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野峻点点头,搂着孟采颖回到厨房。「你先吃早餐,我帮她拿东西上去,很快会下来。」
「嗯。」孟采颖心闷的坐到餐台的高椅上,目光跟着正在倒水的项野峻打转,虽然他说过他和罗兰是清白的,可她真怕他这一上楼会……下不来哩!那女人说不定会利用机会对他「下手」!
她满脑子都是罗兰方才上楼时展现的娇柔姿态,不禁下意识地心生防卫……但她是怎么搞的,只是简单的送个水,就把事情想得惊悚万分?甩甩头,她要自己镇定点。
项野峻拿苦水杯走了,她的心仍平静不下来,默默看着手表开始读秒,—、二、三……预计他们可能会交谈一会儿,但十分钟内他若没回来,可能就是有状况,她得立刻冲上楼去「救」他,她很信任野峻哥,但可怕的是那个罗兰,总觉得那女人有问题。
十分钟突然变得很漫长,当秒针绕了九圈半,她已经如坐针毡,再也等不下去,一鼓作气地滑下高椅,冲出厨房,直往楼上客房奔去……
冲到二楼,发现客房门居然半开着,她提心吊胆的往里头看,看到地上全是凌乱的衣衫,罗兰和项野峻全身光溜溜的躺在床上,从她的角度看,项野峻背对着门睡在靠门的这一侧,手臂横越在罗兰腰上,像是正抱着她……
她的心当场被震得七零八落,泪迅速模糊了双眼,现在是什么状况?是他主动的还是她?她还以为他们之间真是清白的,原来他的爱是这么不堪,这么不值得信任!她真不想看到这么龌龊的画面……
「讨厌的女佣,快走开,顺便把门关好!」罗兰瞄到孟采颖就在门外,很满意自己设局成功——
在项野峻拿来行李也倒了水,放下所有的东西后,她立刻求他替她批发饰。「说不定是掉在地板的角落了……」
「那个发饰长什么样子?」项野峻答应了。
「约十公分大小,是纯白金镶钻的皇冠……」她趁他转身在各个角落寻找时,把磨成粉的加倍分量安眠药放入水中,然后假意端着杯子喝水,接着叫了一声:「野峻哥,水有怪味!」
「哪有可能?」他转身走了过来。「不然我再帮你拿一杯来好了……」
她怎能在这当口让他走?「不不……你先试试是什么味道,帮我确定一下嘛!说不定是我自己的错觉……」她鼓动他喝。
他喝了一大口。「果然有怪味……」
「那我先不喝了,你待会儿再帮我倒新的水,现在先帮人家找发饰嘛!那很贵的,镶的是最顶级的白钻耶……那是我二十岁生日时,我爹地特别送给我的……」她窃喜,—面胡乱的编故事,—面期待自己「特调」的强效安眠药很快生效,暗自计算时间,缠着他要他继续找她宝贵的发饰……
他果真又开始替她找,不出五分钟,她见他有了睡意,立刻利用机会拉他上床。「野峻哥,我的发饰也有可能掉在床上,会不会就塞在枕头后的床沿?帮我找找看嘛!」
他仍是努力找了,但不容反抗的睡意一点一滴打败了他,他倒在床上昏睡过去,她赶紧扒光彼此的衣物,拉着他的手搁到自己腰上,房门开着,就等这一刻让那女佣撞见他们在床上的模样,好尝尝心碎是什么滋味。
「哭吧!笨蛋,还不走?他本来就是我的人。」罗兰不以为然的瞪着孟采颖,唯有先打倒敌人,自己才有赢得项野峻的胜算,毕竟这是机率问题,两个女人必须淘汰一个。等女佣走了,没人碍事了,野峻哥就能专心体会她有多深情,他爱上她的机率也就大多了。
孟采颖是想掉头就走,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想想不对咧!怎么野峻哥在罗兰这么说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至少得转过身来,或者匆匆找衣服穿,再说点要她别误会之类的话,不可能一声不吭,不成,她不要这样的结局,他得向她道歉,以前她说错话都勇于道歉了,这次他做了「坏事」,该他说……
她一把抹去泪,迳自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喂喂,你这女佣,怎么不滚,进来做什么?」罗兰见孟采颖非但不走,还进来了,心虚又紧张的大叫。
「你闭嘴,给我闪边去!」她心底除了悲伤,还有浓浓的怒意,她得和项野峻理论一番。
「别过来啊!别来……」罗兰愈益紧张的尖叫。
「姓项的你给我起来!」孟采颖用力拍了项野峻的背一记,红红的手印烙在他背上,怪的是……他全然没反应;更怪的是那个罗兰,她垮着脸,一脸心虚的捣着胸缩到一旁,跟刚才张牙舞爪的模样判若两人。
孟采颖翻过项野峻的身体,他仍一动也不动,伸手探他的呼吸,还有气息。「起来,别假睡了!」她猛摇他,他就是不醒,她惊觉这事有不寻常之处,严厉的质问罗兰:「你把他怎么了?」
罗兰恼羞成怒的下床穿衣,还故作镇定凉凉的说:「我们欢爱一场,他太累了。」
「不,时间上完全不可能,他也不应该怎么叫都叫下醒,你究竟把他怎么了?」孟采颖担心不已,激动的对她吼,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罗兰冷笑,漠然以对,就是不说出实情,紧抱最后一丝希望还想瞒过她。「可能他懒得理你吧!你还是快走吧,别来打扰我们!」
孟采颖也不跟这爱扯谎的女人浪费时间,走到电话前,颤抖的拿起话筒,着急的警告她:「我马上报警,让警察来问你,刚才他还好端端的,不会无缘无故就昏睡成这样!」
「你疯了!他只是吃了安眠药啦……」罗兰一见她来真的,冲过来抢电话,一把挂上。
「安眠药?你给他吃安眠药?!吃了多少剂量?闹出人命怎么办?!」孟采颖情急之下一把紧揪她的衣襟摇晃她,就知道她不安好心眼!
罗兰娇生惯养的不堪她的粗鲁对待,一掌就朝她的手用力拍下去。「放手!少神经了,那是我的医生开的,我放了三颗,他也才暍一口……」
「三颗!」孟采颖回敬她一巴掌,五指印狠狠烙在她脸上,毫不畏惧的逼上前,抓狂的大吼:「你有没有常识,安眠药有很多副作用的,不见得每个人的体质都合适,万一害死他,就算你家财万贯也赔不起!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么愚蠢的事!你若以为这样就能让他爱上你,那是绝不可能的,爱是一种感觉,不是你蹩脚的计谋可以抢走的!你最好别走,给我站在这里等警察来抓你!」
罗兰抚着被打得烘热的颊,本想回手,却被她的河东狮吼吓得连连倒退,耳膜都快震破了,没想到这女人发起威来倒像头凶猛的母狮子,她原本是没想那么多,这下还真被她条理分明的指控和发狠的模样震撼到,无论现在有没有班机,她最好快点离开项家到机场,随便飞到哪个国家都行,就是不能留在这里,以免野峻哥没醒来,这女人真的会报警抓她……
「啧啧!看来你跟他是来真的,但我告诉你,我爸很有钱,你这种落魄女佣根本没办法跟我比,妄想攀上野峻哥翻身,太不要脸了!」罗兰胆寒,却还不忘损人,边拉着行李,边往门口「彻退」。
「有钱没什么了不起,他是我用真心狩猎到的,不是你强取豪夺就夺得走的。」孟采颖看不起她窜逃的猥琐样。
「是哦!那你就自己留着用吧!我不要他了,免费送你怎样?」罗兰退到房门口,放了把冷箭,匆忙地逃之夭夭也,就怕再留下来,她铁定完蛋,而且老爹声明了,她失败也不干他的事,现在她没赶走这女佣,反而自己被赶走,也没人罩她,真是失败中的失败!
「你最好滚出我们家,永远别再来!」孟采颖大叫一声,很快的听到楼下大门关上的声音,罗兰走了……
她心痛又难过的走到床边,拾起地上的衣物,一一为项野峻穿上,费劲的替他翻身,拉起他的手套进衣袖里,轻声对他说:「待会儿穿好衣服,我就打一一九,我得送你去医院,一定要让医生瞧瞧,我才安心啊……」蓦地,她的手被他握住!
她惊喜的跪坐在地板,双手握紧他的手。「你醒了对吗?」
「嗯……」项野峻不是很清醒,有那么一刻他确实是敌不过药力而昏睡过去,以致此刻仍无法真正醒来,但他听见她说话……哦!不,应该是她捍卫他的野性吼声,知道罗兰在他身上使坏,而她担心得不得了。
他无比欣慰,也想抱着她,对她说她有多可爱,他是多么的爱她……可惜,此时他可说不出那么长串的话,一股浓烈的睡意不停拉扯着他,只好使尽全力握住她的手,让她知道他没事。
「可是还是得去给医生瞧瞧才好……」她柔声说。
「不……用。」他努力对抗那股睡意。
「那我在你身边,等你睡醒好吗?」她急切的说。
「抱……」他想抱着她,安抚她浮动的心情。
「你要抱着我,才能安心对吗?」她爬上床去拥着他,可不介意这是罗兰那女人躺过的床,只想着要让她心爱的男人安心,她说什么都得伴着他、守着他。
「睡吧!我的野峻哥老公……我会一直一直等你醒来的。」她拍抚他,哼着摇篮曲,听着他愈渐浓浊的呼吸声,看着他熟睡的脸,一时心里还无法真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