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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见到你 第一章

  美国  纽约

  终于结束了摄影展的纽约巡回展。

  游晴砚满脸倦容的回到属于她的休息室,意外的在化妆台上发现一束包装精美的玫瑰。

  紫色的蕾丝层层包裹着含苞待放的粉红色玫瑰,特殊的是用来绑花的彩带的扎法是一种错综复难的蝴蝶结。游晴砚已平稳的呼吸再次紊乱起来,她颤着手拿起玫瑰冲出休息室四下张望,除了经过她休息室的工作人员向她打招呼之外,她并未看见那个人。

  她颓然地回到休息室中,盯着玫瑰兀自发起呆来。

  多久了?她自问,三年了吧?她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就像断了讯一样消失在空气中,但——

  她恋他如昔。

  会把花束的蝴蝶结绑成这种款式送她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一直占据她心的人;晴砚知道自己来美国,虽然有数不清的客观因素,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

  她冲动的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晴砚轻抚着玫瑰花瓣,一股酸涩涌上心头,淹没了她的心,模糊了她的视线,哽咽的喉咙低喃着藏在心海最深处的名字,「力凯……」

  晴砚拥着花束对镜中映照的自己微笑了下,她已经很久都不知道流泪的感觉是什么了,打从三年前在机场送走力凯开始,她的泪像是流乾了一样,就算看见再多令人为之鼻酸感动的画面,她仍流不出眼泪。

  要是曹雪芹知道世上有这么个女人,他的举世名言绝不会说「女人是水做的」。晴砚自我解嘲,弯身自背袋中拿出一本小小的相本,翻开其中全都是力凯的相片。

  这些相片是她在整理胶卷的时候发现的,她一直到冲洗出来才发?'7b自己曾经替力凯拍过照,背景是澳洲雪梨皇家公园的林荫大道,照片中的力凯没有刻意的摆姿势,表情比平常还要温柔,那双黝黑瞳眸盈着深浓的爱意,彷佛透这镜头在看她,沉裁的诉说着爱她。

  要是她早些发现这卷底片,要是她心思敏锐一点,就可以发现其实力凯跟她一样,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压抑的爱意,只是她太笨太粗心大意。不过,就算那时将一切都说开了,结果依然不会变,她还是会跑,而力凯也还是会回美国。

  这段四处流浪的日子让她的体验很深,拍了不少好照片,在台湾办了一场摄影展大获好评后,就获美方邀请做巡回展。

  纽约,是最后一站。

  她打算在这儿住一段时间,试一试当纽约客的滋味,顺便接下几间杂志杜的邀约替他们拍些照。

  她自嘲似的一笑,有好几次她经过风氏,每次都着实发了好久的呆才在同行的人叫唤下清醒过来,说实在的,她满腔的勇气在接近风氏的办公大楼时全消失无踪,不论如何,就是无法举足踏进去,或许是情怯吧!无论她多想念力凯,也不知道力凯是不是仍抱持着跟三年前一样的心情……

  「砚,有空吗?」一名金发蓝眸的高大男子站在休息室门口,打断晴砚的冥思,轻敲着已打开的门扉,笑问:「去吃消夜?」

  晴砚沉静的对他笑了下,合上相本,「抱歉,我很累,下次吧。」

  罗宾.特莱斯,是她在纽约的摄影展上认识的人。听说他是几十家连锁企业的老板,家世背景好得不能再好,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金龟婿,但个性风流至极,名列纽约十大花花公子之榜首。

  「砚,你已经拒绝了我好多次,这样会伤了我的心的。」他夸张的故作捧心状,痛苦得不得了。

  晴砚的反应是笑了笑,「我给你四十分,你需要再修练一下你的演技。」

  「噢,砚,你的反应真是伤了我的心!」罗宾一副容易受伤的可怜样。

  晴砚没有接话,她收拾好东西,经过罗宾时道:「借过,你挡到我的路了。」

  罗宾无奈的摊摊手,侧着身子让晴砚过去,意外的发现她手上拿着花束,「砚!你不是从不接受人家送你的花吗?」

  他有些不是滋味的问。她和他交往过的女人完全是两个样,说实在的,初识她时他并不觉得晴砚有什么特别。

  论容貌,她出不上那些他交往过的美女,但是那明朗的自在让她站在人群中也不会受忽视;论谈吐,她不会比那些千金贵妇来得有礼,却坦白得教人难以招架。

  才几下子,他就被她吸引了。不过到目前为止,她从未答应过他的邀约,对他的态度也不因为他的家世而有所改变。

  正因为这样,他愈发认真,即使她从未回应他。以前他送她花,她连签收都不肯,可是现在她手上竟然拿着一束花,实在太教他难以置信!

  「我是啊。」晴砚没有否认。

  「那你手上现在拿着什么?」罗宾像个小孩一样指控着晴砚,好似晴砚拿着花是一种罪过。

  「花啊!」晴砚还刻意扬扬手上的花束,让罗宾看个清楚。

  这下罗宾反而说不出话来,她自然得就像她拿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这教他怎么接得下去?

  晴砚对罗宾的呆样只是笑了笑,挥挥手,「Bye!」

  「等……等一下,砚,我送你回去。」罗宾追上晴砚的脚步,跟着她走,边道。

  晴砚突地停下脚步,让罗宾一个煞车不及,差点撞上去,他跟着停步,望着晴砚。

  她想了想,「也好。」

  罗宾瞪大眼,随即露出个魅力十足的笑容,比了个请的姿势,让晴砚先走,晴砚没有异议的走在前头。

  忽地,她感到有股视线,连忙四下张望。

  没人。她自嘲的笑了下,她太多疑了!

  「砚?」罗宾那双蓝眸望着她。

  晴砚回以一笑,「没事,走吧。」

  「是不是她啊?」谷绯羽指着一本杂志上头的人像,疑惑的问着在场的人。

  「看起来应该是。」风清逸托着腮,也盯着那张照片道。

  「请问一下咱们大建筑师风清逸小姐,你见过她本人吗?」风清扬恶意的取笑清逸。

  「你非得在这么重大的时刻嘲笑我吗?」清逸咕哝,但也承认自己失言。

  「她姓游没错,年龄也符合,职业同样是摄影师,就差在我们谁也没有见过她。」君樵烦恼的蹙起眉。

  「这个罗马拼音真的是游?」中文认字能力不佳的清逸怀疑的问。

  「是。」她老公蓝皓轩出声坐至身边,他好不容易把刚满周岁的儿子蓝羿哄睡,才一靠近他们,就闻得妻子在问这个问题。

  「啊!乾脆直接去问她到底是不是叫『有经验』不就得了?还在那边猜什么!」昀樵受不了的大叫,想直接找上门问清楚。

  「你冷静点。」雷.洛斯赶紧将老婆拉回座位,好笑的问:「你这么莫名其妙的跑去问,她就会合作的回答你吗?」

  昀樵吐舌,她只是建议,建议是可以不采用的。

  「雷,难得你可以容忍昀樵这个性子那么久,你都没考虑过离婚吗?」宋星衍惟恐天下不乱的笑道。

  「宋星衍!你的皮最近是不是很缺人帮你抓一抓啊?」昀樵挑眉,皮笑肉不笑地「殷勤」问道。

  星衍还是笑,不认为昀樵真会发动攻势。

  「这样吧!我们先查出她现在落脚的地方和她未来的动向,彻底掌握之后再说。」力勤沉吟地道出他的想法。

  他的话得到所有人的赞同。

  「力凯回来了!」负责把风的裴颖豪低叫一声。

  大夥儿赶忙把原本摊在桌上的杂志收起来,各做各的事,耳朵却都竖起来听着那由远而近、由外入内的脚步声。

  一名身着墨绿色西装,身材修长,戴着墨镜的高大男子出现在他们的视界中,他摘下墨镜,一张美丽动人的容貌即展现在众人面前。

  「怎么都还没睡?」风力凯望着兄姊和小妹。

  「没什么,反正睡不着,所以就下来等你。」昀樵率先答道,她伸了伸懒腰,「老公,我累了。」

  她对雷眨眨眼,雷会意的眯了下金眸,跟着起身,「不好意思,我们先上楼休息去了。」

  言下之意,经过风人院的驻院人们的解读是——歹势,你们的头号理由被我们用去了,麻烦请再想别的理由。

  众人很有默契的发射怨恨的眸光直射向他们夫妇消失的楼梯口。

  力凯收回目光,望向其余的人,「你们该不会也是睡不着在等我吧?」

  「当然不是!」清逸站起来,「我和皓轩与星衍是因为时差没办法调整过来,才会下来的,当然就顺便等你回来罗,对不对?」

  她的话得到皓轩和星衍的附和。

  理所当然的,她也和皓轩、星衍先溜了。

  清扬乾脆扬扬手中的文件,一副他正在熬夜办公的样子,什么理由都不必说。

  君樵和颖豪则很假的讨论起最近他们公司要推出的游戏软体。

  力勤很正气凛然的说:「来,让我看看你的情况。」

  力凯没有异议的跟着力勤到地下室。

  其他人在力凯到地下室去时都松了口气。

  力勤在完成一连串的检验之后,满意的笑道:「恢复的状态很不错,你最近没再犯头疼了吧?」

  一年前的那场车祸让力凯差点魂归西天,经过抢救后,命是捡回来了,不过,他的记忆如同力勤在手术完之后对其他人所说的丧失了。

  虽然不是丧失得很彻底——至少他清醒之后还知道他们是他的亲人,只不过名字无法衔接起来——但有一段时间他的说话能力只在婴儿牙牙学语的阶段,而视力也受到影响,不是挺严重的,可是遇到太阳比较大时就得戴太阳眼镜,否则视线会全数变白。

  他整整在医院待了八个月,力勤才准他回家休养,但绝对禁止他到公司上班,这就是为什么结婚后的昀樵和雷会一直安分的待在纽约的主要原因。

  力凯摇摇头,「次数减少很多。」

  「嗯。」力勤微笑,像对待小孩一样摸摸他的头,「很好。」

  「力凯,你饿不饿?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一旁的绯羽出声。

  「不用,小嫂子,我在外头吃过了。」力凯对绯羽露出个笑容。

  「少来了,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根本还没吃饭,依你那挑剔的程度哪肯在外随便吃,我去下个面,很快就好,可别回房哦!」绯羽压根不容力凯拒绝,话才说完她人就往一楼去了。

  力凯愣愣的望着绯羽消失在楼梯口,她根本就不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他微微一笑,和力勤心知肚明的目光相接。

  令力勤他们高兴的是,力凯的性情完全没变,还是很温和,跟出事之前并无不同。因此,他们都可以很轻易的猜出力凯的心里事,谁教他们几个兄弟姊妹从小到大没啥秘密,彼此了解得很。

  他们也知道现在力凯心里最挂念的就是三年前他在澳洲的那段日子,还有那个叫游晴砚的女孩。这是他们唯一无法完整诉说的事,因为当初力凯在跟他们说的时候,也不是说得十分详细,而他们转述时只能照本宣科,加油添醋不了!虽然无法加油添醋,但是他们倒是少说了一件事。

  力凯眸里闪过一阵黯然,力勤注意到了,「怎么了?」

  「我今天去见她了。」力凯口中的「她」便是游晴砚。

  力勤微愣,没想到他们今天才注意到而且还在确定是不是,他早就知道还去找过人家了。「她怎么说?」

  力凯沉寂半晌,力勤便知晓,「你没有跟她打照面。」

  「……我一看见她……不晓得为什么,就有一种心被人捏紧又很高兴的感觉,而我甚至只是见到了她的背影,后来看她跟一个男的走了,我才回来。」力凯脸上有着迷惘和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氾滥着。

  「力凯,你想知道的话,就得光明正大的去找她,别畏首畏尾的。」力勤不得不鼓舞力凯,并在心中盘算着要先一步去找游晴砚,告知她这件事,只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已经将力凯给忘了。毕竟,他们之间连一个承诺,甚至表白也没有。

  「我知道,今天我没有心理准备就跑去,难免会怯场。想想,要去接近一个知道我遗忘的那段记忆的人,怪可怕的,有种不确实的感觉。但我又非常想知道……」力凯轻叹口气。

  「很矛盾,对不对?」力勤接话,笑望着力凯。

  此时一楼传来绯羽的叫唤,力勤看着力凯,不语。

  力凯则望望楼上,点点头,跳下病床,上楼。

  力勤目送他的背影背,摇首笑了笑。

  晴砚按下快门将一对母女的身影掳个正着,她透过镜头望着那对正在玩耍的东方母女,忽然觉得那个母亲好像在哪儿看过,她移开相机想看清楚那对母女。

  母亲穿着一袭浅黄色的洋装,面貌亮丽,给人一种和煦的温暖感和明亮感,她含笑地望着身旁穿着同款式洋装的小女孩正拿着把小铲子在玩沙子,小女孩不时抬头跟她笑,而她也回以慈笑。

  愈看,晴砚愈觉面熟,好像在几年前看过她的相片,在哪儿呢?她思索着,而且,她给她的感觉就像力凯——

  力凯?是啊!力凯有时候会这样对她笑。晴砚这才发现她的笑容原来跟力凯的很像,也难怪自己会误以为曾经看过她了。

  晴砚吁口气,含笑望着那对母女,想多贪恋一下那和力凯像极了的笑容。

  似乎来纽约以后想起力凯的次数就变多了,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呢?埋首于实验室做研究?还是埋首于成堆的公文和待阅的文件中?不知道他的秘书有没有跟以前一样常常更换?还是……晴砚心一痛,身子跟着失温。会不会他现在跟那对母女一样,正愉悦的和孩子嬉戏?

  她摇摇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正要离开之际,一颗球滚到她的脚边,她弯下身去捡起那颗球,四下张望着,刚刚在玩沙子的那个小女孩跑了过来,对她露出一朵阳光般的笑容。

  「姨姨,谢谢你将球球捡起来。」小女孩有礼的道谢,并伸手想接过晴砚手中的球。

  晴砚有些讶异于小女孩说出口的是标准的华语,一时忘了动作。

  「姨姨?」小女孩偏头打量着晴砚,忽地露出个笑容,朝晴砚招招手要她弯下腰。

  晴砚着魔似的弯下身子,将球递到小女孩面前,也对小女孩露出个笑容,「喏,你的球。」

  岂料,小女孩凑过来轻吻了下晴砚的脸颊,晴砚再次愣住了,她……她在做什么?

  「姨姨不哭,亲了就不会痛了,这是魔法唷!妈咪告诉季桦的。」裴季桦笑道,每次她一哭,妈咪就会亲亲她,告诉她这是不哭的魔法,每次都很有效,眼前这位姨姨虽然没有像她嚎啕大哭,但不知怎地,她就是觉得她好像在哭,只是忍着不哭而已。

  「啊?」晴砚讶异的出神,她没在哭啊!这个小女孩为何会这样说呢?她笑了笑,摸摸季桦的头,「姨姨没在哭,这是你的球。」

  「这不是季桦的球,是蓝羿的!」季桦指指离沙丘不远处一名正在努力学站的男娃娃,他身后站着一名女子,看样子是他母亲,女子身边是一名高大的男子,黑发紫眸,两人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男娃娃站着,然后开始走几步路就跌坐在地,两人相视一笑,男子上前抱起宝宝,将他高举过头跨坐在肩头。

  晴砚一见,不假思索的拿起相机就拍,被那对夫妇之间洋溢的深情给撼动,今天是怎么回事,竟让她接连见着这么温馨的画面?

  季桦不甘被冷落,忙拉拉晴砚的衣角,「姨姨,他就是蓝羿,那是小姨跟小姨丈,蓝羿是小姨跟小姨丈的小孩。」

  「哦?」原来是亲戚出游,难怪!

  「季桦!」风昀樵追上来,她一不注意,季桦就不见踪影,连忙找了下才发现她在跟一个拿相机的女人说话,赶紧跑过来。

  「二姨!」季桦回头叫着昀樵,解释道:「我把蓝羿的球踢远了,跑过来捡。」

  「下次要走之前别忘了先通知大人一声,你这么大了,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呀。」昀樵没责备,只是说了几句在季桦这年龄不可能会懂的话。

  睛砚有些奇怪的看眼昀樵,季桦哪里大了?几岁的小孩哪听得懂她说的话呢?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季桦点点头。

  「知道了,二姨,季桦下次会小心。」

  晴砚这下真是瞠目结舌,但她没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口。

  「明白就好。」昀樵拍拍季桦的肩,抬头想跟晴砚道谢,这一看,呆了呆,时间很短,但说明了她心中的讶异有多深,「谢谢你。」

  「不客气。」晴砚点点头就想走。

  怎知,昀樵突然大叫一声,晴砚回头时就见她坐在地上,直喊着好痛。她不假思索的蹲下身想扶起昀樵,「你怎么了?」

  「好痛,好痛哦!」昀樵捉着晴砚的手臂直喊痛,眼眶里甚至有泪在打转。

  而蓝皓轩夫妇一见昀樵倒地,立刻奔了过来,两人在见到晴砚时也是一愣,马上有默契的进入状况。

  「二姊,你怎么了?哪儿痛?」清逸忙问。

  「我……我的脚……」昀樵咕哝了几句令人为之喷饭的话,「被蚊……虫子咬了……好痛哦!」

  「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皓轩,你快抱二姊回去。」清逸使唤着丈夫,同他打了个眼色,皓轩会意的抱起垮着张俏脸,强忍着泪水的昀樵,往风家直奔。

  清逸则抱着儿子、牵着季桦站在原地。

  在场唯一进入不了状况的就是蓝羿和季桦。蓝羿还小,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季桦就不同了,二姨平常只要一点小痛楚就会直喊痛,大家都知道啊!何况,她们刚刚坐的地方连棵树也没有,哪里来的虫子?怎么小姨和小姨丈这么轻易就让二姨唬过去呢?不过,季桦聪明的没出声。

  「小姐,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带一下季桦,跟我一起回我们家,好吗?」清逸恳切地问。

  「当然好。」晴砚说完,朝季桦伸手,季桦乖巧的将手放在她手中,两大两小就这么走回风家。

  而晴砚,近乎迟钝的没发现清逸唇角那明显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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