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东璿无言亮出狄欣欣家的钥匙,看着上头的小熊吊饰,白沛昕就知道一定是狄欣欣拿给他的。
原来温东璿在计程车上便联络上狄欣欣,两人相约在她家碰头,她送钥匙过来给他。
“唉,这一定是欣欣乱搞,我一定要好好说说她。”想到这一场乌龙可能阻碍温东璿的前途,白沛昕很是愧疚。
然而温东璿却阻止了她,他不以为意地温柔一笑。“狄欣欣也是一番好意,说真的我们还要感激她呢!若没有她搞这一出,我或许还没办法体会,原来你在我心里占了这么重的位置,重要到可以让我放弃一切。”
他娓娓地说着自己的心情,“即使听到这一切只是狄欣欣的计谋,我也不生气,真的,比起你真的生病,我还宁可她骗我。”
“沛昕,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害怕,怕会就这样错过你,我几乎是颤抖着从香港直飞回来,还和人抢机位、抢计程车,跟计程车司机大吼大叫……总之,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要是狄欣欣不是开玩笑,而我错过了,我知道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在香港接到狄欣欣电话时,他的脑筋顿时一片空白,寒意窜入全身,情绪激动到差点控制不了,完全是凭着意志力才能回台湾见她。
那种无助与惶恐,再经历一次他一定会死,幸好狄欣欣是骗他的,幸好。
大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她却感受到他仍然颤抖着,仿佛那种不安还存在于心里。
“你……其实也满笨的。”白沛昕既感动又感慨,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拿他常笑她的话回敬他。
“是啊,在爱情面前,谁不是个笨蛋呢?”温东璿想了想,也不由苦笑。
因为对彼此的爱,白沛昕被赵予欢的手段耍了,他也被狄欣欣破绽百出的谎话骗了,不正是两个笨蛋吗?
白沛昕终于笑了,在温东璿眼中,这个笑容来得多么难得、多么可爱,仿佛正陷入痛苦深渊的自己抓到了她的手,将他拉出了泥淖。
他终于可以不再恐惧了。
◎◎◎
狄欣欣与白沛昕的服饰店终于在两天后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开幕了。
两人除了店内装潢,所有的网路和实体宣传都是自己来,甚至得空时还得上街发传单,而温东璿从香港回来后因为不必再忙论文了,反而变得很有空,也时常到店里帮忙。
刚开店的前几天生意还算不错,她们由于眼光独特,选售的商品和别人不太一样,加上价格公道实惠,因此吸引了许多尝鲜的少男少女,两个女人忙得不亦乐乎,直到打烊之后才能小歇一下。
店门才准备关,温东璿的车就准时开到门口,还让狄欣欣调侃了白沛昕一下。“要搬回家了,嗯?”
白沛昕红着脸,双手捧住颊,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新人入洞房,媒人丢过墙,真没良心啊你们!”狄欣欣指控着,“要不要我使出妙计,你会有今天吗?”
“好吧,狄大小姐,你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尽管开口,在下包了这一回,可以饶了沛昕吗?”刚进门的温东璿便听到狄欣欣威胁着白沛昕,忍不住护着女友。
“这么慷慨啊?那我不狠敲一次竹杠不是很可惜?”昂起头,狄欣欣故作思索状,“我记得上回在HERMES专柜看到一个限量鳄鱼包……”
“欣欣!”白沛昕不依了,HERMES的限量包?贵一点的都能在台北买个小套房了。
“哈哈哈,心疼了?我才没那么傻,提着一间房子在路上走,到时候被断手断脚。”狄欣欣只是想逗白沛昕,看她害羞的有趣模样而已。“你这家伙会不会太老实了?难怪被吃得死死的!”
温东璿见状也是没辙,谁教他的女友就是有点傻气,反应都相当可爱,连他都常常逗着她玩。“鳄鱼包我还负担不起,鳄鱼肉倒是可以试试。”
“我才没兴趣吃那玩意儿!”狄欣欣挥挥手,“让我慢慢想想,现在关店回家最重要,我看沛昕都快急死了,我们两个光顾着要耍嘴皮子,她可是迫不及待要走人了。”
“我哪有!”白沛昕急得跺脚,“我可是很认分的站在这里耶!”
“没有吗?”狄欣欣眯起眼,“瞧瞧你,我制服围裙还穿在身上,你已经脱下来挂好了,我东西还堆在桌上,你已经整理好皮包了,更别说你现在站的位置是门边,一副拉着温公子就想冲出去的样子……”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白沛昕真是啼笑皆非。“是你自己动作太慢了。”
“瞧瞧,现在又嫌我慢了……”狄欣欣不由摇头叹息。
温东璿听到都快笑出来了,白沛昕老是中同一招,狄欣欣简直乐此不疲。
“好吧,现在也很晚了,容我恭送两位女士回家,行吗?”
“行!”不过狄欣欣可精了,“不过你是想去载沛昕的行李,顺道送的可不能抵人情啊!”
三人有说有笑地关了店,走出店门时,狄欣欣若有所思的望着隔壁的大门,突然问道:“喂,你们知道隔壁这家正在装潢的店是准备卖什么吗?”
白沛昕偏头看着,“没有听说耶!已经装潢好几天了,看起来很华丽,还打通了两间店铺,又像餐厅又像精品店……”
反正不管是餐厅还是精品店,应该都不会威胁到她们的小本生意吧?毕竟客层不同。狄欣欣很乐观的想,不由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温公子,到时候这家店开幕后,我头一次去的消费,就麻烦你老兄买单啦!”
温东璿送狄欣欣回家后,拿了白沛昕的行李,两个人终于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
◎◎◎
一进门,白沛昕就有种莫名的熟悉和安心感,让她能全然的放松,她深吸了口气,似乎连空气的味道都是甜中带酸,有种令人动心的芳香。
之前借住在狄欣欣家中时,因为打扰了她不好意思,白沛昕其实住得很不安稳,一举一动都怕影响了她原本的生活。幸好两人是多年好友,再加上狄欣欣个性大剌剌的,不在乎太多鸡毛蒜皮的小事,才不至于在她挤入那小小十坪的空间后,因为生活习惯的不同产生嫌隙。
她以前怎么会觉得住在温东璿这里没有归属感呢?明明在心里深处,她就认为这里是“家”了。只是以前没有看见自己对感情的迷惘,如今经过了试炼,绕了一大圈,才知道自己早已认同这里、属于这里。
原来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归宿。
“我帮你把东西提进去收好吧,”温东璿瞧她露出微笑,心底也跟着有一股暖流流过。果然还是要有她在,这个家才温馨。“你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先去洗个澡吧。”
在说话的同时他手上也已动作,白沛昕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走,自己连一根手指的力气都不必用到。
“你上班也很累,我自己收就好了。”这男人就是这么体贴啊!
白沛昕想接过他打开皮箱的动作,却被他阻止了。
“还是我来吧!以前衣服都是我收的,我知道你的习惯。”
他都这么说了,她似乎真没插手的余地。仔细想想,过去家事确实都是他在做,煮饭洗衣一手包,她顶多就是因为不好意思帮他洗洗碗扫扫地,这家里的所有配置和收纳,他比她清楚多了。
和他同居,她根本是来当女王的,即使先前她情绪失控,大吵大闹的时候,他还是把这个空间留给她了。
这就是爱情吧?白沛昕暖暖一笑,突然像以前那样调皮地从背后勾住他的肚子,脸蛋靠在他厚实的背上,这种久违的亲密,温暖到她都想哭了。
温东璿感受到她的重量,却只是从容的笑了。以前他在做家事时,她最喜欢这样闹他,他就只能任她挂着继续忙手上的事情,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突然,耳朵贴在他背上的白沛昕,听到他胸腔传来一句带着疑惑的话。
“沛昕,你好像瘦了一点……”
“瘦了?”白沛昕立刻放手,低头看着自己,“我觉得差不多啊!可能最近吃得比较少吧,不过你怎么会这样觉得?”
“因为这个。”温东璿转过身,手上拿着一件东西,展示在她面前,“我觉得尺寸变小了……”
“温、东、璿!亏你还为人师表,你怎么拿人家的内衣玩!”白沛昕看清了他手上拿的是狄欣欣带她“疗伤”时特别新买的内衣,不由害羞得尖叫出声,伸手想抢回来。
但温东璿才不会让她得逞,大手一缩便让她落了空,自己继续端详这件内衣,“我记得你的尺寸不是这样,而且这种款式……还真新潮,不像你会买的。”
“这、这是欣欣推荐的啦!说什么穿起来很舒服……”白沛昕都快羞死了,当时她什么都豁出去了,买的内衣是什么款式,自己都不太清楚,事实上也没穿过,如今仔细一看,那内衣的罩杯部分居然是透明的,分明是情趣内衣!
白沛昕再一个大翻身扑向温东璿,为了抢内衣,她都快骑到他身上了,但这男人简直故意整她,就是不让她拿到,还故意拿在她身上比划。
“我还没看你穿过这种款式的内衣呢!要不你穿给我看看,让我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瘦了!”
说完,温东璿立刻动手剥起她衣服,惹得她娇声惊叫,却又被搔得发笑。两人就这打闹着,直到温东璿受不了欲念的驱使,忍不住深深吻住她,笑声才暂歇。
已经好久没有碰她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身下是自己爱的女人,两人分离了许久,又是在她酥胸半露这种旖旎情境下,当然无法自持。从一开始的轻吻到最后益发激情火热的深吻,白沛昕上半身的衣服都被他在不知不觉中脱光了,更别提试穿什么内衣啦!
“东璿……”白沛昕极媚、极热的望着他,在他的手正要解开她的裤头时,小手柔柔地握住他的手。“你忘记了……”
“我忘记什么了?”温东璿的思绪早已被欲火冲得迷迷糊糊,“保险套?我马上拿……”
“不是啦,”她感受到他的手亟欲想挣脱她的箝制,继续刚才的动作,干脆打他一下,“你忘了你为什么从香港回来?我……我没完啦……”
什么还没完?温东璿甩甩头,用最后一丝理智思索,最后恍然大悟,当下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欲火顿时消了大半。
生理期……他忍不住将头埋在她的胸口,颓然不动。要再被这么多搞几次,以后大概需要去看泌尿科了。
难怪有人说,每个月都流血不止的生物是最可怕的!
他索性抱起白沛昕,将她带进浴室,作势要扔下她,最后在她的尖叫声中轻轻地将她放进干燥的浴缸,接着自己出去,关门。
白沛昕坐在浴缸里傻眼,三秒后门又打开了,她平时穿的保守睡衣和纯棉内衣裤被他丢了进来,正好落在她的身上。
“伤了我的男性威风,你在里头好好反省一下!”
砰!门再次关上,回应温东璿那句话的,是她在里头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