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要害我出丑?”她不再否认,很光明正大的表情睨着孟冠人。看他又能奈她何?
“也不是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
“基本上是善意的作法,虽然有几分冒险,倒也不好太苛责你什么。你今天不这么做,改天也会有人使弄更激烈的手段来引发事端来撮合他们这一对夫妻。”
这话就说得有些玄了!什么意思?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假的。那么是什么事?
孟冠人回她一个坏坏的笑,不待洛洛开口,即道:“怎么办?我想看看你被耿老大打屁股的镜头!”
“你自己幻想不会呀!”洛洛跳开沙发,开始觉得这男人危险又可恶!又偏爱逗她,她才没空陪他闲嗑牙哩!“我去休息了!”迳自往楼上走去。
“我打赌你正要去偷听你爸妈的悄悄话!”孟冠人扬声用戏谑的声音对她叫着——百分之百命中洛洛的心思!
洛洛差点从扶手上滑下来!定在楼梯转角处,她双手抱住扶手对孟冠人扮了一个大鬼脸。“这一回合你赢了,不过下一回合一定换我胜利!记住这一点。”她输在之前对他评价不高,以致于没有仔细查看他的过往事迹,才会过份轻敌的被他掌握心思!好玩!好玩!台湾终于有好玩的事可以留住她的脚步了。
再也不理他,上二楼去了。
黄大夫走后,卧室内就仅是尴尬的寂静,与偶尔倒水的声音。
“你别起来。”耿雄天正打算端药给妻子吃,转身就见妻子坐了起来。叶蔚湘摇头。
“我没事了!别老要我躺着。”
顺从的吃下丈夫送过来的药,心中愁思百转,不知如何启口才好。他要如何“处置”她呢?期盼的心还能为他沸腾多久?她已经好累好累了!
耿雄天有些迟疑的坐在床沿,似乎满是苦恼。
“这回……要将我丢在那里?”她替他起了头,知道恒春是不能待了。此刻的僵持只会使他更不自在而已。
耿雄天深情的迎上她的视线。“我从没有存心要丢下你!”
“我知道……你有很好的理由……”
“别说了!”他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烦躁地踱步到窗口,深深吐了一口气,像下了个重大决定,开口:“如果想回家……就一同回去吧。”
意识到妻子没有任何回应,他这个老江湖居然有些慌乱与狼狈,只有替自己找台阶下——“当然,如果你早已习惯一个人住,我也……”未说完的话全给妻子捂住了。他看到妻子泪光盈然的眼,二十年了!她仍是娇弱得令人心疼。
“你是说真的?”她不相信她终于等到了。
耿雄天的眼中溢满温柔,圈住她身子入怀,低喃:“我们回家吧。”
好结局!本来就该是好结局。洛洛满意的拿下窍听器开始打包行李了。这样的结果才不枉她设计这一场“英雄救美”的绑架。孟冠人说得没错,一旦老爸冷静下来,不难想到那是她的计谋!虽说她已有十三年没被打过屁股了,但设计这种危及母亲安全的游戏,恐怕无法幸免老爹的怒气。到时恐怕不是揍一顿屁股就可以解决的了。
所以她当然得先溜!
“耿静柔呢?”凌晨二点,耿雄天突然走下楼来,对耿介桓问着。
“恐怕早溜了。”孟冠人慵懒的半躺在沙发中,手握一杯果汁说着。“睡不着吗?耿大叔。”
不出所料,耿雄天在完全冷静之后,开始思考他那宝贝女儿不寻常的“懦弱”举止。在凝视妻子熟睡的面孔的同时,心中也一一有了答案。出了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了女儿的房间去揪她来斥责一顿,可惜已人去楼空。下楼后不见洛洛影子,更印证了那丫头心虚逃跑,他真不知道该为自己生了这么个精怪的丫头感到庆幸还是悲哀!
“逃得了一时,可逃不了一世。到时加倍严惩。”耿雄天咕哝着,心知自己不可能真的对女儿生气,可是不罚又不行,这一次玩得太过火,居然拿她妈妈的安危开玩笑!即使如此一来让他们夫妻有复合的理由,但仍是该打!睨向孟冠人,淡道:“你今天溜那儿去了?事情都落幕了才来。”
“这种小事情那有龙焰盟摆不平的?更别说出动十三堂口精英加上青龙部队的人员,我再出现就有些小题大作了。耿叔,事实上你应该感激我才是。”孟冠人很邀功的说着。
“感谢?感谢我请你来恒春喝茶聊天吗?”耿雄天一双浓眉凶恶的对着孟冠人扬着。早先他的确因为妻子被绑架而乱了方寸,这种小帮派丝毫不必动用如此庞大的人力,而且全都是精英;招来孟冠人更是多此一举。
“近半个月来,我一直在台北、台中两地来回,白志翔您不陌生吧?‘明月流’拳法的宗师;我与他谈得相当投机。然后,自然是认识了他七个孩子——唔,不过白水晶我早就认识了,丁皓妻子的手帕至交……”
“你的重点是什么?”耿雄天听得快打哈欠了。这家伙玩什么把戏?瞄了一眼耿介桓,只见这位大弟子深深一笑。
“耐心点,我还没说到重点呀!白志翔的第五个儿子是一个高中老师,几年来他一直在替他的教授找一个失踪二十三年的女人。据说那女子在二十三年前的某一个深夜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信说与心上人走了!多年下来,老教授一家子只差没将台湾翻遍了,就是查不到那女人的下落。白家老五知道我对黑道不陌生之后,拜托我代为查访;因为老教授有提过女儿可能是与不良份子私奔才会采取这种不告而别的方法。”
这些话说得耿雄天心中开始忐忑起来!他当然知道孟冠天不会说废话。死盯着他,看他还有什么下文。
“我过滤了一些人选,丁皓的外公外婆早认命的接受丁叔叔拐了他们女儿的事实,而他们的事迹太久远了,在三十多年前。然后,中午我在车中与介桓谈起时,才知道耿叔叔的婚姻过程也是如此浪漫。细问之下,不得了!年代姓氏完全符合!耿大婶正好姓叶是吧?耿叔!”说得已经够明白了!孟冠人正好整以暇的欣赏耿雄天难得会泛白的脸。
“他们在找她?”
“是的。而且一探听到之后,我立即打行动电话告知了白家的老五,没有意外的话,耿大叔,明天回台北会有一场见岳父岳母一家子的好戏会上演。”孟冠人有些可怜的看他。
“你见鬼的多管闲事!”耿雄天还记得在中部的家乡,叶家是地方的名门,不见得多富有,但世代都是教师出身,深受敬重。他的“岳父”更是远近驰名、律己甚严、不苟言笑的名师。
“长期与家人断音讯相信也不是婶子所希望。你们如此恩爱,还怕岳父岳母会拿当年的事来找你算帐吗?他们如今只是一对严重思念女儿的可怜父母罢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对妻子而言,也许正是件好事。认识了个爱管闲事的孟冠人,不认命,又能如何?
“你怎么老爱四处勾搭?不相干的人全被你扯在一起了。”
“四海一家嘛。”扯了一大堆,孟冠人又想到一直想问耿雄天的事。“对了,什么时候我与洛洛有了婚约这档事?一个半月前那丫头还特地去告我不许娶她。”
说到这个,耿雄天倒是笑了出来。
“这得去问你的叔叔孟宇堂了。他跟人打赌,替你赌到了一个妻子。如何?我的女儿有没有令你神魂颠倒?”越来越觉得这两人是恐怖的绝配。
孟冠人做了个“算了”的表情。
“黄毛丫头而已。我以为你会属意介桓当洛洛的老公好继承你的江山。”
说得耿介桓口中的茶差点喷出来。
“两人都没那份心,还拉拢什么!冠人,你是在向我保证绝对不会看上我家丫头吗?”耿雄天一副老狐狸的眼色。
他是个成熟的大人,岂会看上一个二十几的小娃娃?即使她的美丽灵秀出色得少见……孟冠人在一口否决之前心中竟然有丝迟疑,尤其在面对耿老大那一张似有诡计的脸,他滑头的回答:“我向来不做会令自己没有退路的事,话也不能说太满,什么事都一样。你女儿嫁给我可不能带给你什么好处,你知道,我无法继承你的江山。”
“你以为我非要传自己的子孙才行吗?介桓与凝霜都有百分之百的能力扛下龙焰盟的重担;再说,我至少还可以再玩几年江湖,不急。”
“我看,是凝霜比较适合喽。”孟冠人暗示了下,起身道:“我休息去了,晚安。”
留下这一对师徒去沟通他们的观念。耿雄天可能还不知道,耿介桓根本无心于黑道。
原本计划先逃回台北收拾细软好趁父亲不在时逃出国的洛洛,刚跳下计程车站在家门口前就愣住了。时间正指着早上九点钟,算是大清早;七八个人围在她家大门口前,似乎与守门的人有所争执,情况很不寻常。有人上门踢馆吗?那几个人的年纪有老有少,那是踢馆的料呀?最老的那一对老人看来是夫妻,都快有七十岁了吧?个个衣冠楚楚,充满了书香的气质。他们怎么会找上她家?
走近到可听到他们争执时,就听到守门的小李不耐烦道:“我们盟主不在,夫人也不在!没有预约的话不能接见。你们请走吧!”
而七八个人中,身材最高、长相看来老实斯文的一个年轻男子阻止老夫妻与其他人欲开口的冲动,冷静道:“我们是孟冠人先生的朋友,相信你们不陌生;如果你们盟主不在的话可否给我们联络的电话或地址?我们不是故意要找渣,实因有重要事情……”
“对不起,盟主的行踪是机密,恕不奉告。”小李不等那人说完即打断。情况比先前更僵了。
这些人是谁?洛洛一时忘了要赶紧收拾东西逃走的大事,只觉得这些人与她有着重大的关联。
“哈罗!我可以掺一脚吗?发生了什么事?”跳入二方人马的中立线,她很轻快的打招呼。
“小姐,你回来了。”小李立即恭敬的招呼洛洛。
“翠……蔚湘……”年近七旬的温婉老妇激动的上前抓住洛洛,几乎是有点昏厥的表情。“我叫洛洛,您叫的那个人是我妈咪。我的确与妈咪长得很像。”突然想什么,怪叫:“你怎么认得我妈咪?老奶奶?”
然后,就见那七、八个人全用很复杂的眼神看她,似乎也想由她身上去看某人。洛洛开始仔细的打量这些人,除了刚才开口的那个壮男人像外人之外,其他六人全有着类似的轮廓,像是一家人。一对老夫妇,二个中年男子,另有二个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少男少女,一身的书卷气,洛洛开始觉得老奶奶那神情居然和妈咪有点像。自行演绎过程并且脱口而出:“你们不会正好也姓叶吧?”一语命中!
才几分钟的光景,原本家人单纯的洛洛一下蹦出了一大票亲戚出来,一路排名下来,她挂在车尾,是人家家中最小的一辈!出现的人全是长辈,连同辈的人也比她年长!真是悲惨!寻找女儿的叶老夫妇真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询问,其他人则好奇的打量所谓“黑社会”的总部是何模样,全在张望。
耿雄天的地方向来沉肃威严,不刻意摆出华丽浮艳的摆饰,一切以舒适为前提;采光优良,占地广大,却消弥不了别人踏入的胆战心惊感。毕竟是黑社会的总部。
面对老奶奶的问话与老爷爷严肃面孔中不小心流露出的关怀,洛洛真不知如何应付才好,她还得脱身哪,想必老爸中午会回来!
“外婆,你们先别问了,我说过妈咪一直过得很好,她今天会回来,我……我有事先上楼一下。呃,我想先打个电话问问看他回来了没有。”拿起电话,洛洛直拨老爹的行动电话。电话接通了,洛洛听到是老爸的声音立即叫:“老爸,你现在人在那里?”
“高雄。你还没逃吗?在家中吗?”耿雄天口气不善。
“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她吐了舌,突然门外的轰隆声吓了她好大一跳。一看,乖乖不得了!她老爸骗人!他的直升机已降落在后门的草皮上了。
“老爸!你骗人!”她气得跳脚,这下完啦!逃不掉了!她怎么忘了老爹有直升机可以在一小时内回台北呢?为今之计只有求外公外婆保她小命了!
“聪明的话就别逃!”耿雄天收了线,直升飞机也正好停妥在草皮上。
洛洛右搂外婆,左勾外公,移到后院去了!
耿雄天小心呵护的将妻子搂下来,扶在怀中。“还好吧?我不知道你会晕机。”
“没事了。”怕丈夫担心,她努力保持笑容,掩饰苍白。然后不经意的看向前方,震惊不已的愣住了!耿雄天察觉到妻子的虚弱,也看了过去,眉毛拢紧了,他不知道他们会直接找来!原本还想过几天等妻子身体好一点了才打算带她回家看看。
“妈……爸!”她低喃,不相信她所看到的。
耿雄天当场挨了一拳。
叶老爷迎面而来就是一拳,虽不怎么有力道,却也是大大侮辱了他这个龙焰盟的盟主!但耿雄天一点也不躲的承受了。
洛洛跑了过来,拉住外公还要打下去的手。
“外公,手下留情哪!您打了会心疼的可不只我而已哪!给点面子,这样不好看。”
孟冠人也走过来笑嘻嘻道:“老爷爷,耿叔叔很疼您女儿的,而您打他一拳,他躲也不躲代表了对您的敬重。咱们进屋去吧!找了二十三年可不是为了打人。”
“爸……”叶蔚湘轻声乞求。
“他真的对你好?”叶爷爷严厉的问女儿。
叶蔚湘紧挽着丈夫的手臂,用坚定不移的声音道:“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了。”
一阵沉默过后,叶老爷似乎满意了,露出几十年来从未出现过的释然温和表情。
“那就好……”由儿子们扶进屋,道喃喃自语:“那就好。”
“老爸,疼吗?”洛洛昂首看父亲的脸。
“你等会会更疼。”孟冠人替耿雄天回答。耿雄天已搂着妻子进屋去了。
“喂!你很爱跟我做难哦!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呀!我们当然要亲近。”他说得不正经。
“未——婚——妻……得了吧!嫁给你这老头子,将来我正值年轻貌美时你却嗝掉了,我岂不是要守寡?靠边站吧!少妄想了!”洛洛边说边往后门移去。相信父亲一时之间脱不了身,她得快溜!
孟冠人可不让她如愿,如影随形的跟在她身边笑道:“想逃到那儿去?认命进去被打一顿屁股也就了结了嘛,何必逃呢?”
这男人真的很讨厌,尽说些风凉话!
招来了一辆计程车,俐落上车后发现孟冠人也正好从另一边的门坐进来,像个主人似的道:“到凌月巷。”
“到内湖。”洛洛自顾说着自己的目的地。
计程车司机缓缓的开走,问了一次:“到底要去那里?都去吗?那我先走凌月巷,再到内湖。”
“只到凌月巷。”他将洛洛搂入怀中,让她一时之间反驳不了。他强硬的眼神令司机明白最好顺着他的话去做。
也许是情人之间的小口角;司机耸了耸肩,自是顺着男方了。
“舌头不见了吗?丫头。”孟冠人好笑的低首问着怀中的洛洛。
洛洛一时有些怔忡的原因在于与孟冠人这样的亲密。曾经这样搂过她的男人有爸爸、介桓、杰姆叔叔,还有与她在黑手党玩乐五年、身分神秘的艾瑞克·詹森。会让她感到特别的就只有他了!那一定是中年男人的味道!
“你要带我上那儿去?”她不急着离开他舒服的胸膛,懒懒的像只猫似的。她还不够大到对男女有别产生认知,所以比较随兴。
“朱浣浣你应该不陌生。”
“哦!是那个大美人哪!听说嫁人了不是吗?要去打扰人家的蜜月吗?”一个半月前拆的那几颗炸弹全给老爹没收了去,害她都没玩到。
“你想找个地方躲你老爹的怒气,我提供了,要如何感谢我?”孟冠人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些宠溺的对待这丫头,这是三十年来第一次有这种心情。连唯一的妹妹红歌都不曾让他挂心过,更别说突然有这个心情与女孩子调笑,更甚的是,霸气的抱搂住她。他一向坚守“保持距离”的铁律,才使得三十年来的生活宁静而没有女人纠缠不清。现在倒是主动出手了!很奇特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还在适应中。
“咱们别结婚就是感谢了。你不要娶我好不好?”这男人似乎可以猜得出她的心思,真嫁了他可不就惨了!她是一个定不下来的人,而且才二十岁,从来就没动过结婚的念头,要是嫁了个制得住自己的老公,以后的生活可以料得到会很悲惨。不过她也不会让他好过就是了;最好是二人不要有所交往,各过各的太平日。如果不能让孟宇堂叔叔取消赌约,就要让孟冠堂开口不要她,否则她就完了。
不过,孟冠天并不开口承诺,他只是笑得像只欺负人的坏猫,掐了她粉嫩脸蛋一把,笑道:“娶不娶你得看我的心情而定。丫头,你好好服侍我,让我开心,我就会考虑顺你的心愿。”
“我不如先让你死了算了!想逗弄我,还早得很。”说到这里,洛洛问出了她的疑惑:“喂!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否则为什么得让你的家人替你找老婆?凭你显赫的家世,金玉其外的外表,还怕娶不到人吗?原本我还以为你是智障,可是事实证明你似乎也不太笨。”
这丫头边说话边损人!孟冠人邪恶的回答:“我有没有问题得要你来测试才会知道!如何?”
“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种儿童不宜的暧昧话?”洛洛瞪他。
他耸肩。“听得懂就代表你也不是像你认为的那么纯洁。”
“看人喽!难道所谓的‘纯净’涵意就是代表无知吗?别忘我是谁的女儿。”
“与你舌战相当有意思。你从不让步吗?”车子已到达台北市最恶名远播的凌月巷,司机自是不会再开进去。孟冠人给了钱,拉洛洛下车。差点给门夹住她的长辫!他替她缠在肩上。“做什么留这么长的头发?有时候还极危险的。”
“与人不同呀!留了二十年,也没有什么理由不继续留下去。”她好奇打量面前那一条长长的“黑巷”。虽是中午,看来没有那么堕落、邪恶,可是三三两两聚赌的、躺在地上的流浪汉看来也颇新奇。她知道有这么一条巷子,当年介桓就是在这里被她父亲买走的。早就想来一探究竟,可是父亲大人不允许,当然就没有人敢多事的带她来见世面了。
“听说这边号称‘台北罪恶之渊薮’,我们走过去会有危险吗?”
“不走走看怎么会知道?”孟冠人一迳的笑着。倒想看看这丫头有何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