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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格格纵情记 第二章

  塞阳格格戏弄奉隆贝勒的风波经过了一个月,总算渐渐平息下来了,安亲王府和硕亲王府也恢复了交往,闯了祸的塞阳格格虽在名义上被罚禁足,但是有南袭这个忠心侍女的助纣为虐,处处帮她掩饰,她照样能横行无阻的潇洒上街,好不快活哉!  这天风和日丽、天清气爽,塞阳格格刚领了「兴武门」驯马大赛的冠军锦旗回府,她不敢让马夫知道马曾被偷出去过,便自己悄悄的将马儿牵到马厩将马拴好,才要回房去向南袭炫耀这面打败全京城公子哥儿的优异锦旗时,远远的就看见她的五阿哥托纳贝勒在射箭,塞阳心  一喜,开心的朝射箭场走去。  

  「托纳!」她花差花差的朝托纳招招手。  

  「你怎麽溜出来了?」托纳上下打量着塞阳,不禁扬嘴一笑,「阿玛不是将你禁足吗?穿成这样,又上哪玩去啦?」  

  「没什麽,出去透透气嘛!」塞阳无所谓的耸耸肩、撇撇唇,「你也知道阿玛那个死脑筋,总是爱教训人,真受不了!」  

  「阿玛也是为了你好啊!」托纳拿塞阳没办法的摇了摇头,接口道:「你再不收敛、收敛玩心,总有一天会闯出大祸来,到时候,恐怕连阿玛也没办法保你┅┅」  

  「你别唠叨了啦!让我耳根子清静清静行吗?」塞阳笑颜逐开的打断托纳的话,接着看了看托纳身边的男子,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撞了撞托纳的手臂俏声的说:「介绍介绍你的朋友吧!」  

  「真是的,没有一点┅┅」  

  托纳话还没说完,随即教塞阳给打断了,「咳!你快点介绍嘛!否则就失礼了。」她  了  喉咙,一本正经的说。  

  塞阳如道托纳脱口而出的话一定是「没有一点格格的样子」,虽是老套且习以为常,但却会教她丢脸之至,她怎麽可以让一个初见面的外人看笑话呢!  

  「好啦!好啦!别催了。」托纳笑了笑的说:「这位是镇亲王府的四贝勒,萨放豪,这位是┅┅」  

  「我是硕亲王府的七贝勒,塞阳,真是幸会!」塞阳抢先一步自我介绍,把托纳搞得莫名其妙,硕亲王府什麽时候又多出了个「七贝勒」?  

  「原来是塞阳贝勒,久仰了。」萨放豪微一颔首,彬彬有礼的说。  

  塞阳和托纳对看了一眼,两个人老实不客气的笑得人仰马翻,根本没有的人,萨放豪居然说「久仰」?  

  「有什麽不对吗?」萨放豪奇怪的看着他们「兄弟」俩。  

  「没有、没有!」托纳摇了摇头,又摇了摇手,这才笑意甫定的说:「四贝勒,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塞阳也是射箭高手。就让她代替我吧!」  

  「没问题!」塞阳高兴的欢呼,她正愁射遍府内无敌手,平空掉下一个挑战者,她非好好运用不可。  

  托纳笑着离去了。  

  萨放豪狐疑的看着塞阳,他觉得眼前这位贝勒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  怪,总之不太一样,说「他」有点胭脂花粉味恐怕又会冒犯了「他」,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吧!这个塞阳贝勒只不过是太俊美些了而已。  

  「喂!四贝勒,你在想什麽?」塞阳在他面前扬了扬手掌,笑得明媚动人。  

  萨放豪突然一愣,心脏怦然一跳。  

  怎麽回事?萨放豪感到有些纳闷,他居然会对一个男子的笑容而招架无力?这太不可思议了,虽然他平时只爱文武,不爱女色那套,但也没有离谱到对一个男人动心的地步,他向来自认是个堂堂的男子汉,行为举止也很正常,怎麽会┅┅天啊!如果让别人知道,他镇亲王府的声誉准会跌停板。  

  「四贝勒,你不舒服吗?」塞阳伸手拭了拭他的额头,心想:毫无异状,很正常啊?  

  「啊!你┅┅你┅┅你别这样!我没事。」萨放豪拿下了塞阳的手,觉得被他这一摸,浑身都不对劲。  

  「哈!你怕什麽?我们都是男人嘛!」塞阳用力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对於装扮男人,她塞阳格格可是驾轻就熟得很,她知道每一种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术语,也知道男人们彼此表示亲昵的动作,这全是她跟那些酒馆  的江湖术士学来的。  

  萨放豪颇不自然的斜睨着塞阳,不知道为什麽托纳的弟弟会和托纳差这麽多,非但长相过於俊美不说,而且举止还有点流  流气的,实在不像个出身贵族的子弟。  

  乍然初识的萨放豪哪  知这她塞阳格格最喜欢出入的场所就是京城  的麻将馆、酒馆和青楼妓院,她虽然身为女儿身,但扮起男装来也有模有样,她的风度翩翩加上一表人材及出手阔绰,把青楼名妓个个迷得半死,但她从不留宿过夜,这也是那些酒国名花对她又爱又恨的一点,由於长年保持着神秘感,在青楼  受欢迎的程度,她塞阳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的。  

  「四贝勒,看你的样子,一定还没有意中人吧!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介绍?」塞阳勾勒起笑意,犹如识途老马的瞄了瞄萨放豪说,她存心逗弄这位看起来很温和,脾气又好的贝勒爷。  

  趁着空档,塞阳上下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子,萨放豪俊眉朗目,身高硕长,乍看之下并不威猛,他不是勇将型的,但另有一种独特的气势,很引人注目。  

  不错!很好、很好,我就喜欢这样的男人!塞阳满意地露出一抹笑。  

  「意中人?」萨放豪恢复镇定的笑了笑,「我还没有意中人。」  

  「那麽,指婚了吗?」塞阳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活像个包打听。  

  萨放豪摇了摇头「没有,还轮不到我,镇亲王府  还有一位兄长没指婚。」  

  「原来如此,很好、很好。」塞阳暗自窃喜,至於为什麽窃喜,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了。  

  萨放豪莫名其妙的看着塞阳嘴角的甜甜笑意,不懂这「很好」所为何来,也不知道好在哪  ,「七贝勒,咱们比箭吧!西边已经浓云密布,雨可能很快就会下到这  来了,我们要争取时间。」他看着天空提议,其实是他不想再和塞阳说话,塞阳的语气和用词总是透着古怪,教他心有馀悸又不能拒绝,而只要比箭他就不必跟他交谈了吧!  

  「好!我们比箭,输家作东请喝酒。」塞阳豪气干云的说,这是她平时和武术师父们比赛时最喜欢说的话。  

  萨放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是什麽话?不过他还是答应了,「好,输家作东,请喝酒。」  

  塞阳笑颜逐开的和萨放豪开始比赛射箭了。  

  ※  ※  ※  

  「四贝勒箭术精湛,我甘败下风啦!」塞阳笑咪咪的说:「依照赛前的约定,输的人作东,所以,由我作东在後花园  设宴,四贝勒务必赏光。」  

  由於是事先讲好的,萨放豪无法拒绝的随着塞阳到了後花园,他虽然是蠃了,却感觉像输了似的。  

  穿过回廊小挢,後花园是一片明丽,奇花异草遍野,在精致的凉亭  ,婢仆已经接到命令,备妥了酒菜恭候着。  

  「四贝勒,请。」塞阳笑吟吟的作揖,自己率先坐下。  

  「七贝勒盛情难却,不过,也不必太慎重,咱们小酌小饮一番即可,千万不要惊动了王爷、  晋。」萨放豪看到这等排场,不免要事先说明,他此次的探访纯属私人交情事谊,和朝廷政治无关,他不想让任何人误会。  

  「这个当然、当然!」塞阳颇有同感,心有戚戚焉的说:「四贝勒的心意,也是我的心声,我阿玛、额娘烦得很,动不动就要我们做儿女的少喝一点,真是八股得紧,一点都不懂得交际和人群关系的重要,落伍的不得了,现在已经很少有这种食古不化的人罗┅┅」  

  萨放豪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堂堂的硕亲王府七贝勒居然当着客人的面前如此批评自己的父母?而且还一点颜面都不留?他希望自己的耳朵没问题。  

  「四贝勒,我敬你一杯,为我们的友谊。」赛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不改色。  

  萨放豪开始有点犹豫,看塞阳现在的样子还颇有一点男子气概,也许刚才是误会了,硕亲王府的贝勒爷,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为友谊!」萨放豪也举起了杯子,和塞阳一样,一饮而尽。  

  「四贝勒平时都做些什麽消遣?」塞阳紧紧地盯着萨放豪问,她可是一流的外交官人才,和任何人都不会缺乏话题。  

  「骑马、打猎、看戏、射击等等,很普通,一般官家子弟的把戏,没什麽特别。」萨放豪极自然的说。  

  「四贝勒一定很受镇亲王的喜爱,对吗?」塞阳扬嘴一笑,突然这麽问。  

  萨放豪又被她的笑容给搞得心猿意马,一阵燥热,「你┅┅你怎麽知道?」他心不在焉的问,一边拚命的教自己镇定点,叮咛自己塞阳可是个男人啊!  

  「四贝勒器宇非凡,双眼极之睿智,这样的人品,镇亲王爷自然宠爱有加。」  

  塞阳拍马屁的功夫举世无双,随便什麽人都可以教她给捧上了天去。  

  「七贝勒过奖了,在下真是汗颜。」萨放豪的「汗颜」可是另有所指,他在责怪自己不该对塞阳有想入非非的念头。  

  「四贝勒当之无愧,不必太过谦虚。」塞阳露出贝齿一笑,娇俏绝美的模样彷如煦日拂照,又像出水芙蓉,美丽不可方物。  

  萨放豪好不容易止住的心又开始狂跳了,「怦!怦!怦!」的像击鼓般,不规则又迅速,他的血液充满和以往不同的不安分。  

  「过去怎麽不曾听托纳提起过四贝勒?否则我们也好早早结识,能和四贝勒结交,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塞阳十分陶醉自得的说。  

  「我和托纳熟络起来也是最近的事。」萨放豪费了好大的力气终於可以再度开口,但声调还是颇为不自然,相较於塞阳的老谋深算,他可是生嫩多了。  

  「哦?四贝勒和托纳是在哪  认识的?」塞阳感兴趣地问。  

  「我们是在游湖的时候结识的。」萨放豪据实以告。  

  「托纳定是又去捧『醉红楼』阿曼姑娘的场了,对吗?」塞阳笑吟吟的说:「你呢?你比较心爱的姑娘是哪一位?」  

  萨放豪看着塞阳那像认真又像恶作剧的眼神,他实在有所顾忌,不知道塞阳问这话是什麽意思?对於一个初见面的生人谈这种事情,他总觉得不太合宜。  

  「我没有去青楼的习惯。」他清了清喉咙说。  

  「没有?」塞阳笑弯了眼,心想这小子挺不赖的嘛!  

  「对,没有。」萨放豪魄力十足,再一次给她肯定的答案。  

  「真是──难──得──呀!」塞阳故意拉长了声音,调侃的说,她是存心要看萨放豪的窘样。  

  「我去游湖,是因为要招待几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没有别的原因。」  

  「四贝勒解释得可真详细啊!」塞阳笑得极为诡异。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萨放豪意会到塞阳的不怀好意,赶忙附注说明。  

  「我了解!我了解!」塞阳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灵慧的眼眸  开始闪烁着令人不安的调皮光彩,「四贝勒不必再解释了,男人嘛!多少都会偷腥,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绝不会让镇亲王府  的人知这,放心好啦!相信我。」  

  「不┅┅七贝勒,你误会了,我没有┅┅」萨放豪被塞阳的语气弄得心慌意乱。  

  「我都说了会帮你保守秘密的,安啦!除非你不把我当哥儿们看,否则话题就此打住,咱们心知肚明就好。」塞阳笑颜迷人的挑了挑眉。  

  萨放豪怎麽也没料到情况会变成这样,初次见面,他和塞阳就有了属於两人之间的「秘密」,而且这件秘密事情还是不怎麽光彩的,但那件事他根本没有做┅┅天啊!他今天是犯了什麽冲,没事干嘛跑到硕亲王府  来?惹上了这位奇也怪哉加三级的七贝勒,难道这是他「脱轨命运」的倒楣开端?  

  不成!他非要扳回一城不可!萨放豪暗暗对自己起誓,但眼前这位笑得如春花灿烂的塞阳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恐怖的威胁。  

  ※  ※  ※  

  萨放豪又来到硕亲王府了,离上次与塞阳「把酒言欢」才不到几天的时间,促使他又登府造访的原因是──他快捉狂了。  

  塞阳命信差带给他一封信,信  详尽介绍了京城中哪  的青楼设施最好,哪  的姑娘最美最「够劲」,哪一位姑娘还是「在室女」等等,这还不过瘾,信  还夹带着一张分析女人「弱点」的图解,请他多多指教,并要他一定要回信,彼此切磋「手艺」。  

  这封颜色浓重的信,弄得他当场面纸耳赤又转为脸色灰败,不知如何向在场的镇亲王、  晋解释。  

  他已经把塞阳恨得牙痒痒的了。  

  步入硕亲王府花厅,镇亲王府的四贝勒萨放豪立即受到热烈的接待,侍女们皆掩袖在暗自评头论足着,不愧为即将奉皇恩出任将军的贝勒爷啊!实在是风流惆傥、相貌堂堂、年少英俊呵!大将之风在他的举止中表露无遗。  

  萨放豪喝了口热茶,浑身的不自在,心想:这  的侍女怎麽回事?一个个眼光都像在活剥生吞他似的,充满了侵略性,像极了那个七贝勒,不怀好意!  

  萨放豪坐正了身子,咳了一声,意图调整这奇怪的场面。  

  「咳!」他看了看侍女们一眼,故作轻松的问:「你们七贝勒不在府  吗?」  

  侍女们先是面面相觑,继而笑得不知所云,其中有一位比较年长的侍女做了个万  ,脸上皱纹笑得花枝乱颤的说:「四贝勒说笑啦!您真是幽默啊!」  

  萨放豪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这算什麽答案?幽默?他只不过问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居然也被称赞为幽默?她们的马屁也拍得太不高明了吧!不愧为硕亲王府的女侍,和塞阳还真像啊!  

  一种恐怖的感觉自萨放豪的心中升起,在这  坐着,彷佛和十几个塞阳相处似的,像是随时会发生什麽状况之外的事,令他坐立不安。  

  「咳!」他又再次以咳声掩饰不安,「请问,五贝勒什麽时候会到?」  

  说曹操曹操到,五贝勒托纳反剪着双手,笑吟吟的由後厅转入。  

  「咦?怎麽突然来访,也不事先叫人通知我,也好让我准备美酒佳肴款待你啊!」托纳在萨放豪身边坐下,神情愉快的说。  

  「只是顺道经过罢了,怎麽好意思教你劳师动众,我会过意不去的。」萨放豪极为客气的说,心  则是在计算着怎麽开口打听关於塞阳的事。  

  「你来我硕亲王府,是我的荣幸,一点都不麻烦。」托纳满是欢喜的说。  

  结交权贵之流,本来就以选择与自己家世最接近的为优先考虑,镇亲王府极为受到当今皇上的重视,萨放豪本人又即将出任将军一职,前途自是无可限量,人品相貌又是一流,能和这位御前当红宠臣结交,是再好也不过的事了!  

  「我听闻北门的『宝春馆』聘请了一位新厨子,手艺一流,几道家常菜做得入味三分,想请你和七贝勒一起去品尝品尝,不知意下如何?」萨放豪说出事先拟好的草稿,一字不漏的说。  

  「没问题,当然好啦!」托纳欣然接受,他的重点完全放在能与萨放豪同游以及吃的上头,完全还没想到其他的部分。  

  「太好了!」萨放豪以为计谋得逞,愉快的说:「那麽就请七贝勒出来吧!」  

  终於马上就可以见到塞阳了。萨放豪沉住气,心想着。  

  「七贝勒?」托纳摆出一张纳闷的脸孔。  

  「是啊!」萨放豪不疑有他,笑颜逐开的说:「前几天承蒙七贝勒的热情招待,心  一直记挂着。我们现在出发,刚好赶得及午膳的时间,我已经派人预留了雅座,也准备了好酒,咱们今天喝个痛快。」  

  看萨放豪兴奋的样子,托纳实在不忍心泼他冷水,可是这盆冷水不泼又不行,这个大乌龙实在太明显了,就算现在不说,以後也一定会被拆穿,还不如早早自首。  

  「这个┅┅关於七贝勒的事,实在是┅┅」托纳在琢磨着如何说明比较婉转,他现在总算有点後悔那天苟同塞阳的破主意了。  

  但谁又知这向来古怪非凡的塞阳,竟会和端正的镇亲王府四贝勒相处得那麽融洽,还让人家上门来邀约,真是不可思议,塞阳不是向来最排斥这些王公贵族子弟的吗?  

  「七贝勒是难得一见非常豪爽明快的人,我跟他很谈得来。」萨放豪以为托纳不愿意邀塞阳同行,连忙附注说明。  

  「这个┅┅这个我知道┅┅」托纳吞吞吐吐的说,心  直嘀咕着,塞阳「豪爽」,这是全硕亲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也是硕亲王爷和  晋最头痛的事情,说她豪爽算是比较斯文的讲法,其实塞阳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脱  」了。  

  「那麽,就赶快请七贝勒出来吧!我的马车在外面等着。」萨放豪喜孜孜的催促着。  

  托纳期期艾艾,为难的看着萨放豪,「其实┅┅其实这个七贝勒是┅┅是」  

  「是什麽?」萨放豪兴致勃勃的问,眼眸发亮,像想窥得塞阳什麽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  

  托纳寒毛全竖了起来,萨放豪感兴趣的眼光让他害怕,只不过这个秘密绝对会让萨放豪满意的,也绝对会让他自惭到抬不起头来的,和塞阳比箭、对饮了一整个下午都没发现她是个女人,也实在太迟钝了吧!塞阳出落得如红霞般娇媚迷人,萨放豪怎麽会真的以为她是男人呢?还真相信塞阳是什麽七贝勒呢!唉,这个镇亲王的四贝勒,实在没什麽常识,也没什麽大脑┅┅  

  「托纳,你刚刚说七贝勒其实是什麽?」萨放豪继续追问这个待会儿会让他自己羞愧而死的答案。  

  既然萨放豪死命追问,托纳也只好豁出去,舍命陪君子了,他牵动着嘴角,看着萨放豪说:「其实是┅┅这个塞阳其实是┅┅女的。」  

  ※  ※  ※  

  塞阳兴匆匆的去赴萨放豪的约,那个中规中榘的四贝勒居然会主动邀约她,难得之馀、受宠若惊之下,她当然欣然应允,根本没有想到西洋镜可能已经被拆穿这档事,还照旧做男装打扮,手摇羽扇,一副王孙公子、油腔滑调的模样。  

  来到紫湖边,老远就瞧见萨放豪在向她招手。  

  「七贝勒,这边!」萨放豪笑吟吟的,英姿焕发。  

  「四贝勒真是雅兴不浅啊!选在紫湖同游,莫非有什麽佳人陪伴我们?」塞阳笑咪咪的问。  

  紫湖边的景色乃是京城之一绝,青山环绕、绿柳摇曳、繁花似锦,每到午后,阳光点点的洒在湖面上,许多游船在湖上撑着篙,画舫笙歌不坠,是许多贵族雅士们喜欢附庸风雅的地方。  

  「七贝勒猜得不错,我邀请了几位姑娘,同都是『醉青楼』  着名的才女,待会儿请七贝勒好好『指教指教』。」萨放豪另有所指,说得是上回书信中塞阳提到的「见解」一事。  

  「呃──是吗?」塞阳的喉咙彷佛被骨头梗住了,没想到萨放豪居然真的邀请什麽青楼名妓来了,她只不过是在信上开开他玩笑罢了,无伤大雅嘛!他竟然当真?  

  「正是!」萨放豪一反常态,亲热的拥住塞阳的肩,将她一路给拥上了画舫。  

  一踏进船  ,塞阳当场吓了好大一跳,萨放豪何止请了「几位姑娘」而已,简直是一团姑娘嘛!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啊!  

  「四┅┅四贝勒,你这是在做什麽?请了这麽多姑娘来,就只有我们哥儿俩,这岂不是有点浪费?」塞阳看着眼前这副奇观,众女斗艳,搔首弄姿的,一个个细挑的眉毛,吹弹即破的皮肤,像无数的彩蝶飞在紫湖上,飘飘然的,醺醺然的。  

  「七贝勒怎麽说这种话呢?」萨放豪故意轻佻的撞了塞阳的腰一下,压低了声音,得意的说:「七贝勒可以自在点,这  都是我的心腹属下,不会有外人,尽管放心的荒唐吧!」  

  塞阳扭动着嘴角,为难的看着一片女人,「这个┅┅姑娘委实太多点,不知从何玩起啊┅┅」  

  「哈哈!七贝勒爱说笑啦!这可不像你七贝勒会说的话啊!」说完,萨放豪附在塞阳耳边轻轻念着,「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句话,七贝勒应该不陌生吧!」  

  塞阳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是啊!是啊!不陌生!不陌生!」  

  她是很想「折」啊!但不知从何折起,况且,恐怕那些姑娘们也不会同意她折。  

  「来,七贝勒,我为你介绍一位才女,保证你一定会喜欢。」萨放豪自然的牵起塞阳的手,掀起珠帘,进入宽大华美的船舱。  

  他们入座後,一时间热闹万分,斟酒伺候的姑娘争先恐後的讨好硕亲王府和镇亲王府的贝勒爷,见面礼行个没完没了,塞阳冷眼旁观,看着这笑成一团的庸脂俗粉,心想:萨放豪这个急色鬼,亏她前些日子还把他当成老实人看,原来还暗藏着这一手,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没个例外。  

  「啊!七贝勒,刚才说要为你引荐一位才女,差点给忘了,瞧我,真是胡涂啊!」萨放豪先是自责,继而笑开了眉说:「我要介绍的这位才女不是别人,正是『晓月楼』的锦舒姑娘,她可是京城  的花魁,琴、棋、书、画无一不会,七贝勒应当认识才对。」  

  说着说着,锦舒由後头转了进来,一张俏生生的脸孔淡扫娥眉,一袭银绿色的衣裳娇艳动人,她怀中抱着一只琵琶,嘴角儿带着妩柔的笑意,眼眸深情的像要滴出水来似的,无一处不撩拨人。  

  塞阳不禁呆了呆,这锦舒何时变得如此美了?  

  「怎麽着,贝勒爷,您不认得我啦?」锦舒紧挨着塞阳坐下,一双明媚的狐狸眼尽向塞阳死命的放电。  

  「怎麽会不认得,才个把月没见嘛!我怎麽敢忘了你这位酒国第一大美人?」塞阳恢复了神智,笑了笑说,心  打定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已经上了贼船,就看着办吧!  

  「记得就好,我还以为贝勒爷这麽没心肝,真狠得下心不来看我,原来是请镇亲王府的四贝勒安排了这场盛宴,您还真是有心哪!」锦舒甜甜的笑窝绽放着,一双手开始不规榘的对着塞阳胡来。  

  「这个┅┅嘿┅┅嘿嘿!」塞阳含胡其词,避重就轻的喝了口酒,心  暗骂萨放豪这王八乌龟也太会替她找麻烦了吧!自从两个月前无聊上晓月楼去闲逛时,锦舒情意缠绵的提出要陪她春宵一度的事情後,她就吓得再也不敢上晓月楼去晃了,没想到萨放豪居然把这个难搞又没什麽智商的「才女」给弄到这  来,这分明存心教她难看嘛!  

  萨放豪看着塞阳和锦舒的对话,他差点没抽筋,塞阳竟然真的认识锦舒,而且个把月前才去捧场过?这算什麽?她可是个女人耶!假戏真作的太敬业了吧!居然连这种风月场所都去?她到底是用什麽方法蒙骗过去的?萨放豪大大的好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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