上瓜分好地盘了。
「呵──」慕容千净打了个呵欠,「爹、娘,千净还想睡。」
「好,那妳躺下去继续睡吧。」
「嗯。」慕容千净头一沾枕又迅速地睡去。
这女儿该不会是起床来闹场的吧?杨朔行想着。不过无妨,他也借机赚到了一些东西。
风水云再次想推开杨朔行,这回他终于让她如愿了,只见她又是羞赧又是气愤地瞪着他。
杨朔行赶在她之前开口,「已成定案的事,抗议无效。」
杨朔行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如果我们每天没有吻一次的话,千净会难过的。」
「你……你每次都利用千净!」风水云指控道。
「说利用太难听了,该说是我们父女俩合作无间。」杨朔行自豪地说。说实在的,千净那丫头真是太聪明了,他才使了个眼色,她就明白怎么回答。
「反正你休想再像刚才那样欺负我。」被他吻的感觉……太可怕了,她觉得全身就快烧起来似的。
「欺负?」杨朔行挑起眉,伸出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让两人双眼相对,一脸正经地问:「妳真那样认为?」
「我……」风水云被他看得说不出话来。相处不过几天,她已知道他深邃的眼眸最容易让人忘记自己该说的话──那就像一座深潭,永远也探查不出它有多深,一旦不小心跳下去,便会发觉除非他愿意,否则永远也逃不出来!
「唉……」杨朔行突然叹了口气,让风水云的心猛揪了下。他一脸认真地对她说:「如果妳真是那样认为,那我向妳道歉。但……我真的很喜欢那个吻。」
杨朔行的真心表白让风水云霎时停止了呼吸,他怎能毫无犹豫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
是的,她并不讨厌那个吻,甚至她自己也满享受的;但它激起了她心中异样的情感,她害怕那会改变自己──事实上,杨朔行已经一步步在改变她了,他让她哭、让她笑,还不时引导她表露出内心的情绪,她已渐渐失去了原先所坚持的冷淡。
今天她问他怕不怕她,他坚定地说不怕,但那是因为他从未亲眼见过她的与众不同啊!要是哪一天他看见了,他又会以何种眼神看待她?恐惧还是厌恶?这些虽是她早已习惯的,但她却无法接受那些东西出现在他眼中!
她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在乎他了……
「水云……水云?」杨朔行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轻笑道:「我还以为妳站着睡着了。」
风水云紧张地低下头,他没发现她刚才的想法吧?
「早点睡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杨朔行说道。
「嗯。」她点点头。
「我就在隔壁房,有事的话就叫我。」他交代着。
「好。」
杨朔行开了门,正要走出去时,风水云叫住了他。
「什么事?」杨朔行问。
「我……」风水云想告诉他自己对刚才那件事的想法,无奈喉咙像是梗住了,心里头的话怎么也出不来。
善于察言观色的杨朔行心中了然,他微微一笑,「我知道妳想说什么。」
「呃?」他真的知道?
「别怀疑。」他又再次看穿了她的心思。「睡吧……如果妳要我抱妳上床的话,我也是很乐意的。」他有些坏坏地说。她脚底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几天抱她已成习惯,一时间不需做这样的服务,他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不用了,你走吧。」风水云别过头不看他。他总是喜欢戏弄她!
杨朔行带着轻笑离开了房间,而风水云也带着满怀的愁思吹熄烛火上床睡觉。
☆ ☆ ☆
因为多带了两个人,所以在回京的时间上有所延迟,不过杨朔行仍驾着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目的地。
这几天下来,他可过得非常愉悦,因为风水云在与慕容千净的相处下,开始有了笑声,而且她还会陪同千净唱一些童谣;虽然她们唱得有点五音不全,但听在他耳中仍如仙乐一般。
而最让他高兴的,莫过于和风水云玩「亲亲」了。为了避免「情势」难以控制,所以他都只在她唇上轻轻一点,可单单那短暂的触碰,他心中就充满了满足感。
他想,他不会让风水云从他生命中溜走了,因为她已经稳稳地爬上了他的心头。看来,他得准备好随时放弃他的单身生活了──必要时他会将她迎娶进门,不管她愿不愿意。
哈哈,强迫人的感觉真好!杨朔行笑咪咪地想道。
「爹爹呀!」慕容千净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杨朔行侧过头看着马车内──这趟前往京城的路上,他还学到了一项技能,就是侧着身边驾马车边和车内的人聊天。
「千净,有什么事吗?」他慈爱地看着她,这种表情也是遇上慕容千净后才有的。
「爹爹家也有爷爷吗?」她刚才听娘说爹爹要带她去见爷爷,她心里有些害怕。
「当然有啊。」见慕容千净听了之后垮下了脸,杨朔行问:「怎么了?」
「爷爷……会不会凶凶的?」她怯懦地问。
杨朔行脑筋一转,顿时明了她为何这样问了。她亲娘在信上说家里的人容不下千净,想必他们也不会善待她。
「千净乖,爷爷人很好,不会凶的,还有奶奶也是。」他安抚着。
「真的吗?」慕容千净眼中闪动着亮光,「他们都不会骂千净吗?」
「当然不会,而且他们一定会很喜欢千净。」他娘就甭说了,她若是见到千净这么聪明乖巧的小孩肯定是喜欢极了;至于他爹……他就算想骂也骂不出来,因为他根本无法说话。
「真的吗?哇!好棒喔!」慕容千净高兴地拍拍手。
「还有,他们也一定会很喜欢这个媳妇儿的。」杨朔行邪邪地对风水云一笑。
「我……我才不是什么媳妇儿,我只是千净的娘。」风水云白了他一眼。
「喔,千净──」
「千净,快来这里,娘说故事给妳听。」风水云一见杨朔行的模样,就知道他又要利用千净来达成他的目的,于是她也急忙叫着千净。
「好。可是……爹爹刚刚也叫了千净耶。」小千净有些为难。
「别理他,快点过来娘这里。」
慕容千净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着,最后她选择了娘;因为娘之前跟她讲了一个好好听的故事,她还想再听。至于爹爹,他好像没有要对她说什么,因为他只是一直看着娘。
杨朔行好笑地看着她们;算了,这一回就不勉强她了,毕竟同样的事重复久了可是会教坏小孩子的,反正他总有一天会让那件事成真的。
☆ ☆ ☆
不对劲!
他被监视了!
幽暗的密室中,一个人影来回踱步,脸上有着些许焦急及不安。
这几日来,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那人到底为了什么监视他?难道他是长乐王派来的?因为有这层顾忌,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昨天他曾借故去长乐王府拜访左都御史,从长乐王的表情以及神色看来,怎么都不像对他起了疑心;而他和他谈起那些凶杀案的进展时,他也只是语气平淡地说着,好似没有任何隐瞒。
他希望是自己多心了,毕竟被偷走的东西原先并不是属于他的,他只是将它收藏起来而已。
想起那东西的主人,他的眼中又燃起了疯狂的火焰。除了京城这四条人命外,他还在其它地方杀过人,而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她。
他不会放过她的!
☆ ☆ ☆
马车平稳地行进着,杨朔行估量着,这趟路程他大概整整延迟了一天,不知推雪那家伙有没有气得跳脚?
这一路上由京城传来的消息显示,那个杀人魔这几天都没什么行动,想必推雪已经掌握住大局了吧!
说到杀人魔,他好像还没跟马车里的两人说他们是为了何事到京城;是担心她们知道了会害怕吗?嗯,好像有一点。不过他有自信可以保护她们的安全,所以说不说对他而言并不是很重要;只是到了京城,她们一定会听到这些风声的,他可以想象当风水云知道他把她们带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脸上的怨怼。
「唔……」马车中传来了细微的声音,「娘,救命……」
杨朔行一听便知道是千净在说话。她不是在午睡吗?难道是作噩梦了?
马车里又传出风水云有些焦急的声音。
「千净,醒醒啊!千净……」
杨朔行停下了马车,掀开布帘将头探进车中,只见慕容千净眉头紧皱着,小小的头奋力地左右摇晃,像是非常害怕的样子。
「爹爹……娘!有坏人……」稚幼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慌。
「千净,爹娘在妳身边,快点醒醒!」风水云着急地说。
「啊!你要做什么……哇啊啊──」随着尖锐的叫声,慕容千净倏地睁开了眼。
「千净……」
「娘?」慕容千净有些恍惚地看着风水云,接着,她突然抬起自己的左手,瞧着五指张得开开的小手,手背看不够,还看了看手心,就这样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
杨朔行和风水云对看了眼,最后杨朔行问:「千净,妳的手怎么了?」
慕容千净抬头看着杨朔行,一张小脸垮了下来,然后眼泪就掉下来了。「呜哇哇……爹爹、娘……好可怕喔!」
风水云忙将她搂进怀中,「千净,怎么了?妳先别哭呀!」
「呜……刚刚有人把千净的手指头砍下来,好痛喔……」慕容千净边哭边说着。
刚刚?是她作的噩梦吧!风水云放下了一颗心,「千净,妳刚刚是在作梦,没有人砍妳的手,妳别怕。」
「可是……真的好痛……」
「千净,那妳有看到那个坏人是谁吗?」杨朔行问。
「没有……那里好黑好黑,千净什么都看不到……」慕容千净吸了吸鼻子说道。
「那个坏人不会再出现的。」风水云擦着慕容千净脸上的泪,「如果他再出现,妳爹爹会把他打跑的,所以妳不用害怕,知不知道?」
「真的吗?爹爹。」
「嗯。」杨朔行承诺着,「爹爹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妳们的。」
他深情地看着眼前这对依偎在一起的母女,她们对他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要是有人胆敢伤害她们,他绝对会加倍讨回来!
☆ ☆ ☆
「推雪,你的脸色不太好喔,是谁那么大胆敢惹你生气啊?」见齐推雪走进御书房时脸色有些不对,朱天洛感兴趣地问。
「生气?」齐推雪斜睨了他一眼,「我看起来像是在生气的样子吗?」
嗯,果真有点火药味。朱天洛在心里点头,他还是换个话题好了,免得一不小心就被牵连进去。
「对了,朔行昨天应该已经到京城了吧?」
「还没。」
杨朔行还没到?朱天洛心中暗叫不妙,他该不会这么准踩中了地雷吧?「会不会是在路上耽搁了?」
「谁知道。」
「可能真的是有事耽搁了……我想他今天或明天就会到这儿了。」朱天洛赶紧替杨朔行说说好话。他们这几个人哪,平时笑嘻嘻的,要是真生起气来,不论是发飙的模样或是整人的手段都会吓死一干胆子小的人。
「最好是如此。他如果没有给我个好理由的话,看我怎么整他!」说到这儿,齐推雪才露出了微笑,而且是有计谋的笑容。
呼……幸好这不干他的事。不过,他倒很想知道推雪要怎么整杨朔行。
朱天洛兴致盎然地问:「你想怎么整他?」
「秘密。」其实他是根本还没想到办法。
「秘密?」朱天洛想了想,随便说两个字就想唬过他?甭想!「你该不会是还没想到吧?」
「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了。」齐推雪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朱天洛笑了笑,然后关心地问:「那件事有没有进展?」
「那个人一直按兵不动,生活作息也都很正常,正常得让监视他的人觉得不太对劲,可能是他发现到有人在监视他了。」齐推雪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感觉也满敏锐的。」
「我怀疑有人在帮他。」齐推雪猜测着。
「有人帮他?怎么说?」朱天洛好奇地问。
「那人虽然有些功夫底子,但凭他的身手要将尸体运出城很困难,而他出入京城时所携带的东西也没有可疑的地方,所以我想定是有人帮他运尸体,而且那人的武功高强,足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跃城墙。」
「这么说来,事情可能会变得更棘手啰?」
「或许吧。」齐推雪耸耸肩,「前天他还来试探过我。」
他真的觉得那人的行为有点多此一举;他难道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吗?殊不知那一双闪着异光的眼睛已经将他的来意表达得很清楚了。
「试探你?哈哈哈……只要你把那副官面具戴上,就算你在心里咒骂人家祖宗十八代,也不会有人发觉的。」那个人恐怕还不知道齐推雪的能耐,才会这么做。
「皇上,请注意一下您的言词。皇上乃一国之君,岂可满口江湖话呢?」齐推雪恭敬又诚恳地谏言道。
「哼,你少装模作样,那还不都是你们教的。」
「那微臣真是罪孽深重。」齐推雪的声音还真有些惶恐。
「既然知道自己有罪,那朕就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朱天洛宽厚地说。
齐推雪心中暗叫不妙,他看着堆了满桌的奏章,「皇上该不会是要微臣……」
朱天洛如他所想地拍了拍奏章,映着王者气息的脸上漾着笑容,「四分之一你承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