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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飞樱 第九章

  「请陛下恕罪,臣非有意擅闯大司圣的寝室,而是、而是……」天呀,被席斯一搅和,连话该怎麽说都不知道了。

  眼前的月帝却只是环胸凝锁著她,耀眼的金发在阳光下,衬著那张无瑕俊颜,有几分清灵的逼视,神情之专注竟令兰飞不自然的垂首。

  她心中犯嘀咕:如果传言属实,受伤时在迷糊中,她真把月帝怎麽样的话,救人还被冒犯,以月帝那种小人心胸,铁定……不会让她好过!

  突然间有种血液全流到头皮、毛发绷紧的感觉,眼角偷瞄一眼前方的月帝,淡抿的唇像要开口——

  「臣知错!」兰飞马上单膝跪下,就怕他开口。「臣不该擅闯老祭司寝宫、不该平时就在心中把月帝骂得狗血淋头、不该觉得月帝有张表皮没有内涵,无论如何,臣对月帝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因为那可能会造成我英年早逝,啊,臣是说:无论什麽事都是臣的错,请月帝恕罪!」

  「你……的意思是,喜欢朕,会让你早死?」月帝的脸色非但不见好转,反有加剧的倾向。

  「臣……失言。」完了、完了,讲太快也太诚实了,兰飞扼腕,她干麽见到月帝就乱了阵脚,真是有负她遇事冷静的英明。

  「兰飞。」

  「是!」她忙端正回应。

  「你起身吧,有些事,朕得告诉你,省得你对朕的怀疑越来越重。」月帝走到窗前,看著天际,有些沈吟。

  兰飞起身,心中暗忖:月帝真隐瞒了些什麽吗?

  「你应该猜到了,老祭司寝室中的圣印是朕下的,老祭司早就在一年前为保护朕的父王、母后而离开银月古都。」

  「为何要如此?」

  「不想让躲在暗处的宵小有可乘之机。」

  兰飞不解。「可是老月帝纵然卸下四大圣君之职,言灵、结界的力量依然存在,自保应不成问题,何苦这麽大费周章?」

  「不。」窗前的月帝幽幽道:「朕的父王灵力早被吸尽。」

  「老月帝灵力全失!」震撼的答案,让兰飞愣在当场。

  「这就是为什麽朕会提早继位的原因。」

  「究竟是谁能……」月帝一职纵然无对战法力,言灵之力却也足堪是另一种反击法力,这样的人灵力多属深厚,因此要吸尽月帝的灵力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不是人为,而是为了封闭妖魔界的门而丧尽。」那扇能吸人灵力的妖魔之门。

  封闭!「难道妖魔之门开启过?」

  「就在一年前。」月帝看著她,神情犀凛。「就是冬之圣使到银月古都时。」

  紫瞳愕张。「月帝早就知道冬来过银月古都……」

  月帝摇头。「别误会,事情发生时朕并不在银月古都,赶回来时,父王已经倒下,连老祭司当时都因闭关而不清楚事情经过,只知道光城圣院来了人,请求我父王开启妖魔之门,结果情况失控,导致父王灵力尽失。」

  「难道老月帝什麽都没说?」才会让这件事像团迷雾般。

  蓝瞳睨了她一眼,淡然道:「被吸尽灵力後的父王差点连命都没有,失去意识的他直到日前才清醒。」

  兰飞哑口,可以理解为何月帝会对光城圣院存有不满了。

  「月帝与老祭司的不合,也是为了掩护老月帝灵力尽失的事。」怕有敌人潜伏,所以转移焦点。

  「不,朕与老祭司在行事看法上磨擦是存在的,但是,朕从没怀疑过老祭司的忠心,所以才会与他老人家将计就计,共拟这条明著提早继位,实际是保护父王的方法,因为不知道当时在银月古都内是否还有其他妖魔。」

  兰飞神情也不禁凝重起来。「光城圣院来的人……真会是冬?」

  「若非有重要原因,父王绝不可能开启妖魔之门,既然青珀和冬失踪,朕几乎可以确定青珀已被带到魔界。」

  她一震。「那麽冬……要求开启妖魔界之门……是……要到妖魔界去,这……」看向月帝,恳求之意甚明。

  「为了冬,你连妖魔界也要去?」

  「是,请月帝至少开启第一扇门,让臣确定冬的下落。」毕竟这些全是臆测,她有必要实际确定。

  「为了冬,你当真什麽都不顾!」月帝怒道。「不顾危险、不要性命,也一定要见到他?」

  「是!」兰飞昂然迎视他,绝然道。「臣说过,冬对臣而言与生命同重,就算付出性命,我也一定要找到冬!」

  「你……很好,一辈子都别想朕开启妖魔之门,让你见到冬。」

  「就算你是四大圣君,也不该如此感情用事,银月古都的月帝!」见他要离开,兰飞气到豁出去。

  「朕感情用事!你能了解为什麽吗?」

  太好了,既然承认,也不用客气了。「人尽皆知,你不喜欢女子担任重任,对担任春之圣使的我,更从没瞧得起过!」兰飞怒然指著他。「连这种事都能拿来任性,就算你是月帝,我也要说你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幼稚少钜——」

  「大胆!」月帝开口狂叱,猛然伸手扼住她的颈子,令兰飞来不及反应,便被压到墙上。

  好大的力量!兰飞骇睁著瞳孔,以为月帝文弱纤细,没想到他实际力量这麽大,说蛮力都不为过!

  「你想知道朕是不是讨厌你吗,春之圣使。」他眉宇扬起,话像从齿缝中出来。

  「你……」虽然开口,声音却与平时听到的言灵之音有些不同,更显男性之气势。

  「朕并不是一开口就是『言灵』,而是『言灵』练久了,不觉得有亲自动口的必要,你是第一个叫我破例的……飞飞。」他忽而亲昵唤著她的小名。

  「你、你想怎麽样?」好怪异的眼神,笑得又邪又亮。

  「你该知道朕为你疗伤时所发生的事吧!」他将她的双手,扣在她身後的腰际上,揽近她。

  原、原来是要报复她的无礼冒犯。

  「没什麽记忆!」兰飞挣扭著双手,却悲惨的发现自己双手的力量都比不过他单手的力量。

  「这真是太令朕伤心了,难得你第一次这麽主动示好。」他俯下的唇刷过她。

  一阵电流般的感觉由唇上漾开,还来不及意识到什麽,热气再度来到她唇上,低喃:「朕就帮你恢复当天记忆。」

  掠夺的唇一覆上,便激烈的吻住她,被噙入对方口中的唇舌,缠吮得令兰飞几乎喘不过气。

  「住……」在初时的愕然後,兰飞用力别开头,却被人抓住下颚,铁箍般的双臂把她定住般,唇内狂野的交缠。

  「知道朕为什麽只对你感情用事了吗?」终於稍离的唇,犹在她唇瓣上流连轻咬,柔声道。「飞飞,我叫天御,希望你以後单独面对朕时能唤这个名字。」

  兰飞张眼启唇,一片恍恍惚惚的模样,这种暴风雨似的突来感情显然吓傻她。

  「飞飞……」月帝绽出笑容,唤著她的名,只觉得她可爱得令他想一再造访她美丽的红唇。

  最後,月帝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後离去,独留兰飞僵立当场。

  不知过了多久,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唇,那被尝透的红唇,曾经让她以为对方是不是饥饿到要把自己的唇舌吃掉,确定没事後,兰飞下意识的摸身旁的小木桌,桌上放了一大瓶水和杯子,握到水杯後,倒满一杯,拿到头顶,当头淋下!

  茶水湿了她满头、满身,凉意的哆嗦顿时让她清醒不少。

  「我一直以为,月帝坚持要我留在银月古都,一定是有更狠的要我好看,没想到……没想到……」

  她深吸口气,又倒了一杯水,再浇下第二杯。

  「他、他竟然对我有意思……」想到刚刚的吻,热气窜起,心跳急遽。

  呼,第三杯淋下来时,她的呼吸规律不少。

  「冷静、冷静点,这搞不好是那个阴险君王的新招,让我误会,然後在众人面前笑我自作多情……对,一定是如此……」那种人一定是这样。

  「可是——」

  飞飞,我叫天御,希望你以後单独面对朕时能唤这个名字……

  「如果玩假的,他也太……」想起那深深浓浓的一吻,独占之欲甚强,所以是……真的!

  现在她知道,为什麽大家的眼神都明示暗示的告诉她,月帝不是讨厌她,而是她迟钝的没发觉月帝的感情,才会让他处处找碴!

  月帝喜欢她!月帝喜欢她!性情古怪别扭、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月帝喜欢她!

  「飞飞——你干什麽?」一进门的廉贞就见前方的人整个把茶壶倒扣在头上,连忙跑过去抢下来。「你的伤才刚好,就想再加重呀!」

  被抢走茶壶的兰飞,只是茫然的望向远方,蠕动著唇,一副呆愣相。

  「发生什麽事了?发疯啦你……什麽……你在说什麽?」廉贞忙凑上耳朵听清楚。

  只听到兰飞喃喃念著:「好可怕……怎麽办……好可怕……这下大司圣一定会把我卖断……」

  ※  ※  ※

  走进绿意攀藤的竹篷下,阳光照射夹带的金霞光灿,将满园映得备添娇艳。想起方才的情况,月帝敛眉一笑,充满朝气的春,阳光带著微风轻拂时,风情惹人遐想。

  见到前方的樱花树,开花时节已快褪,落得一地缤纷,只剩几朵残瓣飘落。

  捡起那落於肩上的花瓣,月帝拿到唇边,那领受樱花印的人儿,解开封印後的栗发耀眼,与平时的白发清冽,都能撩动他的心湖。

  聪慧有胆识的女子,却偏偏对感情像少根筋般迷糊,看她冷静自持的模样,最後被激到咬牙硬忍,总令他想逗一逗,也留意到兰飞一怒,就必定满颊通红,暗咬牙根皱眉时,就表示要开始展开那伶俐的口舌骂人,每天、每天,观察著她的言行,一点一滴的演变,不知何时在他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就在他沈思时,周遭的空间切进一股熟悉的气。

  「花理?」感觉到身後出现的人,他唤道。

  「陛下。」来人柔雅的应声,盈盈一礼。

  「你也知道事情不好了!」否则不会来找他。

  花理咬著唇,备显无奈。

  「纵然他是修罗界的半神魔人,却也没真正做过什麽大恶事,所以看在你的面上,朕从不想多刁难他。」

  「妾身明白。」

  「但是他越来越嚣张,几次要掳走茜莉雅威胁朕,最後使计重伤春之圣使,尤其朕已得知,他曾经与妖魔界联手盗取青珀,甚至迫害冬之圣使後,让朕无法再对他的恶行视而不见!」

  花理闭上眼,抑制自己的难过,才哽声道:「妾身就是来请月帝制裁他,不用再顾及妾身。」

  月帝回过身,看著眼前那张垂泪的娇颜,纵是过去的一段情,却令他永远不忍伤害眼前的少妇。

  「花理,别难过,为了你,朕愿意再放过他。」

  「陛下,请您以四大圣君的立场处置他吧,否则他不会省悟……其实从我知道他还活著的时候,就该处置他了,只是……我不忍心……」花理掩面而泣,一直隐藏在银月古都的半神魔人,正是她第一任丈夫,曾经以为死掉的爱人,没想到一年多前竟然来找她。

  「花理……」月帝叹息。「朕又何忍再伤你心,只要他安安分分与你在一起,朕不追究他。」

  「不,他已经知道神殿内有扇通往妖魔界的门,为了夺回青珀,他会不顾一切的。」

  月帝皱眉,此时一个强烈的气息划空袭来,他眸子瞬凛,看向神殿。

  而房内的兰飞换过一身乾爽的衣裳,僵硬的神情却没恢复多少。

  「你是怎麽了,去一趟神殿回来整个人都怪怪的!」丢条布给她擦拭湿发的廉贞问道。

  兰飞却是自问自答念著:「为了美酒可以牺牲我……如果……知道那个人喜欢我……不行……大司圣一定会卖断我……我得想个办法、想办法……」

  完了,没救了!廉贞摇头。「我看你先前受伤时大概撞到头。」才会有这种偶发性的痴呆模样。「对了,刚刚有遇到席斯,他笑得好怪异,要我来看看你跟月帝怎麽样了,看他那样子真是……飞飞——快住手——才刚换好衣服——」

  一听到月帝,就见兰飞拿起桌上的花瓶再往头上淋下!

  「你不会真的变笨了吧!」廉贞不得了地看著花束从她头发滑落,怎麽看都不太正常。「千万不要呀,四季司圣中的春之圣使是个疯子,传出去很难听的,飞飞,你给我清醒点——」

  「有魔气!」兰飞紫瞳忽然一凛道。

  「你不会改另一种版本的疯吧!」瞬间变个样,吓了廉贞一跳。

  「胡说什麽,真的有魔气进入皇宫来了,而且相当强!」

  「是耶!」廉贞也感觉到了。

  由光城圣院出来的圣职之身,对魔气感应是相当敏锐!

  ※  ※  ※

  神殿内的禁区,覆面魔人站在妖魔界之门前,才要伸手,另一个声音传来。

  「庄严的神殿,容不下污秽的半神魔人!」席斯说得刻薄,却依然笑得和悦。

  「大神官!」覆面魔人冷笑。「你又能奈我何!」

  「曾经说这句话的人,坟上的草已经长得像树林了。」他认真抚著下巴道。

  「我倒很想试试!」

  「本神官是最不喜欢动用武力,毕竟神职人员以和为贵,可是你又不受教,只好……」席斯扬起唇角,双目炯炯。

  见这情形,覆面魔人暗自凝神,深知对方定然不好惹。

  「你也会想开杀戒呀,那就不需要我喽。」身後,赶来的兰飞稀奇道。

  「飞飞、廉贞,你们终於来了。」一见救星,席斯赶紧把她们两人推出去。「吓死人家了,万一我受伤怎麽办!」

  廉贞抽动唇角,对躲在身後的人道:「你是大神官吧,难道没有反击妖魔的法力!!」

  「我是爱好和平的人,在光城圣院里,战斗这麽吃重的工作,都是交给星宫神将和四季司圣,我只负责祈祷胜利。」

  「你这没自尊的家伙!」两个女孩同时对他大喊。

  「注意前面——」席斯马上大喊,迳自逃到一旁躲起来观战。

  一记轰来的雷光,令兰飞、廉贞各自跳开。

  「青泉——」兰飞叱喊,昊光撼动整个神殿禁区,强光敛去,青泉杖已经握在她手中。

  「飞飞,你伤未全愈,小心。」廉贞忧虑道。

  「哼,这个家伙我一定要亲自逮下他!」兰飞手持青泉杖怒然指向覆面魔人。

  「如果我带著春之圣使和星宫神将,还有银月古都的大神官,送到妖魔界给魔界公爵,还是梅丝达女侯爵当礼物,一定会助我得回青珀吧!」

  「作梦!」兰飞、廉贞和躲在墙边的席斯同时喊。

  「是不是作梦,等一下就知道!」覆面魔人猛然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圆盘,直接放上身後的门,一阵强风倏涌旋飞。

  风力之强悍,令兰飞将青泉杖插落於地定住,拉住廉贞深怕被卷走。

  「这个东西可是有魔皇大公赋予的魔力,定能开启魔界之门——」风啸中,覆面魔人摔声大笑。

  「什麽鬼东西呀!」连视线都不清楚了!

  「一定是冬说过的,魔皇大公给了他一个附有自身魔力的东西,好让他能接近青珀!」兰飞强风中喊著。「席斯你自己抓好!」

  「放心,我一定爱护自己!」墙角传来回应。

  三人共同抵抗强风,随即听到凄号声,就在他们面面相觑时,风变小了,旋至消失。

  「月帝!」看到站在前方昂然而立的身影,显然他吸收了这股力量。

  「没想到那个魔人竟能以这种方法开启第一扇门。」看著大开的第一扇门,席斯讶道。

  「方才的魔人呢——啊——」廉贞惊喊的捉住兰飞,因为地上有一具像乾掉的人形皮囊。

  「第二扇的妖魔之门会吸尽灵力,他显然没算到。」月帝喟然,这下花理必然心碎。

  「还有封在门上的东西!」兰飞声中有些激动。

  「枷锁卷咒!」见到门上的纸卷大家全讶住。

  「是冬的枷锁卷咒。」四季司圣每一个人所持的卷咒颜色都不同,那卷偏金黄的色,正是属於冬所有。

  「看来,当初父王灵力被吸尽後,冬为防刚才的魔人会以这样的方法来开启,他进入妖魔之门後,便将枷锁卷咒留下,以防万一。」冬设想得如此周全,显然是个心思细密的人。

  「为……什麽……」望著枷锁卷咒,兰飞泪缓然滑落,叱吼的轰出掌力。「笨蛋——为什麽一个人进妖魔界——笨蛋——翔——」

  「飞飞,住手,别再靠近,你会被吸尽灵力!」月帝抱住她,禁止她再狂发掌气。

  「陛下我求你——请你开启进入妖魔的门——我要进妖魔界——」兰飞抓住月帝,泣喊著。

  「胡闹!妖魔界是什麽地方,你不想活了!」

  「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一定要进去——我的弟弟在里面生死不明——你要我怎麽能安心的待在这——什麽都不做——」

  「冬是你的弟弟!」月帝诧然。

  「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我唯一的亲弟弟……」她抓紧月帝的衣襟,痛哭失声。「我求你……开启第二扇门让我进去……」

  「飞飞。」月帝捧起她的脸。「你要朕眼睁睁看你去送死吗,恕朕办不到!」

  「飞飞,你别急,我们回光城圣院,或许大司圣会有办法的。」廉贞安慰她。

  「不可能,除了进妖魔界没有任何办法,放开我——我自己来开第二扇门——」她怒吼的想推开月帝,却被拉回。

  「飞飞,朕不会让你乱来。」看到地上生命力被吸去的皮囊,月帝抱紧她,就怕她做出糊涂事。

  「翔——翔——你有没有听到——姊姊在这里——翔——」兰飞朝第二扇门嘶声狂吼。

  「飞飞,你冷静点,将枷锁卷咒封在妖魔之门上,又把『苍昊』封在大地中,冬是个做事必留退路的人,他这麽做一定有道理,想想他曾对你说过什麽?」席斯提醒道。

  「他……」兰飞停下动作,镶嵌在脑海的话乍然浮起……

  我会在这里为自己留下最後一线生机。

  「姊姊,请你别担心,这世上有春必有冬,弟弟会拿到最後的胜利。」

  这是冬要离去前,在她耳畔的悄声低语。

  「金草林!」兰飞眉目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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