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把小圆椅坐在她床边的袁暮青一样的拧眉不展,他正为桑羽文不肯到医院彻底检查是否有内伤恼怒着。
桑羽文不经意的将视线落在他十分有个性的俊脸庞,她知道出色的男人向来为众多女子所心仪,也明白他的超人气指数一直是全校的榜首,但若不是今天的社团之行,她也许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名气”早众星拱月的间接把她的名声打响了。
这意味着何钦很快便会风闻到她的名字,然后毫不费力的逮到她的栖身地,毕竟这里离她生长的那个小社区并不远,何况何钦的耳目众多。
她会害了他,就好比她为了他莫名其妙的就被踹上一脚。他也会莫名其妙的受到狙击,甚至……她惊喘了口气,不敢再往下臆测。
“怎么?肚子疼吗?”他听见了她抽气的声音。
“不!不是。”她回答得十分的急促。
了然的眼眸扫过她一眼,袁暮青如鹰般的锐目逼得她垂下头颅。
“你还是不愿对我说出你的苦恼?或者你对我的诚意尚有疑惑?”她有事瞒着他,他的第六感明白的确定此事。
“我不是怀疑你的真心,而是觉得自己这阵子的运气真背,你想我该不该到庙里烧个香转转运。”她胡乱塞了个借口道。
“也好,但别去指南宫。”
“你也信这个?”她惊奇道。
“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的女朋友可消受不起吕仙人的捉弄。”他可不想冒险。
“那只是那些意志不坚的人的借口。”她相信人定胜天。
“我是宁可信其有。”袁暮青辨道。
桑羽文耸耸肩,意外的发现他并不是事事都那么自信,她原以为在他的字典里没有胆怯两个字。
“晚餐想吃点什么?”愠气稍息,他突地感到饥肠辘辘,瞧了眼腕表才发现早过了吃饭时刻。
“我不饿。啊--惨了,我忘了今天有家教课。”她忙着扯被下床,辛苦找来的家教课可别这么飞了。
袁暮青一把推她回来。“做什么?除非你要上医院,否则我不准你下床。”他专制的控制住她的行动。
“拜托啦,我总不能第二堂课便失信于人吧?”她知道柔能克刚,和他硬碰硬她永远别想占便宜。
“我早帮你找了代课老师了。”
“真的!”她难以相信,一只狐疑的大眼毫不掩饰的表达心中的纳闷。
“乔苇应该也出门了。”他没好气的回道,她这么不信任他!亏得他处处以她为优先。没心没肝的女人,他在心底暗想道。
“你是说……学姐代我去上家教课?”哦,这下子她欠乔苇的人情债更多了。她欠谁的人情债都行,唯独不愿欠刘乔苇的人情债,因为……她瞟了袁暮青一眼。
“反正她闲也是闲着,那个懒女人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刘乔苇那付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模样让他对她颇多微词。
“你和她的交情倒挺好的嘛。”她语气尖酸的挖苦道。袁暮青对刘乔苇的认知未免也太透彻了吧?她开始猜测当初他和刘乔苇之间到底热恋到何种程度。
袁暮青的浓眉挑了挑,“都说了我和她之间已成往事,你何苦一再追问?”女人的心思真的是有够婆婆妈妈的,唠叨来唠叨去尽是同一档子事。
他不佳的语气教桑羽文又气恼,“你这么凶干嘛?做贼心虚?哼!此地无银三百两。”
“羽文!”恼死他了!“把子虚乌有的事硬拗成事实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没什么好处。但是我有说错吗?你和学姐的交情并不简单这也是众所皆知的事,我哪一点冤枉你了。”她也学他先前挑眉的动作,末了再送他一记白眼。
“总而言之一句话,你在吃醋,对吧!”
“我没那么无聊。”她否认道,旋即翻身下床,而这次袁暮青没有阻止她。
她距到衣柜前挑衣服,一件接一件地在镜前打量比对。
“你想上哪儿去?”她的活动范围就在这屋子里,除非她同意就医,否则他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甚或只身出门。
“去看一个老朋友。”她还在挑选衣服。
“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男的还是女的?”他非得问个明白不可。
“异性。”她语带双关的瞥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闻言,袁暮青心头的醋酸味翻搅得呛人鼻息。“你哪儿也别想去。”他粗鲁的抢过她手中的衣服将它挂回衣柜,拽住她的手臂按她坐回床沿。
“你霸道!”桑羽文奋力甩脱他的大掌,气鼓了双颊别开脸不想搭理他。
“是,我承认。”深吸了口气,他缓了缓他蛮冲的语气,蹲矮了颀长的身躯,扳回了她的脸蛋。“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不让你出门的原因,尤其在你和我斗气的当口我怎么可能容许你向不明人士倾诉心事?我不想冒让别人趁虚而入的险,因为你只能是我的。甭说让我亲眼目睹,光教我想像你让另一个男人拂去你的泪水就足以让我发疯。羽文,相信我,我和乔苇之间真的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人总会念旧情。”她低喃,首次承认她对他的在意程度,她害怕他和乔苇会旧情复燃,甚或从来便是藕断丝连。
“我和乔苇之间有的只剩哥儿们式的友情。老天有眼足以为证。”他举三指立誓道。
“我……”她垂下眼睑,心头有一丝丝的甜。
“别胡思乱想,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男人。”
“可是学姐的条件那么好,她长得那么漂亮……”
袁暮青伸指按住她开放的唇瓣,“还说你不是在吃醋?小傻瓜,我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男子。”
“是吗?如果我斜眼歪嘴或缺条胳膊,你会如此轻易的便喜欢上我?”不是她爱鸡蛋里挑骨头,而是……她真的在乎他。
沉默了半晌,袁暮青认真思索她犀利的问题。“是有那么点困难。但是,羽文,这只是假设问题,与事实并不相符。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美丽容颜确实是吸引我的一大关键,我对你的一见钟情是如此的刻骨,这和当初我和乔苇初次邂逅的情景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乔苇大而化之和慵懒的生活态度是我和她划下休止符的最大因素;而在你身上我看到的是你细腻,对生命的执着,这也是你深深吸引着我的地方。我们是不同的两个个体,同样美丽的外表却是不同层面的心灵,而我要的内心远远超过光鲜的外在。我这么解释你懂吗?”
桑羽文娇羞的轻点头颅,却又突地想到什么似的猛烈摇头。
“你还是不相信我?”天呀!他说的还不够明确吗?
“那学姐呢?学姐她对你……”她咬咬下唇,担忧地问道:“学姐没再交男朋友,会不会是她对你还……”瞥见他蓦地拧上的浓眉,桑羽文纳纳的住了口。
袁暮青一拳捶向床沿,“我真的服了你,我说了一大堆都等于白搭了!”
“你生气了?”她怯怯的抬眸瞧他。
“我能不生气吗?”他语气中的恼怒意味浓厚。
“可是你们真的很相配,而且大家都承认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而她这个冒牌的亲梅竹马则是众人口中坏人姻缘的第三者。
“是我要交朋友还是他们?没人比我更清楚你和乔苇到底是谁比较适合我。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她对感情一事的纤细与敏感实在是他始料未及,只怪他的前任女友太过粗线条,以致于他从不识女孩儿的心思是如此的让人捉摸不定。
“谁教你那么的出色,我这只丑小鸭不敢高攀高贵的天鹅王子。”一抹晕红浅染她苹果似的双颊。
她娇羞的俏模样惹得他一阵心猿意马,捧住她的小脸俯身偷得一吻,“谁说你是丑小鸭,你是我魅力的公主。”
“少灌迷汤了。”她俏皮的皱皱鼻头,只手环上他的颈项。“告诉我实话,你吻过学姐吗?”
“天!你又来了!”他挫败的垮下双肩。
“说实话。”她不依的勾紧他的颈项。
无奈的一声叹息后,他忽地攫住她的唇。“你要的答案。”
“我就知道。”她闷闷的嘟唇,心头满不是滋味的。
“我不想欺骗你。”他解释道,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他和刘乔苇曾经有过的“唇齿相依”又引发桑羽文的醋海翻腾。
出乎意料的,桑羽文仰起小脸,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以后你的唇上只能留我的唇印,我已经做了印记了。”
“是!遵命!”他吁了口气,总算雨过天晴了。“还痛吗?”伸手按了按她的肚子,他一脸的担忧。
她摇头,生怕他就此打消教她防身术的念头。“我没那么娇弱,倒是你什么时候才教我练拳?全怪你啦,拖拖拉拉的,说什么我的脚伤未愈不适合拉筋踢腿的,不然我也不至于被沈云修理得这么惨。”
袁暮青似笑非笑的睨着她,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我当然会教你比划两招,免得又吃暗亏;只是--你的束修费一直没付……”他故意拉长尾音邪气的望向她。
“谁说我没付!刚刚我不是才……”她羞哧的白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再提起方才大胆的举动。
“那不算。那个吻是做海誓山盟用的,岂能拿来抵束修?”他故意为难她,为的也不过想再一亲芳泽。
听得他一句海誓山盟,她的芳心早已暗许,她想,他将是她今生的唯一了。捧住他的脸,她吻他的眉心、他高挺的鼻、他线条分明的双颊、以及……他的唇。她的热情只为他。
单单几个不纯熟的吻却轻易地挑起他男性的冲动,倒抽了好几口气,袁暮青强迫自己拉离彼此的距离。她尚不懂情滋味,当然不明白她自己的热情举动对男人有多大的诱惑力,所以他不能就这样占了人家的便宜,也不想这么快就让两人的关系进展到如此的亲密。
“羽文--”他沙哑低沉的嗓音唤她。
“喂?”她抬着清澈的大眼不明所以的瞅他。
哦!老天!真是一大酷刑。“肚子饿了,吃饭去吧!”他迅速起身远离她的诱惑。生怕第一遭觉得自己好--狼狈。
※ ※ ※
“你看萤火虫耶!好漂亮。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桑羽文像小孩般兴奋的拉着袁暮青的衣摆蹦蹦跳跳往前方奔跑。
“小心,别让草根绊倒了。”袁暮青忙着出声叮咛。
才刚说着,只顾着追逐萤火虫的桑羽文险些滑落排水沟,袁暮青聪明手快的提了她一把。“你看你,像小孩似的。”他的语气中尽是宠溺。
桑羽文吐了吐舌,漾满笑意的俏脸庞在月光的衬托下更是迷人。“我好久不曾见过萤火虫了嘛。”
袁暮青牵着她跨过排水沟,再钻进涵洞内。“来,坐这里。”他拍拍身旁近洞口的水泥管底示意她坐下。
她挨近他坐着,一双明眸依旧被洞外的皎洁月色及满天飞舞的流萤吸引着。“好美啊。”她忍不住又赞叹道。
袁暮青搂住她的薄肩突地逸了声笑。
“笑什么?”桑羽文终于回眸望他。
“前阵子我带大个儿来时,他竟然尖声怪叫的把流萤当鬼火,笑得我差点撑破肚皮。”一想起大个儿他依旧忍俊不住笑意。
“天呀!他那个人这么没情调!”
“可不是吗?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其实他胆子小得很,半夜上厕所还得要人陪,常常被大伙儿拿来当笑柄,调侃个没完没了呢!”
“有人天生胆小,那又不是他愿意,你们还这么取消人家,太不够意思了吧!”
“喔,你这么护着他不怕我吃醋啊?”
“哪有那么多醋好吃?!”她用手肘轻撞了下他的腹部。“你呢?你的胆子大不大?”一只萤火虫窜进他们的私人天地,她伸手一抓却扑了空。
“你说呢?”他瞅着微微气恼着的她问到,那微嘟上翘的朱唇令他情不自禁的低首偷香。
“我只看到你的色胆包天。”她闪过他的第二波袭击,微欠身想出涵洞外捕捉流萤。
袁暮青大手一勾,将半起身的她带回他的怀中。“别忙,我们现在可不需要小电灯泡。”他还嫌斜挂天际的那弯月太过明亮呢!
发现他的大手不知何时已摸进她的衣摆,桑羽文霎时酡红了双颊。“我们……”是不是进展得太快了?从邂逅、相识、相知到相恋,节奏快得令她无暇回首深思。
袁暮青再度以唇封住了她的问题,迷瞟月光下她更显娇柔,欲望如排山倒海而来,霎时已教他意乱情迷。
他拉低她的领口,顺着她美丽的颈部曲线一路蔓延而下,细嫩如玉的肌肤让他欲罢不能的放任着自己早已逾礼的举动。
桑羽文微仰头颅,任他的吻锦锦密密的洒落她的颈项、前胸,浓浓烈烈的将他们的爱恋刻画进她的心房。
如果她的一生只能燃烧一次美丽,那么她愿意为他,她唯一的选择,不悔的抉择全是他。
摸索的双手不费力的解开她胸前的束缚,沉甸甸的饱满感觉令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赞叹。俯身吻落她早已为他盛开的蓓蕾,他的一手改探入她的裙内。
或激情或羞怯,桑羽文止不住她一身的颤抖。
察觉到她的反应,他埋在她双峰间的俊脸微抬,嗓音暗哑的开了口。“你可以要我停止。”即使已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他仍旧要求自己像个君子。
“我……”她羞哧的将身体更贴近他。
“是安全期吗?”雀跃的他仍有几分理智。
没想到他会如此自制且体贴,桑羽文对自己的抉择更是执着无悔。“我爱你,永远……”她给他今生最美的承诺,也认定了自己这一生一世的爱。
轻叹一声,他紧紧拥住她,内心的感动与激荡令他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拥有她、拥有这世界最美、最真的爱情,他--夫复何求?
※ ※ ※
今晚没有家教课。
袁暮青因为同系的同学扭伤了脚,身为难兄难弟的他自告奋勇帮人代理到西餐厅端盘子。闲得发闷的桑羽文决定偷偷的潜回老家探望她的父亲,而且今天又不是什么星期假日,何钦铁定料不到她会选这个时刻回家。她心底思忖着,离家数日,她也委实念家得紧。
才刚闪进家门口,屋内早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爸--”眼眶微红的她快步进了屋。
“羽文!你怎么回来了?”桑父涣散的眼神顿时添了光彩,却仍免不了惊慌的直瞟向桑羽文身后的红漆大门。
“放心,何钦不知道我回来,妈呢?”桑羽文急忙安抚道。何钦对她们家来说是无法挥去的梦境。
“还没下工吧?不然就是转到黄昏市场买菜去了。”
“喔。”桑羽文随口应道,小手正忙着将她方才买回来的酸辣汤倒进碗里。“爸,我买了你最爱的小笼汤包和酸辣汤喔,来,趁热吃。”她将小笼汤包递向父亲,顺手去掉卫生筷的塑料包装。
“你……别浪费这些钱。自己一个人在外头又要吃又要穿,又要房租、学费,这钱赚得辛苦,何苦……”
“爸--”知道父亲不舍她为家里的债务奔忙,桑羽文赶紧阻止父亲千篇一律却又教人无奈心酸的关怀叨念。塞了一颗小笼包堵父亲的嘴,她侃侃而谈在学校里的趣事,最重要是告诉父亲她不必缴房租又找到个不错的家教工作,免得父亲老是为她挂心不已。
“真的?!你那位学姐该不会是很难伺候的大小姐吧?”桑父终究舍不得他的女儿在外受人欺凌。
“不会啦!爸。学姐人很好,她只是懒得收拾房子,并不是把我当佣人使唤。”桑羽文笑道。
“那就好……咳……”桑父说着说着又是一阵咳。
“爸,你有没有按时吃药?”桑羽文忙着帮父亲顺背,递开水。才离家短短几天,父亲似乎苍老得多了。
“就算大罗神仙亲自下凡来也无可奈何了,反正生死有余,我早已看淡了,只是苦了你妈,也连累了你。”桑父不甚唏嘘。
“爸,别这么说,我和妈都需要你,你会长命百岁的。”明知父亲的身体日渐衰弱,但她宁愿自欺欺人。
“傻孩子。”桑父万般怜惜的轻揉她的头颅,不复年少的昏花老眼缥缈的闪动泪光。“听着,如果哪天我死了,你就带着你妈离开这儿,永永远远的逃离何钦的纠缠,别让我在九泉之下还无法瞑目。”
“别说了,爸,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你必须面对事实啊!爸爸来日已不多,往后你妈就全靠你了,你得尽早做安排,我不希望你被何钦纠缠一辈子,你懂吗?”
她焉有不懂之理,只是……“爸,不如我们现在就走。”走到一个何钦找不到的地方,让他们的生活回归宁静。
“不!要独自照顾你妈就足以累坏你了,爸爸不想再添你的负担。”体弱无能的他能为女儿做的也只有这些。
“爸!你怎会是我的负担?我相信我--”
“好了,你又想说你有能力养活我和你妈对不对?羽文,别傻了,爸爸这经年累月的病是个无底洞。事情若有这么简单,我们就不会积欠何钦这笔钱,让这个吸血恶棍一再的骚扰咱们的生活。”
“可是……”桑羽文仍不死心。
“我只是想落叶归根。”
桑父一句话堵得桑羽文哑口无言。
残阳已迟暮,倦鸟终归巢,她,已经无法再多说些什么。
※ ※ ※
从家门回到公寓,这一路上桑羽文心情的沮丧是可想而知。
“啊--”从明暗处窜出的身影吓得原本已心神不宁的她险些魂飞魄散。
“是我。”袁暮青搔搔差点被她高分贝尖叫声震聋的耳朵,出声表明身份。
桑羽文抚了抚心口,安心的吁了口气。“干嘛老是吓我!”面对心上人,她不免娇嗔。
“是你自己心不在焉。”他无辜的耸肩,继而语气蛮横的质问道:“这么晚了,你整晚跑哪去了?”
“我……你不是帮朋友代班吗?”她反问道。
“我十一点就下工了,而现在已经十二点半。打了一晚的电话都没人接,赶到这里来只见大门深锁,该死的你难道不晓得我会担心吗?”整晚的忧心与不安在这一刻爆发得淋漓尽致,他的个性如此,没多大的耐性。
“我先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脾气这么糟?”桑羽文还好兴致的调侃道。“放心,我没做什么‘坏事’。”她俏皮的眨眨眼,为他对她的在乎感到窃喜不已。
一语中的,当袁暮青整晚遍寻不到芳踪时,冒出他心底的疑问十之八九便是怀疑她是不是去会什么“旧爱新欢”去了。“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对自己没信心。”他在她身后低喃道,自己已彻底被爱情所俘虏。
正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的桑羽文愣了愣,然后不发一语的旋开门把进屋。
一室的漆黑教她的心仿佛也跟着沉进无底深渊。
袁暮青正确的摸到电灯开关,灯光乍亮时他看见桑羽文阴霾的脸色。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吗?”他大手圈上她的纤腰,让她小巧的身躯倚上他宽阔的胸膛。
“放开我。”她冷冷的说道,像根木头似的任他搂着,连一丝丝的反抗也嫌多余似的。
袁暮青纳闷的微松开手,一张俊脸满是遗憾不解。刚才在门外她还有说有笑的,怎么一进门全走样了?
趁他松手之际,桑羽文离开了他的怀抱,冷着一张脸踱向她的卧房。
“羽文!”袁暮青迈步追上她,“你怎么了?”
“问你自己吧!”说着她便要锁上房门。
“等等!”袁暮青忙着将半个身躯抢进房门里。“我做了什么或说了什么啊?别跟我打哑谜。”为什么她总是教他患得患失,连他最自傲的自信心都荡然无存。
“你没有不相信我,事实上你根本是怀疑我,我自己觉得可悲,我把自己最珍视的全给了你,而你却怀疑我,你当我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吗?”她忿忿说道。
她的指控教他汗颜,“对不起。因为你的好,让我发现自己的不完美,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才会疑东疑西。是我不好,我郑重道歉,你……原谅我吧!”他低声下气的哄她,谁教他有愧于先。
他的能屈能伸教她的心火霎时冷却殆尽。“以后别再这样了。”她平静央求道,不想两人之间常处于暗涛汹涌的紧绷状态。
“不会有以后了。只是我希望你以后能留个口信给我,免得我像无头苍蝇四处寻觅,放不下心的全是你的安危。”他今晚差点就急白了满头黑发。
“放轻松点,我懂得随机应变,何况你也教了我一些防身术。至于留口信嘛,只要你不嫌罗嗦,那有什么问题!”她侧身放他进房。
“一言为定哦。”他点点她小巧的鼻头,庆幸她不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歇斯底里女人。重新搂上她的纤腰,他俯身印上一吻。“对不起,也谢谢你。”
她回他一个浅吻,“好了,很晚了,你该回宿舍去了吧!”
“宿舍大门早上锁了。”他的眼神闪呀闪的,“今晚我能不能留下来?你的大床看起来挺舒服的。”他得寸进尺,有些食髓知味了。
“不行,学姐回来撞见了那多难堪!”她的脸颊微红让人不饮也醉。
他的唇角微勾,眼神挑逗,刻意用正经八百的口吻调侃道:“我只说你的大床看起来挺舒服的,又没说要做什么,你想到哪儿去了?”他就是有办法拐弯抹角。
“你……”这下子大概连脚底板都烫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晚就委屈你睡客厅沙发。”她将枕头、棉被全塞给他,半羞哧半懊恼的直将他推出卧房。
袁暮青大手一拨一弹,枕头、棉被全被他掷回床上,而他的“好身手”也教她看傻了眼。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武”技高超啊!她再学个五年、十年大概也勾不到人家的边边。双唇微张,她呆呆愣愣的尚回不了神来。
“哎呀,你的口水--”袁暮青急喊,伸手作势的掏向她面前。初见他露两手的人大多数是这付呆蠢样,他早司空见惯了,这会儿他更有兴致寻她开心。
桑羽文忙将手背抹向唇角,待会意到自己上了他的小当后,一对小粉拳立即捶向他的胸膛。
那比捶背还轻的力道对袁暮青来说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他任由她捶着,双手早抱住她的小蛮腰一起抛进软床里。
“你……”桑羽文赶忙撑开两人的距离,奈何她的身躯仍然被葜在他的双臂里。“刚刚你才说君子一言……”
她一句话都还没说完,袁暮青早接了口。“在你面前我情愿不做君子。”言罢,他俯下俊脸吻住她柔软香嘟的朱唇。
“你无聊。”她半推半就的,不怎么坚持的推拒他的求欢。只因为在他的温暖怀抱里,那早已遗失多年的安全感及充实感切切实实的回荡在她的心底。也就是这份踏实感让她执迷不悔的允许他成为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
“偏偏你就是喜欢我这个无赖。”他之所以轻易便能虏获众多女性青睐的原因就是他的这份自傲与自信,而他也一向善于收放。
“你少臭美了。”说这话时,她的臂膀尚勾在他的颈上,娇嗔的模样根本就是打情骂俏的姿态。
袁暮青低头嗅了嗅自己,“是有点汗臭味……”他又故意曲解她的话意,都已经不做君子了,还怕当个无赖不成。“我先洗个澡好了,你要不要帮我擦背?”
“不要。”推拒的同时,她发现他的那句试探根本是无啥意义的,因为他早已横抱起她迈步入浴室。
浅绿瓷砖的浴室里,春色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