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琪火大地嚷嚷:“你是他的秘书,怎会不知道冷尚恩的行??你是不是故意刁 难,不想告诉我们?”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工作只限于替冷先生接洽台湾的工作,其他一概不知。”王 菁一脸无辜。“你问过罗太太了吗?”康少雍问。
王菁点点头。“包括杰夫管家、玛莉女士,我全问了,没有人知道冷先生在哪里。 ”
“你是他的换帖兄弟,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里?”杨家琪转而指责康少雍。
康少雍只觉得自己很冤枉,“尚恩一年里总有一些时候特别难找,我当他太忙了, 也不觉得特别奇怪,这回你非要我找到他,我才发现尚恩有些神秘。”
杨家琪白了他一眼,这记卫生眼让康少雍不寒而栗。
“你不要紧张,等尚恩主动和我们联络吧,他一定会和我们联络的。”
杨家琪气呼呼地离开王菁家。走在仁爱路上,康少雍一路上好话说尽,她还是不理 人。
“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要找尚恩解??我不能先替他处理吗?”
“不行!你财力不?、没有?定权,最重要的是你不是当事人。”
“是不是袁珣优怀孕了?”他大胆假设。
“比怀孕更严重!”再等下去袁珣优就要结扎了。
“你现在要去哪里?”他问。
杨家琪微楞,停下?步。“是啊,我现在要去哪里?都是你!你把我气胡涂了,难 得请你帮个忙,你老兄居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还以为你和冷尚恩有多熟咧!原来全 是自吹自擂!”
“我和尚恩是很熟啊,可每个人心里总会藏些隐私嘛!你也不能迁怒到我身上来。 ”
杨家琪过马路到对街拦了辆计程车。“你别跟着我。”
康少雍硬要挤上去。
“你怎么这么无赖!”杨家琪推了他一把。
“告诉我你的烦恼,我们一起帮助袁珣优。”
杨家琪很矛盾。“让我考虑考虑。”
“我们是朋友,你可以相信我。”
“这是别人的私事,我不能乱说。”
???
今天是俞路礼生日,他邀了袁珣优吃日本料理。
“我以为你不会来。”他靦腆微笑。
“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她很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
俞路礼心里暖洋洋的。“谁能娶到你,真是前辈子烧了好香。”
“谁能嫁给你,也是前辈子烧了好香。”她恭维回去。
他摇摇头,“你都不愿意嫁给我。”
袁珣优已心有所属,反而能平静的面对俞路礼的痴情。“我只是个普通人,要的东 西很简单,不想太复杂,跟定了一个人就是一生一世。”
这还不?清楚吗?她婉转地拒绝了他。
“为什么有这个福气的人不是我?”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难解释,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大概是缘分吧!”
他不服气、不平衡,他在袁珣优身上也下过不少功夫,怎会见不着什么显著的效果 ?“冷尚恩待你好吗?”
她点点头。“很好。”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
“如果他亏待你,我的双臂永远?你敞开。”他说。
“不!别对我承诺这些,你的双臂会?别的女孩敞开。我说过,我跟了他,是一生 一世,是地老天荒。就算有一天,他厌倦了,不要我了,我也会一个人度过余生,不会 再有别的男人。”她十分笃定。
“我羡慕他。”俞路礼有些吃味。
???
另一方面,被俞路礼羡慕着的冷尚恩正在回台北的高速公路上。
他期待回家看到等待着他的袁珣优,期待她为他展开的温柔笑容,他这次无论如何 一定要说服她嫁给他,一切都会雨过天晴,她爱他,他也爱她,他?定让她知道,沈天 铎说“爱”是最有力的说服。
他的心在拿定主意后整个轻松起来。分离的这段时间,她的一颦一笑不时浮现在他 脑海中,无时无刻的思念,令他想她想得几乎疯狂。
夜晚的车较少,交通十分顺畅,冷尚恩花了比平常短的时间到家。
菲佣替他开了门,上了二楼,袁珣优?不在房里。
“袁小姐呢?”他焦急的问。
“有位先生把袁小姐接走了。”菲佣照实回答。
“什么先生?”她竟然趁他不在家时和别的男人约会!?
“好像姓俞。”
冷尚恩想起俞路礼,嫉妒心使他发狂。
“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吧!”他朝菲佣颔了颔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一点三十分了,今晚,他头一次尝到等人的滋味。
回家的一路上,他计划着要把自尊和对承诺恐惧的心理障碍去除,大声向她示爱, 告诉她,他多么想她、爱她,整个心里全是她……可她浇灭了他的热情,他想,此刻自 己的神色一定宛如槁木般吧!
就在冷尚恩怒气就要爆发时,寂静的夜色里传来一阵?车声,他走向落地窗,拉开 窗帘。
果然是俞路礼送她回来的!可恶的俞路礼,可恨的袁珣优。原来,她说爱他的话全 是谎言,难怪她不愿意嫁给他。
他的血液加速流动,愤怒的他近乎要完全失去理智。他才不过离开半个月,再回来 ?已风云变色了。
他放下帘幔走回客厅沙发坐下,此时他的心情就像是溃堤的山洪般,浑身是狂炽的 怒火。
袁珣优拿着钥匙开了门,当她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冷尚恩时,迎上他冰冷和谴责的目 光,她先是颤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不吭一声。
冷尚恩站起身走向她,一直走到她面前,用力的将她身后的门关上,令袁珣优吓了 一大跳。
僵冷的气氛快要把两人逼疯。
“他要你什么时候跟他走?”冷尚恩先开口。
袁珣优困惑的抬起头。“走?”
“我让你跟他走!”语气里有着压抑的不舍和痛楚。
“为什么要我跟他走?”袁珣优美丽白净的小脸霎时变得苍白。
“你真正爱的人是他,不是吗?他在你心中始终比我重要,留你在我身边只会让彼 此痛苦。”他敛下眼。难舍仍要舍啊!
“你欠我的……就当我送你的结婚礼物,你既不愿意嫁给我,我成全你,你可以嫁 给你真正愿意嫁的人。”
“真正愿意嫁的人!?”她清亮的眸子掠过一抹哀凄。
“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伤我太深。”
说完话,冷尚恩大步走向二楼。
袁珣优回过神,追了上去。“为什么突然赶我走?”
他转过身,冷涩一笑。“让你回复自由,我的心也许才能得到平静。”
袁珣优楞住。“你误会我和路礼了,我们……”
“不!我没有误会你们,我想通了,我不想再心痛了,你的心里一直惦记着俞路礼 ,所以不愿意随我回美国、不愿意当我的妻子。”他盯住她,一字一句清楚地道:“我 对你非常失望!”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抖着声,眼眶里全是为水。
“我的心已经被你伤得疲惫不堪,这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活在你带给我的痛苦里, 整个人扭曲到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你走吧!原来我真的不如一颗红宝石对你?生的吸 引力。”冷尚恩自负的目光不再灼热。
“不是这样的……”袁珣优伤心的哭着。
他冷酷的说:“我放你走,你的心在谁身上就跟那个人走吧!我累了。”
她楞楞的望着他。“你不要我了?”
“我要不起,你对我而言太虚无缥缈了。”他痛苦的说。
“我不懂……”
“你爱我爱得不?深,这种爱太容易动摇了,留下这样的你在身边有何用?”他? 绝地道。
“我爱你啊!”袁珣优喊道。
他冷下眼摇头。“这是不?的。”他要她全心全意的爱他,不顾一切的嫁他。
冷尚恩撂下话,抿嘴不再发一言,掉头离去。
???
袁珣优离开冷宅后,回到她原来赁屋的社区。
冷尚恩的痛,她明白。
他是爱她的,她想。
这样也好,他们不能再纠缠下去了,趁一切还舍得下时,分开对他们比较好。
她向学校请了一星期的假准备回斗六。她的心绪正纷乱着,不适合传道、授业、解 惑。
为了不让杨家琪担心,她告诉了杨家琪自己的?定。
“你应该把真相说出来,做这样的牺牲很不值!”
“不是牺牲,我不想太自私。”袁珣优??欢笑。
杨家琪长叹。“你明明是爱他的,他也爱你,为什么你不说实话?也许冷尚恩不在 乎你生不生孩子。”
“我的病呢?万一我跟他结婚之后发病,岂不是要拖累他一辈子?”
“冷尚恩爱你就会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袁珣优理智的摇摇头。“我不要他那么伟大,背负那样的我很可怜。”
“优,听我的劝,去做检查,也许你?没有带有那种病的基因,你不是说有百份之 五十的遗传机率吗?幸运的话,你会是另外的百份之五十。”
袁珣优沉默半晌后道:“我想回斗六一趟再作?定。”
杨家琪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多说。
???
袁珣优拎了简单的行李搭夜车回到她出生的地方。
悲伤的情绪一直跟随她回到老家,有增无?。她的家族病史就像被诅咒般,可以追 溯到数代以前。
拥有相同疾病的家庭,许多根本不敢承认、不接受这种疾病存在于家族成员的血液 里,以为远走他乡,离开后不再相见就可以不被疾病的魔掌染指。
袁珣优走到家门口,按了按门铃,是姑姑替她开的门。
袁珣优想要坚?的给姑姑一朵微笑,可在看到姑姑的?痕时,她再也忍不住奔流的 ?水。
她拥着瘦弱的姑姑哭了半个钟头,似乎想要把一身的委屈哭尽。
“好孩子,都是家里人拖累了你。”袁琳拍了拍袁珣优的肩头,心疼地道。
袁珣优抬起头看着姑姑。“家琪说你和二叔的病愈来愈严重了?”
袁琳拉着她坐在客厅的藤椅上。
“我现在除了偶尔会不由自主地晃动外,连?也会跟着跳动、上身抽动,走个路也 会在马路上扑空跌倒。”说着说着,她的喉头开始咳咳作响,?不听使唤的舞蹈着,像 是个无法停止跳舞的人。
“姑姑!”袁珣优喊着。
二十几分钟后,舞动的手?终于缓缓地镇定下来,只剩下轻微的晃动。
“再过一段时间我可能连你都不认识了。”袁琳急喘着。
“姑姑,我扶你回房里休息。”
袁琳躺回床上后两手仍漫空舞动。“你二叔的情?比我更糟,还有你大伯的独生子 昱升也发病了。”
“昱升哥?”比她大十岁的昱升哥发病了!?那其他人呢?
“美惠不要他,离婚走了。好在他们没有孩子,否则更惨。”袁琳叹了口气,断断 续续地说:“也难怪……你姑丈一知道我带有这种病的遗传基因马上要求离婚……他的 ?定是正确的……昱升现在住你大伯以前睡的那间房,目前症状还轻微,要是我和你二 叔先走了,不知道谁能照顾他……”
袁珣优哭着承诺:“我会照顾他。”
“唉──”袁琳长叹一声。“我们这个病是很难照顾的,连菲佣……有时候都照顾 得不耐烦……可怜的你……”
“你们是我的亲人,我应该要照顾你们。”
袁琳看着她,欲言又止,舞动的手停下片刻。她想,再过不久,自己就不能好好说 话,好好走路了……“姑姑,睡吧!”
袁琳不禁又悲从中来。“你的命真苦……”
“不,我的命不苦,我很好,你看,我好得很,我有一技之长,能养活自己。”
“我们把你拖垮了……”袁琳哽咽哭泣。
“没有,你们没有拖垮我,我是心甘情愿的。”袁珣优拭了拭?笑着道。
“大哥太自私了,你可以不必这么可怜的……”袁琳闭上眼试着入眠。
???
袁珣优骑?踏车到市集买菜,两个小时后回到家里,看见杨家琪坐在门槛上 等她。
“你怎么来了?”
杨家琪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你不要?我,我的出发点是为你好。”
这时,康少雍由屋里走出来,端了两杯水。“家琪……”
袁珣优见状旋即冲进屋里,家里?空无一人。
“我二叔、姑姑和昱升堂哥呢?”她急红了眼。
“他们……他们被冷尚恩接到台北去了。”杨家琪等着被袁珣优为她多管闲事。
“尚恩!?”袁珣优脑中一片空白。
杨家琪点点头。“我全告诉他了。”
“你真傻,尚恩可以帮助你,你为什么也不说,苦了自己有什么好处?”康少雍接 着说。
“他很生气吗?”袁珣优拧紧眉心。
“不是生气,是心疼你。”杨家琪说。
康少雍补充道:“尚恩爱你,可以为你付出一切,你遇到这么大的困难,不该一直 保持沉默的。”“我们留在这里负责把你带回台北。”杨家琪表情可爱的朝康少雍眨眨 眠。
“你自己向尚恩解释,他觉得你好见外,没把他当作自己人看。”康少雍微微斥责 。
???
怀着不知该喜该忧的心情,袁珣优回到台北。
康少雍拨了冷尚恩的行动电话,说了几句话。
“他要我们直接到医院去。”康少雍挂上电话后说。
“我们送你去。”杨家琪鼓励她。“你们好好聊聊。”
袁珣优点点头,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逃不了。
康少雍将车停在医院门口。“不会有事的,尚恩大概会先发顿小脾气,然后就会? 械投降了。”袁珣优朝他们道谢后才下车。
望着袁珣优的背影,杨家琪有些担忧。“我们是不是应该陪优一道进去?”
“安啦!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康少雍胸有成竹地道:“相信我,尚恩肯下斗六一趟就表示他实在爱惨了优。”
“可是优也许随时会发病。”
“最坏的情?就是回到原点,他们无法结合;不过话说回来,尚恩不是个无情的人 ,照顾一个无助的女人,对他来说如反掌折枝。”
“你说的那种同情式的照顾别说优不会要,连我也不希罕。”杨家琪嘟着嘴说。
“我是比喻嘛!又不是一定会这样。”
“你们男人就是不如我们女人能忍辱负重。”
康少雍转开车内的音响,乐观的说:“我有预感,会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不行,我要在场帮优说话。”送佛就要送上西天,帮人哪有帮一半的。
“你不要冲动,又不是人家的发言人,你在场他们反而不方便说贴心话。”
杨家琪找不到话反驳,只好乖乖地留在车里。“好吧!我相信你一次。”
她累了一天,缩在椅背里小憩,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一旁的康少雍为了让她有个 好眠,心甘情愿地开着车绕台北游车河一圈。
???
袁珣优站在病房门前,还犹豫着见到冷尚恩时该说些什么,他?突然推门走 出病房。
“为什么不进去?”他问袁珣优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一抹温柔的笑,可她笑不出来, 因为他看她的目光极冷。“谢谢你!”他盯着她看,审视的目光看不出情绪。“肚子饿 了吧?”
她摇头。
“我饿了,陪我去吃点东西。”他走近她,牵起她的手往医院外走去。
他们走进附近一家温馨怡人的餐厅,点了两份餐点,他吃得津津有味,她则毫无胃 口。
“不喜欢吃牛小排?”他关心的问。
袁珣优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她必须把心中隐忍难言的苦衷说出来。
“我父亲和大伯都是死于这种疾病,几代以来,我们家族一直有人因为这个疾病而 过世,这种病的名称叫作亨丁顿舞蹈症,病人会难以抑制的手舞足蹈,最后心智会像阿 滋海默症患者一样完全痴呆,生理上四肢会日渐失去控制,身体虚弱如癌症末期……” 她楚楚可怜的述说着她不敢轻易揭露的悲哀。
他递上面纸,完全谅解的说:“所以你不愿意嫁给我?”
她颔首,“我鼓励别人去做检查,自己?一直鼓不起勇气面对。我爱你,非常非常 爱你,?不忍心拖累你,因为这种病目前医界仍然没有积极的治疗方法,病?只会一天 天恶化,无药可救。”
“你姑丈、二婶、堂嫂全做了逃兵?”他点破她所担忧的部分。
她只能抑制不住地流着?。
冷尚恩站起身,将她带到隐密的和室包?。
“这里?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如果你非要现在谈,我也不反对。”
老板娘摆上几碟小点心和一壶日本茶,?拉上木门,面无表情的离去。大概是见多 了哭哭啼啼的场面,也就不会对和室包?里的俊男美女感到好奇。
“听着,我不在乎你的家族有什么怪病,我爱你,这一生除了你不会再爱任何人, 你不愿意嫁给我,我只有选择终生不娶。”冷尚恩斩钉截铁的说,目光炯炯的凝视着袁 珣优,他不相信她是木石,不?所动。
袁珣优震惊不已的看着他,不忍心的说:“不!我不要你?我牺牲,我只要你的爱 就为了。”
他抓住她,搂她入怀,狂炽的吻着她。
半晌,他在她耳畔喃语:“不?!不?!除了爱之外,我还要你做我冷尚恩的妻子 。”
“我的病……”她被他吻得意乱情迷。
“我可以不要孩子,我不在乎照顾你一生一世!”他必须靠意志力才能克制自己不 会在这间和室里要了她。
“你会后悔的!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当你累了,倦了,你会离开我,?我而去… …”她回吻他,和他同样炽烈。
“不会、不会、不会……”他一遍又一遍的保证。
“我爱你……”她呢喃着心里澎湃的热情。
“我更爱你……”他爱她爱得发狂。
冷尚恩粗喘着,大手抚上她的身子,用尽一切力量压抑自己的欲望。
他迷人的笑道:“不能在这里要你,晚上……我要好好的说服你嫁给我。”
袁珣优羞红了脸。“你又要折磨我了。”
“是折磨吗?”他逗她,吻着她的颈子。
她咯咯笑着,整个人完全放松,也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
“我?定让你的家人去美国动脑移植手术。”在病房外,冷尚恩严肃道。
“真要到美国才能动手术吗?”袁珣优问。
“没错,我有个生死之交是医学界的权威,他告诉我目前只有美国才有这种先进的 脑移植手术,借着胚胎移植纹状体神经组织来?缓病人难以抑制的舞动,虽然移植后病 情仍可能持续恶化,但至少对病人生活品质的提升有很大的帮助,可以过几年较舒服的 生活。”
袁珣优疑惑的看着冷尚恩。“为什么无法完全根治?”她知道自己很贪心。
“天铎说,手术对病人协调动作和手?平衡较有帮助,但对于脑部退化造成的失智 问题,仍一筹莫展。”
袁珣优想再说些什么,但杨家琪突然走出病房打断她。
“袁姑姑要你们进去,她说有话要告诉你们。”
冷尚恩和袁珣优相视一眼,随即走进病房。
袁琳看着袁珣优和冷尚恩,眼眶中泛着?。“你二叔和昱升还好吗?”
袁珣优急忙说:“都很好,他们住在相连的两间病房。”
袁琳缩着身子虚弱的朝袁珣优道:“家琪告诉我,你不想嫁给冷先生?”
袁珣优看向冷尚恩,后者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怕连累了冷先生?”袁琳自顾自的问。
“姑姑,您安心养病,我和尚恩的事您不需要担心。”袁珣优温柔的说。
“你这个苦命的孩子。你可以安心嫁给冷先生,因为你根本不是袁家的孩子。”
袁珣优以为姑姑怕她误了婚事才这么说。“姑姑,我当然是袁家的孩子。”
袁琳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不是,你不是大哥的女儿,你是大嫂和别的男人生 的孩子,你的生父车祸死了,大哥同情你母亲,才向你母亲求婚;你母亲怕你背负父不 详的阴影,所以嫁给我大哥。这是千真万确的,你的生父来不及娶你母亲就死了,所以 你的血液里没有袁家人的诅咒。”
“您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袁珣优还是不相信。
“因为我们很自私,希望有个正常人可以照顾这个生病的家族,你母亲承诺等你结 婚前才会把你的身世告诉你,可是她来不及亲口对你说就死了。我一直矛盾着该不该告 诉你,刚才家琪跟我说你四年前为了我们袁家所做的牺牲,我的良心深受谴责,所以为 定说出真相。”
袁珣优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是真的吗?是……是真的吗!?”
“对不起,我们全家人都对不起你,我们利用了你。四年前我应该阻止你休学,不 让中村刚把你带去美国的,我错了!”
“姑姑知道姑丈带我去美国的事?”袁珣优的?像流不尽的潺潺溪水。
她太惊讶了,冷尚恩也一样,他自然是全然的喜悦;他和袁珣优的问题得以解?, 一切将否极泰来。
袁琳的双手又开始舞动了,身子也跟着晃动。“原谅我的自私,我偷听了你和中村 刚在电话里的交谈,我可以阻拦他,但我?没有这么做,我是个坏心肠的女人……”
“怎么会这样?”杨家琪不敢置信的低语。
冷尚恩搂紧袁珣优的肩膀给她力量。“袁女士,别再自责了,以另一个角度来看, 我反而要谢谢你,因为你让我有幸认识优。”
袁珣优?眼婆娑的仰首看着他。“尚恩……”
冷尚恩低头朝她满足地微笑。“你的家人依旧可以得到最好的医疗协助,一如我对 你的承诺。”
???
“你现在再也没有理由拒绝做我的新娘了吧?”
一回到洛杉矶冷宅,冷尚恩不让袁珣优调整生理时钟,便迫不及待的求婚。
“你有未婚妻了,我不能夺人所爱。”她故意逗他。
“艾芬妮不是我的未婚妻,四年前不是,现在更不可能是。她嫁人了,她的丈夫可 是赫赫有名的银行家。”他打横将她抱进主卧室,放在床中央。
“我怎么知道你还有没有别的女朋友?”她娇嗔道。
“天地良心,认识你之后我就只有你;倒是你,除了我是不是还有别人?”他压上 她,目光灼灼地锁住她。
“我爱你。”她环住他的颈子,主动吻他。
此刻,罩在两人头顶的乌云终于散去,太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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