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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鸾倒凤 第八章

  「怎么是你?」贝心心嫌恶地问。

  如果要她列出世上最讨厌的东西,那名列第一的一定是男人,尤其是像连凯斯那种自以为是的花花公子。

  听到她的语气,连凯斯不禁猛皱眉。她的嫌恶是显而易见的,不过他也不见得喜欢她呀!

  「你没兴趣听我说话是吧?」他不悦地问。

  「总算有点自知之明。」贝心心讥讽道。

  「是吗?」他冷笑著。「我还以为你急著知道安安的消息呢。」

  在犹豫了两天後,他终於打了这通电话,没想到反遭人奚落一顿,也许他根本不该打的。不过一想到贝安安正和那男人快乐的双宿双栖,他又是一阵不甘。

  「你知道了?」贝心心急忙追问。「安安去找你了是不是?」

  「我遇到她了。」连凯斯沉沉地说。

  「在哪遇到?」

  「在一个宴会上,」他简略地述说一遍。

  「是吗?」听完後,贝心心虽松了口气,但并没有愉悦的感觉,不过她还是不忘讥讽连凯斯一番。「这么看来,你的魅力退烧了嘛,安安居然没听你的话。」这在以前可是绝无仅有的事。

  贝安安之於他,就像蜜蜂之於花,一向是蜜蜂主动去就花,而花儿只是被动的接纳,而且同时还容纳其他许许多多的狂蜂浪蝶。没想到现在,花儿已经不再吸引蜜蜂了。

  他简直是自取其辱嘛!连凯斯十分後悔自己打了这通电话。「看来要指望你感激是很难了……」

  「想都别想。」贝心心一阵抢白。「真正追究起来,你可是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还想指望我们感激,门都没有。」她冷笑道。「倒是你,要指望你认错看来是不可能了,一点廉耻都没有。」

  「你……」连凯斯气结。「算了,好男不与女斗。」

  「心虚了?」

  回应贝心心的,是一声清脆的挂电话声。

  挂上电话,贝心心的情绪没有想像中亢奋。找到贝安安她当然高兴,只是……为什么她身边又有另一个男人?

  女人,难道一定得依附著男人,为爱情而生存吗?第一次的爱情,让安安伤痕累累,最後以自杀了结。她还能清楚地记得安安初尝爱情时那股甜蜜酣然的沉醉劲,也记得她自杀前那一段黯然消魂的落寞。

  这种种情况,难道都没有给安安任何教训吗?人通常要经历过痛苦,才能把事情想清楚,只有心被狠狠地灼伤过,才能学会坚强。

  但安安……

  唉!她只是从一个男人身旁,逃到另一个男人身边。这样下去,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恶性循环罢了。女人,该走出自己的路。

  所以,她致力于经营自己的天空,而安安却是赌上了命似的去追求爱情。

  不知道这价雷煜是怎样的男人?安安这种菟丝花般的依附性格是改不了了,她只能祈祷安安能遇上个好男人,不再是连凯斯那类不甘寂寞的公子哥。

  可是……雷煜,这名字好熟悉啊!贝心心凝神细想,终於想起了这号人物。

  他不就是「启扬」实业的负责人吗?在企业界中,他的经营手腕是众所称赞的,连老爸都很欣赏,嚷著要介缙给她,但她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不过,她虽没见过他,却是听过他的大名--花名。贝心心下禁涌起怒气。

  安安怎么老是喜欢上同类型的男人啊?一点长进也没有。不行,她得趁著两人感情未深时,赶紧将安安带回家来。

  而这事不能让爸爸知道。如果让爸爸知道他的宝贝女儿跟男人同居的话,他会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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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哪,你还是坚持不眼小煜结婚啊?」

  夜晚,贝安安和文母坐在客厅聊天,等著雷煜来接她回去。

  「妈。」她娇声喊著。她已认了文母当乾妈。「怎么又提这个老问题?」

  「谁叫你这么让人担心?」文母宠爱地看著她。「跟男孩子同居,吃亏的都是女孩子。」

  「煜不会让我吃亏的。」她信任地说。

  「有信心是很好啦。」文母微笑道,眼中却有一丝忧色。「不过最近小煜好像很少陪你耶。」

  「有吗?」贝安安疑惑道。雷煜每天都陪著她呀。「可能最近他公事很忙吧。」

  「但我听你雷伯母说……」文母住口不语。当面说雷煜花心似乎不太好,不过

  「说什么?」

  「小煜最近又花心了是不是?」她忍不住问道。

  「是吗?」贝安安笑脸僵硬许多。

  「我听说有女孩子跟他一起吃午餐。」



  「妈的消息好灵通。」贝安安不知该说什么。「也许是公事上的餐会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

  「是这样就好了。」

  「没事的。」贝安安撇开心中的不快,她没资格也不应该不高兴。「对了,妈妈,有件事请教你。」

  「什么事?」文母好奇地看著她突然别扭起来的睑。

  「我……有位朋友她……怀孕了,向我打听该注意些什么事,我答应她会替她问问的。」

  「你朋友?」文母疑惑地看著她的吞吞吐吐。「该不会是你自己吧?」

  「不……不是。」贝安安一惊,手反射性的摸摸肚子。「我……怎么会怀孕呢?煜不会那么……不小心的。」

  「那倒是。」文母同意地点点头。「你那朋友结婚了没?或是和你一样和人同居?」

  「她结婚了。」贝安安昧著良心说。

  「那就好。」文母读许道。「总算还有人懂得遵循传统美好道德。」

  「妈,别又来了。」

  「好啦。」有些事是逼不得的。「我这儿有个中药方,叫保产十三太保方,专治一切产症,有胎即能安眙,临产也能催生,有效得很呢。」

  「真这么有效?」

  「当然喽,当初我生家驹时就是喝这药方,才能母子均安呢。」文母的眼光因回忆往昔而柔和下来。「等会儿我就把药方抄给你。」

  「谢谢妈。」

  「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这副药最好在怀胎七个月以後再喝,要是月分太少的话,很可能会让孩子流掉。」文母提醒道。

  差点让妈害死!贝安安暗自惊道。

  「我上楼去拿,你等一等。」

  「好的。」

  一会儿後,文母拿著一张纸下来,塞给了贝安安,

  「回去就照著药方煎,保证孩子和母亲都平平安安的。」

  「谢谢妈。」

  「谢什么啊?」雷煜进门只来得及听到话尾。

  「没什么啦。」贝安安让出身旁的位置让他坐。

  「小煜,最近很忙吗?」文母试采地问。

  「还好啦,还不就是那些事吗?」他舒适地坐在贝安安身旁,伸展自己的四肢,将手搁在她肩上。

  「勤奋工作是很好啦。」文母暗示地说。「不过可别疏忽了我们的安安哦。」

  「怎么可能?」雷煜轻佻地摸了下贝安安下巴。「她别疏忽我就好了。」

  「这样最好。」文母警告地瞪他一眼。「我可不许你辜负安安哦!」

  「放心。」雷煜诳道:「我都打算非她莫娶了,怎么会辜负她?」

  「小心啊!」贝安安附在他耳边说。「说多了可会变成真的。」

  这半真半假的警告让雷煜闭了嘴。

  他可能有些得意忘形了吧,最近爸妈一逼婚,他只要祭出一句「安安不答应」,他们就不再有二话,害他都说成习惯了。

  不过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安安似乎不大高兴呢?

  「安安,我们回去吧。」

  他伸手欲扶她起身,贝安安却巧妙地避开他的手站起身来。

  「伯母,我们回去了。」雷煜向文母打声招呼。

  「妈,我们走了。」贝安安向她点点头。

  「嗯,明儿再来哦。」文母叮嘱著。

  「我会的。」

  「好了,你在生什么气?」雷煜忍不住问道。

  「没有啊,你怎会这么想?」她否认道。

  「我怎会这么想?」雷煜没好气地重复。「一路上你都不说话,问你什么事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著,这么明显我还下知道?」

  「我没生气。」贝安安的小脸上面无表情。「我有什么气好生的?」

  「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呀。」

  「先开门好吗?」贝安安不耐地说。「我不想站太久,脚很酸。」

  雷煜急忙开了门,将她迎进门来。「累了怎么不早说?你现在的身体可禁不起劳累。」

  这种紧张的语气倒让贝安安笑了出来。

  「没这么严重的。」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坐下来。

  「你手上拿什么啊?」雷煜凑近她身边,两颗头靠得极近。

  「安胎饮?」雷煜皱起眉头。「这是什么玩意?」

  紫厚朴、姜汁炒、祈艾……那张纸上写了一大堆雷煜听都没听过的东西。

  「顾名思义,当然是安胎用的,这也不懂?」

  「你打哪弄来的?」

  「妈给我的。」

  「她知道你有了?」雷煜大感不妙。

  「我骗她是朋友怀孕了,妈才告诉我这方子的。」贝安安平静地解释。「你不用这么怕吧?我又不会死缠著你,何必紧张兮兮的。」

  「你是不会,我妈可会。」雷煜想起老妈的唠叨,就忍不住呻吟。

  「安心啦,不会有人知道,你这是可以放心地去跟别的女孩约会。」

  「什么意思?」他疑问道。

  「听说你都利用中午时间和美女约会,是吗?」

  「这……只有一两次而已。」雷煜尴尬不已,他怎么觉得自己像偷腥被逮著的丈夫?

  「以後不需要这么辛苦。」贝安安低垂著头没有看他。「你尽管放心去约会,中午时间短,太仓卒,晚上吃烛光晚餐不是很好吗?」

  「安安……」

  「不必担心我,我一个人也可以处理得很好的。」

  「可是我就是不放心。」雷煜冲口而出。「你现在可不是一般人,怎么可以一个人在家?没人陪著你我可不放心。」

  「傻瓜。」贝安安绽出今晚第一个笑容。「这孩子又不是你的,你穷紧张什么?」

  「谁紧张孩子了?」雷煜脸色不怎么好看。「我担心的是你。」

  「煜。」贝安安拾起头看著他。「你没必要待我这么好的。」

  「小傻子。」雷煜的手臂自身後圈住她,让她舒适地靠在他怀里。「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

  一股温暖的浪潮伴随感动而来。他是这么一个温柔、体贴、有责任感的人,莫名地卷入了她的灾难之中,仍一力为她承担一切。

  贝安安仔细地回眸看著他。硕长的身影,浓密漆黑的头发,俊秀而削瘦的脸庞,像磁石一般吸引众人的目光,也吸引住她的视线。

  真是奇怪,以前她从不觉得雷煜有这么好看,但现在她却常常看他看得入神,怎么也栘不开视线,直到他快发现时,她才慌然逃离。

  「怎么啦?有什么好看的,看得这么入迷?」雷煜被她看得有些心慌。「我太帅了是吧?」

  他的调侃没有得到回应。

  「煜。」贝安安往後一靠,又窝回他怀里,双脚为求舒适也抬到沙发上。「我有些奇怪。」

  「怎么说?」她一向是奇特的,只是她自己没发觉,今儿是怎么了?

  「刚刚我很生你的气。」

  「我知道。」表现得那么明显,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啊。」她皱起眉。「所以我才说我奇怪。」

  「那究竟是什么事让你生气?」雷煜已经很懂得跟她说话必须直截了当。

  「你和其他女人约会。」

  「呃?」雷煜不解。「我约会关你什么事?」

  「就是啊。」贝安安自己也说得义愤填膺。「本来就不干我的事,可是……我就是生气。」

  「为什么?」雷煜问的支支吾吾,原本撩拨著她秀发的手也不自觉的放下。

  「也许……我是嫉妒吧。」她不经考虑便说出来。她并不擅长隐瞒,尤其是对雷煜,她一向是有话直说。

  「嫉妒?!」

  「你心跳加速了哦。」他的胸膛就在她的耳下,很容易便察觉了。

  「谁让你胡说八道。」雷煜轻斥。

  「我没胡说。」她猛地立起正对著他。「我是真的不喜欢你和别的女人约会。」

  诚实一向是她的美德,雷煜很难去怀疑她的话,可是……这些话究竟是代表什么意思?

  「你干嘛不说话?」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撇开眼不看她。

  「我是不是喜欢你了?」她语出惊人地问。

  「这该问你自己啊。」雷煜差点被她问出心脏病。早该知道跟她讲话得有强有力的、心脏才行。

  「一定是的。」贝安安肯定地点点头。「上次看你和别的女人跳舞,我就觉得怪怪的,心里乱不舒服的。这次又听说你和女人吃饭,我也觉得很难受,不止这样,我变得很喜欢看你,有时都看得入神。诸如此类的反应,是不是代表我爱上你了?」

  正常来说应该是吧,可是……雷煜可不敢这么回答,虽然听到她这么说,他其实是很高兴的。

  「一定是因为你没有安全感,怕别的女人抢走我,就会不再照顾你了,所以你才会有这种反应。这不是爱,一定是占有欲在作祟,你其实并不爱我的。」

  「这番话你自己信吗?」贝安安自己并不相信,不过看来雷煜并不打算正视她这番告白。「算了,就当我没说好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坐起身离他远一点。

  「安安……」雷煜伸出乎想拉回她,手伸出一半又缩了回去。

  「我是没资格喜欢任何人的,对不对?」她的语气中没有任何自怜,只是淡淡的落寞。「即使想要爱人,我也不知道该爱男人还是女人,何况肚子中又多了这块肉。」

  「安安,不是这样的。」雷煜心疼地打断她。「我……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只是不爱我而已。」

  「我……」他真不爱她吗?他不知道。但他很确定,他是十分喜爱她的。

  「好了,别理我胡言乱语。」话说出来,心情倒是愉快多了。「看你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这才是胡说。」他才不会吓傻呢。

  「不过以一个女性的观点来说,你可不算一个特别理想的对象,我的告白说的太快了。」贝安安笑了起来。

  「为什么不是?」他惊愕地瞪著她。

  「呃,」贝安安一本正经地说:「我只能说你太难以理解了,经常板著一张脸,脑中不知想些什么,光是猜测你的心意就很累人。」

  「我哪有?」他自己可不觉得,最起码在她面前他一向表情十足。

  「而且,你女朋友太多了,也可以说是善变。」贝安安继续攻诘道。「当朋友是很好啦,不过当男朋友就太危险了点,一定有很多情敌环伺在侧。」

  「我才不善变。」雷煜哇哇抗议。「只是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人,所以才一个换过一个,这些算不得数的。」

  「这就是问题啦。这样一个换一个,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会找到你合适的人选。依我看,你根本就不想找到那个人嘛,只想轻轻松松玩下去。」

  「你吃醋吗?」雷煜咧咧嘴。

  「自大狂。」贝安安赏他一下。一会儿後,她才轻声说道:「不要介意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知道的,我一向有话就说,不说就会很难受。不过,我说那些话并没有要你回应的意思,我知道我也不是那个适合你的人,所以你听过就算了,不必理会。」

  「安安……」

  雷煜正待说些什么来宽慰她,门铃却响了起来。

  「好奇怪,这时候居然有客人?」贝安安定去开门,边回头问雷煜。「是跟你约好的吗?」

  「我没有约客人。」雷煜也纳闷著来人是谁。

  贝安安一把拉开门,铁门外站著一个女孩,一张陌生的脸孔,面上有著强硬的决心。

  「你……」找谁?

  贝安安话没问完,那女孩已抢先开口。

  「安安,开门。」

  简短的句子让门内两人同时一惊。又是一个熟人,偏偏他们两人没人识得。

  雷煜开口替贝安安问出她不能问的。「你是谁?」

  「我是谁?」贝心心不悦地看著他,「我是你所诱拐的无知少女的姊姊。」

  原来是姊姊呀!贝安安认命地开门让她进来。

  「姊姊,你怎么会找到这来?」

  「我不勤奋点找,你会告诉我们你在哪吗?」贝心心不悦道。「不过要不是连凯斯帮了点小忙,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跟人家同居。」她瞪了雷煜一眼。

  「是他?!」该死的家伙!贝安安暗自诅咒著。

  「跟我回家去。」贝心心命令著。

  「我不想。」贝安安理不直、气不壮地拒绝。「我和煜生活得很好,我不要回去。」

  「你是不想和这家伙分开是吧?」贝心心几近嫌恶地瞪雷煜。「那没有关系,你先跟我回家,等他来提亲之後,你再明媒正娶的嫁过来。虽然他们家比我们是差了些,不过既然是你喜欢,爸爸也不会太刁难。」

  「我差了些?」雷煜忍不住插嘴。「哪儿差了?」

  「煜。」贝安安安慰地握握他的手,「别生气,姊姊不是那个意思的。」虽然她也不知道贝心心是什么意思。

  「我是这个意思。」贝心心直言无讳。「不过这不单单针对你。任何男人在我爸眼中,都配不上他的宝贝女儿,你也是一样。」

  「姊。」贝安安叫得毫不扭捏。「请你和爸爸说,就说我在这儿过得很好,请他原谅我。」

  「不行。我还没跟爸说你跟男人同居,万一让爸知道了,他不气得抓狂才怪。」贝心心有时真觉得会被这执迷不悟的妹妹气死。

  「还有你!」她转向雷煜喷火。「你算是什么男人?什么便宜都要占,半点责任也不肯负,把我们安安吃乾抹净了,还吐不出一句承诺。这算什么?」

  「这话你确定该对我说吗?」雷煜可下会呆呆任人攻诘。「将安安吃乾抹净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你怎么不去对连凯斯说?何况安安都不说话了,你又何必代人出头?」

  「你……」贝心心一时语塞。

  贝安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她悄悄放开了握住雷煜的手,离开他的身旁,

  「安安!」贝心心决定不理会那可恶的臭男人。「你听到他说的话了,他压根就不想跟你有结果的,这种男人你还会继续跟著他吗?」

  「他-向待我很好的。」贝安安低声说著。

  「以前你也说过连凯斯待你很好。」既然雷煜早已知道连凯斯的存在,贝心心也不再有所颤忌。「结果是怎么个好法?除了你之外,他也待别的女人好,根本是雨露均沾嘛,害得你为他伤心自杀。而现在这个雷煜,和连凯斯根本就是同类人,你还要继续傻下去吗?」

  「他们是不一样的。」贝安安替雷煜辩解道。「在我走投无路时,是煜救了我,没有他的话,我根本就不知河去何从。」

  「而你就用身体去感激他吗?」她鄙视雷煜道。「如果他真是好人,就应该拒绝你才对。而如果他接受你,那就该给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名分。」

  「我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怎能这样要求他?」贝安安自嘲著。「我对煜没有任何期望,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

  「安安……」雷煜被她搞糊涂了。这番话她是说给谁听?是她姊姊?还是他?

  「和-个使你如此自卑的人在-起,你真的会快乐吗?」贝心心可不相信。「在他面前,你永远矮一截,只因为你曾有过不光荣的过去,你永远对他卑躬曲膝的,这种日子有什么好?」

  「你够了吧?」雷煜插嘴道。看贝安安的睑色越发灰暗,似乎有所动摇,他可忍不住了。「人家都是劝合不劝离,怎么你是反其道而行?拆散我们对你并没有好处。」

  「但我确信对安安好处极大。」贝心心坚持道。「何况,你们根本就没真正『合」在一起,你不是嫌弃我们安安之前有过别的男人吗?」

  「我没有这样说过。」雷煜矢口否认。

  「但你的确介意连凯斯的存在吧?」贝心心毫不放松。

  「哪个正常男人不会介意?」雷煜冲口接道。「不过我不会因此怪安安,那不是她的错。」

  「说得真好听。」贝心心讽刺地笑了。「那你为什么不肯和安安结婚?」

  「姊姊,」贝安安静静地打断她。「我真的落魄到必须由你出面逼婚,我才能嫁得出去的地步吗?为我留一点尊严好吗?姊姊。」

  「好吧。」贝心心妥协道。「你的事我暂且不管,不过得跟我回家。」

  「为何一定要把安安带走?」雷煜不满道。这女人一来就像只疯狗似乱咬人,他才不会把贝安安交出去呢。

  雷煜似乎忘了,先前他还曾希望贝安安能搬出去,好还他一个清静的生活。

  「我不跟你说话。」贝心心把贝安安拖到门边,用眼神瞪著雷煜,示意他不可靠近。

  当然雷煜是不甩她的,但贝安安的示意他就不得不理,所以只好待在原地看她们俩窃窃私语。

  「安安,你的事我可以不管,不过前提是你得跟我回家。」

  「你这么坚持我得回家,一定有个好理由吧?」贝安安谨慎地问道。

  「要你回家还需要什么理由?」贝心心发现这个妹妹真是愈来愈没心肝。「你就这样不留讯息地失踪了一个多月,让我和爸爸担心得要命,现在你还要问我理由?」

  「是我的错。」这也是她一直牵记在心的隐忧。「可是我有必须离开的理由。」

  「我知道。」贝心心的语气软了下来。「连凯斯伤透你的心,是不是?」她温柔地看著贝安安。「可是你这样仓卒地逃到另一个男人怀里真的好吗?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心情先沉淀下来,再开始另一段恋情也不迟啊。」

  「我无法在那儿待下去。」贝安安意有所指的说。

  「其实你要什么,只要说出口,爸爸和我都会尽量为你做到的,下想待在医院或是下想见到连凯斯,这些都是可以处理的,你何必离家呢?」

  「那我想见煜呢?你们会让我见他吗?」

  「你真想要的话,谁会阻止你?」贝心心反问,带著一丝疑惑。「在医院时你就认识雷煜了吗?」她可不知道她何时和他有交情。

  「不……」贝安安的回答有些狼狈。差点就被识破了,她心中-惊,「离开医院後我才认识他的。」

  「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舍不得离开他了?」

  「嗯。」她是不舍、不愿、也不能啊。

  「那我和爸呢?」贝心心伤怀地反问。「我们相处了二十几年的光阴,你倒是狠心地说走就走,一句话都不说,狗儿都比你有良心。」

  这几句狠话说得贝安安无地自容。是啊,她一直只顾著自己的父母,就不管别人的父母怎样了,她真是自私得可怕。

  「爸……还好吧?」她一直没提到母亲,贝安安也就略过,以免自找难看。

  「现在才想到要问是不是晚了点?」贝心心嘲讽道。「当你和情郎双宿双栖时,你想到我和爸爸正在为你著急难过吗?想著你也许正在哪个地方挨饿、受冻,甚至害怕你也许出了意外,而忙著在各家医院探听送诊名单。这些你都没想过吧?」

  「真的……对不起。」她只能说这句话。

  「那你跟不跟我回去?」

  贝安安回头看著雷煜,一时打不定主意。

  「如果他真对你有心,你就算搬回家住又有什么关系,你们照常可以每天见面。」贝心心快失去耐性。「还是你怕一不在他身边,他就会不安分了?」

  猜得可真准,贝安安无言以对。

  「我只提醒你最後一次。」贝心心快受不了这冥顽不灵的妹妹。「像雷煜这种男人是沾不得的,他和连凯斯根本就是同一类型的人,只要勾勾手指头就有女人自动送上门来,尤其是你这种情窦初开的女孩最容易受骗,最後只有落得伤心饮恨的下场。」

  「也许吧。」贝安安自己就见过女孩子为雷煜伤心落泪的情景,只不过那时的她是安慰者,没想到今日换成别人来安慰开解她。

  「有自知之明就最好了,跟姊姊回去,」贝心心绽出笑容。「爸爸看见你-定会很开心的,这阵子他一直担心你,-边又得忙公司的事,蜡烛两头烧的结果,身体都快撑不住了。」

  「是吗?」贝安安心情沉重起来。最难消受的不是美人恩,而是父母亲情,於情於理,她都该回去看看才是。「我跟你回去。」

  「这才乖!」贝心心欣慰地笑开怀。

  「让我和煜说一声。」

  「快一点哦。」虽然担心贝安安又变卦,不过贝心心深谙她的心理,也理解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她一任性起来,就算爸爸亲自来也不见得能请回她。既然她答应回家了,那就让她话别一下好了。

  「煜,我要跟她回去。」贝安安走到他面前说。

  「为什么?」

  「我本来就该回贝家的,只是我一直逃避,不肯面对现实,如今似乎已经躲不掉了。」

  「马上就回来吗?」雷煜乐观地问道。

  「我会在贝家住下来。」贝安安笑了笑。「其实这样也好啦,你可以脱离苦海,远离我的魔掌了。上次你不也建议我搬回去吗?这下可称了你的心意了。」

  「那……不一样。」那心意只是一闪而过,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她搬啊!雷煜在心里说著,嘴巴就是开不了口。

  「这样也好。」贝安安倒是松了口气。「再跟你一起住下去,我也许会更奇怪。跟你分开也好,或许我就不会再继续喜欢你了。」

  雷煜不确定自己听到这些话该做何反应,但「高兴」绝不在其中。相反的,他对於贝安安那松口气的模样也深感气恼。看她的样子,爱上他就像生病一样,好像离开他就会病愈,太过分了吧?

  「我想过了,」贝安安愈说愈觉得有理。「我们每天相处的频率太高,加上你又对我那么好,才会让我有那种错觉,只要改变了环境,我的感觉应该就会有所不同。你说是不是?」

  「也许吧。」

  「煜,你松了口气吧?之前我向你告白时,你还一脸困扰呢,现在可以不必担心了。」

  「是啊。」雷煜顺著她的话强扯出笑脸。「但是……」

  「什么?」

  「如果……你是为了这个理由才回贝家,那大可不必,我并不觉得困扰。」

  「所以我才说你对我太好了。」贝安安柔柔地凝睇著他,绽放出温暖而诱人的微笑,看得雷煜呼吸一窒。「你实在不必老是依我的话。你为什么不像以往对待别的女人那样,用冷酷而没有温度的话直接拒绝我,省掉你的麻烦?可你偏不,为了怕伤害我。你还说这些好听话安慰我。煜,你要知道,再这样下去的话,你是很难摆脱掉我这个麻烦的。」

  「我说了你不是麻烦。」雷煜忿忿地否认。

  贝安安摇头叹息。「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是多么好的朋友,只可惜以前的我并没有珍惜。」

  这样一个良师益友就在身旁,为什么她会将生命给蹉跎掉呢?

  「安安,走了吧?」贝心心等他们话别等得下耐烦。「又不是要到世界尽头,用不著这样依依难舍。」她盯著雷煜说道:「真正有心的话,还是随时能见面的。」

  「说的也是。」贝安安莞尔一笑。「也许我会三不五时回来查你的勤哦。」

  「随时欢迎。」雷煜耸耸肩,一脸苦笑。

  雷煜立在门口,看著两姊妹相偕下楼去,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窝在自己怀里,向自己诉说著情感真的是方才的事吗?怎么一瞬间天地就变色了?

  贝安安如同自己所希望的搬了出去,还给他一个安静不受打扰的空间,照道理来说他应该是欣喜万分的,但……他却感受不到一丝喜悦,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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