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递出辞呈后,决心贯彻始终的耿夏荷吃了秤坨铁了心,再也不到“达致”上班。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疙瘩,对钟瀚惟有点“那个”——心生愧疚,可是……唉!多想无益,反正她都已经辞职了,哪管得着他家的东西南北,没有她,“达致”公司也不会因此倒闭,做人不要太自我膨胀,人家都没有打电话找她了,那她又何必多想。
待在“晴光”东混混、西逛逛,日子确实好过,只是心中免不了有些失落。在她失业的这个礼拜当中,还见过顾春江一面,见到好朋友容光焕发,活力全因为工作而“大肆张扬”,这怎不教好动的她好生嫉妒。
“你怎么会在家?”回到家,顾春江笑容温柔且精力十足,显然骆家的工作不算太坏,她现在正在骆家当看护。
“简直是工作狂的她呀,自动休假啦!否则你以为她美国时间多,居然不想赚钱?”舒冬海帮着回答,也有些感叹,今年只有她一个人放暑假,还真有点无聊。她也是耿夏荷在“晴光”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自从你们脱离清纯的学生行列,名列上班族之后,这个大好光阴,除了放暑假的我,在家的人都不算正常。”
“胡说,我今天休假,怎么不正常?荷荷呢?今天怎么会在家?”顾春江回嘴,享受斗嘴的乐趣。
“海儿就是太闲了,才会无所事事地在这里悲春伤秋,我看你还不如乖乖地爬爬格子,赚些外快,听说那个不难耶!”数落一番舒冬海之后,耿夏荷转头望向顾春江,“我炒老板鱿鱼,潇洒丢出辞呈,这会当然闲在家里。”她满不在乎地说。
“哦,可是你不是挺喜欢那个工作,老听你说可以发挥所长,且老板又不管事,而现在为什么轻易放弃?”顾春江有点困惑。“为什么不一直做下去呢?转换环境未必是件容易的事。”
“喜欢归喜欢,可是有讨厌的人在,没法度啦!”嘻嘻哈哈将问题打发,耿夏荷眼中全不当一回事。
“我印象中你会说讨厌的好像也只有那么一个人,他好像特别爱惹你生气哦。”舒冬海打趣地开口。
“钟瀚惟本来就是个惹我生厌的人,总是一天到晚挑我的毛病,弄得我连公司都不想待了。”这个讨厌的臭虫,连名带姓地提起他的名字,她的怒火还是挺大的。
“你确定真是待不下去还是不想待啊,这中间差别很大哦。”舒冬海在一旁凉凉地放话。
“小鬼头,社会上坏人很多,涉世未深的你难免不了解。”耿夏荷笑里藏刀,带着威胁的意味。
“是吗?”顾春江点点头,“我们四人之中,你的资格最老,工作经验最丰富,自己看着办吧!”
“是的,是的,倒是你,出外工作的情形如何?回来连吭都不吭一声,该不会受到欺负说不出口。你最好从实招来,我和海儿可没那么好打发。”耿夏荷一付语出凶狠的模样。
“听说骆顺同是个难缠的人,春江,有苦可别放在心上。”舒冬海点点头,赞成她的话。骆顺同正是顾春江所看护之人。
“谢谢你们,我很好的,人年纪大又生了病,脾气难免大些,没啥事值得放在心上。”顾春江的脾气总是如此温和。
“你最好欺负了,无论人家如何对待;你都有方法为他们找出借口。”耿夏荷摇摇头。
“对啊!像你的话绝对没人敢动手,你那有自知之明的老板还想长命百岁呢!”舒冬海说她。
“臭海儿,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吗?”她气得瞪着舒冬海嚷道。
“人家说水火不容,我们两个一个像赤道,一个像南北两极,你热得像团火,行事躁进,我冷得像块冰,懒得理会旁人。多说两句的原因还不是看在我们多年的情谊份上。我这个人说话不懂得拐弯抹角,如果硬要我说违心之论,嘿嘿,好像不太可能吧!”舒冬海凉凉地丢出闲话。今年只有她一个人放暑假,在家中等开学的日子其实挺无聊的,除了打工外,几乎可算是无所事事。好不容易有人自投罗网,如不赶紧乘机斗嘴消暑,等耿夏荷哪天想通了,回到上班的生活,到时她想玩都没机会。
“哦喔,所以我该感谢你的直言,免得被人蒙蔽。”她翻翻白眼,做出受不了的表情。
“知道就好,我就是心太好。”舒冬海自吹自擂。
打打闹闹的局面犹在眼前,岂料不过一星期,心态全然不同。原来当个无所事事的闲人虽然不是件难事,可也不太容易,据耿夏荷的亲身体验,以前老嚷嚷着工作不干了,要休长假,休息一阵子,真有机会实行起来,唉!当真幸福?
她认为能忍受如此“非人折磨”者,至少需通过下列考验:首先,要能够忍受电视、电影的疲劳轰炸,从早上到晚上,没啥大变化;其次,是要自认够懒,禁得起时间慢如牛步地折磨;最后,要有足够的金钱让人不至于饿死。
所以喽,闲不下来又没有足够的金钱,外加受不了无聊的人,只好当个天生劳碌命,怨不得别人。就像现在的耿夏荷,三个条件中无一合适,硬是违背自然当个闲人,只好大叹无聊。早在事件发生的当天下午,她原本沮丧的心情已经好了一大半,她认为反正彩霞满天,又有啥好计较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的人扛。”是她恒久不变的信仰,所以,任何事都不可能击倒她。可现在……现在……
是不是该去找工作了?
她心中窜起这个念头,“晴光”的困境,总要尽点心意。但随即又被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否决,说走就走,好像太没人情味,耿夏荷岂是这种人。况且整个“达致”公司也只有钟瀚惟看她不顺眼,然后郑艳纾又因为钟瀚惟的缘故喜欢招惹她,除此之外,其他都是好人。
可是已经过了这些天,死党兼好同事的于静惠连个电话都没打,是不是表明这一次“达致”真的不要她?这个薄弱的念头兴起,一颗心郁郁不乐,胸口仿佛有块大石压着,沉甸甸地,连呼吸都快喘不过来。算了,是“人家”不要她,就别怪她无情无义,转投别人的怀抱。
自怨自艾中,愁眉不展的耿夏荷独自爬上窗外,枯坐在屋顶上吹风,希望扫去所有的烦忧。凉风徐徐,虽然吹不散暑气,沁不凉心脾,却让她痛下决心。
决定了!明天开始找工作。
※※※
和应征公司约好了时间和地点,耿夏荷整整衣冠,面对镜子中那个盛妆的女人,层次高而短的秀发露出一截细嫩的颈项,更突显了她小巧的瓜子脸,严格说来,自己长得还算不错嘛!
陌生的情感自心中漾开,脸上挤出的笑容并没有让耿夏荷因此而开怀。开始工作虽然不是一天、两天,可在“达致”她向来以不伤风雅为标准,用成效打业绩的衡量方式,养成了她以轻松自然为原则的妆点方式。如此庄重的穿着,还是头一遭。
要是让于静惠等人看见了,铁定以为她要去会男友,然后用眼睛紧紧跟着她移动,寸步不离。想到她们如果这样见面时脸上可能会出现的吃惊的表情,耿夏荷忍不住哈哈大笑。
还有还有,更会因此大吃一惊的人一定是钟瀚惟,搞不好她就算在他的面前大方地走动,他也不会发现眼前的女人竟然是她。能换来他的惊讶震撼,那感觉光用想的都爽呵!
大乐一阵之后,终将要面对现实,她是不可能像往常在办公室中整整同事,更不要说让钟瀚惟受到惊吓了。想到这儿,她脚步异常沉重,就算如此,她仍是毅然决然地向前迈进。
眼看振跃公司近在眼前,距离傅总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一些,耿夏荷向来不喜欢迟到,她不打算继续闲荡,心想,先进去再说吧!
报上自己的姓名和来由之后,振跃公司的小姐抱歉地说明总经理现在有客人,并客气地请她在会议室中稍候。
耿夏荷点点头,表示不在意,随即自顾自地窝进沙发中,埋首看起今天的报纸,顺便找找有没有好的工作。但谁知屁股还没坐热,她手上的报纸就被抽掉,突然让人来不及反应。“搞什么?”她抬起怒眼,迎向另一双发火的眼珠子。那是怒火冲天的钟瀚惟。
“你怎么会在这里?”冷冷的语气中是浓烈的不悦,不用看他的脸色,光听声音就知道他的脾气濒临爆发边缘。
难得代替高耀渊到振跃公司谈Case,钟瀚惟直觉今天不寻常。方才和傅总见面时,还听他说今天有个极佳的人才要来应征,他只觉心念一动,原先倒没想那么多。
但命运之神安排也太过巧妙,恰好自己的东西放在会议室中,顺便进来拿,没想到看到傅总口中的人才,竟然是耿夏荷——他以为休假在家的员工!这样的情境怎不令他火冒三丈。
“找工作啊,不然来玩吗?”乍见面,她呆呆地看着他,乖乖地坦白,忘了不再需要告诉他事实。
“上班时间出来找工作,领我的薪水,尽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耿夏荷,你不想活了?”钟瀚惟恶狠狠地说。
“我欠钱哪!”她答得简单明白。被他一吼之后,耿夏荷定定神,总算找回自己的身分——她可是“达致”公司的离职员工,爱在哪里关他屁事。
钟瀚惟……愣,没想到性格开朗的她会有这层问题,原以为“达致”对待员工不薄,现下为了她的答案不禁开始寻思苦恼,身为老板的他,是不是该为耿夏荷多设想些?“你缺钱吗?如果手头上不方便,或许公司可以帮你一点小忙,再不然我私人也很乐意。”他诚心地说,这才想起在办公室中虽没听过她嚷穷,但就算女孩最喜爱的逛街买衣裳也没听她提起参与过,一定是有困难吧!
钟瀚惟的话让耿夏荷心底激起“小小”的感动涟漪,原来相处久了真的会有感情,就算平常吵得再严重也无妨,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她才不能示弱。“我是不奢望公司提供‘休长假还可以领薪水’的政策,也不敢妄想没了我,公司就撑不下来。所以喽,没有金山银山的我再继续赋闲在家,可是会饿死,当然必须出来找工作。”
“这些话听起来有点酸。”他笑了。
她不服气,“你们这些衔金汤匙出生的人当然不能明白我们身为孤儿的感觉,社会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你忘了身为‘达致’公司的一分子,是不准在外面兼差吗?”钟瀚惟认为,如果任员工在外面兼差,必定会影响正常时间的工作效率,所以他绝不允许有这种行为发生。可为了兼顾员工的生计,公司的福利必须能让员工心满意是,这才是最有效的方法,光靠抑制防堵是没有用的。乍听到她是个孤儿的消息后,他更能理解她缺钱的困境,他当然会伸出援手,只是要在他把她拎回公司之后。
“喂喂喂,老兄,你才搞清楚点,我已经辞职了,早就不算是‘贵’公司的员工啦!”她答得理所当然。
“谁准的?你看到我在离职书上签名了吗?”该死的高耀渊,居然没有将事情搞定,回去看他怎么整人了。
“可也没人反对。”
“我又没有同意。”他嘟嚷道。
“老兄,搞清楚点,我又没有把一辈子卖给你,为什么不能离职?去!真没道理。”她不屑地回话。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不准,在你的辞呈还未生效之前,我就有约束你的权利。”
“呵,拜托,我辞呈都递出去好久了,现在才说不准,太晚了。对了,你还没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他在脑中装了雷达,偷窥她的一举一动,打算让她找不到工作?
“有一个横跨广告界的公益活动需要讨论,因为活动内容相当有意义,我们‘达致’当然不能缺席,今天我就是来找傅总商量的。也幸好我来了,否则岂不任你胡作非为。”他回答问题时,还是不忘教训她。
“哦,那个企划成功了吗?太棒了!”耿夏荷高兴地低呼。“咦,真稀奇,出来谈Case一向不是你愿意接手的事情,今天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高副总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影?”“他最近忙着躲家里的人,上班时间像在玩侦探游戏一样,连个人影都很难见到。对了,你快回去工作吧,否则我一个人是忙不完的。”他难得地笑了,清朗的面容是许多女子的梦中情人。
“哦!好……等等,说回去就回去,那不是太没面子吗?你忘了,姑娘我已经辞职了。”她原本兴高采烈地答应,但又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说不定我未来的公司也参与了这个活动,那我们还是可以合作。不过,嘿嘿,你可不许用晚娘的面孔对我。”
天啊!女人真是最不可理喻的动物,钟瀚惟抓抓头,气坏了。看看耿夏荷的得理不饶人,才给她三分颜色,便马上开起染房,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所以说,女人这种动物,绝不能给她们太好的脸色,因为除了在床上之外,她们真是一点都不可爱。“耿夏荷,你现在就乖乖地跟我回去上班,不许再多提一次找工作的事,要离职得等我下地狱再说吧。”不客气地拎起她的衣领,钟瀚惟不多说,笔直地朝着大门口走出。
“你是绑匪啊!”她不依地想挣脱,却抵不过他的身强体壮,“再不放手,我可要喊救命了。”
“试试看啊,没有人会理你的。”
在众目睽睽下,没有人愿意出面伸出援手,演出英雄救美的情节,全站在一旁看好戏,毕竟以钟瀚惟在广告界的盛名,女人只会自己送上门,没人相信他会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而耿夏荷也只能像只可怜的小鸡,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出丑。“放开啦!拉拉扯扯成什么德行。”算了,好女不与恶男斗,她才不想让自己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话题。
“你会乖乖地?”他疑问。
“我没兴趣成为人家口中的笑话。”
信了她的话,钟瀚惟放开手,“回去吧!你旷职好几天了。”
“我是请假,才没有旷职。”她反驳。
“好吧!勉强算你请假,但你要甘心回来上班。”他叹气,有了这样的员工,老板还能说什么。
※※※
耿夏荷终于回去上班了,公司也恢复往常的鼎沸状态。钟瀚惟这才发现,过往数日的安静不是因为灵感缺乏,抑或赶工无暇,归究原因是耿夏荷的缺席,有她在的地方,气氛轻松热闹、笑语不断。
热暖暖像个太阳的她,让其他人忍不住想亲近。不能否认地,她的脾气是坏了点,可整体来说,除了他妈之外,耿夏荷在他的心中算是“勉强”可取的女人之一。归究起来,她最大地优点竟在于忘性极佳,上一秒钟还面红耳赤的翻脸,下一秒却可以笑着勾肩搭背,恍若无事。争执过后瞬间即抛在脑后,从不小心眼地放在心上。
这真是教人吐血的重点,有时候明明还为方才的事情处于气头上,而后她却像个无事人,还好心好意地询问你是不是受到打击,真让人陷入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的两难中。但至少就女人来说,她算是不错的,钟瀚惟在心中下个结论。
虽然以往也争执不断,但她却从未有过长时间的缺席,这次该算是头一遭,但也绝对是最后一次,他在心中发誓,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劳驾他亲自押解一个女人回来——啧!这事要传出去的话,他的一世英名将毁于一旦,尤其是透过高耀渊的口中,加油添醋是可以预料的。
另一方面,耿夏荷的回来引发公司内部小小的风暴。主因当然是起于那一天由钟瀚惟亲自“带领”她进门,引起某些女同事眼红所造成的。
长久以来,钟瀚惟身为公司全体女同事的白马王子,清朗的面容和多金的背景,自然得到许多女子的青睐。基于他日前没有固定女友的情形看来,大家无不期望如果哪天走运了,和他演出个滨海版的“麻雀变凤凰”,哇塞!不但下半辈子不愁吃穿之外,还将羡煞天下所有人,岂不快意。
可天生一副酷样的他,高高在上且难以亲近,让她们可下手的机会寥寥无几。钟瀚惟对女孩子在工作上的表现并不因两性之间的差异而有所不同,反而要求同等的表现,展现柔弱只会令他皱眉,这往往令公司内的女同事们咬牙切齿,只能远观而不敢亵玩。
如果大家都得不到这个白马王子的话,也许还感到平衡些,毕竟处于同等的立场对女人来说,可算不上“输”。以往,虽然耿夏荷和钟瀚惟之间接触的机会较多,却从未引起过争端,只因在于她的个性太过火爆,大家认为她吸引不了男人的眼光,基本上没人相信他们之间可能产生爱的火花。可现在,身为老板的他居然亲自出马请她回来,这这这——不就表明了他俩之间有不寻常的暖昧关系。孰可忍孰不可忍,接踵而来的流言马上飞遍全办公室,比时下的电子邮件更快上千万倍。
”你们有没有听说钟总特地把耿夏荷‘请’回来的消息?”阿玉在洗手间对着镜子补口红之余,不忘对其他人说。
“唷!我不但听说,而且还亲眼看见,他们两个含情脉脉的态度,四日对望之下,爱的火花四射,全顾不了四周的人群。唉!简直就是证明他们两人间有一腿嘛!”阿兰接口。
“喝!看见也不够稀奇,你们还真是后知后觉,我老早就知道了。”阿红不甘示弱,赶紧自曝独家新闻。
“真的吗?你看过他们两个在一起?”这样的话语,当然马上引起高度的关切。
“你们想想,全办公室中,只有她一个人敢对钟总大呼小叫,又是摔企划书又是丢辞呈的,但哪一次成功地离职过?钟总就算脸色再难看,最后也还是忍下了。”阿红得意洋洋地贡献自己的新发现。
“说得对,我也想起来,全办公室的女同事中,钟总只赞美过她一个人,难怪哦!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同。换成是别人,了不起点点头就算了。”阿玉吃吃笑着。
“唉!想起来还真有些泄气,耿夏荷又没有长得比我好看,个性又不够温柔娴淑,可天生命就比别人好上一点,可以捞个金龟婿,我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日才有这种好运道。”阿兰感慨。
“你确定她捞得到金龟婿?说不定人家钟总只是玩玩,过一阵子腻了,自然会换换口味。”阿玉坏坏地说。
“对呀!听说郑艳纾就野心勃勃,想取而代之,她的条件不差,至少比耿夏荷好看得多。”阿红不服气地说。
“可是耿夏荷脾气坏虽坏,人倒是挺不错的,说不定钟总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否则郑艳纾倒追好久了,也不见有什么结果。所以喽,人不可貌相,各人自有各人爱。”
“我才不相信钟总是那种爱上了就要求天长地久的痴情男子,这种男人已经绝迹了。”
“话不能这么说,小说中多得是痴情男子,为了心爱的女子不顾一切往前冲,就算他爱上的女人再呆笨,在他的眼底,都会变成是爱情的表现。”她向往的模样惹得旁边两个人发笑。
“唉!书上都是骗人的,都几岁人,还信那些,你也不要装清纯了。”
“好啦、好啦,也许哪一天风水轮流转,我们也能有这种好运道。”
这句话算是为这场八卦大会串做个结尾,语毕,众女纷纷作鸟兽散,回到工作岗位。
※※※
耿夏荷缓缓自其中一间厕所走出,望着镜子中那个熟悉的脸孔自语,“哇!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名人,钟瀚惟,没想到你的魅力可以和所有天王级的明星比拟了。”
基于她人缘极佳和个性火爆的关系,没有人敢自找无趣地求证,这些耳语只在当事人的背后流传,从未正面碰上,要不是这次有幸,她也不会听见这么精彩的对话。不过迟钝的她并没有因老板亲自出马“请”她回来感到自己身分特殊,或比他人高一等,她反倒觉得这可是件丢脸的事情,她连提都不愿意再提起,那可是有辱耿夏荷的一世英名。
对她来说,除了可以赚钱的严肃前提之外,工作即娱乐,如果在工作中还要加入这么多复杂的因素,未免太划不来。虽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可人不犯我,我就不犯人。而站在上班族的立场,她该算是个不长进的员工,因为她不汲汲于名利,只求把自己工作分内的事做好,要不是老天垂怜,让她拥有一技之长,只怕要在这块竞争的社会生存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
“她们等于在毁谤你,诬陷你于绯闻事件中,亏你还忍得下去。”听完耿夏荷大笑声中完成的叙述,道出在洗手间的八卦听闻,于静惠忿忿不平地说,“要是我的话,早冲出去理论了,没想到你居然忍了下来。”
“别气、别气,气多了脸上会生出小细纹哦,上班嘛!看开一点就好了。”她自己倒是不在乎。
“你会这么说,是不是天下红雨了?这跟你的脾气全然不像。”于静惠看着她,觉得有些莫测高深。“我又不是蒸汽火车,成天嘟嘟地气个不停,干嘛想不开。”耿夏荷爽快地笑笑,没有半点勉强地转头回去做自己的事。
留下于静惠一个人冥思,老天爷,难道她在家闷了几天之后,性子整个转变了不成?
不可能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于静惠才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