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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偏不走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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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静的夜里,温蓝拧着一双柳眉,在刘得庸的掌灯下,前往皇上寝宫。

  身处皇宫,巧儿跟婉儿在负责打扫皇上寝宫的小诚子的接线下,总是能传给她许多宫中的内幕消息。

  因此,皇上生病的这几日,她虽然没去探望,但皇上病入膏肓、御医束手无策,欲寻找传说中仙丹等事,她都一清二楚。

  可太皇太后这会儿要太监总管趁夜宣她进皇上寝宫,她就不知道她的盘算了。

  “太皇太妃,请。”刘得庸弯腰行礼,退到殿外去。

  温蓝深吸了一口气,进入这金碧辉煌的房间,只见王容凤坐在床边,抽抽噎噎的哭着。

  “太皇太后……”她走向前去,却乍然止步,口中的话也在瞬间断掉,她呆若木鸡的瞪着躺卧在床上那个不成人形的金镇宇,以几近瘫痪的声音颤抖着问:“他……他是皇上?!”

  王容凤眸中一道狡黠的光芒一闪即逝,正瞪着床上那名“皇上”的温蓝没瞧见,她状甚哀伤的拭去脸上的热泪,缓缓的摇摇头,“小蓝也认不出你来了,皇上……皇上……”她再度哽声啜泣。

  “骗、骗人!”面无血色的温蓝不愿相信这会儿躺在床上的人就是金镇宇。

  他肤如黄蜡、眼窝凹陷、双颊瘦削,满脸让病魔折腾过的憔悴病容,状如老头,这与当日貌似潘安、丰神俊朗的皇上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温蓝眼眶泛红,心疼与不舍从心坎深处浓浓烈烈的涌了上来,泪水立即盈聚眼眶。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御医们才会苦恼。”

  她边回答边偷偷以眼角瞄向对着她们的那一面连身镜,那是双面镜,也是一个密室的门,而她那个不肯乖乖“卧病在床”的皇孙就站在那面镜子后面,看着她们呢。

  不过,就不知道皇孙在看到温蓝为他泪涟涟后,作何感想?

  金镇宇的感觉很震撼,他从没想到那个不管他死活的冷血小蓝,居然见他病入膏肓就哭得泪汪汪的,还一脸沉痛?

  她在乎他吗?不知为何他心中居然有一丝窃喜,思绪间,他继续透过眼前这面特殊的镜子,看着正在交谈的王容凤跟温蓝。

  “皇奶奶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到这会儿才找我过来?”此时温蓝的泪水已决堤了。

  “皇上他一天天食不下咽,一天天病重,也发现自己一天天变得苍老憔悴,在这宫中,老太婆也只有跟你投缘,当然想找你,可是皇上他说不要你瞧见他这模样,所以就不准我找你了。”

  皇奶奶真会胡说,也真会瞎编,他哪有那样说?金镇宇啼笑皆非。

  而温蓝这会儿脑袋混沌,尤其眼睛只定定的看着金镇宇那张完全陌生的病容,她的冷静自持全不见了,要不,如果她够冷静,就会想到王容凤何时变得听话了。

  “笨蛋、白痴,这会儿病得不成人样了,你倒睁开眼睛,说说话,你不要我看见你的病容,可我这会儿全瞧见了,而你现在会比先前初病时的模样还好看吗?”泪如雨下的温蓝走到床沿坐下,气愤的看着“皇上”道。

  居然又歹毒的骂起他来,金镇宇的心情又有些差了。

  “皇上若一开始便让我来看你,我也不会这么错愕与震撼,你让我……你让我……”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伏在病床上痛哭失声。

  朕让你如何啊?金镇宇差点想冲出去问她答案,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没想到这一出在他心中认为荒腔走板,绝对会被识破的戏码,居然出乎意外的让众御医大臣都相信了,更让他错愕的是,温蓝居然为了他哭得如此伤心。

  他心中一甜,黑眸也飞上一抹微笑的柔情。

  王容凤贼兮兮的先瞥了那面镜子一眼,这才俯身,拍拍哭得柔肠寸断的温蓝,“好小蓝,看来你对皇上有深情吧?”呵呵呵,她来当个现成的红娘。

  闻言,温蓝整个人突地像被电到般弹跳起来,错愕的粉脸上满是泪水。

  她皱眉,“怎么了!我说你爱皇上,所以看他病重才哭得这么伤心,你怎么这么错愕?”

  “嘿嘿!”她干笑两声,但笑声不自然极了,她爱皇上?!不可能的,她讨厌男人,讨厌皇上!她……

  可她怎么会这么痛苦,这么舍不得,这么难过呢?

  “小蓝!”王容凤拍拍她的手。

  金镇宇屏住气息等待她的答案,事实上,在皇奶奶回宫后的这段日子,他发现自己对小蓝的感觉愈来愈明显,也愈来愈在乎她,尤其那一次她闯入寝宫撞见他洗澡,那可是他头一回对女人产生情欲……

  温蓝手足无措的看着笑眯眯的王容凤,她可笑不出来,事情大条了。

  在扬杭老家,她听多了一些到家中来访的公子哥儿说女人如何如何,他们认为女人只有生育跟伺候男人的功能,说男人是天,男人聪明,男人伟大,所以女人只能让男人驾驭……女人的幸福全仰赖男人……

  呸!她没有一点赞同的,所以她看不起男人,看不起男人自我膨涨的行为举止。但现在她是怎么了?怎么会去爱上皇上?!

  她太慌乱,思绪也太混乱了,苍白着小脸儿看着躺在床上的“皇上”,温蓝摇摇头,阖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仍难将那抹沉痛掩饰,“皇奶奶,我想回宫去了。”还是离开这儿,再整理一下思绪吧。

  “可是……”

  “对不起!”她再瞥了“皇上”一眼,眸中再现泪光,急忙转身飞奔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刘得庸进来,对着王容凤道:“太皇太后,太皇太妃回去了。”

  他这一说,金镇宇立即从密室走出来,而躺在床上的假皇帝也坐起身,吁了好大一口气后,伸手往脸上一扯,一张人皮面具撕了下来,赫然是沉慧!

  “阿弥陀佛,老尼又骗了小蓝,这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却……”

  “放心,放心,你又没说话,只是代皇上躺着,没事的。”

  王容凤当然知道要正经八百的沉慧戴人皮面具装病是勉强了她,而且,在御医会诊时,她还得屏住气让自己的气脉一日日虚弱,终至气若游丝,去日不远,这是骗人没错,但皇孙在床上躺不住,总不能换她上场躺嘛。

  “皇奶奶,还要继续骗下去?朕毕竟是皇上,如此欺瞒天下恐怕不妥。”金镇宇认为是该告个段落了,他也好离开床上,在温蓝的视线里“现身”!

  “放心,放心,早撂了狠话,谁敢将皇上病重的事传出宫外,一律五马分尸,因为‘妖言惑众’,影响百姓居安,没人敢长舌的说出去的。”王容凤还是一脸没问题的愉悦状。

  他蹙眉,“可是明儿一早,皇奶奶不是要将自编的那个什么仙药传奇说给那些选妃人选们听,还要她们去益州及凉州交界近汉中城外,终年飞雪的虎腾奇山峰去寻药,届时大匹人马往那儿找药去,怎么可能不惊动途经的各地民间官府?”

  王容凤开玩笑的瞪了金镇宇一眼,“我怎么可能让她们带着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找药去?”但她随即又笑了起来,“这找到药的人,所得奖赏就是后位,而我们这么做,就是要让曾竣盛父女没法子再以君无戏言四个字来压你,所以,我们当然不能让他们找了一大堆人去抢仙药,要不,到时候她还是皇后,那咱们这段时间不白忙一场了?”

  “这……”他仍犹豫。

  “别急、别急,我会处理,交给我就行了,你没看到这件事我处理得多好?”王容凤眉飞色舞的,一脸得意。

  金镇宇跟沉慧则交换了一下目光,他们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处理得很好,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玩得很开心,而且有点惟恐天下不乱……

  *

  第二天,装出一脸倦容与哀伤的王容凤,在刘得庸的陪同下到了百花殿,将寻找仙药救治皇上以后位奖励一事向众文宣。

  不过,为不引起骚动,每一人除了两名轿夫外,只能带一位随身侍卫保护其安全,毕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黄花大闺女。

  但她话语一歇,曾竣盛立即怒斥,“荒唐!皇上的命何其尊贵?!既是仙药,理应加派人手前去寻找,不该由这些闺女前往,她们养尊处优,何来体力、毅力爬上那座终年积雪的虎腾奇山峰?”

  “曾亲王!”王容凤白眉一扬,眼一瞪,不悦的看着站在众女前面的曾竣盛,“我老归老,但脑子可清楚得很,还不需要你来提醒我皇上的命尊不尊贵。”

  “可你……”

  “闭嘴,老婆子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急?而且你又知道那所谓的仙药是什么?有何习性?”

  他被问得无言驳斥。

  她满意的看着他抿唇不语,再瞥了他身边的曾姿仪一眼,瞧她虽然臭着一张脸,但这次她的嘴巴倒闭紧了,知道祸从口出的意思。

  于是,王容凤继续将为何要由闺女们上山找仙药的原因说了,因为传言——这自然是她编的喽。

  传言这仙药长在一株仅三寸高的千年雪参上,这雪参上结有一颗红澄澄如珍珠大小的果实,那就是能治百病的仙药。

  但这千年雪参具有灵性,能自行在雪地上移动,要与它有缘的人,才能看到它,而就以往的传言,得此珍贵仙药的都是女子,而且都是真情至性的女子为了情人或丈夫的生命而千里跋涉,千辛万苦的登上虎腾奇山峰,凭着一股爱的信念,不屈不挠的日夜寻找,因而感动了雪参,既而现身,让她们采回仙药。

  “哈!如此荒诞不经之传言,岂能置信!”曾竣盛嗤之以鼻。

  王容凤也不 嗦,“是,也许不可看信,而且这些传言也只是传言,不曾被证实过,但皇上这会儿就是得了怪病,御医们也没辙了,适巧云游四海的老师太提起此事,让众人的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而老师太在日前便已离开前去寻药,只行修行的她离去时曾言,自己并不是仙药的有缘人,不过仍想为皇上尽点力。”

  “简直是怪力乱神!”曾竣盛听不下去,又出语嘲讽。

  王容凤白眉儿一场,那些可都是她努力编出的故事情节,当然得交代一下。

  她瞪着他,“怪力乱神也罢,荒诞不经也罢,但若真的有此仙药呢?不去试试,难道眼睁睁的看皇上死?‘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这件事了。”

  发表完言论,她看到有不少人点头赞同,心中可得意呢。

  她在心中暗笑,却仍沉眼锁眉的道:“我不敢保证你们前去一定会有收获,所以并不勉强,有心者自行前往,我相信苍天有眼,也相信一定会有一名有心者能感动雪参现身带回仙药,成为我大金皇朝的皇后。”

  这最后的一句话,可让众人的眼睛闪闪发亮了!

  原以为只能当个妃子,但现在可是公平竞争,救得了皇上的人就荣登后位,不去试试怎么成?

  翌日,那些一选妃名单上的闺女,皆在其爹娘选择一名武功高强的侍卫跟随后上路了,而这一去少说也要十多天。

  曾竣盛对那个传说虽不信,但又不想落得不在乎皇上生命安危的风评,还是找了家中侍卫梁正杰陪同女儿上路。

  另外,他也交代梁正杰要把眼睛放亮点,不管谁得了仙药,一定要将它抢到手,但也得做得干净利落,别留下证据。

  而温蓝在巧儿、婉儿的陪同下,来到百花殿的门口,看进去,里面已是静悄悄,所有的人都离开去找寻仙药了。

  她驻足沉思良久,突地转身就往朝天殿走去,还交代两个宫女别跟着她。

  巧儿跟婉儿迅速交换了一下目光,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也不敢跟去瞧。

  温蓝来到皇上寝宫,看着皇奶奶守在床侧,而昏睡在床上的皇上气色仍然不好。

  “皇奶奶,我……”她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我知道那个有千年雪参的故事了,我想知道若一个人真心真意的找寻,真能感动那具有灵性的千年雪参,让它现身?”

  王容凤用力的点点头,从她眸中那抹坚定的眸光,她大概也猜到这个外冷内热的美人儿想做什么了。

  温蓝深吸一口气,看了“皇上”一眼,再将目光移回她身上,“我也想去找云参,但我不识得路,想烦请皇奶奶代为安排一人带我上山。”

  虽然已猜到她要做什么,但王容凤听了还是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而处在密室内的金镇宇则是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与温暖。

  为了他的病,她竟主动要求前往虎腾奇山峰,他是既惊又喜又感动。

  王容凤开心的拍拍她的手,“好小蓝,奶奶就知道你是个有心人,你爱皇上的这份心,上天一定会知道的,一定会保佑你拿到仙药。”

  “皇奶奶!”她的神情有些尴尬,“你别会错意了,我不是因为爱皇上而……”她生硬的咽下那股涌上喉头的心虚感,暗暗做了深呼吸后,才道:“你也知道,若让曾姿仪找到仙药,成了皇后,我可惨了,她会将我割舌、挖眼、毁容、去十指,所以,我是不得不跟着去找仙药,这完全是为了我自己。”

  她一挑柳眉,以一种洞悉她心绪的慧黠眸光瞅着她看,“意思你是被逼的?”

  她咽了口口水,心虚的点点头。

  王容凤才不信,但金镇宇听了这一席话,整个人从热转冷,抿着一张薄唇瞪着看不到自己,自己却能直视无碍的温蓝。

  “我明白了。”王容凤知晓她口是心非,也知道她的执拗脾气,倒不再追问,“你先回宫去,我待会儿就找个人带你上路。”

  “谢谢皇奶奶,呃……还有一件事,我先说明,如果小蓝幸运的找到仙药,小蓝会带回来让皇上眼下,但不希望我获得仙药之事让外界或皇上知道,若皇上幸运的因此而清醒过来,也请皇奶奶代为隐瞒是小蓝带回仙药的事。”

  她皱眉,“为什么?若真如此,你就是皇后了。”

  “不,我不想……”她轻咬下唇,“我不想当皇后,我、我……”她摇摇头,自嘲一笑,“我想我想太多了,还没上路,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仙药。”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朝她点点头,“我回宫整理包袱去。”

  她匆匆离去后,沉慧坐起身来,看着冷着一张俊脸从密室走出来的金镇宇,再看看一脸笑呵呵的王容凤,大概知道她想干吗了。

  王容凤从一个小包包里拿出好几张人皮面具对着金镇宇的脸比画了好几下,终于选了一张黝黑、相貌平常的人皮面具就要帮他戴上,但被他拒绝了。

  “皇奶奶,朕没心情跟你玩面具。”

  “谁跟你玩?小蓝为了你要上山找药,当然就是你陪她去了。”

  原来……他撇撇嘴角,“可朕不想去,朕一想到她只是担心自己而不得不上山找仙药,也不当朕的皇后,朕就……”他就一肚子火,而且还很怨怼!当他的皇后有何不好?!

  “你不去?那好吧,就改由你躺在病床上,我让沉慧师太陪她去。”王容凤意外的不勉强皇孙。“阿弥陀佛,老尼愿意陪小蓝前往。”沉慧天天躺着,躺得浑身酸痛,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要下床。

  但金镇宇一听要摸他躺床上装病人,他也不要,“罢了,朕去就是了。”

  沉慧坐在床沿,老脸儿有点苦,还得继续装病人!

  金镇宇戴上人皮面具,再换上一身象牙白衫后,王容凤已手脚利落的帮他整理好一个包袱了。“还有这个。”她再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给他。

  他接过手,蹙眉问:“这是什么?”

  “仙药啊,你带着、想让哪一个姑娘当你的皇后,你就适时的把里面的红药丸丢在雪地上,嗯……最好真的能找到一株雪参再扔上去,这样比较符合我故事理所说的。”

  金镇宇瞪着瓷瓶,不知道该说什么。皇奶奶居然连“道具”都准备好了!

  他将瓶子放入怀中,朝两人点点头,便往凤清宫走去。

  不一会儿,金镇宇以一个宫中贴身侍卫的身份,陪同不知情的温蓝往益州边境而去。

  *

  “虎腾镇”,顾名思义就是虎腾奇山峰下的一个小镇,镇上人口少,再加上是穷乡僻壤之处,因此,只有一间客栈、几间铺子,近二十多人的居民都是土生土长,不曾到过外地的乡下佬。

  而外人更是鲜少到这个小镇,因虎腾奇山峰终年漫天风雪,寒风刺骨,风雪大时,整个山上一片白茫茫,许多人进得了山可出不去,因此,虎腾奇山峰又名“死山”,而这虎腾镇就位在入山口,哪会有人来这儿游山玩水?!

  但这几天可不一样了,虎腾镇一连进来了数百顶轿子,将整个锁的里里外外塞得满满的。

  而且,这轿子里的姑娘一个比一个还美,一个比一个还娇,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们居然全部都要进入死山。

  居民们大多纯朴善良,好说歹说的居然还劝不了这些金枝玉叶,而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她们还想坐轿子入山!结果轿子还不到半山腰就全下来了,这死山没人开垦过,轿子哪上得去?

  更何况,还不到半山腰就白雪飘飘寒气逼人了,举步维艰哪!

  于是,一批批不得不弃轿而在一名随从的陪同下上山的姑娘们,大概都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全下山了,不久便起轿离开镇上。

  这人来来去去的,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到这两天,终于不再见轿子进镇里来,而镇上也只剩下两三个姑娘还住在客栈里,但她们也不上山了,天天倚窗看着虎腾奇山峰,谁也猜不准她们在想什么。

  曾姿仪自然也是留下来的人之一,此刻,她倚靠在这间小客栈的二楼房间的窗台边,看着正前方那片绵延的白色山峦。

  那就是虎腾奇山峰,而她乘轿跋涉了十多天,才抵达这儿,但也在房里看了四五天的山峰景致了。

  不过可不是她爱看山,而是她根本爬不上那座山,她是千金之躯又不是什么乡野粗人,哪有力气自己上山?

  何况,梁正杰已上山探过了,山里长年积雪,一不小心就会踏空或滑落山崖,她可是爱惜生命的,才不会去那儿搏命。

  所以她将找仙药的事交给梁正杰,他的功夫好,也已上山两三天了,但还没看他下来。

  她才不信那什么雪参有灵性之说,不过就是株草而已,找得到最好,若是别人找到,爹也说了,用抢的也要抢到手!

  思绪间,敲门声陡起,“叩叩叩!”

  她眼睛一亮,飞快的转身走到门口,将们打开,如她所料,站在门外的是一身厚衣的梁正杰。

  “仙药呢?”她兴奋的伸出手。

  他尴尬的摇摇头,“我还没到主峰,因为下起了暴风雪,水跟粮食又没了……”

  她脸色丕变,冷声道:“没找到就是没找到,说那么多干吗,哼!我还以为可以仰赖你帮我找回仙药呢,看来我根本不该相信你。”她抿紧了唇,猝然转身往门口走去,“我还是自己去找好了,就算不小心发生意外……”

  他心脏一震,猛地冲到她身前,挡住她的路,神情坚定的说:“不,我一定会将仙药找回来的,请小姐相信我,也请小姐别去,那里真的不适合小姐,你会冷死、冻死的!”

  曾姿仪在心中冷笑一声,她就看准他喜欢她的心,绝对不会让她去冒险的。

  她甜甜一笑,“那好吧,我就相信你,可你动作得快点,这个小客栈吃不好、睡不好,我不想持太久。”

  “我明白,我这会儿马上再去。”

  她笑盈盈的点点头,但一等他转身出房门,她的双眸就飞上一抹轻蔑,若不是他有用处,她连笑都懒得对他笑。

  只是……她长长一叹,看着这间还算干净的小房间,她到底还得困在这儿多久?

  一大堆人都放弃的离开了,她也好想走。

  但一走,皇后梦也没了,还是待着吧,那个愚昧的梁正杰一定会为了讨她欢喜而拼了命的帮她找仙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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