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梦飞懒懒地从车上走下来,才走近,警卫早已迫不及待的冲向前对她做了一番盘查。
她莫名其妙的往前一探,才发现每个进出的员工都必须经过这道手续,脑中立即泛起疑惑。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问道。
警卫忙着检查她的背包还有识别证之后,才答道:
「昨天晚上公司里的保险箱被人撬开!」
「啊?」原本还有些微睡意的班梦飞顿时清醒,没想到「御龙」老大上班的地方还是会被歹徒入侵。
「被偷了什么?」有人问。
警卫的神情立即充满诡异,「说也奇怪,公司里存放的现金都没有减少,贵重的合约也都没有弄丢,只有一个东西不见!」
「什么东西?」又有人问了。
警卫耸了耸肩,神秘兮兮地表示不知情。
「不知道?」班梦飞顺利的从警卫手中拿回自己的背包,觉得这起偷窃案真是匪夷所思。
「是啊!听说是宗先生亲自盘点之后非常愤怒。」
班梦飞一愣,倏地停下脚步。
自从那天之后才过了一个星期,她总觉得时间漫长,似乎有好久没见到他了,难以置信的是,在警卫提起他的时候,她对他产生了浓烈的思念……
「是他的东西掉了?」班梦飞想也没想便发问。
只见警卫回首看了她一眼,慎重其事的点头。
「是啊!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而且加强守备清查是否有人监守自盗。」
班梦飞愈听,愈觉得奇怪。
会有人偷了东西还敢回来吗?而他又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公司的人所为?这么庞大的戒备也只会吓跑歹徒,不是吗?
种种的疑惑在她进入电梯前被人一脚绊倒而拉回了注意力,四周有人惊吓和惊呼,却也有人带着窃笑来到她面前。
「班小姐,妳还敢来啊?」其中一人不怀好意的问。
班梦飞顺着那一双笔直的长腿往上看,迎上杜鹃一成不变的嘲讽眼神。她很肯定美丽的杜鹃小姐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脸上依然有着美艳的妆容,可是班梦飞发现她的气色差极了。
班梦飞默不作声的整理从背包里掉出来的东西,不想回答她无理取闹的问题。
杜鹃见她不理不睬,不悦地又道:
「我问妳,妳是不是拿了宗先生的东西?」
这个问题立刻引起进出员工的注意,昨天才遭窃的岩隆公司上下此刻是非常敏感的,所以就连警卫也闻声而至。
「我没事拿他的东西做什么?无聊!」班梦飞一点也不想和她瞎起哄。
「还说没有?妳说,妳昨天在哪里?」杜鹃一派质问的口吻,犹如审问犯人般冷硬专制。
「我昨天在我家里。」班梦飞简短的表示。不多谈是因为她不想让其它人知道她是最近新崛起的明星模特儿,自从几次的登台和照片上了杂志,厂商寻求代言的工作接连而至后,她每天除了在这里上班,其余的时间全在MD里拍照片或做登台走秀的准备。
而MD就如她的家,她这么回答一点也没有错。
「妳少来!」杜鹃更嚣张的抓着手中的信封,朝她轻蔑的挥动。「我老早就觉得妳这个人很奇怪!明明有高级轿车接送,为什么还愿意来这里担任小助理的工作?有照片为证,妳昨天下了班直接到知名模特儿经纪公司去了,对不对?」
「照片?」意思是她被跟踪了?班梦飞想都没想过这样的桥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好奇的打开被杜鹃扔过来的信封,拿出里面的照片。
MD的警卫一样森严,照片只拍着她的车,还有她进入MD大楼之前的画面。
「这有什么好稀奇?」班梦飞不以为然地说,「我去MD做什么,我相信妳一定比任何一个人清楚,这难道也不行?凭什么说我偷东西?」
杜鹃得意洋洋的脸上挂着冷笑,她知道班梦飞今非昔比,可是她不甘心;手中仍然抓着一张照片,被她当作证据似的炫耀:
「这个就是证明,妳在大门厅处鬼鬼祟祟的将手中印有岩隆公司的文件袋交给柜台,柜台人员稍后又交给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拿着袋子就走了。据调查,那名男子是岩隆集团的敌对公司里的员工,可见妳是对方派来窃取商业机密的,对不对?」
班梦飞一愣,着实佩服杜鹃如连续剧般猜测的情节居然如此精采。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只不过是把一些资料交柜台保管,因为不想带着别家公司的东西进去拍摄现场,再加上她拒绝了为自己设置休息室的要求,所以东西如果被厂商见到唯恐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会被如此的揣测,实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那名男子应该不是拿我的东西才对!」班梦飞肯定的表示,「而且拿取颜色相同的纸袋只是凑巧,妳想得太多了。」
「除非是商业机密,否则宗先生不会这么生气!」杜鹃一口咬定她说谎,在大家怀疑的目光下大声说着:「宗先生并没有说丢掉什么,可见这个东西对公司非常重要,为免造成大家恐慌,已请我叫人私下调查!妳快说,妳偷了什么?又是怎么打开保险箱的?」
班梦飞忽然变成众人围剿的对象,她皱起眉头,勃然大怒的道:
「杜小姐,我已经说了,我根本没有偷岩隆什么东西,妳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呢?」
「因为妳进来岩隆就是可疑!」杜鹃毫不讳言一直看她不顺眼,即使宗煦衡对她似乎无特别之处,但是杜鹃亦不容许这样的女人跟宗煦衡有所接触。
杜鹃当初为了进来岩隆可是费了极大的努力。
为了追随宗煦衡,她又是费多大的心力爬到这个位置,才能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班梦飞凭什么一进门就被安排在她所属的楼层任职?如果没有眼镜,班梦飞惊人的容貌就是她的武器,却是杜鹃心中的刺。
宗煦衡早已知晓她这一面,为什么又容许她刻意隐瞒?杜鹃愈想愈忍不住怨怼,不管如何,她就是要班梦飞永远消失在她眼前。
「我只是进来工作!」
「各位!」杜鹃转而对着大家说,「这么久以来,你们知道她的真面目吗?想不想看?」
闻言,四周又是一片窃窃私语。
班梦飞本能的退了一步,凝视杜鹃眼里的讯息,她似乎能体会到杜鹃准备对她做什么。
「公司里有规定,不得在外兼差!」杜鹃冷冷地说道:「之前看在宗先生并没有任何指示下,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可是今天妳犯下这么严重的罪行,我想,将妳革职应该也没有人会反对吧?」
「革职?」班梦飞从没想过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却是无可奈何!
正当杜鹃准备走近时,一个僵冷的怒斥声硬生生的喝住了围观的员工,宗煦衡铁青的俊颜上冷酷的双眸狠狠地凝视着在场的每个人,最后落定在杜鹃身上。
杜鹃神情略带着惶恐,可是她依然高傲的抬起头,宣示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杜秘书,别胡闹了!」宗煦衡寒着脸,冷漠地说道:「东西不是她拿的。」
「你怎么知道?证据……」
杜鹃才将手中的照片一扬,就被他迅速的没收了。
杜鹃惊愕的看着他,他的神情没有变化,注意力也从未自她身上移开过。杜鹃忍不住思忖,是不是自己多疑了?
「这只是普通的照片,而且只有我知道丢了什么,在我没有线索之前,就不须怀疑任何一个人,大家回去工作吧!」宗煦衡冷声的道。
话落,所有的人一哄而散。
在宗煦衡面有愠色的凝睇下,杜鹃虽然不愿,但也不敢有所违背,继而飞快的离开现场。
班梦飞很高兴这场闹剧终于结束,而宗煦衡的视线也在此时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从他拢起的眉头上可得知他的不悦。
班梦飞原本还想感谢他,却被他突变的脸色吓住了。
「刚才杜秘书说要将我革……」
「到我的办公室!」宗煦衡撂下这句话之后,随即消失在电梯门内。
班梦飞反而是松了口气,看情形他真的准备要她辞去职务了。二个月,她在这个地方只待了二个月。
算了!接下来她MD的工作亦让她无法抽身,所以辞职大概也是早晚的事了,倒不如现在办一办,省得她两头跑,又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
班梦飞走入办公室前,杜鹃傲慢的朝她看了一眼,班梦飞视而不见的径自走到宗煦衡的办公室前,才打开门,他已然候在门边。
班梦飞看着他可疑的行径,才想开口,就被他拉了过去。他将她往里带,一扇杉木门被推开之后,另一个小空间立即呈现在她眼前。
她甚至还搞不清楚状况,他的手已然拉高她的裤角,吓得她连忙拂去他的手叫道:
「你……你想干嘛?」
他的脸色相当难看,指着她的膝盖道:
「妳没有知觉吗?裤子都破了,膝盖也跌出血了,妳没有发觉?」
她赶忙低头一瞧,赫然发现自己的狼狈。
「对了!我跌了一跤嘛,拜你那位秘书所赐!」
「她绊倒妳?」他凛着脸问。
看见他的反应,她连忙改口:「不要以为我向你告些什么状,我刚才说的话你当没听见就好!」
他不作声的起身,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冷不防环住她的腰,让她的身躯整个靠在他身上。
她的背抵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完全的包容,在他怀里她犹如缩小了般,成为他的小梦飞。
不过念头一转,她便失措地想挣开他。
「你又想干什么?」
「没什么……好久没有这样抱妳,所以乘机怀念一下。」他的口吻很顽皮,表情依然严肃。
「好久?」她推了他一把,不让他有机会享福。「你发什么神经?我几时让你抱过了?可恶!」
「没有吗?」他淡然地叹了口气。
她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疲累,令她忍不住猜测的道:
「你该不会是找错了人吧?我想你这几天大概是玩遍了你那些女人,所以累坏了。」
她的颈项有着他轻笑而吐出的气息,使她不由得浑身一颤;他将她的挣扎锁得死紧,感受着她的体温,让他得到了短暂的休憩。
「妳想知道我这些天做了什么事吗?」他的声音轻如蚊鸣,却强烈的表达了他想让她知道的欲望。
「你……你要告诉我什么?」
她静了下来,似乎也感染了些许神秘的气氛。
几天下来他总算找到了伤害他的幕后黑手,如他所臆测是父亲当年共同奋战的老友之一,也就是掌管所有酒店生意的潘台生。他一直以来对父亲虽然表现忠诚,可是宗煦衡始终对他存在不寻常的危机意识。
能熟悉当时现场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店内的人,他从未排除这项可能性。
潘台生的势力不容小觑,也有足够的能力封住所有人的口,尤其是酒色地带出入的人一向龙蛇混杂,他要查出真相就必须利用手段才能在声色场所久待,为了保持糜烂的形象,他还差点酒精中毒。
「中毒?」她忍不住对他的生活习惯有所批评。「你不用找什么借口了,你自己烟酒不忌,早晚一命归西。」
「是!」他慵懒的接受她的训斥,「这种日子大概也不会再有了吧!」
「什么意思?」
他的唇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颈项间,呼吸的炽热气息足以令她的双颊发烫。
他不疾不徐的开口,也缓缓地以唇触着她的肌肤。
「等这次事件一结束,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拥有妳了!」
拥有?闻言,她因为激动而差点被泛滥成灾的暖流淹没,以残存的理智挣扎着追问: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也不会被你拥有,你死心吧!」
「过几天后,妳就会懂了。」
他的鼻尖磨蹭着她稚嫩的脸颊,使得她闪也不是,想躲也躲不开。
「又是过几天,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她连忙以发问来维持她的理智,不让自己脆弱的心被他影响了。
「总之,妳会知道的。」
他就此结束了话题。
她还是认定自己被他耍得团团转。
他要她来,就为了要和她解释他这几天来的行踪?他要让她明白这件事是有多么重要吗?
也罢!不过他可能将柔情用错了方向,她记起了他那一双高傲的眼眸,立刻提醒他:
「你应该是向你的秘书解释,而不是我!况且公司最近出了事,听说丢了你一份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他深深地凝视她,「我想,这个东西大概也是潘台生的手下偷的。」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肯定?他又偷了什么?偷那个东西想做什么?」
「很简单,他要威胁我!」
「威胁你?」她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那么他还真是不了解你,在我看来,你好象没什么弱点,而且我也不相信那个东西有那种分量可以威胁到你,甚至是你的生命。」
「很遗憾,那个东西代表的就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弱点。」他认真的说完,一双给予她温暖的手在她的唇瓣上流连忘返。
而她只注意到他话中所提的人物,前所未有的好奇心让她想知道真相。
「人?谁?那个东西又是什么?」
「订婚戒指!」
当他吐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的身躯在他怀里一僵,带着受创的眼神推开他,强悍的远离他的怀抱。
订婚戒指!这四个字狠狠地将她敲醒。她真是大笨蛋,他已经要结婚了,已经有所爱的女人了,她为什么还站在这里接受侮辱?
「真……真是恭喜你了!」
「恭喜?」
他瞅着她因误解而逼出的眼泪叹息,她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地让他把话说完?为什么就只会傻傻的一个人边想边哭?
「是呀!」她慌乱的躲开他的视线,忽然想起了自己进门的目的。「你要结婚,我这个做邻居的是应该恭喜你,不是吗?还有我想我也就做到今天好了,反正我以后会很忙,所以不会有空来了。」
罢了!他就让她再误会一阵子吧!只要案子还有一天没有真正解决,她的安全依然会成为他的隐忧;更何况那只戒指是他要送给她的,如今被人偷去,表示潘台生已意识到她的存在,他必须再度密切的看守她。
「妳先请假也行!」他不同意她的辞职之说,倒是妥协了她另一件事情。「不过,妳上班的地方要有我跟随!」
「你、你什么意思啊?」
「放心!」他的手搭住她的肩,将她往门外带,一只手则优闲的插在裤子口袋里,陪着她走了出去。「我不会干扰妳的工作。」
「你不会干扰?」她对旁人投来的目光感到不自在,闪开了他的手,否决他的提议:「你上次已经严重干扰我了,更何况你还真这么闲啊?」
「放心!」他又挥了挥手,低声道:「我会躲在暗处,不出现在妳面前,可以吗?」
「什么呀?」她又听不懂了。
她才想发问,他的手一用力,将她推入了电梯里,硬生生的让电梯门在他们眼前关上;临走前,她甚至看见了他的微笑。
搞什么东西呀?她完全弄不清楚他的一言一行所代表的意义,更荒谬的是他居然想跟在她身边,他不是要结婚了吗?他又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思及此,她忍不住低咒他的可恶!他想继续玩弄她到他结婚为止吗?他真的把她当成了玩具啊?
真是气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