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团有了傅典君的资助後恢复得很快,已有一流的演员阵容、一流的剧本,而古月笙则努力的学习当一个剧团的负责人,以便将来把紫月发扬光大。
打从在法国的最後一夜闹翻之後,古月笙和傅典君已经快两个月没见面了,因为,傅典君已经两个月没回到这里。
他忙他公司的事,和女星、名女人闹绯闻,而古月笙则忙剧团的事。只有透过忙碌,把自己累得没有时间多想,古月笙才觉得好过些。
起码忙得精疲力尽时她就能够稍稍不想傅典君,不想他,她就不会痛苦。
她强迫自己少去知道他的事,但仍躲不过媒体对於他私生活的好奇和追逐。他似乎永远和名女人离不开。
他说过,充其量她只是他暖被的工具,一个情妇是没有资格管他的私生活的。於是,在她因为别的女人和他有交集而妒恨、痛苦,却又必须沉默的时候,她只有选择用工作来麻醉自己。
从早上八点一直忙到现在,老实说,这已经快超过她的体力所能负荷的范围了,可是若不这么忙,她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在痛苦中活下去。
走进气派豪华的客厅,偌大的空间里弥漫着冷清寂寞的气息。古月笙见四下无人,才缓缓的走向搁在一旁,鲜少人动过的钢琴。
她坐了下来,掀开琴盖,随兴的来一段萧邦的「即兴幻想曲」。
太久没有碰乐器,这对一个学音乐的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折磨啊!她暂且抛开心中所有的情绪,全心全意的沉浸在钢琴的旋律中。
在最後一个音从指尖流逝时,数下击掌声在她身後响起。
她回过头,有些讶异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傅典君。理不清心里似喜似怨的情绪,她只淡然的说了句,「是你。」
生硬的语气令傅典君只好以更冷淡的态度相对。「很棒的一首『即兴幻想曲』。」
他慢慢走向她,随着距离愈来愈近,她明显的嗅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他喝酒了,而且喝了不少。
「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短,这却是我第一次听你弹琴。」今夜的古月笙很美!将长发随意挽起的她别有一种古典的美感。
她冷冷的说:「在你认识的女人中不乏音乐界的美女,你要听人弹琴不是件难事。」
傅典君撇撇嘴角,倚着钢琴看她,「我们见面一定得这样吵个不休吗?」
古月笙一言不发的站起来,阖上琴盖打算离开。
「去哪里?」他用力拉住她的手,已有七、八分醉意的他特别蛮横。
「看到你,我无法不想吵,但既然你不想吵,我只好避得远远的,免得惹你不快。」看见他微变的脸色,她更火上加油的说:「你不是叫我扮演好情妇的角色吗?我现在可是听话得很,不是吗?」
这倔强的女人!傅典君的怒火又有些被挑起了。
「真要扮演好情妇的角色,你就该收起你的伶牙俐齿,把床上功夫磨精!」
她生气的咬着牙,「你下流!」她伸手推开他,打算上楼去。
他又捉住她的手,将她往钢琴上压去,扑鼻的酒气逼得古月笙直皱眉。
「我下流?」他笑了,笑得既邪又坏。「那我就该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下流。」
「我早知道了,不是吗?」她冷笑道。
傅典君恨透了她那挑衅一般的冷笑。
他现在会这样痛苦是为了谁?是谁把他逼到此刻这种狼狈的地步?他又是为了谁把酒当麻醉剂?
他这么痛苦,而令他痛苦的罪魁祸首竟然还如此可恶的向他挑衅!
不可原谅!
出其不意的,他欺上她的唇强行吻她,一只手在她身上狂肆的游移。
「不,不要……」她闪躲着他,讨厌他这样像在发泄怒气一般的吻。
他不理会她的拒绝,解开她胸前的扣子,拉出她上衣的下摆,轻易的卸去她雪胸上的束缚,低头含往一边令人垂涎的蓓蕾,反覆的吸吮,惩罚似的啃囓。
一种莫名的快感令她低吟出声。
他抱起她,让她坐在钢琴上,继续爱抚亲吻着她——
古月笙全身因他的抚弄而战栗,她透过傅典君对她的抚触,感觉到他此时心情的狂乱,在这种情况下欢爱,令她备觉不安。
「不要?嗯?」他感觉得出她慾望急速攀升的程度。
他的手大胆的探入她的裙内,勾下她的贴身底裤,在毫无预警之下将长指挤入她的私密处。
「你已经湿透了,还说不要?」他将她的身子往下压,拉开她的双腿,继续将沾染爱液的长指朝里面推送。
他可以清楚的欣赏她的羞花吸附着他的长指,回应他的情露沾上他的大掌。
快感持续攀升,可古月笙就是不愿屈服,她咬着唇,不让令自己感到难为情的春音外泄。
她摇着头,双手仍努力想推开他,可是随着身子的沉沦,她终於忍不住扯着他的衬衫,大声的吟哦出来。
傅典君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古月笙身上,他喘着气,声音瘖哑的说:「这样还觉得我下流?嗯?」他执意要她在他的羞辱下臣服。
她只不过是个女人,有哪个女人在他面前仍能要脾气、有性子?
就只有她能在他面前如此!他竟然会纵容一个女人到这个地步!
古月笙听了他的问话,有几分清醒,她努力的想否定,并摆脱慾望的驾驭,「不!你……」但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渴望我的爱,不是吗?」他解下腰间的皮带。
「不!」她的身子像着了火,疯狂渴望他进一步的占有,可是她依旧说出违心之论。
「不?」他阴鸷的扯着邪肆的笑容。「我会让你的身子告诉我实话。」他抽出沾着情露的长指,拉下裤头,直接以昂挺悍然顶入。
「嗯……」古月笙仰高脸,忍受他挺入时的不适。接着随即而来的快感令她顾不得羞耻的款摆着,配合他在她体内的推送。
「这就是你的不要?」他笑得更坏。
口头上拒绝,却在身体上回应他前所未有的饥狂,爱液透露出她的热情,在他的刺激推挤下不断地渗出,甚至沾上钢琴。
古月笔因身体的背叛,倍感受辱,泪水不禁落了下来。
惊见她的泪,傅典君的心恍若被狠狠的划了一刀。
她在这个时候仍以无言的沉默拒绝他,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她的身体虽被他占有,心仍不属於他,甚至抗拒着他吗?
愤怒的情绪忽地转为发泄的力道,他猛烈的在她的身上冲刺,霸道的不放过她。
「啊……」她承受着他的力道,喉间忍不住地泄出高高低低的吟哦声。
在傅典君一次次的猛然挺刺下,一股热流忽地聚向她的小腹,顷刻间,她感到有如电击一般,花道猛然的收缩,勾魂般的软腻春吟转为激昂的呐喊。
傅典君把她抱下钢琴,让她呈跪姿趴在地毯上,然後从後方握住她的纤腰悍然进入。
「你……」他带给她一种全然的充塞感,让她更能体会花道和昂挺间的契合。
在一阵猛烈的冲刺和窄窒的花道收缩後,他在她体内释放了热流……
***
一夜缠绵後,古月笙一直沉睡到日上三竿。
当刺眼的阳光泄入屋内,她眯着眼看着窗外,这才慢慢清醒。
「你醒了。」低沉的男性嗓音有着她所熟悉的冷漠。
她回过头,这才发现傅典君不知在何时已经起床穿戴整齐,正优闲的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西装笔挺的他,给人一种遥远而生疏的距离感。
「你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她拉高被单遮掩住光裸的肩头。不知他究竟醒来多久了,方才他一直这样看着自己吗?
因为喜欢看你沉睡时天真而幸福的样子。傅典君在心里这么说,可是他知道,这样的话他可能一辈子没法子对她说出口。
双眸透出的热度很快的被理智覆去,他冷淡的开口,「你昨晚累了一夜,该让你多睡一会儿的。」
想起昨夜的云雨,古月笙在不知不觉中红了脸。「我……」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在欢爱时他惊见她眼中闪动的泪光,可见他抱她时,她有多么不愿意。
他何苦这样逼迫一个女子?
放手吧!他在心中对自己说。
古月笙摇头,然後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她忽然抬起头来,「我……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她以热烈的眼神看着他,「昨天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抱着我?」那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她想知道。
「心情?」
「是以对待情人的心情?抑或只是纯粹的想来场云雨,抱在怀里的是谁都无所谓?」
傅典君垂下了眼睑掩饰神情,也怕看到她眼中他给不起的期待。当他再度抬起眼时,所有的情感皆抛诸脑後,他只想把彼此间的一切作个了结。
他决定放了她,也让自己从爱恨两难的窘困中解脱。
他邪气的一笑,「你一向知道我是个花花公子不是吗?更何况男人上了床,重的是腰部以下的感觉,谁又管床上的女人是谁了?」
「那你对我……」她发觉她连问问题的勇气都没了。
「你一向清楚自己的身分,不是吗?怎么,还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情妇」这两个字再度令古月笙痛苦而心碎。她明知道傅典君这样的男人是爱不得的,她也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一再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爱上他,可是……
爱情若是自己能左右,甚至能预防,她也不会让自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始终能在情海里优游自得,不受羁绊。「你……难道……难道一点都不曾……不曾喜欢过我吗?」
「只要是美丽的女人,我当然喜欢。」
听到这样的话,古月笙的心都凉了。
原来他一直把她当成那些女人之一。
「女人总弄不清事实。情妇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他看着在她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胸口盈满对其他女人所没有过的心疼,但他依然狠心的说下去,「所以,你可以向我要求任何物质上的享受,只要你开口,我没有不答应的,但是别傻得贪求其他东西。」
「例如?」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她就是要听他亲口说。
「爱。」
古月笙眼眶中的泪终於落下,「如果我什么都不要,只傻得要它呢?」
「那我们就该结束这场游戏了。」是的,该结束了,在他发觉自己的心情,在他无力去挽回这样的错时,这一切就该画下休止符。
傅典君从口袋中拿出一本支票簿,撕下一张已盖上印章的支票,「当你问我这些话时,也应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将支票递给她,「上头的数字你自己填,我习惯让女人自己去评估自己的身价。」
古月笙看着那张支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忽地疯狂的拿过它欲撕个粉碎。
他先一步将它抽走,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做。
「你和我在一块不就是为了钱?你可在这张支票填上令你满意的数字。」
「我要的你给不起!」她的泪彷佛决了堤,痛恨他的自以为是。
「我说过,你填在支票上的数字是你对自己的估价,你只要敢填,我没有付不出来的道理。」她低估了他,等於低估了傅氏集团的财力。
女人能在他身上得到的,除了钱还是钱,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是例外的,唯一的例外却令他自己也乱了。不!他不能允许一个女人在心中占有太大的空间,不能允许自己就这么被感情左右。
他在不知不觉中许了她太多东西,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古月笙看着他,燃着怒火的眸子渐渐转为痛苦、失望。然後她不发一语的起身穿上衣服。
「我知道你有的是钱,也没忘了当初和你在一块的原因。」她扬着苦涩的笑意走到他面前,「可是现在,我不想要你的钱。」
「你想显示你和我所交往过的女人是不同的?」
「能有不同吗?」
「那你就别再妄想你能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他把笔连带支票递给她,「填下你要的数字,咱们之间就到为止。」
「我不填。」她盯着他看,明知道接下来她想说的话必会被他耻笑,可她只想对自己诚实。「我的感情不做买卖。」
傅典君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心痛的感觉在他胸口久久不散。他想回应她的情感,可是……罢了!不快刀斩乱麻,这件事情永远解决不了。
「你的感情不做买卖,可你却是为了钱而上了我的床,不是吗?」
「你……」古月笙泪眼蒙胧的看着他,「是不是因为这样,我就没有资格喜欢你?」这是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後一次她这样把心情赤裸的向他告白。
他不作正面答覆,把支票塞给她,「你要多少钱你自己填。」
「请你回答我的话。」她坚持想知道他的回答。
她知道傅典君的答案定是伤人的,但她只是要一个令自己死心的理由。
「一个情妇有什么资格喜欢金主?与其说喜欢金主,不如说是喜欢他的钱吧?」他逼着她填下数字,「填下你要的数字,这是你应得的。你不会以为你不填,我就会多眷顾你一些吧?告诉你,我一旦对一个女人厌倦了,任对方如何委曲求全,那只会令我更加不悦!」
古月笙的心已被伤到极点,她拿起了笔,飞快的在支票上填下数字,然後把它揉成一团朝他扔去,「好,你要显示你的慷慨、仁慈,我自然也不必客气。」
傅典君捡起支票摊开来一看,不禁扯着笑,轻轻的一挑眉。
「怎么?数字太大你付不起吗?」
那是多少人努力了好几辈子仍赚不到的金额。她知道他多的是钱,区区的一亿元是不在身为傅氏总裁的他眼中的,可那终究是指商场上的交易而言,没有人会花一亿在一个情妇身上。
她知道他不可能许了那笔金额,这也只是她为自己找到羞辱他的方法罢了。到时他付不起那笔钱,她再来嘲笑他、羞辱他。
傅典君将支票交给她,不在乎的说:「我说过,支票上的数字你自己填,你敢填,我就没有付不出来的道理。」
古月笙看着那张支票,有数秒的呆愣。尔後她站了起来,「你以钱来结束我们之间的交易,我却是以钱来告诉你,我不再当你的玩物。」放下支票,她强忍住心中的痛苦移动步伐。
他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他的浓眉因为她的倔强而拢紧。「我要你收下支票,你听到没有?」
「我和你从此以後再也没有关系,你没有资格命令我!」她瞪视着他,「放手。」
他真是痛恨死她那骡子似的性子。「没收下支票,你休想走出这里。」她倔强,他也有他的原则。
「我不要你的钱!」古月笙用力的想将手抽回,可傅典君如铁箝般的手根本不是她抗拒得了的,愈是挣扎,她的怒意就愈是被撩起。「我叫你放手!你要我留下那张支票是为了什么?时时提醒我曾经当过情妇的丑陋事实吗?」
一把无名火在胸口点燃,他咬着牙,「既是事实,就没有必要闪躲。」
「你混蛋!」她哭叫着,「我不要……不要你的钱!」
「在你没有收下支票之前,我就当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结束,你休想走出这里。」他再度将支票塞到她身上,转身离去。
看着他大步离去,半点迟疑之意也没有,古月笙的心好像死了一般。
他们之间结束了,终於还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