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跑,一路向前跑,以星卉楼为起点,绕过梅林,绕过小花园……「小姐… …等我……」
绕过练功房、行经大花园,再经过中看不中用、纯粹当门面用的文经阁……」
「小姐……」
追到赏荷亭,再也无力地扶着桥墩直喘着气,丫鬟小星星只觉一条小命就要玩完了 ,而远方,那道粉绿的纤影早飙得不见人影。
「呼、呼、呼……」喘到不行,小星星努力地顺着气,但一口气还没平顺过来,就 听见远处传来呼唤她的声音。
「小星星?小星星?」万分懊恼但又不得不求救的樊刚开,大声唤着侍女。「你在 哪里啊,小星星?」
「小姐?」又喘了一口气,小星星连忙应声。「我在这里,在这里啦!」
循着声音,樊刚开绕啊绕的,总算找到了侍女。
挫折感在瞬间完全消灭了樊刚卉片刻前的火爆与冲动,她不甘,但她的没方向感是 天生注定的,怎么也没法儿克服,真是要气死她了。
「我……」她硬挤了半天,怎么也没办法把一句「我迷路了」给说出口。
迷路,能相信吗?在自个儿家里还会迷路?虽然说建在长安近郊的樊家庄是有点给 他那么大了一点,可是怎么说都是自个儿的家,就算没熟到闭着眼能走,但要闹到分不 清方向而迷路,就有一点点离谱了。
不知怎地,平日头脑清楚、还常让爹亲夸为练武奇才的她,就是搞不清楚方向,每 次总在她沾沾自喜、以为没走错时,她就走错了,让她委实没面子得很。
就像现在,明明她气得半死、急着要上前厅去理论,结果这会儿又因为她的路疑而 卡在半路上,真教她气闷。
「没关系,人有错手嘛!」见她表情不对,小星垦伶俐的接口,没敢让主子为「再 次迷路」的事感到难堪。
其实她刚刚会追着跑兼喊半天,就是因为看到她的好小姐一再走冤枉路,在无谓的 路径上打转。而要命的是,方才她的好小姐正在气头上,怎么叫也叫不停,害得两人多 耽搁些时间;要不然由她领路,只怕早到了前厅,又哪会花这么多无谓的时间……不过 这话当然只能放在心里想想,小星星可不敢在这时火上加油。
「别人的『错手』只是偶尔的吧,我这种的,还能算是「错手」吗?」樊刚卉陷入 浓浓的自我嫌恶当中。
「哎哟,我的好小姐,您就别再想了,别忘了还有正事要办。」小星星提醒她。
一提起这「正事」,一时萎靡的精神再次燃烧起旺盛的战斗力,樊刚卉英气勃勃的 小脸上布满了熊熊怒火。
「小星星,带路!」这回气归气,但没再失了理智。
「是!」小星星领命。「奴婢这就带您上前厅找老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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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有了领路人,樊刚卉跟着三绕两弯的顺利来到前厅,厅里头不只有她的爹亲、 娘亲,就连智、仁、勇三个哥哥都在。
「来了,来了,卉儿来了。」身为小哥的樊刚勇最先发现小妹的出现。
「呵呵,咱们卉儿果然与众不同,不是一般庸脂俗粉能比拟的。」二哥樊刚仁大表 赞赏,完全一副与有荣焉之态。
「就是说啊,一般女孩儿家一听到自个儿的亲事,早就羞得躲在房中不敢见人,就 我们卉儿是这么的与众不同,真性情、真豪爽,利落飒爽得不输男孩子,知道咱们为她 谈了件好亲事,还特地赶来道谢。」大哥樊刚智也赞道。
「谢个屁!」樊刚卉脱口而出,可惜一屋子的人太过欢天喜地,完全忽略了她的表 述。
「就是就是,一般的女孩儿家哪能跟我们卉儿比。」接着长子的话头,樊老爷呵呵 直笑着,一脸得意道。「要知道,我们家的卉儿不但资质绝佳,是练武奇才,她的个性 也是少见的巾帼女豪杰,若不是因为现在天下太平没有她发挥的空间,不然只怕早光耀 我樊家门榻,让我们樊家扬名上万了。」
「老爷……」樊夫人发现女儿的脸色已臭到不行,连忙朝夫君使眼色。
「夫人啊,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啦!」樊老爷还不知大祸临头、 仍口沫横飞的开讲着。「我们家齐儿优秀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有『刚』字辈里的 孩子,就她最争气,一套樊家枪七岁时就耍得虎虎生风,比她三个哥哥还早两年记全, 之后请来的名师所教的拳法她也学得极快,是所有孩子里最有习武天分的,如果要我说 呢……」
「爹……」这回换成智、仁、勇同时开口。
「干嘛?我又没说错,你们的妹妹是比你们三兄弟争气多了,如果不是见她年岁到 了,不该强留着她不嫁;又要不是见这门亲事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真是打着灯笼也找 不到,做爹的我还真舍不得订下这门亲事。」樊老爷不胜唏嘘,就差没来个呼天抢地。
本以为该有人来附和两声的,没想到大厅里一阵静默,樊老爷总算开始觉得不对劲
「干嘛?」他问,话尾未落,一枝长长的樊家长枪迎面疾射而来。
「休」一声,长枪「咚』一下直钉人身后的墙上,险险躲过突袭,樊老爷一颗老胆 差点跳了出来。
顺势回望,只见到行凶的樊刚卉一副要杀人的凶恶表情。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气 愤难平的样子,所有人都有些被吓到,瞬间没人敢开口。
「卉、卉儿?」樊老爷最搞不清状况,他首先发问。「怎么了吗?是谁?是谁惹我 的小心肝生气了呢?」
「谁惹我生气?你问『谁惹我生气』?」樊刚卉一副又要抓狂的样子。
「卉儿,有话好好说嘛!」在娘亲的示意下,么子樊刚勇出声安抚。「不论什么事 ,凡事总是有商有量,何必生那么大的气?」
「有话好说?凡事有商有量?那么你们在订下我终身大事时,怎么没有人要跟我好 好说、怎么没有人要跟我商量?」她怒吼。
「怎么了?这婚事很好啊,你不喜欢吗?」二哥樊刚仁不解。
「很好?很好你要不要自己去嫁嫁看?」不用说,一口恶气直直喷向二哥。
「卉儿,你怎么这么说话啊?」樊夫人不认同。
「娘啊,我有说错吗?这是我的终身大事,结果爹跟哥哥们竟不跟我商量一声就决 定了人选,这不是很过分吗?」面对娘亲,樊刚卉脸色稍霁,但仍掩不住那一脸不满。
「齐儿,爹跟你几个哥哥们帮你挑的人选,已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你还有什么好挑 剔的?」樊老爷一脸委屈。
「就是说啊,对方可是青剑门的少门主,人品不凡,这一点大哥我可以作证,加上 又是未来的一门之主,这门亲事匹配我们樊家,可以说是再登对不过了,你实在没有反 对的理由。」身为长子的樊刚智开导她。
「再说你不是一直就偏好习剑?只要嫁人青剑门,还怕学不到精妙的剑法吗?」二 哥樊刚仁也道。
「习剑是习剑,嫁人是嫁人,后者关系着我的一生,怎么能混为一谈?」樊刚卉真 要让他们给气死。
「怎不能混为一谈?那个少门主是大哥认识的朋友,难不成你信不过大哥的眼光? 」么子樊刚勇用话堵她。
「大哥的眼光是大哥的,那我的呢?如果我不喜欢那个少门主,你们说,怎么办? 」她真想敲开他们几个的脑袋,看看里面是打了几个结。
「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屋子的人都答不出来。
「卉儿,你想太多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多少人的姻缘都是父母之命、媒的 之言牵成的?」樊夫人出面劝解。「就像我跟你爹,当年也是你爷爷跟外公作的主,你 自己可以看看,爹跟娘不是过得很好?」
「娘啊,这、这不一样。」樊刚开无法解释,但就是觉得不一样。
「怎会不一样?」樊夫人再劝。「娘知道,你初闻喜讯,心里定是胡思乱想,但你 要相信爹娘,做爹娘的绝不可能害你……」
「我知道爹娘不可能会害我,智、仁、勇三个哥哥也不会害我,但对方呢?」樊刚 奇想得极深。「之前从没听大哥提过这个『朋友』,可见也只是泛泛之交,虽说是堂堂 一门的少门主,可是谁知道骨子里的真实品行如何?」
「不会啦,青剑门在武林门派中也小有名气,身为少门主,品德能坏到哪里去?」 樊刚智出声为未来妹婿背书。
『那好,就算他的品德做人都没问题,但要是我偏偏就是不喜欢他呢?」问题绕回 原点。
「娘刚刚不是说了不会的吗?」樊刚勇在一海票沉默中讷讷开口。
「你们又知道对方跟爹一样好了?」她技巧地捧了老爹一句。
「卉儿说得也是,在这世上要找到像爹这种重情重义的奇男子也少了。」樊老爷当 场变节。
「爹!」身为长子的樊刚智可不容许老爹临阵变节。
「卉儿,你现在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要嫁为人妇的事实,所以胡思乱想,等你嫁过去 ,就知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樊夫人中肯的说道。
「真的设我想的那么复杂吗?」樊刚卉才不认同。「你们想想,论名气,我们樊家 庄在武林中的名气绝比不上他青剑门,过往也没什么特别的交情,如今没来由的登门提 亲,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怎么会奇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青剑门的少门主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得知 我们樊家有待字闺中的少女,所以就来提亲了。」樊刚勇觉得理所当然。
「长安城里待字闺中的少女不知有多少,为何独独选中我们樊家?」她再问。「再 说,待字闺中的少女何止长安城有,恒山青剑门为何独独上咱们家提亲?」
「这当然是我们家卉儿艳名远播、才貌双全……」樊刚仁自动噤了声。
说真的,虽然一家人都极疼宠这个唯一的么女儿,但凭良心讲,她或许清灵可爱、 俏丽动人,但跟艳字绝扯不上边。
若要说到才,除了武艺上的天分之外,琴棋书画的造诣皆是平平,虽不至于太差, 但也没好到能拿出来夸嘴;至于一般女子该熟习的女红烹任技巧,那更是烂到不能拿出 来讲……这说起来,她浑身上下好像也找不出什么特别的优点来。
与其说才,不如说是财,他们樊家有的就是钱……「再说啊?」见二哥支吾其辞、 无法成言,樊刚卉冷笑以对。「我倒想听听你能扯出什么来?」
对于长相跟自己的优缺点,她极有自知之明,她就等着听,看这个家中读最多书的 二哥能昧着良心,说出哪些个名言佳句来。
樊刚仁很想昧着良心,但他不行,求救的目光看向其他人。
「二哥说错话了啦!」樊家老三颇顾念手足之情,接着说道:「卉儿的优点可不是 在那些事情上头,她最大的优点啊,就是不像女人……」
此话一出,整个厅堂陷入死寂。
「误会!你们误会了!」受到所有人的白眼,自知说错话的樊刚勇连忙补救。「说 卉儿不像女人,我的意思是,她不像其他女人,没有女人家无理取闹、不讲理、爱使小 性子……那些讨人厌的缺点啦!」
「卉儿没有,意思就是娘有那些缺点喽?」樊夫人眯起了眼。
「娘啊,我又不是在指您。」樊刚勇连忙喊冤。
「那你是在说谁?」樊夫人要他给个交代。
「娘.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别在这时候闹脾气。」老二樊刚仁自觉说了公道话。
「我?闹脾气?」樊夫人的脸色变了。
「你们两个。」身为长子的樊刚智跳出来主持公道。「真是的,明知娘就受计较这 种小事,干嘛扯出这些让她计较?』」
这下不只脸色变了,樊夫人原先慈善的面容已显得狰狞。
当三个人发现不对劲、打算溜之大吉时,已经来不及了!
「站住!你们把话给我说清楚!』」
先是河东狮吼,紧接着鸡飞狗跳,混乱中,谁还记得原来讨论的话题?话题中的主 要关系人早早放弃说理,又懒得在这场混乱中穷搅和,趁着没人注意下,悄然退场。
看来……她还是得自己解决这事情。
她想着,其实是下了决定。
不靠这些一点也不可靠的家人,她要自己解决这件婚事,叫那个不知哪来的阿猫阿 狗断了娶她的念……就这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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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来饭馆,果然人人来。
中午时分,吃饭的时间里,一个小小的店间闹烘烘的,可以说是人满为患。跑堂的 小二穿梭其间为客人添茶送菜,就连掌柜的也不得用,除了帮忙送菜,招呼与收钱的工 作更是忙得不得了。
瞧瞧,这会儿不是又有客上门了吗?
「公子您好,一位吗?抱歉抱歉,小店座位有限,并桌可以吗?」掌柜的堆着满脸 的笑,连忙迎了上去。
来人是一名白衫书生,约莫二十来岁,面如冠玉、文质彬彬,儒雅斯文的样貌教人 看了就有说不出的舒服。
只见书生微微一笑,对着一室的喧哗赞道:「店家的生意真好啊!」
「好说好说,这全是大家赏脸、大家捧场的关系。」对着斯文人说话,店掌柜的讲 话也跟着斯文了些,他一马当先的领路。「来,来,公子这边请……」靠门边处刚好有 一桌的座位只坐了一个客人,而且同样是个体面、斯文型的俊俏小哥儿,恰恰好也是一 身白衫,物以类聚,斯文人对斯文人,掌柜当下选定这里的空位要让书生坐下。
「抱歉了,这位公子爷,小店里的位子不多,客人这会儿正多,同桌并食的事怎么 也避免不掉,还请公子爷多包涵。」堆着笑,掌柜的朝座位上、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 的少年打声招呼。
『不碍事,店家您做生意要紧,再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只是同桌并食而已,又有什 么关系。」座位上的少年模样生得极好,俊俏秀气得让人眼睛为之一亮,就连性子都好 得不得了,既和气又好讲话。
掌柜高高兴兴的谢过少年,问明书生要点的食物,迅速先送上茶水后,又转身到别 处忙去了。
座位上,两个同样出色抢眼的人对坐着,一时之间的沉默显得有些尴尬。为化解这 样的气氛,书生微笑道:「好一句四海之内皆兄弟。」
「好说、好说。」少年虚应着。
毕竟年幼,江湖历练少得可以──一实际上是初人江湖,根本毫无历练可言──在 学会成人间虚伪的应对方式前,又总不能先自爆其短,跟对方说,那句「四海之内皆兄 弟」是他背得最熟的一句话。
那肯定会被当笑话吧?
少年没兴趣自取其辱,因此露出和善一笑后,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情况下,索性埋 首继续吃面。
青年书生本也不是什么健谈之人,见少年专心吃面、没有续谈的打算,他自然而然 的住了口,没再多言,静默地观看起四周形形色色的人们,直到他点的餐点送上,他开 始专心的进食,两人都没再多说话。
少年吃相秀气,吃饱后拿出方巾擦嘴,接着拿出一份路线图观看,一张图翻左翻右 ,各种角度都试过一次,就差没换个面来看了,求救的目光看向掌柜跟店小二,但店里 那么繁忙,这时实在不是问路的好时机。
「小兄弟可是想上哪里去?」吃饱后将一切看在眼里,青年书生出声询问──其实 并非好管闲事的个性,可方才少年那句「四海之内皆兄弟」的豪气打动了他,因此忍不 住想伸出援手。
「呢……」少年的目光看向青年书生,样子显得迟疑。
「如果不方便,就当齐某没提过好了。」书生并不勉强他。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啦,只是怕说出来惹人见笑。」压抑下心中的自我嫌恶,少年 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哦?」不知怎地,齐柏修一见这少年就觉得亲切,就连平时少有的好奇心都多了 起来。
「其实最后也是要问人……」嘟嚷一句,像是在说服自己,最后少年一脸不好意思 的开口。「如果方便,有一事想请教兄台。」
「说请教是不敢当,如果齐某帮得上忙,自当帮忙,四海之内皆兄弟嘛!」齐柏修 微笑,浑身流露着浓浓的书卷味,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可以请你帮我看一下,我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少年送上方才观看的路线图,一 脸虚心求教。
「晤……从这路线图来看,小兄弟可是要往恒山(现位于山西北方)去?」看着以 红圈标示、应该表示终点的定点,齐柏修一脸纳闷。
「是啊,我从长安出发,要上恒山去。」少年确认。
「恒山?」温文儒雅的斯文面容露出诧异之色。
「对啊,我要去恒山,有什么不对吗?」少年紧张了。
「是没什么不对,但……」齐柏修一脸古怪。
「怎么了吗?」见他一脸异色,少年更加紧张了。
「这里是黄山(现位于安徽南方)附近。」齐柏修说出一个不存在于路线图的地名 。「黄山?」少年连忙取回地图。
他当然是知道黄山、也听过黄山,但他不记得路线图上有这个地名。而确实,路线 图上标明了几个主要地标,明白显示长安至恒山的路线,然而里头根本没有「黄山」这 个名词出现。
「是啊,黄山,位在安徽南方的黄山,跟你要去的恒山隔了一整个河南。」眼前的 状况显得荒谬,但良好的修养使然,齐柏修一脸平静,没有半点嘲弄取笑之意。
「隔……隔了一整个河南?」少年惊讶到要结巴了。
难怪他的路线图上没有黄山这地名!竟然隔了一整个河南,差了那么远……他手里 的路线图仅是长安到恒山的简图,相差天南地北的黄山当然不会被注明在他的简易路线 图上。
少年一脸苦色,正打算再次求教时……「客官,客官,您还没付钱呢!」店掌柜追 着几名大汉朝门边过来。
「付钱?哈哈,熊大,你刚刚听见什么笑话没?」三名大汉中的大胡子哈哈大笑着 。「我们黄山三虎吃饭,从没人要我们付过钱。」脸上带疤的那个,说的更是明白。
「让我想想,上回那间要我们付钱的店老板……他墓上的草恐怕都比人还高了。」 被叫熊大的男人冷笑。
这还有其他的意思吗?总地来说,就是要吃白食了!
想想他们刚刚都点了些什么……啊!都是些最贵的菜,这下子……这下子……店掌 柜的心中叫苦连天,但形势比人强,也只能一脸苦色,敢怒不敢言的目送三个恶霸土匪 而去。
「喂!你们三个!」忽地,有人开口了。谁?是谁?有救兵吗?
希望的光芒出现在店掌柜的双眼之中,但等他一看清发言之人,那光芒瞬间又消失 了去。
「嘘,嘘,公子爷别出声啊!」看清想代为出头的是门边的少年,店掌柜吓出一身 冷汗。但来不及了……「三个?是叫我们吗?」黄山三虎中为首的熊大停下离去的脚步 ,神色不善的材在门边,也就是少年座位的附近,用三人高大的身形来威吓人。可少年 一点也不畏于三人的气势,开口就不屑的训道:「当然是你们三个!光天化日之下,到 饭馆里吃饭不付钱的,好像也就你们三个。」
「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大胡子脸色胀红,若不是另外两人拦着,只 怕已冲上来接人了。
「我活得好好的,怎会不耐烦?倒是你们,都多大的人了,一点做人的基本道理都 不懂吗?家里的人是怎么教你们的?店老板他赚钱不易,赚的都是血汗辛苦钱,你们一 个个长得人高马大的,不事生产就很糟糕了,现在竟然想不劳而获、吃人白食,不觉得 丢脸吗?」少年一脸鄙夷。
「好,很好,小子,你刚刚帮自己签下了生死契。」刀疤男摩拳擦掌,一双拳头握 得辟哩啪啦响,很是吓人。
「见了阎王时,记得好好忏侮,下辈子做人千万别这么鸡婆。」大胡子狠笑,一脸 噬血的表情。
「留下名字吧!」熊大撂话。
「倒看不出你们还讲点江湖义理,不对不知名的人动手。」少年讶异,报上了名号 。「小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樊刚汇,不是花卉的『卉』,是江海汇集的『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