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守卫们趾高气昂地趋前喝问:“你是什么人?”
“快把刚才抓进府里的女人交出来!”
“笑话!”那守卫得意地笑着:“你说交人就交人,把特使府当什么了?”
额济纳眉心一拧,腰际长刀已经出鞘,他实在不想对自己族人大开杀戒,但是为了云儿,他会的。
守卫们挡在门前,手中兵器也已高举。“想擅闯?”
“别拦我!”他快如闪电般的刀法,轻而易举地将守卫们击退。
他一人一骑直冲府内,并在府里引起了骚动。不一会儿,整个特使府里的士兵全冲了出来。
“来者何人?”一名百夫长大声喝问。
他们将额济纳及赤云儿团团围住,个个神情紧张。
“我来要人,你们只管把人交给我!”额济纳威严地说。
“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方?”敢擅闯金国特使的府邸,还开口要人的,他是第一人。
额济纳哼一笑,“博札尔抓了我妻子,我还管他是什么!”
听见他直呼博札尔名讳,众人都惊讶不已,“放肆!你敢直呼我们大人名讳?”
他眼神鸷猛地瞪着那百夫长,眼底寒光震慑人心。
“告诉博札尔,‘赤骥’要见他!”
“赤骥?”那百夫长一愣,脸上表情转为敬畏,“您?您是赤骥将军?”
额济纳从腰带里取出一块黄金马牌,“还要我证明什么吗?”这黄金马牌是先皇完颜阿骨打所赐,跟圣命有着相同分量。
那百夫长大吃一惊,“不知将军加临,属下该死。”他带头跪下。
“快把博札尔叫出来,要是他敢动我妻子一根寒毛,”他眼神如利刃般射向了所有人,令人不寒而栗,“我今天就要血洗特使府!”
那百夫长慌忙地站起,“小人这就去!”说着,他转身就往后厢冲。
这一刻,百夫长只希望他们的博札尔大人还未染指那宋国女人,不然……他们可真是大难临头了!
额济纳在大厅里端坐着,脸上寒霜未消。
“将军,”博札尔快步进到大厅中,脸上涎着笑脸,“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博札尔虽然在宋土呼风唤雨,但和开国三将一比,人家是天,他是地,怎么都赢不过人家。
再说“赤骥”,和苍狼及黑鹰他们两人不同,他是贵族出身的军人,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武将,其身分地位高过朝中武官。
这次他一声不吭进了关,一定是有什么诡秘的任务在身。
“将军入关为什么不通知一声?”博札尔满脸堆笑,“今晚就留在府里让我为将军您洗尘吧!”
额济纳不领情地冷哼一声,“将我妻子交出来。”
“将军的妻子?”博札尔疑惑地问道,“将军什么时候成了婚?”传闻赤骥爱马成痴,什么女人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他何时娶了妻子?
额济纳冷漠地瞧了他一眼,“你手下抓来的宋国女子,就是我的妻子。”
博札尔猛的一震。真是见鬼了!那宋国女人会是大金猛将赤骥的妻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想那女子刚才自称她是边关参将月慎之的女儿,一个宋国武官的女儿怎会嫁给金国将军为妻?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蓦地想起了一件事。……
月慎之?他不是高嵩的亲家吗?那么说来,在他房里的那女子就是高嵩声称被掳走的媳妇罗?
怪了,高嵩遭掳的儿媳怎会跟赤骥在一起,而赤骥还说那是他妻子?
事情似乎不简单,这其中难道有着什么关联?莫非——莫非他和高嵩的事已经被发现了?
不,看赤骥的样子不像是发现了什么,他千万不能自己吓自己,自乱了阵脚。
“原来那位姑娘是将军的妻子,真是——”
“废话少说!”额济纳沉声一喝,“快将她交给我。”
“是,是!”博札尔暗暗庆幸他还未对她下手,不然这回可真是……
他转而吩咐两名侍女,“你们两个去将军夫人请出来。”
“是。”两名侍女应声而去。
盯着侍女们离去,博札尔转而问额济纳,“不知将军入关所为何事?”
额济纳依旧是面无表情,“你没对我妻子做些什么吧?”他眼盯着博札尔,眼神中隐露杀机。
“没。”博札尔急着解释:“我什么都没做。”
“那最好。”他冷然一笑,语带威胁,“博札尔,你在这儿做了些什么,我不想管,但要是我发现她少了一根寒毛,我会要了你的项上人头!”
博札尔心头一震,不觉背脊一凉。
额济纳话中带话,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似的。难道他知道了“那件事”?
这时,两名侍女已将昏沉沉的云儿扶出。
“云儿!”额济纳霍地站起,上前将云儿揽入怀中。
云儿抬起迷离的眼眸,软软地吐出一句:“额济纳!”
他将她拦腰抱起,一声不吭地就往大厅外走去。
“将军!”博札尔跟上前,急急问着:“将军何不留在府里?”
额济纳回头瞥了他一眼,那眼底的愤怒令博札尔不觉倒退三小。他快步走出大厅。
待额济纳上马离开,博札尔脸上笑意一叫。“哼!”
“大人,”那百夫长趋前来低声问道:“您看赤骥入关是为了什么?”
“我想皇上大概是准备南侵大宋了吧?”他说。
“属下怕他知道了什么。”百夫长一脸忧心。
博札尔沉吟一会儿,“不像。”说着,他看了百夫长一眼,“不过还是小心为妙,要是被他发现了什么,我们可就人头不保了。”
“属下明白。”百夫长恭谨地应道。
“找些生面孔去给我盯着,只要他一有动作,就立刻回报。”博札尔不甚放心地叮嘱着。
百夫长抱拳一揖,“属下遵命。”
“爷,您……您真的将这位姑娘救回来了?”额济纳抱着云儿回到客栈,小二一脸惊讶地问道。
博札尔在城里的权势比宋国官员还大,他实在无法想象,额济纳是如何将被抓进特使府的妻子给救出来的,除非……除非他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准备些水草给我的坐骑。”额济纳什么都不想解释,也不需解释。
“好的。”小二勤快地应道,“我这就去。”
额济纳抱着云儿直接回到天字号的上房。“云儿?月云儿?”他将她放在床上,而她却好像有些神智不清。
“嗯——”她无意识地呢喃,那迷离的眼眸定定地望着额济纳,“额济纳,真的是你?”
看那模样,准是博札尔为了控制她而喂了她药,只是不知道博札尔给她吃的是什么?
“云儿,你醒醒!”他轻轻拍着她的脸颊,“这里是客栈。”
云儿突然伸出双臂将他的颈子一勾,娇娆性感地把他拉向了自己。
“额济纳,我——”她腾出一只手拉扯着自己的衣襟,“我好热……”
“什么?”他一怔。
“我不要穿衣服,不要……”她神志不清地咕哝着。
原来博札尔给她吃的是春药!看来一定是因为她一直抵抗,博札尔才会以药物控制她。
“该死!”要是博札尔那狗杂碎真的伤害了云儿,他非杀了他不可!
云儿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那半敞的酥胸十足诱人。
“好热好痒,我……我不要穿衣服……”咕哝着的同时,她已经将上身衣物全拉扯开来。
她那雪白的胸脯随着呼吸高高低低地起伏着,像海浪般冲击着额济纳的理智及自制;有时他真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一般男人有这种机会,应该是不会轻易放地过吧?
他真是为了爱惜她,还是怕伤了自己?
一直以来他只跟马、跟兵、跟男人讲感情,女人,他是第一次“碰”,不是说他从没和女人做过那档子事,而是谈到感情的女人从来没有过。
原来男女之间一时扯上真感情,是这样的复杂麻烦。
“额济纳——”云儿神智迷糊的看着他。
“嗯?”他微怔。
她突然捧住他的脸,热情地吻上了他。她胡乱在他嘴上、颊上、颈上亲吻着,每一记热吻都像是火苗似的,在他身上燃起。
他想拨开她,又怕自己使力不当反会伤了她,“月云儿,你清醒一点!”
月云儿服下的春药,药性越来越强,她浑身发烫,肌肤麻痒,整颗心浮动着,她需要肌肤之亲来减缓身体上的不适。
“额济纳——”她勾住他的颈项,不断地热吻他。
她的手在他身上摸索,并不停地拉扯开他的衣服。
“额济纳——”她一次又一次呼唤着他的名字。
“额济纳?”凝视着身上的他,她露出了迷惑的眼神。
她是不是在作梦?她不是被抓进特使府去了吗?她不是被博札尔喂了药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额济纳!”她伸出双手抚摸着他汗湿的脸颊,“真的是你?”
她不是作梦。这脸颊,这鼻子,这眉毛,这嘴唇……是他,真的是他!
“幸好!幸好!”她自言自语地呢喃了两句,一下就进入了昏迷状态。
他暗下决定,待她一清醒,就立刻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他要她知道他就是大金的“赤骥”,他要她成为他最珍爱的女人!
药效过后,云儿终于在他怀中慢慢苏醒过来。
“嗯?”她勉强睁开眼睛,却只看见眼帘紧闭着的额济纳。
她望向窗外,天色已经有点昏暗,现在是什么时刻呢?
“醒了?”额济纳警觉地惊醒过来。
她在他臂弯中换了个姿势,“什么时刻了?”
“掌灯时分了吧?”额济纳将她搂入怀中,低头在她额上一吻,“你肚子饿了没?”
她轻轻摇了摇头,渐渐想起她昏睡前所发生过的事,虽然她只记得一些片段,但那些片段却足够教她脸红心跳。
他们做了那件事,做了那件他先前不愿对她做的事,他先前不肯做的事怎么现在却做了?再者,她是怎么回来的?
“额济纳,我不是被抓了吗?”她困惑地抬头问道。
他想了一下,显得有点犹豫。
“额济纳,”她凝视着他,像要看穿他似的,“你还没告诉我呢!”
他一怔,“什么?”
“你是怎么把我带出来的?”她问。
“我潜入特使府将你劫出来的。”他不假思索地说了谎话。
“我们待会就走。”他说。
“嗯?”她困惑地问道,“这么急?”
他轻声一叹,“我们的身分恐怕已经被识破,还是早走早好。”
云儿怔愣一下,这才想起她曾经对博札尔说过,她是边关参将月慎之之女的事。
“对了!”
“什么事?”
她急急忙忙地从他怀中爬起来,“我跟博札尔说过我是月慎之的女儿,我想他……”
额济纳心头一震,暗暗觉得不妙。
博札尔身为金国特使,跟边关守将势必有着相当的联系,高嵩的儿媳遭劫,他一定有所耳闻吧?
要是他得到的消息正确无误码率,那么博札尔跟高嵩一定有着“交情”;所以他一定不隐瞒他发现了高家媳妇这件事吧?
看来,此处真的不宜久留!
“起来!”他将云儿一拉,“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