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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香炽情 第六章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宋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涉江釆芙蓉古诗十九首被中意的人退婚的周亭愉,心碎片片。她长叹了一口气,这不知是她这段日子以来第几次叹气了。“小姐,你又叹气了。”丫鬟无奈地道。连小姐都没辙的事,她自然也徒呼奈何。

  “我、感觉苦闷才会一直想要叹气。”

  “小姐是不是还想看贺公子?”小姐被贺府退婚的事大概整个扬州全知道了。

  周亭愉是个好面子的人,哪里受得住如此奇耻大辱?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

  “听说是汴州太守的千金,人美不说还怀了贺公子的骨肉。”

  周亭愉一惊,“原来是这么看,你听谁说的?我怎么没听到这种传闻。”原来贺东旭退婚另娶他人,对方有妊在身才是真正的原因。

  “贺府管家那口到城西\"百草药铺”买安胎药.我好奇地问了句,他硬是不肯说,是铺子老板告诉我的。”

  “我倒要看看她生成什么模样。”

  “小姐要去贺府?”

  “嗯。”

  晌午才过,周亭愉在她表哥李桀的陪同下到贺府给老夫人请安。

  “看到你,我都觉得不好意思。”贺母正为退婚的事觉得无颜见周亭愉。

  “夫人言重了,这并不是您的错,怪只怪我自己福薄,没有福分做您的媳妇。”周亭愉一副识大体的模样。

  “不!是旭儿没有福分娶你这样的贤妻,我也觉得好可惜,我和旭儿的爹可是对你满意极了,如果不是旭儿坚持要娶楮娴,也不至于如此。”

  李桀与周亭愉对望一眼后,李桀笑道…“听说少夫人很快就要为您添孙子了。”

  贺母把他们俩当心腹,坦言道…“我没把你们当外人,所以不蹒你们,我那媳妇在进门前就怀下了孩子了,旭儿为了负责布娶她为妻。”

  李桀作态的短叹,“东旭真是有情义,一般男人在不确定骨肉身分前,是不会贸然娶妻的,何况就算非得给个名分不可,也不一定会以正房相待。”

  贺母被这么一撩拨,不免开始犯嘀咕…“是啊!旭儿他爹起初也是这么说,可旭儿自己不愿意只纳楮娴为妾,怕是委屈了人家。”

  “先纳为妾总是比较谨慎的作法,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来不及,东旭哥毕竟已成亲了。”周亭愉在一旁帮腔。

  “要不是先有了孩子,我和东旭他爹都不会同意他退婚娶楮娴的。”贺母说。

  “您现在有了媳妇,轻松些了吧?总算可以交棒了。”周亭愉柔声问道。

  “大概得过一阵子才行。”

  “哦?嫂子身子承受不住吗?”

  “她看起来没有你干练,好像还没有进入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们很少像现在你和我一般投契的聊天,她总是待在房里的时候多。”

  “可能是她太害羞了吧!”李桀说。

  “是不是害羞我是不清楚,不过若其是个害羞的人,怎会和旭儿在成亲前做出那样的事来?”贺母将心底深处的小小疑虑说了出来。

  “倒也是。”周亭愉笑笑,饶富兴味的看向李桀。

  “所以我说她不是真害羞,大概是不愿意和我这个老太婆聊天吧!”

  周亭愉和李桀一来一往的谈话,动摇了贺母的心绪。

  本来她和殷楮娴婆媳间的情感基础就非常薄弱。外人一煽动,很容易就瓦解。

  “嫂子在睡觉吗?我和李桀表哥想当面向她道贺请安。”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我叫珍儿请她到花厅见你们。”

  殷楮娴正为家人生死未卜而忧心如焚。

  “少夫人,花厅有客人要见你,老夫人要你去招呼他们。”珍儿说。

  殷楮娴还不习惯贺府少夫人的角色,从前在太守府时家里如夫人多轮不到她持家,娘亲也从不勉强她招呼客人。

  现下不同,虽然她和东旭之间有一年期限的约定,可贺家其他人并不知情,所以该学的事还是得学。

  在花厅里等她的是一男一女。

  “我叫李桀,这位是我的表妹周亭愉。”

  殷楮娴有礼的朝两人微笑。“请坐。”

  “住得还习惯吧?”李桀问。

  两个女人很自然的打量彼此,周亭愉很震惊。世上怎会有这天仙似的美人?

  殷楮娴这段日子听过不少关于周亭愉的事,面对她,她竟有些不自在。本来贺府少夫人的位置是属于眼前这位看上去比自己能干许多的官家小姐的,全是因为自己用了不甚光明的手段才夺了来。

  知道李桀还在等她的答案,她回道…“很习惯,大家都很照顾我,对我很好。”

  “你家乡在汴州是吧?”周亭愉问道。

  殷楮娴点点头,她不确定两人是敌是友,所以惜话如金。

  “汴州离天子那么近,你爹在汴州做官一定很不自由吧?”李桀见到美人,一股怜惜之情在心中滋长。如此美人,要是让他先遇,该有多好啊!

  “我很少与爹爹谈起官场的事,所以不是很清楚。”

  “汴州的太守是吗?我听我爹说过汴州的事....…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位宁死也不肯进宫的美人!你家祖屋让人给一把火烧了是吗?”周亭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像她现在才联想起一切,而不是在稍早前就已打听得一清二楚。

  殷楮娴僵住,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真的只是想看看她吗?还是另有企图?

  “你姓殷,没错了,就是你家祖屋被皇上下令烧成灰烬,只是你的家人至今仍下落不明。”李桀看看不安的她。其美,难怪皇上非要她不可。

  殷楮娴紧张得心跳加速,她必须弄清楚他们的来意。“你们…是关心我,或是另有目的?”

  周亭愉笑了笑,“你很聪明嘛!反应很快,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也知道东旭哥娶了你这罪人为妻,同样的也犯了欺君之罪,要是让皇上给知道了,除了你,东旭哥的家人也会受到牵累。”

  “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你将胎儿打掉,然后离开东旭哥。”周亭愉说。

  殷楮娴呆住。

  “整个扬州,至少己有二十个以上的人知道你的身分,谁不想领赏金好过年,东旭哥的父母很快就会听到风声,就算你现在不离开,等到事态严重后,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的人要因你而亡命天涯。”

  气氛凝滞,三人一阵静默。

  李桀见她无助的表情,假好心地道…“与其让人恨你,不如让人怀念你。”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只有你主动求去,东旭才会放你走。”李桀说。

  “所以你腹中的胎儿绝对不能生下来,东旭是个好心肠的人,他会因为孩子不惜和皇上对峙。”

  殷楮娴正在左右为难,周亭愉和李桀却在此时站起身子告辞。

  “今天的谈话你最好别告诉旁人,太多人知道对你或东旭一家人都没好处。”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就我所知,杨素杨大人带了一支禁军正在追查这件事。”周亭愉看了表哥一眼。

  殷楮娴早已觉得自己一身罪孽,如今听到会牵连贺家人,她如何能心安?所以,她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请两位留步。”

  周亭愉窃喜的转身,“嗯?”

  “我同意接受你们的建议。”殷楮娴深呼吸了一口气。

  “你想清楚了吗?我们可不想背负坏人的罪名。”

  殷楮娴点点头,“想清楚了,你们分析得很有道理,是我来扬州前未曾考虑过的。”

  “打胎药我们会替你准备,你这里要是不方便熬,我会为你熬好,将药汁送来让你服下。”周亭愉全想好了。

  “不!不要在这里,我怕被发现,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约在府外隐密的地方?”

  “可以,三日后紫竹林土地庙前,你最好一个人来。”

  三日后,一顶七彩轿停在紫竹林土地庙前,轿里走出心机甚深的周亭愉,手里端看一盅药汁。

  “我以为你改变心意了呢!”周亭愉有看松了一口气的雀跃。殷楮娴既然来了,就表示她的计画离成功不远了。

  殷楮娴接过药汁。“是不是只要喝下一帖就能把孩子打掉?”她想速战速决。

  “这药方是皇宫里的药,效果非常好,你快喝下吧!我不能在此久留。”

  殷楮娴点点头没有再犹豫叮-口喝下。

  “一刻钟后药效会发作,可能会流很多血,你自己撑看点,我不方便陪你到孩子流掉为止。”

  见殷楮娴确实把药汁喝下后,周亭愉开心的回都护府,留下殷楮娴独自一人。

  紫竹林离贺府并不远,她悄悄出府的事只有管家许安知道,她告诉评安想到街上买些胭脂,老实的许安并未想太多,随即让她出府。

  她知道自己必须趁药效末发作前回府,所以她走得比平日急。

  才踏进暖阁,她随即虚软无力的倒在地上。

  经过的丫寰发现后惊恐的大嚷…“快来人啊!少夫人生病了,流了好多血‥…”

  冲过来帮忙的丫鬟全吓呆了,她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

  年纪较大的丫鬟冷静地道…“玲儿,快去请老爷老夫人,还有,快去请少爷,少爷在练功房,快去!”

  得到消息赶来的贺东旭,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望看上脸上失去光彩的佳人,心头骤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惜之情。

  该死的,她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子?

  握住她的纤腕,诊了脉象,新的发现今他怒不可遏!

  “你们全都出去,拿些温水和干净的布进来。还有,把地上的血渍清干净。”他冷峻的命令。

  待丫鬟们全离去后,他覆上她的唇吮了下,唇瓣残余的药香证实了他的怀疑。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喝下打胎药?他警告过她的,她还是这么做了。

  贺家老爷与老夫人随看端水拿布的丫寰进了房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会流产呢?”贺成彰心焦的问。

  “是啊,早上还好好的,怎会上一趟街就弄成这样?”贺母皱眉叹道。

  “楮娴身子太弱,所以孩子才会小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为她说谎。

  “那就要小心些啊,你自己是个大夫,应该要好好照顾体弱的妻子啊!”贺成彰情急之下责备儿子。

  “少爷,地上的血渍全洗干净了,要不要我们替少夫人也....”

  贺东旭打断了秋儿的话,“你们先下去吧!”

  丫寰退下后,贺东旭又说…“爹、娘,请你们先回房休息吧!”

  贺成彰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贺母一起离开。

  贺东旭脱下她身上沾了血渍的衣裳,仔细检查了她的身了,幸好血已止住,但孩子也流掉了,盯看她苍白的容颜好半晌,他开始替她清洁身子。

  她不要他的孩子。这个想法伤透了他的心。

  为什么从两人相识的那一刻起,她都要自作主张?

  等殷楮娴醒来时已是二更天,她睁开眼见看的就是贺东旭。

  两人的视线相镗,他压抑许久的怒气突然升起。

  她挣扎想要撑起身子,疼痛的身子好像不是她的,她皱拢了眉心,半点力气也使不上。

  他冷冷地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他必须要努力压抑,才控制得住想杀人的念头。

  沉默了片刻,她仍不作声,只是一味的哭。

  “为什么要把孩子给打掉?”他受够了。

  她闭上眼,逃避他伤人的目光。

  “你不想要我的孩子是吗?”他绝望的间。

  见她不语,他迳自往下说…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冷血。”

  让他恨她吧!让他恨她吧!

  “是的!我就是这么冷血,我不要你的孩子。”她睁开眼,残忍的打击他。

  这个杀伤力十足的话浇熄了他仅存的希望。

  他狂笑。“好一个冷血的女人,你不想怀我的孩子是吗?我偏要让你一次又一次的受孕。你每打掉一个,我就让你再怀一个,如果你真不要命的话,就冷血下去吧!我不在乎你想打掉我多少个孩子!”他学她的残忍,说看违心之论。

  而后,他转身离去。

  她希望自己可以在痛苦中死去,但世事往往不能尽如人意。

  翌日,替殷楮娴梳头换装的丫鬟端来脸盆,敲了敲房门。“少夫人,您醒了吗?”

  “进来。”她虚弱的说。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不是有一句话叫“日久生情”?你们很有机会衍生出那样的感情,为什么要轻言放弃呢?”午酿酿觉得好可惜。

  殷楮娴摇摇头。“你有没有想过我一真在利用别人救我?”

  “你也是走投无路啊!”

  “可是却会因此连累无辜的贺家人为我丧命。”

  本来她连酿酿都不想多说的,但若说服不了酿酿,她离开贺家不只没有助力,还会多一道阻力。

  “连累?”

  午酿酿狐疑的皱眉。

  “我的家人至今下落不明,现在又拖春贺家人,没有人有义务要背负我的悲哀和不幸。”

  午酿酿一愣,不得不同意殷楮娴的说法。

  “有人向你反应过?”

  “我自己这么认为的。”殷楮娴否认。

  午酿酿长吁了声。

  “如果你是为了这个原因,我也无话可说,你是当事人,有我们这此三芳观者所没有的罪恶感。我们是朋友.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我想离开扬州,愈快愈好。”

  “你的身子受得住吗?”

  “已经没事了。”她逞强道,

  午酿酿看看气色仍不佳的她,“你再躺个两大吧!”

  “追兵在即,我岂能为了自己的身子枉顾贺家上下二十几条人命!”

  这又是一个午酿酿无法反驳的事实。

  “学庸呢?也要他和我们一道走吗?”

  “不!堂大娘不适合拖看病体随我们东漂西泊,学庸留下来照顾他娘比较妥当。”

  “好吧!明天走。”

  “今晚就走。”

  午酿酿瞠目结舌,“不好吧!这么急,什么都还没准备。”

  “我们必须赶在杨素的军队到扬州搜人前离开贺府。今晚离开,对大家都好。”

  “你确定殷楮娴喝下打胎药了吗?”李桀问。

  “那还用问,不然我怎能放下心?这个计画若能顺利,我的利益最大。”周亭愉慵懒地喝了一口人参茶。

  李桀不若周亭愉的乐观,“万一东旭就是不放人呢?”

  “少泼我冷水。”她瞟了他一眼。

  “你总要往坏处打算,凡事不能想得太好。”

  周亭愉不禁想发脾气。

  “你不是说他是为了孩子才成亲的吗?如今孩了的因素不见了,东旭有什么理由眷恋她?早该把她休了,”

  “你别忘记,殷楮娴是个连皇上都舍不得放弃征服的美人,东旭眷恋她也很正常。”连他都想要染指那女人了。

  听惯了赞美声的周亭愉哪里受得了有人的美超越自己?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情敌,更是教她情何以堪,

  “东旭哥不会喜欢殷楮娴那种美的。”

  “我知道你听了心里会不太舒服,可殷楮娴的美貌连我都动心了,她真的很美。”

  周亭愉不高兴的间…“比我美吗?”

  李桀但笑不语。

  “干嘛笑得这么诡异?男子汉大丈夫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敢回答?”

  “我怕你生气啊!”他耸耸肩。

  李桀是她初尝禁果的对象,初识云雨之后的她变得对男女之事放得很开,没有所谓的羞耻心,连府里的男仆长得俊朗些、伟岸些的都想弄上手.

  官家小姐自动送上门,谁会推却?

  她娇笑的看看李桀,眼神流转间媚态十足。“我以为你早已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呢!”

  李桀伸出手,邪笑道…

  “放在心上有什么用?肉体不能得到纾解全是空谈。”

  他一把握住她高耸的乳房,粗鲁的将周亭愉推倒在凉亭的石地上。

  他愈是用力折磨她的肉体,她愈是亢奋的呻吟\"

  “好舒服‥…”

  他邪笑道…“你真变态。”他掀开她的裙摆,解下自己的裤头,刺入她的身子...

  “好剌激....哦‥…你真了不起‥…”

  愈是离经叛道的方式她愈爱,完全不受羞耻心左右,她还希望这样的结合能有观众欣赏。

  “喊大声点,你不是希望引来好奇者加入吗?”他太了解她的癖好。

  他们正在兴头上,至于有没有引来观众,他们也不确定,实在是太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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