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骗人,你只是不想认我才编这个烂借口,我……我是你人生的污点,你巴不得抹去,又怎会承认我存在的事实……你是伪君子,不负责任的男人、懦夫!”
“我认识你的父母,越东行和杨典儿,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曾交往过的女朋友,我在去美国前特意拜托东行照顾典儿,结果他是照顾了,两人滚上床……”
半年后,越东行打电话给他,说杨典儿怀孕了,两个月大,是越东行的孩子,他求他原谅两人的意乱情迷、情不自禁,还说为了孩子两人要结婚了,请他回来喝杯喜酒。
“呵!真的很可笑,你父亲居然把这件事视为一种胜利,从我手中抢走一个我已经不爱的女人还得意洋洋,带着不可一世的优越感要我出席他们的婚礼。”
其实华正英跟杨典儿的感情并不深,但也没有对不起杨典儿,或许该说什么锅配什么盖,杨典儿是捺不住寂寞的人,碰上一心想要抢华正英女友的越东行,很快就答应了追求,并和他上了床。
他们结婚时,华正英包了一百万的观金当贺礼,祝贺他们新婚愉快,两人一看到钞票不是惊喜,而是愤怒,觉得他们被羞辱了。
“可是你支付我的生活费和学费,一直到我大学毕业为止……”因为一直过着富裕的生活,所以她才无法忍受突然陷入穷窘的处境,她连房租都付不出来。
“那只能说你的父母太厚颜无耻了,你父亲临终前找了我,求我照顾他们的女儿,他说孩子是无辜的,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分上帮帮你。”刚好在他能力范围就帮了。
“这不是真的,我妈说……”心心,是妈对不起你,若不是我守不住,你会有个非常富有的父亲。
“不论你妈说什么都与我无关,我前后只去见了她两次,一次是给她送钱,一次是她病了,我送她去医院,我想也是第一次去的时候,你看到那条红宝石项链吧!”
是呀,那年她七岁。
越佳心回想着,那年母亲病得很重,她打了母亲说过很紧急很紧急才能打的电话,接着,一个符合父亲形象的男人来了。
他送了她一盒很高级的饼干和一条小银链,并送母亲去医院看病,当时在车上的她看见一个盒子,她好奇的打开一看,竟是一条很漂亮的红宝石项链,她以为是送给母亲的礼物,便偷偷的拿走了,想让母亲开心。
母亲看了真的很高兴,还把项链往脖子上一戴,特意指出项链内侧的刻字,要她改口叫男人爸爸。
但男人再也没有出视了,母亲的红宝石项链也不见了,直到有一天她在电视上看到一位漂亮的女人戴上它,她才知道项链被男人拿走了。
他的“吾爱”指的是另一个女人。
“你为什么不是我的父亲……”越佳心突然号啕大哭,她一直以来的以为全是错的,还抱持着认祖归宗的想法。
“所以周桃花的意外和我的车祸全是你一手主导的?”趁着她在崩溃之际,华芊芊追问真相。
“是的,是我做的,是我让人推了周桃花,伪装成失足意外,又把你叫出来,说要跟你谈基金会的事情,你不疑有他的开车出门,我便在你车里的冷气孔塞入一小盒装有安眠粉末的盒子,让你在睡梦中撞车死去。”谁知她竟死不了,只是失忆。
那些安眠药是他拿给她,要她对华芊芊下药,让他能够得偿所愿,可她不甘心,换了个下药的方式,就是要让华芊宇无法再跟她抢!
“你不止一次害我的女儿!”华正英震惊。
越佳心仰头大笑。“我以为我是你的女儿,只要她死了,你就不能不认我,可是我还没动手,这贱女人就想动我执行长的位置,那我只好对不起她,让她早点下去陪她母亲。”
“你……你太可悲了。”因为一场幻想做出这么多错事,他懒得多费口舌。
“是很可悲,更可悲的是我爱上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却说要娶你的女儿,我不能忍,也忍不下去,妒火中烧,为了他我付出所有,我要跟他在一起,唯一的可能是取代了华芊芊,成为他想娶的女人。”他要钱,她给他钱。
“是萧朔青吧!”华正英早把两人的关系调查清楚。
“不,他叫萧望青,是萧朔青的双胞胎哥哥。”一说到心爱的男人,越佳心眼中流露出迷恋。
闻言,他一惊,“萧朔青没有哥哥,他的双胞胎哥哥在十九岁那年因去澳洲游学而溺水身亡。”这也是萧朔青积极从事细胞与基因研究的原因之一,他想把死去的哥哥复制回来。
“你……你说谎,他明明是萧望青,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会连自己爱的是谁都不知道?
“说穿了,他只是一直在欺骗你……”华芊芊叹息着说,萧朔青会这样胡诌,应该是想要更好的隐藏这段秘密关系吧。
“一直在欺骗我吗?”她又哭又笑,神智大受刺激。
越佳心被带走了,她背了一条人命和杀人未遂,以及亏空公款的事被爆出,她会被关很久很久。
“桃……芊芊,灯号熄了,医生出来说小熙没事了。”知道女儿会着急,周泰山第一个跑来通知她。
“他没事了……”呜!太好了,臭小子,度过一劫。
在两个父亲关爱的目光下,她拔腿飞奔冲到最前头,等着手术室的门打开,看到她急切的样子,两个原本不相识的男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父爱。
深夜,病床上的夏元熙睁开眼,一眼就看见趴在床边的娇小身影。
“芊芊?”
华芊芊听见细微的声音,迷茫的睁开眼,对上他明亮的眼眸,眼里不禁泛泪,连忙握住他无力的手。“我陪你,小熙。”
“你是桃花还是芊芊?”他小声的问。
她一笑,“两个都是,一样爱着你。”
他虚弱的咧开嘴。“等我康复了就结婚。”
“好,”她噙着泪点头。
“一言为定。”骗到老婆了。
“勾勾小指。”小指一勾盖上章。
二个月后,夏威夷。
“喔!沙滩,美女,比基尼……”太养眼了。
“错,是沙滩,椰子,冲浪板,陈士峰,你怎么满脑子黄色废料,要做点健康的活动,不要老想着女人。”
真下流。
腋下支着冲浪板的邓子鸿帅气的在沙滩上走来走去,他装酷的甩甩头,用手撩发,摆出健美先生的姿势哂他的臂肌,还刻意穿上遮不了多少肉的三角游泳裤,努力的展现他的六块肌和人鱼线。
他露肉的确吸引很多注目,还有人主动搭讪,甚至还有男人,但他都很酷的揺头,谢谢再联络。
其实他根本不会冲浪,到了夏戚夷才买的冲浪板一次也没踏上去过,只为耍帅,他是名符其实的旱鸭子。
其实除了他们,公司里的人来了一大半,只留少许人看家,因为这是所谓的员工旅游,同时也是为了参加他们老大的婚礼,一举两得。
不过有人曾抱怨老板小气,把员工旅游和婚礼安排在同一时间,他可以省下一笔招待费,不用花两次钱,真会精打细算。
在元邦保全的员工们玩耍时,海岸边的一艘游轮正上演温馨的亲情剧。
“哎!你就是芊芊呀!长得真漂亮,跟你妈长得一模一样。”她可怜的女儿死得早,就留下这点血脉了。
“外婆也漂亮,我像你。”生女肖母,母又肖母。
华芊芊的好听话哄得头发银白的外祖母呵呵直笑。
“乖,这张小嘴真甜,外婆喜欢你。”
她偷偷地拭泪,笑中带着泪光。
“我也喜欢外婆,你是我的嫁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外婆一听笑得更开怀了,“哎哟喂!听听,这像话吗?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嫁妆,人老了没人要。”
“有呀!我孝顺你,养你养到牙齿都掉光了。”真好,又多了很多人来疼她,母亲虽然缺席,却有满满的爱。
“呿!谁要你孝顺,你肯你男人肯不肯?”她还能动,不用人孝顺,两排牙齿嚼得动东西。
“元熙,你说呢!要不要孝顺外婆?”华芊芊笑得将准新郎拉过来,让外袓一家人品评品评。
穿着白西装,像白马王子的夏元熙笑脸如煦阳。“我一向只听老婆的话,老婆至上,她是我们家的慈禱\太后。”
听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大家都笑了。
“那我呢?没人理睬的孤老头。”佯怒的老人抽着雪茄,吞云吐雾地道。
“外公也到我们家来,我用游轮带你环游世界去。”反正她现在有大把时间,有闲又有钱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们此时就在华正英为女儿买的游轮上头,所有华芊芊认识的人都来了,也载来一船的欢乐,游轮就停在夏威夷海边,离岸约二十海里,成群的海鸥飞过头顶,停在船桅。
周代贞本来要来的,但她知晓和她上床的是萧朔青而非他的双胞胎哥哥萧望青后,被骗的羞辱和难堪让她抬不起头见人,更何况萧朔青伪装成萧望青,对她表示说想要帮助弟弟捕获美人心,而从她口中套出许多情报,让她帮助他。
她成了一个骗子的帮凶。
得知一切真相后,她关在房里好几天不肯见人,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越想越难过的向华芊芊请辞,她觉得自己不是称职的管家。
不过在华芊芊的一再挽留下,她打消了辞职的念头,请长假到英国管家学校再进修,等她成为更优秀的管家再回来。
而萧朔青虽然没有亲自伤害华芊芊,可也仍有教唆、偷窃药品等等情事,也受到了惩罚,他的基因研究中心也宣告流产。
至于已经入狱服刑的越佳心,除了至少得在铁窗里待上十年,她的豪宅、车子以及存款也全都烟消云散,赔给基金会,她又回到一开始的一无所有,一切归零。
“呵呵呵,好,游轮航行在海面上,视野辽阔,咱们造船厂做的是大船,改天外公送你一艘更大的豪华游轮,你能在上头种菜、种花、种果树还是养牲畜,化海水为淡水,让你自给自足在海上住个三年五载都不成问题。”他们现在还在研究利用太阳能作为动力。
呃!她没打算常年住船上,邻居远在千里之外,那还不闷死。华芊芊只得干笑,不好拒绝老人家好意。
“对了,芊芊,这是舅舅们送你的结婚礼物,本来在你十六岁生日那天就要给你了,可惜……”那时不太往来,他们疼爱外甥女的那份心也就送不出,好不容易插上话的大舅舅赶紧将准备好的东西取出。
“这是什么?”华芊芊忽然有种很大的压力。
“喔!不过是造船厂百分之二十的股票而已,当年造船厂一度资金调动不过来,你妈拿了五千万当投资,如今造船厂扩充了十倍大,也赚钱了,所以折成股票抵给你。”
他说得好像是一点小钱拿去零花,着买糖吃。
她几乎不敢问,但是……“舅舅,年能分到多少红利?”
他一脸给少了的难为情。“不多,才十来亿。”
一年十来亿还不多?
周桃花从十来岁开始打工,一直拼到四十岁亡故,她的总资产几千万,已自豪是有钱人了。没想到根本是小虾米,真正的大鲸鱼在此,随便一给就十几亿,那还让不让人活呀!华芊芊顿时有晕船的感觉,她身体往后一靠,靠在未来老公怀里,仰头与他一视,两人都由彼此的眼中看出无奈和好笑。
唉,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原来他们还是穷光蛋。
“你不过去和你岳父、岳母和舅子们打声招呼吗?”周泰山的车上前一步,吃掉红兵。
华正英举棋不定,“不了,我岳父一看到我就吹胡子瞪眼,说我怎么不去死,岳母见了我只会泪涟涟,哭我死了老婆,哭她没女儿,哭外孙女没了妈。”
他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妻子娘家这些人都是奇葩,思想异于常人,正常人是没办法跟他们沟通。
少了妻子在中间当润滑剂,他和谁都处不来。
不过女儿这方面倒和妻子很像,遗传到她的人见人爱,把她外祖一家哄得多开心,令人欢喜的笑声始终没断过。
“趁人都还在的时候多走动走动,等你到了我这年纪一个亲人也没有,想说两句心里话都找不到人,那才寂寞。”他都七十了,老友走的走,中风的中风,还能说说笑笑的没几个。
所以他才要住养老院,一群老人年岁相当,有差不多的嗜好,相同的话题,闲来说说儿孙,聊着只有他们能懂的趣事,一天也就过去了,不用待坐在屋里发呆,看电视。
“老哥说得是,我会考虑考虑。”他该规划晚年生活了,把身上的重担分一些出虽然很想当个快乐的退休老人,华正英还是不忘赚钱,他打算盖个渡假式的银发族小区,里面有自己的活动中心和小型诊所,全天性的小区看护,还有中央厨房,聘请一流的厨师做二十四小时烹调,想吃就有得吃。
想也知道,这不是一般中产家庭负担得起,还是手头有钱的豪门才住得了,价钱肯定吓人。
“啊!有鱼了,水某仔快看。”好大的江大海带着老婆在船尾钓鱼,鱼被钓起的没几尾,纯粹是兴趣,他也不用换饵或解鱼,只管甩杆,有细汉仔服其劳。
“嗯!是不小。”谢淑真看了一眼,又回头处理生鱼片,一片一片切得薄薄的,对着太阳光一照能透光,刀工很好。
“咱们来个活鱼三吃。”
还吃?
典礼都快开始了。
等众人吃饱喝足,各就各位,宾客们也都登船来观礼,百人大乐队弹奏起结婚进行曲,身着白纱的新娘子已缓缓走向定点,天空撒下的不是花瓣,而是剪成心型的红纸,被海风吹得凌乱飘散。
“新娘父亲请就位。”司仪高声的喊着。
走上前准备牵女儿入席的华正英朝周泰山一招手。“老哥,你的女儿因我的女儿惨遭杀害,我对不起你,我想你也很想牵着女儿的手步向红毯的另一端,把她交给另一个爱她的人,今天我的女儿就是你的女儿,我们一起牵着她吧。”
“你……谢谢!”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周泰山低头拭泪。
华芊芊一喊爸,两个父亲都应了一声,他们同时笑了起来,一左一右牵起女儿的手,走向正在等侯的新郎。
“你要好好对待我女儿,不可辜负她。”华正英语重心长,心里有浓浓不舍。
“老婆打你要忍着,老婆骂你应该,做人老公没什么窍门,就是忍气吞声。”说得诙谐的周泰山把所有亲友都逗笑了,也为华正英冲去不少嫁女儿的伤感,笑声连连。
夏元熙从两个父亲手中接过新娘,朝两人深深一鞠躬,表示感谢他们愿意信任他,把女儿的终身交给他,他有生之年不会让他们失望。
他会一生爱她、护她、守着他的妻子。
新郎、新娘手心相握,互宣誓言,交换戒指。
不是炫花人的大钻戒,而是朴实的白金环戒,男女对戒的环身镶上十二颗碎钻,两人共二十四颗,象征两人的爱情忠贞,时时刻刻不分离。
“礼成。”
夏元熙和华芊芊结成夫妻了,将携手走到人生终结。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