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对上紫堂曜若有所思的模样,猛地省悟到,他的反应太过激烈,连忙松开紧握的双拳,粉饰太平。
清了清喉咙,墨紫重来一次说道:”回紫堂少爷的话,我家少爷体弱,特别是药浴这当头最忌风,如果紫堂少爷对这桶子的设计有兴趣的话,晚些时候,墨紫清洗乾净,自会亲自送到隔壁房供紫堂少爷研究,这样可好?
“这说法合情合理,月灵官心头真是松了一口气,赶紧顺势接口,”就这么决定了,晚点你记得把桶子给紫堂兄送过去。”
“是。”墨紫答得又响又亮。
见这主仆的反应,紫堂曜只感怪异,但也没放在心上,主动说明来意,”太傅让我来问问你的情况,他听说你染上风寒,一直想让留驻太学堂的御医过来瞧瞧。”
一听御医,月灵官的表情就不自在。
“劳烦紫堂兄代小弟谢过太傅的好意,无奈小弟的病体是打娘胎带来,先天不足,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也没用,所以,不劳太傅跟御医的费心。”微微一笑,给了个软钉子,“身体上的病痛,有墨紫照顾便足够了。”
“有病就该请大夫,这才是正本,而不是净用些什么药浴的旁门左道。”紫堂曜有些不以为然。
“紫堂兄此言差矣。”灵秀的脸庞满是认真,“名义为仆,可实际上墨紫精通岐黄之术,是家人费心为小弟网罗来的顶尖人才,绝非你所想的旁门左道。更何况墨紫与我情同兄弟,一直很尽心的照顾我,我不希望有人折损於他。”
义正辞严,在烟雾辽绕中,那张蒸薰带红的清灵面容秀颜如此正气凛然,许是因为头发全盘了起来,更是强调出他面容的清雅俊秀,在这一刻当中更显女相,意外显出艳丽多娇的风情,让紫堂曜为之闪神。
“少爷。”没有心情去感动,一旁的墨紫只感晕眩;他满脑子只想着该怎么快点送紫堂曜出去,没想到小主子竟然在扯这些有的没的。
“我是认真的,谁也不能侮辱你。”这是月灵官的坚持。”这么多年让你守着我,根本是在埋没你,这已经很委屈你了,我不许任何人看轻你。”
感动是一回事,但现在可不是感动的时候。
“紫堂少爷。”赶紧一揖,墨紫恭谨说道:“有劳您有走一趟了,我家少爷有我看顾着,相信他明天就能开始上课,劳烦您转告太傅,谢谢太傅的关心。”
情况紧急,泡在水里的那一个又缺乏警觉,就算逾矩,就算逾越本分,他也得设法完成送客任务。
“因为少爷忌风,这屋里头闷得紧, 就不留紫堂少爷了。”墨紫陪笑,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屋里确实是闷,不只门窗紧闭,药桶的周围还架了三具冬日用的暖炉,一个烧得比一个旺盛,空气不流通下,烘得房里暖烘烘,实在闷热得紧。
紫堂曜也没什么兴趣久留,如两主仆所愿,寒暄两句後便离开。
送客出门,墨紫并没因此而放心,贴在房门上,直到听不见足音,确定了紫堂曜的远离後,连忙落锁,风一 般的飙回药桶旁。
“为什么紫堂曜会在房里?”大声责问,哪见什么温良恭谦!
“太傅让他来的。”桶中的人一睑无辜。
“我是问,为、什、么、让、他、进、门,”这会儿已是咬牙切齿。
水灵灵的睑蛋更加无辜,”我以为他是你,”睁开眼睛,他就在房里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墨紫焦虑得想要揪扯自己的头发。
“什么也没看见,不是吗?”非常没有危机意识的随遇而安,”我检查过了,药草挡着,水色又不明,他什么也没能看见。”
“那是运气好!”墨紫简直要抓狂,”重点是态度,现在过的是群体生活,你再这么散漫下去,总有一天,什么秘密也保不住!你到底知不知道严重性?”
这头骂人的是气到差点要喷火,可那厢被骂的,一脸无辜,水汪汪的眸儿眨了两下,可怜兮兮的开口,”那个……我可以起来没?”
在墨紫恶狠狠的瞪视前,细声补充两句,”我头好晕,快喘不过气了。”
当下,天大的火气全消,墨紫没空追究责任问题,挪开药桶底下的火盆,他赶紧拿了布巾伺候。
桶中的人早等不及,一见墨紫拿着布巾靠近,便赶紧站了起来,些许沾身的药草顺着水流落下,露出那泛着粉红色泽的光裸身躯,一具窈窕纤细、仅有着些些曲线的美丽胴体。
虽然只有一些些,但那好歹也是曲线,一种性别象徵的曲线,说明那是一具女孩儿家的身体……不是”像”,它确实”是”!
它就是一具属於女孩儿家的身体!
微微一晃,那柔弱纤细的身子直直倒向了墨紫。
“我说了几次了?”墨紫接住了她,接住那轻如鸿羽的身子,却也忍不住嘀咕几句。”气血不足的人别站那么急,怎么老讲不听?”
她?
没错,就是个”她”!
月氏一族最大的秘密,前任神官的唯一爱子,真实性别其实是一个”她”,这是极少、极少数人才得以知道的事情。
那一年,被众人期待的婴孩甫出世时便一度断了气,是费尽一番心力抢救才勉强救回来的,没想到一卦,得到的结果却是命中犯煞,根本无法养大成人。
为了保住那小小的生命,在宗族大老的多方设法下,诸多的防护再加上瞒天过海之计,直接当成男孩儿养大,这才有了今日的月灵官,一个有今日、不知有没有明天的月灵官。
“墨紫。”闭着眼,斜倚着长姊一般的墨紫,被病痛折磨十多年的人儿轻叹,”有时我觉得好累。”
“胡说什么!”墨紫俐落的帮她穿上衣衫,不许她乱想。
“这种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日子,有时想想,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最厉害的是,这会儿说起,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她真忍不住要崇拜起自己。”倒是辛苦你了,让你也得陪着我扮假男人。”
“别装了,伤春悲秋的性格不像是你。”墨紫轻哼。
“我什么也瞒不过你。”轻叹,乖乖的被扶上床。
“说吧!现在是怎么了?”就是因为了解,知道她心里一定有事。
任由墨紫刷着一头青丝,有些昏昏然的人儿问哼—”我不喜欢他!”
“谁?”
“紫堂曜。”附注一句,”我讨厌他。”
“他哪里惹你了?”
“全部!”说得很认真似的。
“哦?”
“他拥有我所想要的一切。”解释,有些的落寞。
“你想跟他一样的高大威猛、英气风发?还是想跟他一样的阳刚威武、英伟出众?”轻哼,”你别逗了,即使没病没痛,先天的限制,让你永远也不可能像他。”
闻言,昏昏然的那一个失笑,”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最好。”墨紫收拢那如云似绸的发丝,随意束起,扶着她躺下,”你要真像了他,把自己搞成他那般的神采英拔、精实结壮,我才真要头大。”
疲惫的秀颜上露出一抹笑意,任由墨紫盖上暖裘,闭眼轻道:”看得出紫堂曜日後会是个人物,他身上的气,尊贵、圣洁,显然非池中之物。”
“嗯哼。”随口应了一声,毕竟不是月氏一族的人,对於那种气不气的,没有这方面能力的墨紫可看不见也感应不到。
“虽然你总逗我开心,但其实你很清楚,方才我真正想说的是他的健康。”软软的将话题带了回来,”他那种满到像是要溢出来的生命力,真是旺盛到让人生厌。”
伸手,摸出置放心口的灵珠,那是护她、爱她的父兄为她戴上,要她终日不得离身的保命灵物。
“跟紫堂曜比起来,我还得靠宝物才得以续命,多可悲。”很认真在计较。
“胡说什么?”墨紫严禁她有任何不好的想法,”老爷跟大爷他们让你出门,可不是让你想这些不开心的事。”
想起疼爱她的爹亲与兄长,那昏昏然的面容露出淡淡的恬静笑出忌。
“睡吧!”墨紫让人安心的声音轻响起,将那颗绽着柔柔光晕的灵珠放回她的衣袍内。”别再胡思乱想了。”
轻应了一声,不再强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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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天生领袖,到哪儿都显得鹤立鸡群,注定成王称霸。
紫堂曜就是这样的人。
虽然年方十七,虽然在两年一招的太学堂中,他是最近一届入学的新生,但是事情就是这么没道理,在先想到这些之前,他已经成为所有学子的精神代表,不只是与他同届的新人,连前一届入学的旧院生也一样,人人以他马首是瞻。
他的存在,如同太阳,光彩耀目,让人隐隐敬畏、不自觉间深深为之依赖。
没有人会质疑阳光何以存在於天地间,也没有人会去否定,紫堂曜的器宇不凡、卓尔出群。
相较於紫堂曜的值得信赖,相较於他这样的醒目活跃;出度率最低,形同三天捕鱼、五天晒网,动不动就请病假的月灵官,无异是一种强烈的对比。
但最最奇异的,即使出席率偏低,即使比较起来,他跟同侪相处的时间明显偏少,可这样文弱纤细的他,三不五时就请病假的他,却得到一致的呵护,如同众星拱月一样的对待。
很没有道理的一件事,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仔细回想,如果真要细究,那些善意与呵护很有可能是基於同情,也很可能是因为同学爱,对那病弱的身子而起的怜惜,而这,全有赖大嘴王……不!他个人坚决不这么承认,最多只认小道王这个称谓。
有赖小道王古六艺的广为宣传,全太学堂的人都知道,月灵官,这个来自月氏一族的新生,因为自幼体弱,从小就被族人排拒在外,不得参与任何宗族的活动,也不能进行任何的修练。
因此,这个文弱纤纤的人儿虽然出身於神官体系的月氏一族,可是大大不同於其他的月氏族人,被隔绝在外的他如同一般外人,对自己的族人同样感到神秘难解。
然後在这种形如隔离一般的排拒後,现今的他甚至被送上太白山来,完完全全的脱离月氏一族的体系,像一般王公贵子的孩儿一般的送上太白山,这简直像是在放逐他似的,更是显现出他族人对他的放弃。
怎么想,这都是一个湖海飘零、孑然无依的凄凉身世,加上古六艺的那张嘴,每每转述时总是说得活灵又活现,让一旁闻者不禁为之鼻酸,有的甚至是伤感到忘我,连着两条鼻涕,落下两行清泪都不自知。
一票正值年少、情感异常丰富的青年学子,那一颗颗年轻的心都是热血又易感的,听着古六艺的转述,面对这么样教人揪心的痛苦过往,血气方刚的他们岂有不为之热血沸腾的道理?
不管是基於同情,还是出於侠义心肠的磷惜,总之人人有份,一个个都大方的付出他们的包容与关怀,众星拱月一般的护着那单薄体弱的人儿,期许能用他们的友情来温暖这位同学的心灵。
白云悠悠掠过山头,日复一日。
新一届人学的学子慢慢学着独立,已适应了住宿学习的山居生活,然後,太学堂中的情势就这么的定下。
如果说,紫堂曜是领导众人的太阳,那么,单薄纤细的月灵官就是这太学堂中的月亮,一抹需要人关怀与爱护的清冷月光。
而据说,日与月,是兜不在一块儿的……
“好!好啊!”
欢声雷动,大街上某个人群聚集的角落爆出热烈的叫好掌声,耍把戏的小戏班子收着赏银,趁胜追击,赶紧接着换上另一套把戏。
这样的画面,在京城中是很寻常的画面,但是,这一群人当中,因为某个人的存在,一切就显得不寻常了起来。
“少爷,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吧?”人群中,有人开口,说话的人身着绽蓝色的衣物,是一个面容俊美的青年。
美青年身前站着一名月色衣衫、顶带面帽的少年,瞧不清模样,因为面帽上轻垂的纱缦遮住了少年的容貌,但从衣着跟身高这些外型来判定,是个纤细文弱的少年。
“要是让人知道,请了病假的人,此时此刻却是在京城中逛大街,这罪名我可是担待不起。”虽然看得津津有味,但职责所在,美青年自觉得意思意思说上几句。
薄纱下逸出轻笑声,“这不是我们原先的计画吗?”
前方,那一对表演软骨功的妙龄少女正把身体拗折成不可思议的角度,身形适中的那一个上半身趴在小桌面上,然後从腰身处反折,下半身呈水平方向折回来,变成一种头上顶着她自己的屁股,两只小腿就搁在她两颊边的诡异姿势。
另一个较为娇小的少女也没轻松到哪里去。
就着底下同伴的膝头,娇小的她轻轻一跃,倒立于半空中的窈窕身形也是以不正常的角度拗折着……因为倒立,单以手取得全身的平衡,更见功夫。
人群中又爆出一阵的掌声,美青年用力拍着手,这时才有空说话,”计画是计画,可是真面临时,职责上我得谴责你两句才行。”
戴着面帽的少年间声轻笑,”那我是不是该意思意思一下,表示听到谴责了?”
忽地,一颗石头凌空飞来,直直射向倒立中的少女,肘关节突然吃了这么一记,少女失去重心,直接摔了下来。
场面登时大乱,观望了下,现场活生生、血淋淋的正在上演一出乡野小说中最常见的桥段 富大少逞恶戏民女!
理所当然的,一般小老百姓不敢强惹恶势力,只见原来的人潮一哄而散,留下小戏班子的人,还有……还有一对因为搞不清状况而留下的主仆。
“哎哟哟——跌得这么重,疼不疼啊?”假意的关心来自惹事的胖公子,只见那一双魔手直勾勾的伸向摔成一团的姊妹花,”来来来,小美人儿,让爷好好的瞧瞧,看是哪儿受了伤。”
“喂!胖子!”美青年拦下了那一双魔爪,”明明是你害她们掉下来了,别假好心了。”
“大胆,竟敢对中丞府上的少爷这么说话?”一旁的侍卫怒道。
“不然该怎么说?”美青年反问,很实事求事,”你们家少爷是胖啊!人也确实是因为他丢的石头而摔下来,敢问我哪句说的不对了?”
四周传来的问笑,美青年嘴上不留情,连珠炮似的,而且是明着奚落也明着讽,”真是奇怪,胖的人不许说胖?难道要我昧着良心,说你们家公子是个瘦子?而且还是世上第一等的美男瘦子?”
一脸嫌恶,隐隐呸了一声,”拜托,像这样的违心之论,你敢听,我还不敢讲,你自己凭良心说,那颗肚子,还有那一坨严重下垂的双下巴,跟瘦扯得上关系吗?你能昧着良心说这德行是美吗?你说?你说呀!”
“来人,给我拿下他!”被指着肚子的胖公子大怒,双下巴气到直直抖动, “不剐了他的舌头,我李安武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姓李?哎哎,这可真不凑巧……”美青年一脸困扰,好像真的很烦恼似的,”如果能刚刚好复姓‘郝李’,那真不知道有多好。”
“为什么?”讲相声似的,顶戴面帽的少年适时发问。
“这样倒过来念,不就刚好是‘午安你好’……哈哈哈!”美青年讲完,自己先大笑三声。
隔着薄纱,少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样也不错,逢人自我介绍就说午安你好,说起来真是一个有礼貌的好名字。”
“但要是晚上呢?”不解,美青年露无辜的表情,”晚上或是白天的时候,说午安你好也满奇怪的,更何别旁的人叫他,不管何时总听见午安你好,感觉也有点奇怪。”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回应的人也苦恼的很认真。
“最糟的是,偏生这世上没有这样的复姓,如果真有复姓郝李,真不知有多妙。”
“嗯、嗯!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一搭一唱下,这回不只是双下巴,李安武整个人气得直发抖,大吼,”拿下他!给我拿下他!还有那个见不得人的小子也是,一起给我拿下!”
四、五名侍卫听话的向前冲,还没能近身,美青年忽然朝他们撒出一把白色粉末,摔防不及的几个人吸入了粉末,一个个像烂泥般瘫下。
李安武没能反应过来,只见那一抹绽蓝色的身影闪了闪,然後自己就中了招,不但被点了穴道,还被踹了一脚,硕大的身子以狗吃屎的姿势扑倒在地。
情势忽地整个大转,美青年二话不说,先恶狠狠的拳打脚踢一顿,这才畅快的开口,”啊,我早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行侠仗义,感觉真是棒透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与其观看少女落难,还不如体会英雄救美。”少年轻笑。
“那当然,虽然两件事都挺新鲜的,但先天受限,你跟我都不是那块料,没办法冷着心肠,眼睁睁的看无助少女受狼爪侵袭,所以就只剩一种选择了。”忍不住朝地上的肥肉堆再补两脚,”看你以後还敢不敢欺负良家妇女!”
踢完,想起有福同享,美青年赶紧招小主人也来补几脚,”少爷也来试试,踹这种人渣的感觉,真有一种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畅快感。”
“是吗?”一身月白的少年感到怀疑,趋前,尝试性的朝那肉泥轻踢了两下。
“不对、不对!您要使点劲才行,像这样……”技术性指导,马上重踹两脚示范。
“我……”想了下,清润的声音透露出为难,”我没办法……”
“怎么会没办法?现在他动也不能动,您想怎么踢都行。”
“不行,肉软软的感觉让我觉得有点恐怖。”
“唔……也是啦,您心肠软,做不来这种事,没关系,到一旁看着,这个人渣就让我来料理。”
“我有个主意。”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这人面相凶恶,散发的气也是浓浊不堪,可见素行不良,平日里的作威作福不知让多少人受苦。就像刚刚的小姑娘,被他这一乱,不但受了伤,日後休养也有一阵子不能挣钱。不如我们想个让大家能出气,又能让两个小姑娘挣点休养费,如何?”
“好啊好啊!怎么做?”美青年跃跃欲试。
当着肉泥的面,两主仆就这么兴冲冲的讨论起来。
“先把他们几人的眼蒙起来,然後踢一脚五文钱,到时挣到的钱就全部交给戏班子。”
“这个主意好,我先找布条。”说做就做,美青年马上挽起袖子就要行动。
紫堂曜就是在这时候出现!
他问声不吭,就站在这两主仆三步开外,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美青年这一转身,正正好对上他沉静到毫无表情的脸,发现了他的存在。
“紫、紫堂少爷?”
美青年大吃一惊,方才的嚣张气焰顿时灭了一半,但一时又换不日平日装出的温良恭谦,因此表情变得有点古怪。
“您、您、您……您怎么会在这里?”太震惊,忍不住结巴。
“我怎么会在这里?”冷着眼看他,也看他身旁的少年自以为不着痕迹的退开两步,紫堂曜好整以暇的反问:”我才感到好奇,你不在太白山上照顾你的主子,怎么会在这里呢?墨紫。”
墨紫?
是的,美青年就是墨紫;而头戴面帽的月色少年,即使没看见脸,身分也是招然若揭。
极其诡异,该在太白山读书的日与月,意外的,竟在京城边的街道旁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