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端的仪元宫,却是一片寂静,仿佛被这座皇城隔绝在外。
寝殿里,丝绣灯罩下的火烛在晃动,映照出紫檀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里,那一双交缠的身影。
冉碧心背贴着缪容青的胸膛,微微弓着领口大敞的雪背。
火热的唇舌,似窜动的焰苗,自后方吻上了她雪白的耳廓,大手撩开刚刚卸下的一头青丝,露出纤美白晰的颈子。
他眸光黯下,凑上前,沿着秀美的线条一路往下吻,另一手扯弄着早已半褪的衣衫。
她额间冒着细小汗珠,星眸半睁,双手不住打颤,虽然看不见身后的男人,却能感觉到他滚烫的唇舌,正吮吻着她光滑浑圆的肩头。
轻薄的衣料被褪去,只剩下杏花白抹胸,那双修长好看的大手,竟从她的腰腹往上探,滑溜地钻进了抹胸里……
她打了个哆嗦,细嫩的肌肤泛起了一点一点的小疙瘩,眼眸低垂,望着被强行扒开扯下的抹胸,当下不禁好气又好笑。
这么沉得住气的一个人,竟然也有这么急躁的时候……她小瞧了男人的兽性。
望着白玉般修长好看的男人手掌,抚上了柔嫩的雪胸,似在抚弄一匹丝缎,手劲是那样的轻巧,那样的温柔。
看似急躁,紧要关头却是这般不愠不火,这人真是……
冉碧心被那双手撩拨得浑身发烫,娇软乏力的往后一靠,正合了他的心意,让他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他轻啃起白嫩的后颈,大手掬捧起一方雪软,带茧的指头轻刮过那朵娇嫩,她浑身一悸,眸内盈满水光。
大手轻扶她后脑,将她转向自己,氤氲媚眸尚未看清他的神情,他的唇舌已喂入,撷取那方甜蜜芳泽。
她从未心甘情愿伺候过男人。做为莫瑶然,被帝王看上非她所愿,侍寝更是迫于无奈,她并未从中感受到一丝愉悦。
可被他吻着,碰着,抚着,她能真切地感受到那股渴望一身为一个女子,渴望被一个爱她的男子疼宠,被真心爱着她的男人爱抚的那股渴望。
于是她大胆探舌,追逐起他,并在他眼中看见炽热的火光……
她微微地笑了,娇媚神态,宛若一朵妖冶艳花,在他眼前灿烂盛开。
他一窒,再难自持,力道近乎野蛮地将她压进锦榻里。
舌勾着舌,唇烫着唇,那双大手似在抚弄琴弦一般,长指撩拨,轻刮重捻,细霜堆起的雪胸,遍染嫣红。
她喘着气,颊生桃花,娇艳似火。他撤出滚烫的舌,却是直接吮住了绽放的花蕾,仿佛要勾走她所有心魂,极尽能事的以唇舌挑拨。
染欲的俊朗眉眼,紧紧锁视她,看着那个总是冷静自持,面临生死关头依然咬紧牙根的刚强女子,因他而卸下层层防备,在他身下娇媚承欢。
「他可曾这样碰过你?」
修长的大手,顺着丝缎般的雪肤,抚过柔润的胸,光滑的腰腹……纤手按住了正欲再往下探究的大手。
他扬眸,对上她那双透着羞涩,但是毫不避讳相视的媚眼。
「眼前的我,已不是莫瑶然,而是冉碧心。」喘息间,她轻柔吐嗓。
「我知道。」他面色沉着,眸色却远比灯罩底下的火苗,来得越发炽热。
「你为何如此在意?」她又问。
他低垂眼眸,晦暗的俊颜,看上去有些冷淡,可眼中的那抹烈焰,却是那样真实,若非如此,她当真要认为他根本不想要她。
「尔在意的,是我曾经委身于他人,抑或……」
「我恨的是耿嘉。」
寒透的声嗓,打断了她的臆测。
他眸色冷冽,抚过她颈间的大手,却是那样暖,那样温柔。
「……灵帝?」她讶然。
「不管是耿嘉,还是齐王,他们都曾经年轻,曾经风华无双,而你却不曾对他们动过情念,偏偏惦记着素未谋面的七皇子。」
他眼角上挑,望向寝殿一侧,悬于墙上的那只纸影人偶。
人偶绘得甚为精妙,模样俊俏,正是先前她亲手绘制的七皇子纸影人偶。
她随他的眸光望去,目光渐柔,嘴边绽放一朵笑花,浑然不知他正灼灼凝视着她。
那双深邃似星空的黑眸,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欲望,有深情,有遗憾,有懊悔……有太多不能言说的情绪,无法向她坦白。
「你有所不知,当年那些老宫人对七皇子可是赞誉有加,尽管宫中多忌讳谈及此人,可私下那些老嬷嬷与老太监,说及深宫怨事时,总免不了要聊起七皇子。」
「单凭那些人的片面之词,你便惦记起一个死人?」
大手一下又一下的抚过她面颊,温存的爱抚,教她舒服地半眯水眸,越发蹭往他手掌心,那模样好似讨宠的猫儿。
他低笑一声,俯下身轻吻她的眼,可她的目光依然在那侧墙上,在那只纸影人偶身上。
她轻喃:「倘若有幸能认识七皇子,我想……兴许我会爱上他也说不定。」
「人都死了,还想认识他?你真把这个七皇子当作神了?」
「在那些老宫人的心底,他比皇帝还厉害,比菩萨还神圣,我总想,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竟能让这些只认钱不认主子的老宫人,一致这般死心塌地的说好话。」
大手将丽颜转正,他深沉的眸光望进她眼底,随后吻住了她,吮啃起柔软的唇瓣,直至两人气息渐乱,他才退出火烫的舌尖,抵住她下唇低语。
「你已经认识他了。」
闻言,她先是一怔,随后大震。
而他却不给她回过神的机会,再次倾身封住她的唇,展开了激狂的掠夺。
大手抚弄起柔嫩的胸房,健硕的男体卡进她的腿间,如蛇一般在她光滑如软瓷的身上游动,一会儿吸吮着,一会儿轻啃着。
他用唇舌代替大手,摸索娇美胴体的每一寸,她几度想开口,脱口的却是虚软的呻吟。
大手抚过她轻颤的双腿,将之分开,滑入其中,探究那一方娇软。
她在他身下逐渐瘫软,眼眸溢着水光,红肿的唇张启,吟出破碎的央求。
他却一如既往的狂妄,骄傲地凝视着她;看她因他火烫的抚揉,轻轻摆动腰肢,看她因他的吻,似蜜水一般融化。
他张唇,含住一朵绽放的红樱,一手扶起她后腰,而后潜入她温润的身体。
她咬唇,忍住心底那阵慌,奇特的是,她的身子并不害怕,全然的信赖他,彻底的接受了他。
他与她额抵着额,浑身似火一般滚烫,可与她不同的是,他不过是衣衫半褪,身上还挂着绛紫色衣袍,雄浑胸膛半遮半掩,俊美似仙,似妖,上扬的眼梢尽是风华。
他的舌缠着她,厮磨相染,他的坚硬紧依着她的娇软,随着彼此呼吸起伏,渐起渐落,渐进渐出……
灯罩下的火苗渐弱,慢慢地,油灯烧尽,只余一丝火光在摇曳。
半掩的窗,透进了幽微的月光,就着昏沉的光线,她抬起双手,撩开垂掩而下的发丝,捧起他的面庞。
两双黑沉的眼,同样曾经历过死劫的两缕魂魄,此刻透过水乳交融,深深地凝视着彼此。
喘息声中,她颤抖着娇甜的嗓,悄问:「你,究竟是谁?」
他停顿在她温润的身子里,气息与心跳一致,彻底相融。
他那双眼,藏着谁也无法触碰的深沉思绪,她曾以为,那些思绪出于阴谋算计,却不想,竟是……与她一样的滔天秘密。
「你希望我是谁?篡夺帝位的逆臣缪容青,还是,因为功高震主,因为风头正盛遭手足妒恨陷害的耿璿?」
她闻言一震,随后而来的却是他一记深挺,情潮欲浪中,她载浮载沉,身子随他摆动而起伏,思绪亦然。
他紧紧顶住她的柔润,逼她动情,堕入他铺天盖地的温柔掠夺,教她沉迷其中,无可自拔。
大手勾起她一条滑腻的玉腿,颀长男体紧缚着她,将她死死压在锦褥里,不让她有丝毫机会逃离他。
泛着点点红晕的身子,随他而起,随他而落,受他牵引,破碎的呻呤似泣,眼角眉梢却甜得能溢出蜜来。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疼宠……莫瑶然什么都经历过了,连孩子也怀过,却从未真正被男人疼宠过。
因为,夺了莫瑶然清白之躯的男人,并不是她要的。
眼前这个男人,不论他是谁,她都很清楚,自己已经爱上他,甘愿为他在情潮里沉沦。
细雪般的身躯,在肤色略深的男体之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一双藕臂亦环上了男人的后颈,紧紧攀抱。
他贴在她耳旁,和着粗浓的喘息声,温声低语:「耿璿没有机会认识莫瑶然,但上天却让耿璿用缪容青的身分,认识了这个冉碧心,你说,这会不会是天意如此?」
汗湿的发鬓紧依,她透过他垂落的发丝缝隙,微微睁开迷蒙的眼,唇吐娇喘,柔媚如狐仙,仅止一眼便可夺魂。
「……你真是他?」喘息间,她低问。
「你若不信,那便将我当作缪容青。」
「我不是不信,而是……」她轻轻推开他,双手再次捧起那张泛着红潮的俊颜,眸光渐生痴迷。
「……我何德何能,竟能让神人一般的男子恋上?」
语毕,她眉眼微弯,嫣然绽笑,仿若天下最娇艳的花,在面前盛开。
他心口一震,黑眸沉沉,俯身便吻住了那朵花,牢牢地霸占。
纤瘦的雪臂在半褪的缎面紫袍上滑动,抱紧了身前的男人,将他彻底纳入自己娇瘦的胸怀……
仪元宫门口,灯火依然炽亮,王公公等人却被大内禁卫军挡在宫门外。
「王公公,真对不住,大人有令,今夜不得有闲杂人等入内滋扰。」
安荣得了消息,特地出来接应,频频对王公公赔不是。
王公公既知是缪容青下的令,心下虽然慌怒,但也不敢随便生事,只得隐忍下来。
「既然不让进,那便请你进去代为通传大人,祥宁宫那头还等着大人。」
安荣自是晓得不能得罪王公公,毕竟他过去伺候的可是祥宁宫那位。
「王公公客气了,王公公交代的话,安荣必定会如实转达。」
目送着安荣转身离去的背影,王公公的脸随即垮下来。
一旁的小太监凑上前,压低声量道:「公公,您看,这个贤妃娘娘不让您进去通报,这是什么用意?」
王公公眼一横,不悦地回道:「你方才没听见吗?那不是娘娘的意思,是大人的意思。」
「大人这是……」小太监意有所指的顿住。
「混帐东西,嘴巴给我闭紧一点!」王公公斥道。「大人的事可是你这样的贱东西能够随口议论的?」
小太监躬着身,连忙自甩几个巴掌。「的该死!小的该死!」
王公公正欲再骂上两句,却见安荣去而复返,随即打住。
「让公公久候了,公公喝茶。」安荣边说,边向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连忙奉上了一杯热茶。
王公公没自个儿伸手去接那杯茶,还是一旁的小太监上前接下。
宫中处处讲辈分,讲资历,如王公公这般伺候过当权者的老太监,在宫人中自有地位,在年轻宫人面前摆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王公公,大人与娘娘正在对弈,不让人进屋里打扰雅兴,小的不敢贸然通传,还请公公见谅。」
对弈?都已过了晚膳时分,孤男寡女关在屋里对弈……明白人都当听得出,这不过是借口。
宫中近日早有传闻,缪容青与贤妃走得近,然而,缪容青是何等人也?若真要说,他才是手握大梁权柄的真正掌权者,哪怕是太后亦要让他三分,称他是地下帝王,那是一点也不夸大。
谁都晓得,眼下坐在龙椅上的是个傻子,任谁皆可欺,缪容青只缺黄袍加身,以及不坐在那把镶九龙金椅上罢了。
区区一个妃嫔,冉氏既没有庞大的外戚权势,又不过是个贱户出身的女子,倘若缪容青真看上她,只要太后不出声,又有谁敢多说什么?
皇帝?皇帝不过就是个傻子傀儡,只要旁人拦着瞒着遮着掩着,他哪会晓得这些事。
王公公经历两朝皇帝,自当晓得这些道理,只是……祥宁宫那头千叮咛万瞩咐,今夜非得让缪相过去一趟,眼下可怎么办才好?
「公公可是有什么急事?」窥出王公公那一脸的凝重之色,安荣出声关切。
王公公回过神,若有所思的睨了仪元宫内一眼,随后扯了抹笑,摇摇头。
「我也不过是来提醒大人,今晚还未上祥宁宫给太后请安,可既然大人与娘娘在对弈,那便别扰了两位主子的雅兴。」
场面话说毕,王公公接过太监手里那杯茶,一饮而尽,太监又接回空杯,递还给安荣身旁的宫人。
随后,王公公便领着那群小太监跟班,浩浩荡荡朝着祥宁宫方位而去。
安荣面无表情的目送那群人,心下莫名升起一股不安。
夜,更沉,更静……
冉碧心原是趴在男人的胸膛上,聆听着沉稳的心跳声,蓦地,她睁开了眼,惊醒一般的抬起脸儿。
同时,一只大手抚上她的颊,安定她紊乱的心神。
她微怔,看清那张俊丽的男人面庞,恍惚的神智,才缓缓沉淀平静下来。
「祥宁宫那头是不是……」她不敢再往下问。
「我不清楚。」他低垂眼睫,波澜不兴的面色,窥不出喜怒。
他一直待在这儿,待在这张锦榻上,与她厮磨纠缠,他无从掌控外头的局势。
祥宁宫那头少了他,晋王等人要办的事,肯定容易得多,兴许……此际,耿欢已随那班道士出了宫。
皇帝失踪,只能瞒上一夜,不,说不定只能瞒上几个时辰,承德宫遍布着缪萦的眼线,晋王要想将耿欢弄出承德宫,必定已是费尽心思,若想踏出这座皇城……
一记吻忽然落在唇边,惊动了她。
她眸光一扬,望进他阗黑的眸心,清楚看见那抹不悦,以及对耿欢的妒意。
她眼睫一弯,笑了,柔软的手心平贴在他心口,感受着胸膛底下的火热跳动。
「告诉我,耿璿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琼夜寂寂,她凝视着他,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崇慕。
他眸光沉沉,嘴角上扬,虽是笑着,脑中却翻腾着一幕幕无比血腥的旧忆。
「你不是听那些老宫人说过七皇子的事?」
「那是七皇子。」她的下巴抵在他胸前,笑容恬静而柔媚,嗓子那样甜,那样软,「我想知道的是耿璿这个人。」
他目光渐迷,长指顺过她披散下来的乌丝,薄唇略略掀合,用着淡漠且事不关己的口吻,追忆起那个,连他自个儿都备觉陌生的男子。
耿璿。
「跟缪容青一样,耿璿聪明早慧,他娘亲死得早,一直寄养在安皇后宫里,安皇后膝下无皇子,便将他视如己出,一心栽培。」
当他谈及那些早尘封于宫墙之内的往事,他的眸光渐寒,面色渐冷。
她听着,身子不自觉地缩了一下,伸出手抚过他瘦削好看的下巴。
他接着道:「耿璿太聪明,却也太自负,不懂得收敛锋芒,太常把自个儿的能耐展现出来,他并不晓得,宫人们的赞扬,皇子间的褒赞,乃至于朝中要臣的支持,都将令他功高震主,招人妒恨。」
她眼露迷惑的轻蹙秀眉,问道:「他贵为皇子,又寄养在皇后宫里,照理说,应该很有机会立为皇储。」
「安皇后与当时的太后是远亲,并不被景帝所喜,两人相敬如宾,甚少临幸,这也是为何安皇后始终膝下无子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对了,当时宫中流传一则谣言,说是当时的兰贵妃杀了七皇子。」
她字句斟酌,紧瞅着他神色变化,就怕勾起他不快的记忆。
可他面色淡漠,独独眸色晦暗,寻思片刻方回道:「不是兰贵妃。她不过是主谋,下毒者另有其人。」
她惊诧不已。
未待她再往下问,他续道:「耿嘉是兰贵妃所出,与兰贵妃一样心性,善妒且心狠,见众人对我褒赞有加,生怕景帝当真会起了立我为储的念头,于是与兰贵妃商议,与当时被景帝视为国师的上玄真人勾结,在景帝面前谈及众皇子的命盘。」
冉碧心摇首。莫瑶然在宫中当差时,当权者已是灵帝,景帝已逝多年,她对这位先帝一无所知。
「景帝就同灵帝一样,生性多疑,而且善妒,虽然贵为天子,可他并不喜见有人风头胜过于他这个帝王,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亦然。」
她总算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兰贵妃那些人抓准了景帝的心思,故意让上玄真人说出那些话,好挑拨你们父子间的感情?」
「耿璿风头太盛,朝中要臣与皇后外戚纷纷拥立他为皇储,浑然不知,景帝对这个皇子早有芥蒂,不喜见他功高震主,甚至赢过他这个帝王。」
思绪一转,冉碧心娇颜霎时刷白。
「莫非,七皇子的死……」水眸惊惶地瞪大,她不敢再往下说。
他只是静静的望着她,平静得好似此事发生在他人身上。
「不只是景帝,很多人都参与了这场阴谋,他们都想除掉耿璇。为了权势,为了争位,为了荣华,所有人都想除掉他。」
「……那鸢儿呢?她是谁?她为何没帮着你?」
她猛然想起流传在宫中的那些轶事,关于七皇子与青梅竹马之间不离不弃,痴情相守的故事。
倘若老宫人也知道这位鸢儿,鸢儿肯定与宫中脱不了关像,可那些故事中却从未透露出她的背景来历。
缪容青笑了笑,低垂的美眸凝着一束杀意,良久未语。
而她明白,他不愿答的,往往藏着更深的秘密……莫非这个鸢儿……
蓦地,寝殿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娘娘,伍殿前司在前殿等着,说是承德宫那头出了点事。」
门外传来春兰略微慌乱的禀报声。
冉碧心僵住,随即从缪容青胸膛上翻起身,抓起散落一旁的衣衫,抖着双手替自己着装。
该来的总归要来……伍铭负责统帅皇城里的禁卫军,负责保护皇帝,他会找上这儿,肯定是发觉耿欢失踪了……
「你在这等着。」蓦地,低沉的声嗓自身后响起。
她一边抬起手欲将手里的珠钗插上,一边僵硬的转过身,娇颜泛白地迎向已着装完毕的男人。
他走过来,接过她怎么也插不好的珠钗,稳妥地为她插好,然后俯下身,在那两片颤抖的唇瓣落下一记吻。
他黑眸深湛且坚定,用着不容她拒绝的强悍,命令道:「缪萦千方百计想找你的麻烦,你绝不能掺和此事。」
在他严峻的目光之下,眼中有着挣扎的她,终是点头答应了。
「只要那些人知道你整晚都与我在一起,这宫中没有人敢动你。」
「……缪萦呢?」
他眸光渐寒,冷酷的承诺道:「特别是她,我绝不会让她碰你一根头发。」
冉碧心怔讶,可还来不及捕捉他眼中那抹深意时,他已转身离去。
方才在他眼中闪烁的那抹精芒,分明是……分明是……
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