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气话,我都去参观过‘探花楼’了,它就开在京城里,呜呜呜~~”她咬住红嫩的下唇,委屈极了。
“是啊,孩儿是在京城开了间‘探花楼’。”言撞牒承认道。
“你……”言母哑口。
砰!言老爷拍桌,起身,对儿子喝道:“你怎么会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丑事?!”
“就是做了。”言撞牒敛眼,淡淡回道。
“这是你的回答?”
“孩儿愿承认事实。”
“看来你毫无悔意!”儿子养了二十多年,白教了!
“伯父,您别怪牒哥哥啦!”左宁决定要“打铁趁热”,解决掉与言撞牒之间的纠纠缠缠,于是再道:“其实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很寻常,尤其牒哥哥又是世家子弟,他没娶个八妻十六妾的,宁儿就要高喊阿弥陀佛了,再加上他现在只处于‘选妻’的状况,所以想想,也许是我的反应太过激烈了点……”
“别这么说,我的宁儿受委屈了。”言夫人怜惜地抱住左宁,不断地安慰她。
言撞牒瞅着左宁,发现这妮子真会演戏,也好,那就来做个彻底的切割吧!
“总之,我是配不上左宁姑娘,所以还是快快解除婚约,不要妨碍她的未来比较好。”
闻言,左宁怒火中烧。她是要离开,而且也成功地把罪过栽在他头上了,但一听到他说要快快解除婚约,她的心还是觉得好痛、好痛。
“呜呜呜~~牒哥哥都这么说了,伯父、伯母就不要为难他了……呜呜~~”左宁掩面假哭,但心却是真的在淌血。
“撞牒简直太不像话了!不能饶恕!我不可能让你们解除婚约的!”性格刚毅的言老爷可不能容许儿子毁约背信。
“伯父,您别为难牒哥哥了,我知道您一直希望我能与他快乐地共度一生,可他就是不喜欢我,再勉强下去只会造就一对怨偶……”
“孽子啊孽子!”言老爷怒不可遏,他一直以为这对小儿女只是拌拌嘴、闹别扭而已,没想到却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太对不起宁儿了!”他的食指指到言撞牒的鼻子前。
“呜呜呜~~”左宁可怜兮兮地大声哭泣,道:“伯父,别骂牒哥哥了啦,我没有关系……伯父、伯母就别再勉强牒哥哥娶我了,你们也知道,我一心期待牒哥哥钟爱我一人,可他却喜欢妻妾成群的生活,现在还把姿态表明得很清楚了,我还能说什么?退出是我唯一的选择。”她偷偷瞥了言撞牒一眼,他神情依然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其中一定有内情。”言夫人吁口气,说道:“宁儿先别生气,休息几天缓一缓情绪吧!你也明白,大户人家的子弟难免成为话题,哪怕是鸡毛蒜皮的事也会被渲染扩大。没事的,我相信会雨过天晴的。”
“我倒觉得乌云不但挥不去,还会刮风闪电哩!”她偷偷觑了眼言撞牒,他还是冰冰冷冷的。
言夫人看着儿子,他不解释也不挽回,眉心拧起。“牒儿绝对不可能开设青楼的。”
“但他很坚持。”
“‘言之家’丢不起这个脸!”言夫人忽然走向两人,还一手抓住一个。“你们跟我来。”
“去哪儿?”左宁错愕地问。
“娘,您怎么了?”言撞牒也很错愕,他从未见过娘亲的脸色如此的……笑里藏刀。
“你们跟我走。”言夫人拉着他俩走出正厅,一路疾走,行过回廊,来到一间雅致的厢房前。
“娘,您没事吧?”言撞牒深深感觉到母亲的不对劲,她全身散发出壮士断腕的气势。“您要做什么?”
“我要以母亲的身分直接送你们俩进洞房。”她道。
“啥?!”二人同时一惊,但已来不及了。
“进房去!”言夫人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手腕使劲,一甩,将两人推进厢房里。
“伯母——哇!”左宁大叫。
砰!门关上。
喀!锁门声。
“天哪,伯母把门给锁起来了啦!她锁门了!”左宁惊骇地大嚷。
“娘,您关不住我的。”言撞牒伸手,无奈地说道。以他的武功,只要轻轻一震,木门必然碎裂。
“你敢破门而出,就是不孝!”言夫人这回真生气了。
言撞牒缩手,盛怒中的母亲是得罪不起的。
“伯母,您把我关在房里有什么用处呢?”左宁躁动地问。
“当然有用处!生个孩子,问题就通通都可以解决了!”言母回道。
“谁要跟他生孩子?”左宁尖叫。
“牒儿是你的夫婿,你和他生孩子是理所当然的。”言母回道。
“我配不上牒哥哥啦!他眼光那么高,他不会看上我的,而我也只适合专情男子啊!”
此话一出,言撞牒的脸色蓦地一沉,看着左宁,问道:“你认为罗元绅比我好?”
“当然!”她迎视他的眼,说道:“他是比你好呀,因为罗元绅有才华而且深情。”
他墨瞳冷了,四目相视,火花四射。
门外的言夫人听不到动静,微微一笑,转身离去,将空间留给这对小儿女。
“你很满意罗元绅?”半响后,言撞牒才又开口。每回提起罗元绅,他的火气就窜起。
“单单他会怀念死去未婚妻一事,就让我深受感动。”她横了他一眼,道:“不像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言撞牒听着,忽然笑了,黑瞳开始闪烁奇异光彩,磁嗓也变得魔魅。“你说的是,我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我应该要好好惜福才对。”
“怎么了?”她惊觉到他的异样,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咱们虽然是夫妻,但只是名义上的约定,你我尚未正式成亲圆房,所以你的美好我轻视了,你的优点我忽略了,就因为轻视与忽略,使得我不懂惜福,让你心生怨怼。”他步步进逼。
“别过来!啊——你……别过来……哇!”高大的身躯紧贴住她,她被抱住,而且还双双倒上床铺!
言撞牒在上,抱着她,感觉她的身子软若棉絮,好舒服,双臂也束缚得更紧了。
“你你你……你起来!你压住我了,你压到我了……”她推他,粉拳捶着他厚实的胸膛,身子扭来扭去,想要摆脱他的压制,哪知下一瞬间,他的唇竟贴在她唇上!
“唔!”
左宁傻眼。
在贴上她唇片的瞬间,言撞牒的心重重一撼,开始吮吻起她的唇。
她的骨头酥软了,她抵拒的力气慢慢流失掉,好不容易才在失神之前赶紧扭头分开黏住的四唇。
“你你你……你碰到我的嘴唇了……”她指控他,却毫无气势,丁香小舌还舔过干涩的红唇,而这诱人的动作再一次让言撞牒心波荡漾。
“我是碰到你的嘴唇了,而且还想再碰一次。”语毕,他又俯下首,再度吻住她。
左宁瞠目,视线与他浓墨的黑瞳相对,脑子却开始昏昏沉沉……
他的缠吻令她害怕,而且他不断释放出强烈的占有欲望。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的!他不是讨厌她?他是讨厌她的才对啊!
这妮子很香、很甜,虽然总是反抗他,虽然总是与他作对,但此刻他却着了魔似地想吻她,也继续用热烫的唇片不断汲取着她的甜美。
“唔……”她轻吟出声。
体内不断扩散的炙热简直要将她给焚毁,她所有的感官都被言撞牒的缠吻给撩起,心波随着他不放过的侵略而晃晃荡荡,而且他还贪恋地不肯停止,唇舌放肆地朝她的颊鬓摩挲滑移、吸吮轻啮,甚至一步一步地往她的颈项吸吮进攻。
言撞牒无法制止自己的行为,他是那么迫切地想要她!
左宁勾引出他全部的热情来,在他想丢开她的同时却又被牵绊住,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且处理这状况。
“喔……不、不行……不行了,你真想生孩子吗?”她抓住微弱的理智,大声吼道。再不阻止他的“侵略”,真要生米煮成熟饭了!
言撞牒闻言一顿。“孩子?!”
“滚开!”左宁趁他呆滞之际推开他,俐落地自床上跳下,咚咚咚地直撞门。
砰!
“痛啊!”左宁被门板反弹,一屁股跌坐在地。
“门被锁住了。”言撞牒侧躺,哑声提醒她。既然娇人儿跑了,就先休战。
“对喔,门被锁上了,伯母早就锁上门板了。”但管不了,左宁又起身,叫道:“我跳窗!”情急之下的她啥都顾不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找到洞隙就钻。
幸好窗子没锁住,她成功地穿窗而出。
言撞牒看着她跌跌撞撞的狼狈模样,笑了。她惊慌的表现竟然这样逗趣且可爱,好想再看一次。
只是……
还有下一次吗?
笑容倏地僵住。他已经决定与她分开,其实是不可能再有机会看见她的“呆怔傻样”。
思及此,对她的不舍愈来愈严重,也赫然发现自己无法砍断那浓浓的牵引……
*
她被蛊惑了。
左宁承认自己被言撞牒吻得意乱情迷,差点就沦陷在他身下,跟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夫妻。
一想到“名副其实”她就犯羞犯窘,跑得更快,红扑扑的脸蛋惹得与她擦身而过的奴仆们一阵错愕。
“左公子怎么了?什么东西在追你啊?”有长工大声问他,他那么惊惶,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做喔——”左宁的脑子里塞满了暧昧的想象,不能让“江南别院”里的奴仆发觉她刚刚被塞进房间要生孩子。
“左公子小心啊,您的脚下有碎石,可别滑倒了!小心——”奴仆望着她在花园里的曲径上狂奔,太危险了。“还有,公子,您的头发……散了。”
“啊!”她惊叫,边跑边抱住脑袋。方才在床上“挣扎”,把发髻给打散掉了,这会曝露出她的女子身分的!不行,不能被人以为他们名分已定。“我不会跟言撞牒生孩子的,不会、不会、不会的!我才不会跟言撞牒生孩子……”
“两个男人怎么生孩子呀?”奴仆听傻了。
左宁已消失在花园处。
“什么意思?生孩子?两个男人怎么生孩子?你们刚刚有没有听见左宁公子的叫声?”呆怔的奴仆询问着旁边人有没有听到左公子的傻话?
“我听见了,我听见他说不跟言少爷生孩子,看来咱们没有耳背。”
哗!“不会吧?”议论纷纷。
“男人跟男人生孩子?咱们龙呈皇朝哪时候有这种卓越的医术来着?”
“还有,你们刚刚有没有瞧见左宁公子披头散发的模样?说真的,还挺漂亮的……”
“他是男人,男人怎么会有柔美媚态?”
“咦?那是怎么回事?”
“我在猜想……咱们家的少爷跟这位左公子是不是有断袖之癖?”
“啥?断袖之癖?”
“可断袖之癖到底要怎么生孩子?”
“我也糊涂了……”
于是,生孩子、断袖之癖的议论再也止歇不住,左宁古怪的行为以及放话惹得“江南别院”的奴仆们个个惊诧且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