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晕倒了。”聂天魉脸色极差,相当怀疑云向悠是故意装晕来逃避现实。
“晕倒?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刚刚还见她好好的不是吗?
聂天魉低头不语,吻她时还能瞪着他看的人,谁知竟在他开口要说话时便马上晕了过去,分明是不想听他说什么。
“向悠、向悠。”聂夫人轻拍云向悠的脸,不久后终于看到她的眼睑动了下。
“嗯……干姐。”云向悠揉揉眼睛,“我刚刚好象做了个奇怪的梦。”真的是很奇怪的梦,因为太奇怪了,所以一定不是真的。
聂天魉闻言不禁再度抓狂,“云向悠,你敢当那是作梦我就宰了你!”
“咦?”他怎么抱着她?“难……难道是真的?”不会吧!
“你别想逃避现实,敢再晕过去我就侵犯你!”聂天魉严厉的警告。
不只云向悠这当事人兼受害者吓一跳,连聂夫人和徐婶都吓到。
聂家大少爷居然放话要侵犯一个手脚还包裹着石膏的小姑娘!
“我想向悠现正一定非常非常的清醒。”聂夫人小心的观察着他们,刚刚的吼声她想不听见也难,只是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会晕过去,难道……她不喜欢天魉?
清醒,她当然清醒,可她还是觉得像在作梦,他怎么可能会爱她?她又不是什么大美女,家世也不好;况且她从头到尾都在跟他作对,他怎么会喜欢她?
难不成他真的有被虐待狂?
“为什么不敢看我?”聂天魉将她抱起,瞪着她逃避的双眼。
云向悠却只是偏过头去看着窗外,不理他。
刚刚好不容易才压下来的火气又迅速窜升,聂天魉将她给放到沙发上后,强迫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
“说话,为什么不说话?”好不容易表明了心意,这女人居然是这种反应!
“说什么?”脑中一片空白,云向悠根本就不知该回答什么才好。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还需要他说吗?
“哦。”她想说什么?可她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那应该就不必说了吧!反正她也想不到什么可以说。
“就这样?”这就是她的回答?
“嗯,就这样。”云向悠点头。
“该死,难道你都没任何想法?”生平第一次对人表白却得到这种令人火大的反应,她难道就不能让他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吗?
她要说实话吗?她怕会伤到他,可不说的话感觉又很恶劣。她不想要麻烦,可也怕失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
“给我时间想想,目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她不知道他对她好原来是因为他爱她,她本来还以为他是在打什么坏主意要整她。
他爱她,多么沉重又吓人的话,她着实被他给吓到了。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心里对我的感觉?”她要是敢说是,他一定毙了她。
“就是因为知道才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以为你跟我一样……”都很讨厌对方。
“难不成你以为我对你好、疼你、宠你只是为了想对付你?”俗话说好心被雷亲,他今天总算体会到了。
“不全是,我觉得有时你应该是心情好才会那么好说话。”她一起是这么以为的。“记不记得当你被Pizza给砸到时那副表情,还有看到那一幕的人?那时我就在奇怪为什么大家会吓成那样,原来大家都知道你不能惹。”可惜她不会看人,偏偏惹到了他这黑煞神。
“那不是你第一次拿东西往我脸上砸。”说到这个他有气,她早就把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给忘得一干二净。
“不是吗?对了,上次你也是那么说,那到底是……”
“该死的,你居然给我转移话题!”越扯越远,她都还没回应他的心意。
“没有呀,我只是刚好想到而已,你要不要告诉我第一次见面……”
“你再给我扯开话题我就吻得你喘不过气!”他严厉的警告。
在一旁看得入迷的聂夫人忍不住插嘴道:“儿子,你这种威胁有点好笑。”
聂天魉狠狠的瞪了过去,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母亲,他照瞪不误。
云向悠虽然很想附和干姐,但在看看情况及黑煞神的脸色后,她还是安静点的好,至少不会当着大伙儿的面丢脸。
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要的答案她根本就没有,再说下去也是……她突然站起来道:“我去洗手间。”尿遁,走为上策。
“呵呵,向悠这招尿遁用得好。”这下儿子再怎样威胁也没用了。
真是……干姐怎么折她的台呀!她是不怕被某人知道她想逃吗?
身子突然悬空,耳边传来黑煞神的声音。
“敢逃?罪加一等。”他抱着她往楼下走
“儿子,都快开饭了你要带向悠去哪里?”他们要是离开,她就看不到戏了。
“想早点抱孙子就别来打扰。”聂天魉头也不回的抛下话,立刻引来怀中佳人的抗议兼脸红。
“你……你敢乱来?不所我拿石膏打你?”她手上的武器可好用得紧,昨天他才被打过而已还不怕?
“向悠,你要温柔点,至少别打天魉的脸。”聂夫人笑着劝说,“儿子,你们要不要先吃饱再上去,这样也比较有体力。”她是完完全全赞成他们俩在一块儿。
“不必。”
“干姐,你不可以见死不救!”拖着一只石膏腿及一只石膏手的她根本无法自聂天魉怀中逃脱,谁来救救她呀!
“叫妈。”聂家母子异口同声的纠正云向悠的称呼。
将云向悠抱入自己房间后,聂天魉顺便将门给踢上。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她的拳头握得死紧,大有拼死护贞操的决心。
他不语的将她给放到床上,可她却反抱住他的脖子,死也不肯躺到床上去。
“这么离不开我?”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像只无尾熊般的粘着自己的心上人。
“别乱来,你敢乱来我一定阉了……你……”他居然趁势将她给压在床上,这种限制级的动作他居然做了!虽然是自己抱住他不放,但他也不能……
“只要你乖乖的,我绝不会伤害你。”这么紧张,她这样只会让他更想要她。
“乖乖的?”他说什么浑话!“我、我是空手道高手,也会柔道、跆拳道……”她一紧张就容易舌头打结,身子也绷得死紧。
“既然如此,你就先劈掉你手脚上的石膏。”他等着看。
劈掉石膏?说得容易,这分明是瞧不起她嘛!
“我会打你,还会捏你,再不然我就咬你!”还要让他毁容!
“乐意之至。”他倏地解开胸前的扣子,不管她怎么咬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你、你、你这死不要脸的男人!”认识他越久,就越觉得他脸皮厚到无人能比,简直就像个无赖。
“要对付你这全世界最迟钝的女人,矜持只会整死自己而已。”也不想想他为她用了多少的心,她居然还能视若无睹!
“我只不过是迟钝了一点而已。”她才没那么笨好不好,而且谁教他老是拿那种算计的目光看她,她当然会以为他有什么阴谋,谁知道竟会是……
“一点点?你敢说我还不敢听呢!”
“你嘲笑我。”这她要是再听不出来就真的该去撞墙了。
“嘲笑你都听得出来,那为什么我爱你会看不出来?”那可比嘲讽还来得明显,家里有哪个人看不出他的心意,就只有她这呆子不明白。
心跳得好快,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容易就说出那三个字,那三个字有那么简单吗?对她来说,那可是件相当沉重的负担。
“有件事我想问你,你绝对绝对不要生气喔。”不问的话她纷乱的脑子实在不知该如何理清。
“除了怀疑我的心意之外,你什么都可以问。”先声明免得被她给气死。
“这……”问题是……她刚好就是怀疑他的心意呀!她怀疑这会不会是他的另一项计谋?
她的反应告诉了他事实,这女人真的怀疑他的心!“你……”
“我没怀疑、我没怀疑。”云向悠忙不迭地摇着手。开玩笑,她可不想傻傻的就跟这世界说BYE-BYE了。
“没怀疑?”他可不信。
“对,没怀疑,只是有点不确定……没有、没有,我很相信你,真的。”呜,她想到了,今年是她最衰的一年,原来她会衰的原因都是他惹的。
她怎么这么可怜呀!莫名其妙被人喜欢上也就算了,怎么喜欢她的人竟是他这个死对头还对她这么凶。
“你发誓。”别以为他看不出她心里想些什么,要他放过她是不可能的事。
“我花四。”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不过“发誓”跟“花四”可是差很多的。
这么坚定的眼神,摆明了她心里另有算计,不然以她的个性,她可从不发誓,而且发音也有些奇怪。
“我要你对我发誓。”而非对老天。
“什么?你?”不要吧!
“对,如果你骗我,就必须在一个月内嫁给我。”既然已经清楚表白自己的心意,接着当然是要尽快让她成为他的——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
“呃……”她说不出口,哪有人才刚说爱人家就要娶人家的,她都还不确定自己爱不爱他,他怎么可以叫她发这种她一定吃亏的誓?
“心虚了?”还说相信他。通常来说,要是别的女人铁定会很开心他这么对她们,可这爱与他作对的小女人……这竟反而会让她紧张,甚至害怕。
“不是,我是觉得这样你太吃亏了。”嗯,这理由真棒。
“我乐意让你占便宜。”而且他一点也不吃亏。
问题是她一点也不想占他便宜呀!
“怎么,还不发誓吗?”他等着呢!
不要吧!她……
“你在怕什么?”他看得出她眼里的不确定,也看得出她心里的害怕。她是怕他?还是怕他的感情?
他知道!云向悠不禁瞠大一双水眸。
“别那么惊讶,你根本就藏不住心思。”她这样的性子,一点也不适合在外面工作,外界的尔虞我诈只会弄得她遍体鳞伤,她只能乖乖的当个被他宠爱的小妻子而已。
“难怪我都骗不过你。”这种感觉好讨厌,原来都是她的脸在出卖她,不过,她的脸有那么老实吗?不会吧!
“告诉我你在怕什么?”他坐起来不再压着她,顺手将她给拉进怀里。
他要知道她在想什么、怕什么,这样他才能知道她的心意,让她爱他。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现在她压根儿就想不出她到底有哪一点能教他给爱上的,他是不是感觉错乱了?
只要他觉得她够好那就够了。“继续说。”等她全部说完,他会让她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
还说呀,她就是不想说。
“我……会伤害你。”而她并不想那样做,平常跟他作对是一回事,可一牵扯上感情,她不想那样的伤害他,那她的心会很痛很痛。
“我知道。”她的善良谁都看得出来,尽管她之前曾想尽办法要整他。
“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你。”若说喜欢的话,她应该是喜欢他的。虽然总想着把他大卸八块,但对他的靠近却不排斥;光凭这点,她就很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
“但你喜欢我不是吗?”不然就不会让他碰她,平时她对异性总会保持距离,这点在公司他看得相当清楚。
“喜欢跟爱是不一样的,要说喜欢的话,我喜欢的人很多很多。”只要不讨厌,她都可以喜欢。
“那又如何?你认识喜欢跟爱,有什么不一样?”自己的爱自己应当是再清楚不过,可她却好象完全不懂般,由此可知她从未爱过。
“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这么烦恼了。”她就可以大声说出自己爱他或不爱。
唉……他爱上的女人不只迟钝而已。
“这个答案你可以慢慢寻找,我不会逼你。”不过,逼若是有用的话,他会考虑考虑。
“谢谢。”没想到他这么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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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悠。”聂天魉头痛的抚着额,倚着门的身体刚好阻挡了云向悠往前的步伐。
“这么晚了你不睡呀?”就算不睡也别在这时候,他这样教她要怎么……
“我是要你慢慢想,不是要你搞失踪。”就知道她乖绝对有问题,原来是打算半夜偷溜!要是他没起来,她或许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我、我没失踪呀。”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雌泪满襟!唉……
“是来不及吧,我要是没逮到你的话,你现在不早离开这里了。”他早看透她了。
“没有,顶多是到门口而已。”拖着石膏她能走多快?更何况她的车也还没来,要她自己走下山是不可能的事,她怕半路遇到不该遇到的东西。
“你承认了!”这是肯定句。
“你肯给我机会否认吗?”她也是逼不得已才承认的,本来是想不着痕迹的溜出这里,谁知会那么倒霉的被他给逮到。
他轻叹口气,“为什么要偷溜?”难道她还在害怕什么?
云向悠也叹气起来,而且还叹得又长又久。
“我需要静静的想一想。”
“在这里难道不能让你想清楚?”他说过要给她时间慢慢想,但可没同意让她离开这里。
“我想……跟你分开几天看看,一直住在这里的话我会受到干扰,而且我也好久没回去了,所以……”
“干扰?什么干扰?你伤都还没好,在这里有人照顾你不好吗?”让她回去自生自灭,他办不到。
“不好,我会觉得有人情压力,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到底我爱不爱你、我不想骗你,也不想欺骗自己、可是看到这里的每个人都对我那么好,我根本就不想让他们失望。”
大家原本就对她够好的,现在又因为聂天魉对她更是呵护有加,不过,他们这样只会令她喘不过气来,若是接受,怕会伤害到他也伤害到自己;可若不接受,她所伤害的人便更多了。
她听说他爸爸要回来了,为了看她而提早将美国公司的年度会议缩短时日。她的罪恶感好重他并不知道,若不现在溜的话,她怕会铸下不可挽回的大错。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说爱对她来说真的那么困难?
“明白什么?”好麻烦,感情的事真的好麻烦。
他看着她,深深的看进她眼里,或许,对她来说一切都是那么陌生,陌生到她看不清也听不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算了,你去休息,我明天再送你回去。”他会给她时间思考,也会给她独自的空间;但,只有这么一次。
“我已经打电话叫人来接我了。”她要休息也不行,因为那人现在说不定已经快到这里了。
“谁?”他警戒心升起,脑海里突地浮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我邻居。”他的脸色好象很不好,是因为她吗?
“上次那个男的?”那个胆敢抱她的家伙!
“嗯,是他。”虽然他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但她为何可以明显的感觉出他在生气?而且生气的对象好象是她。“你在吃醋吗?”恋爱的标准症状,他都已经是成熟人了还会吃醋。
“没错。”看得出来他在吃醋,那就表示她还有救。
“是因为小恩恩?”
“小、恩、恩!”聂天魉逼近她。她居然敢在他面前这么亲昵的唤着另一个男人的小名。
“嗯,大家都这么叫他……你别误会,我不可能会爱上他的,他不是我喜欢的型,顶多当姐妹而已。”他的样子好恐怖喔!
“姐妹?”可他是男的,他相信他的眼睛不会看错。
“对,因为他说话很肉麻,而且个性很好玩,所以我们都当他是姐妹。”奉至恩不会娘娘腔,但却很像小白脸,而且他自己也说过,他立志当小白脸。
“你对他真的只有这样?”在他眼中,那男人看起来似乎很正常。
“对,你放心,我要爱的话一定会先考虑你的。”她保证。
要爱的会先考虑他……这样还敢说不爱他吗?她都已经把他给放在第一位了,这女人真是够迟钝的!
“三天,我给你三天好好想清楚,三天后我会去接你。”到时她非得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不可。
“三天太短了啦,我光是回去打扫一下就要一天,好一阵子没回去大家一定会跟我聊个不停,三天怎么够?我看就……”
“三天,再讨价还价就缩短为两天。”早晚都要面对现实,他就不信多给个几天她会多爱了一些。
把她给拴在身边,就算她再怎么迟钝,迟早也会发现她自己少不了他。
“你很小气你知不知道?”三天真的是太少了。
“对你太大方没用。”反而落得自己吃闷亏气死的下场。
“哼!”她会爱他吗?她又不是头壳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