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装出无害的小女人模样,却在背地里买凶杀人……当初卫崇尽受了那么重的伤,侥幸没死,她竟还敢买通人进侯府下毒,对于那种人根本无须客气。
“我的娘子真是疼我。”卫崇尽一把将齐墨幽搂进怀里。
“这哪是疼?”不过是替他出口气,况且她什么都还没开始做。
“我从小就没人疼,你不疼疼我?”他喃喃着,已经将她给抱上床。
“没人这样疼的,天色很亮,你……不要这样。”她惊喘着,不住地抗拒,羞得快要死掉。
“要不你亮亮爪子让我瞧瞧。”如果她待他可以像待齐化幽一般,他会觉得她与自己更亲近了些。
“我哪来的爪子?”
“嗯……那就先亮我的爪子。”压抑的粗哑嗓音过后,爆开齐墨幽羞恼的骂声——
“卫崇尽,你不要脸!”
“挺好的,再多骂点。”
“你……”她可以揍他吗?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卫崇尽放着婚假,两人如胶似漆地缠在一块,哪怕是回门日,他还是黏着她不放,教齐墨幽羞得无脸见人,然而看在齐家人眼里却是乐见两人甜蜜。
傍晚两人回到镇国将军府时,才刚下马车,就有人快马到来。
卫崇尽听那人低语了几声,回头便对她道:“墨幽,我有点事,一会就回来。”
“我知道了。”她乖顺地应着,目送他跟那人快马离开才进府。
回院落的路上,迎面有个男人走来,乍看之下和卫崇尽有几分相似,走近了才发现相似的只有眉眼,一身流里流气完全糟蹋了那双眼睛。
“这是哪来的美人儿?”
齐墨幽攒紧秀眉,哪怕是头一次见面也猜得到他必定是余氏所出的庶子卫崇兴,那个传言中胸无大志又游手好闲的纨裤。
多看一眼都嫌脏了眼,齐墨幽越过他,岂料他手竟然往她肩头一搭,她想也没想地扯下他的手往他背后反折,然而却听见啪的一声,随即他爆出杀猪般的哀嚎声。
“你这是在做什么!”
卫崇兴的两名小厮冲向前来,齐墨幽却毫不客气一脚踹一个,将两人都踢到天边去,再淡淡地回头道:“画瓶,去请刘大夫。”
“是。”
齐墨幽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卫崇兴,不解地喃喃自语。“怪了,怎么这样就折了?”难道她力气又变大了?
等到卫崇尽一回府,就见齐墨幽可怜兮兮地噙泪坐在偏厅里,而他的父亲则温声劝着她。
这是什么情况?
“相公。”齐墨幽一见他,泪水直打转。
卫崇尽扬起浓眉,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今日回家时,我在回院落的路上遇见一名男子,因为没见过,不知道他是谁,谁知道他竟然碰我,我吓着了就推了他一把,哪知道大夫竟说他的手断了……”齐墨幽满脸愧疚地道:“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二弟,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推他的。”
“不关你的事。”卫和叹了口气道:“既然崇尽回来了,你先跟他回去吧。”
“可是,我该去探视二弟……”
“我去就好。”听完始末原由的卫崇尽拍了拍她的肩。“你先回去,我到他院子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都听相公的。”
卫崇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觉得她今天假得真厉害,他几乎肯定卫崇兴的手绝对是她折断的,但是他不会怪她,反倒会夸她干得好。
而且,等一下他会顺手折了另一只手,看往后卫崇兴还敢不敢乱碰人!
于是就在齐墨幽回到院子时,听见远处传来杀猪的声音。
一听见声响,余氏立刻冲进房里,就见卫崇尽站在床边,冷眼看着卫崇兴满床打滚,不断哀嚎。
“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有,我只是看看他的伤势,不小心碰到他另一只手,哪知他叫成这样,他的身子也未免太弱了些。”卫崇尽皮笑肉不笑地道。
余氏一见卫崇兴原本好好的那只手已呈现不自然的弯折,就知道是他下的毒手。“你这个没天良的,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弟弟!”
“这话听来好笑,你都能用更狠毒的手段待我,怎么我就不能这样待他?想来我也真傻,当初你对付我,我怎么没想过对付他?”
那是因为他认为与卫崇兴无关,自然不会对他下手,可他敢调戏墨幽……折了另一只手,刚好而已。
“你……”余氏指着他,见他突地走近,她才惊觉现在的他高大昂藏,不再是当年的少年郎。
“我告诉你,不是只有你儿子才是宝,你杀别人的儿子时,怎么不担心你儿子会先没命?”卫崇尽声低如魅,神色冷凛慑人。“别逼我,我绝对比你想像中要来得狠,你只要敢动我的人,我就将你儿子凌迟至死。”
余氏怔在原地,直到他离开都还没回过神。
良久她才打了个激灵,后悔当初让他有机会离开京城,如今要除去他怕是难了……可如果不将他除去,她和儿子要如何成为镇国将军府的主人?
卫崇尽的婚假还没过完就被急召进宫,齐墨幽终于有了空闲腾出手处理将军府里的下人,除了余氏自己的和卫和用惯的下人,其余的婆子丫鬟几乎卖了泰半,再从牙人那里补了缺额。
至于帐本,她早就看完,抓出了许多笔帐目不合,但她没打算拿这些帐目找卫和主持公道,她的目的只是要把余氏逼进她的小院子里,余氏要是安分,她会让她颐养天年,要是作乱……她倒想看看她能作乱到什么地步。
“小姐,余姨娘的人溜进厨房里了。”采瓶进了房内悄声说着。
“终于来了。”齐墨幽轻点着头,把桌面的帐本收一收,从隔间的箱笼里取出一把长剑。“走吧。”
“是。”采瓶雀跃不已地跟着。
待两人来到厨房,一名丫鬟已被厨房里的厨娘给綑在厨房外的空地。
“就是她?”她问着看管厨房的林婆子。
“是的,少夫人,就是她偷偷摸摸地进了厨房,奴婢让所有人都留了心眼,在她从衣服里头掏出一瓶药时,咱们就把她制住了。”林婆子说完,赶忙将药瓶呈上。
采瓶接过了药瓶,打开闻了下。“小姐,是砒霜呢。”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齐墨幽转而问着被绑住的丫鬟。
“分明就是少夫人和这些人联合栽赃奴婢,少夫人不如将奴婢押到将军面前,咱们在将军面前说分明!”那丫鬟一副自己遭栽赃的委屈和不满。
“你说,我就得办,到底谁才是主子,你吗?”齐墨幽好笑问着。
“奴婢虽然只是奴,但不能被人栽赃,却连替自己申冤都不行吧?”
“嗯,我喜欢伶牙俐齿的人,可惜,你跟错人了。”齐墨幽叹息了。
其实她是个很爱才的人,因为她需要很多有才干的人帮她做事,不管是男女,只要是有本事的,她就想加以培养。“采瓶,给厨房的人打赏。”
“是。”采瓶应着,从怀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这里头有五十两,是少夫人给各位喝茶加菜的。”
林婆子一接过手,不敢相信才做这么点小事,少夫人出手竟这般阔绰。
“你们应该知道少夫人就是香衙的老板,香衙日进斗金可不是假的,只要忠于咱们少夫人的,赏是绝对不会少的。”
“好了,把她押走吧。”齐墨幽怕她说得太过,赶忙阻止。
“是。”采瓶一把将人给拖起来,毕竟她从小跟在小姐身边,多少跟着强身健体,手劲自然比一般的丫鬟要强得多。
“你要把我押去哪?”
“当然是把你押到余姨娘那边。”齐墨幽很好心地告知。
那丫鬟一听,安心了不少,心想余姨娘肯定会帮她的,孰料——
“如萍,你怎能做出这种事!”
当齐墨幽把人押到余氏的院子,说明来龙去脉后,余氏却直接给她定了罪,且将自己摘得乾乾净净。
“你常在我跟前数落少夫人的不是,我跟你说了少夫人才是正经主子,不得无礼,岂料你却冥顽不化不受教,如今犯下这事,我也保不住你。”
如萍傻眼地看着她,不敢相信她竟把罪都推给自己。
“余姨娘,明明是你要我这么做的,你怎么可以——”
“你胡说什么?我平日里是如何待你的,为何你却反咬我一口?”余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泪水如断掉的珍珠,教一旁的齐墨幽看得啧啧称奇。
她认为自己也挺会作戏的,却不及她的万分之一,不当戏子真是可惜了。
“不是……我……”如萍张了张口,却不敢再替自己辩驳,毕竟她爹娘的身契还在余氏手中。
“少夫人,这丫鬟就任凭你处置了。”余氏拿出如萍的卖身契交给她。
齐墨幽捏着薄薄的那张卖身契,交给采瓶后突地一把抽出长剑,吓得余氏连退数步,踩到裙摆跌坐在地。
“其实,这事到底是谁干的,咱们心知肚明,就好比你从多年前便一直要置我相公于死地一样,我今天来也不是真心要讨公道,拿一个丫鬟杀鸡儆猴,我纯粹就是来警告你的。”
“你、你你……”闪动青光的长剑突地落在自己面前,余氏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余姨娘,承谨侯府是紫紮实实的武将出身,跟镇国将军府里的绣拳花膝不一样,我十岁的时候就动手斩杀人,那是因为我二婶派人要杀我弟,我是不得不反抗,相同的,只要有人胆敢对我或我夫君下毒手……”她沉吟着,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削去余氏的鬓发。“下一回,至少会再深入一寸,懂不?”
余氏哪里还说得出话,她刚刚甚至能感觉到长剑扫过脸时的风。
“走了。”她潇洒地收剑入鞘。
“小姐,就这样?”采瓶难掩失望地道。
“不然呢?”真的要她血溅这里?到底知不知道她是新嫁娘,才嫁没几日就见血,不是好事吧。
采瓶无声叹了口气,跟在她身后,却见齐墨幽停下脚步,不由双眼一亮,难道还有续章?
“你在想什么?还不把人带走。”她指着还跪在地上的如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