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人口超过一千万的港口都市,横跨博斯普鲁斯海峡,连接了欧亚两洲大陆,控制了黑海的出入口。
伊斯坦堡是欧洲最大的城市之一,在悠久的历史上,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罗马帝国时期曾被称作“众城之女王”。
在靠近博斯普鲁斯海峡港口的低缓山丘上,建立于西元一六一六年的苏丹艾哈迈德清真寺,不但是伊斯坦堡闻名的市标,也是土耳其的国家清真寺,居高临下的峙立在山丘上,被六座宣礼尖塔环绕,庄严雄伟,令观看者肃然起敬。
暮色中,苏丹艾哈迈德清真寺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之下,呈现着如诗似梦的金黄色,俯瞰着迷蒙而忙碌的海港,美不胜收的神秘回教景致,让每一位到此观光的游客留下毕生难忘的印象。
然而,伊斯坦堡由于位于欧亚两大陆间的特殊地理位置,自古以来,这座梦幻之城也同时是商贾、海盗、政客、间谍和走私客充斥的地方,这些人来到这座古城里,搜集、夺取、窃盗、交换和交易。
对于从事情报工作的人而言,任何资讯情报都可以在这东方和西方的交会口得到,只要价钱谈得拢的话。
杰克就是在伊斯坦堡出任务、搜集情报时,爱上了这座城市。
在上一件任务完成之后,已经将近三年没有个人假期的杰克,立刻就向英国秘密情报局的首脑C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但是杰克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要去哪里度假,他到土耳其去,还是从英国藉着海、陆、空三种不同的交通方式辗转了一圈,在最后一程要前往伊斯坦堡时,还是以无法让人立即查到个人出入境资料的方式,搭巴士从巴尔干半岛进入。
他会愿意如此不厌其烦,就为了一座美丽的城市里有一位美丽的女孩。
上一回在伊斯坦堡时,杰克在下榻旅馆附近的市集里,巧遇一名来自俄罗斯的留学生,刚到伊斯坦堡大学就读伊斯兰艺术历史学系不到半年。
俄罗斯籍的列娜?楼索,具有一半中国人血统,她的母亲是生长在中俄边境附近的新疆人。她不但从小就跟母亲学会了流利的中文和新疆方言,而且还以父姓拼音取了一个中国名字——楼遇莲。
杰克和她在市集里的一间茶店邂逅时,就被她那张融合了东、西方人优点的绝美脸孔深深吸引,在得知她也会说英语之后,两人在茶店内一边啜饮着土耳其浓茶,一边闲聊着,不知不觉便聊了两个小时之久。
杰克从交谈中得知,二十四岁的列娜,从小便立志要成为一名画家,她打算在伊斯坦堡研习回教艺术历史一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扩展对各个不同文化艺术的知识,再从中撷取灵感,融入自己的风格之中,但是她承认,单是学习土耳其语,已是一件教她舌头打结、头痛万分的难题。
从小茶店一路来到列娜在伊斯坦堡的欧洲“基督教区”的城区里所租赁的一间公寓,相谈甚欢之余,列娜留杰克过了一夜。
不过,从邂逅的那一刻起,杰克告诉列娜,他是一名替英国银行(BskofEngland)工作的财经市场调查员。
MI6虽然秉持着不干涉干员私生活的原则,但是基于国家安全的考量,当一名干员的感情关系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必须向上级回报,并且对这一名有感情关系的对象进行身家调查。
杰克自认他跟列娜只是刚认识,要到回报MI6的程度还是一条漫漫长路,但是他依然小心谨慎的掩饰自己的情报员身分。
接到邢笠恒的电话时,杰克正在列娜那间到处堆满了颜料、画框和画架的小公寓里。两人刚刚在床上厮磨了一下午,列娜突然兴起要为杰克画一张半裸的铅笔素描。
当他的手机响起,他立即赤裸着身子一骨碌的下床。
“是银行打来的,我去浴室里接听。”杰克耸耸肩,朝列娜丢下一个迷人的似笑非笑表情,然后走进浴室里。
才聆听邢笠恒讲了一分钟,杰克便显得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低吼起来。
“你说什么?极端手段……生命危险?我人在度假,怎么联络……好吧!我马上赶回伦敦再说。”杰克一肚子火的结束通话,心想,他本来可以有一段时间能和列娜在一起,现在看来又要泡汤了。
杰克懊恼的两手抓着头上的短发,又搔了搔下巴的胡碴,嘴上忍不住低声骂了几句三字经。
当他走出浴室,跳上床上跪坐在列娜面前时,脸上充满了歉意的苦笑。
“甜心,我知道本来说好要陪你三天,但是现在恐怕得缩短一天了。我打从心底感到抱歉。”杰克试图以最柔和的方式道,让列娜别生气。
“怎么啦?银行没有你就要关门倒闭啦?”善解人意的列娜面带微笑的挖苦道。
“他们要我马上赶回去……伦敦那里出了点状况。”杰克是MI6最顶尖的情报员之一,当然也是一个说谎不脸红气不喘、演戏逼真的高手。
“那你么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列娜转动着乌溜溜的浅褐色大眼,嘟起嘴来撒娇问道。
“应该很快吧!因为工作的需要,我常来伊斯坦堡做市调。”杰克瞅看着她惹人怜惜的俏模样,又加了一句,“不见面的时候,我会常打电话给你。”
“别让我每天对着你的素描画像作白日梦。”列娜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着。
“让我看看你把我画成什么丑模样?”杰克作势要抢过她的素描簿。
“不,才不要!不行哪——”列娜闪躲着,不料杰克半压在她身上搔她痒,她无处可躲的笑着尖叫,最后招架不住的说:“好、好,我投降……”
杰克一把夺来素描簿,两眼盯看着自己的半身画像,几乎看傻眼的称赞道:“哇!列娜,你真的有很高的艺术天分!看你画得多好,就像黑白照片一样,连我胸上的毛你都画得一根不少。”
“你这是取笑我吗?”列娜嗔道。
“才不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杰克向她保证。
列娜面带腼眺的把素描簿抢了过去,看见杰克下半身这时又雄纠纠气昂昂的向她致敬,她再也忍不住的咯咯笑。
杰克佯装出无辜的表情,低下头看看自己的男性雄风,然后哀声叹气道:“唉!我的小宝贝,我再不赶快去冲个冷水澡的话,恐怕到了明年都还下不了这张床。”
杰克用力的抱住列娜,深吻了她一会儿,然后很有自制力的跳下床朝浴室走去。
不多时,浴室里传来冲水声和杰克五音不全的歌声。
列娜苦笑了一下,顺手拾起杰克遗落在床上的手机,她朝浴室瞄了一眼,然后低头看着手机上的萤幕,迅速的按下手机的功能键,找到通话纪录。
她把手机上最后一通“已接听电话”的纪录调出来看,但是上面却没有显现来电者的号码。她随即又把手机恢复原状。
“喂,大帅哥!”一丝不挂的列娜手上拿着素描簿,一边下床一边朝浴室喊着。
“什么事,甜心?”杰克的声音透过冲水声传来。
“你不介意我把你的画像传真给我在莫斯科最要好的朋友看吧?”问着话时,列娜已经把杰克半裸的素描从簿子里撕下来,放进摆在书桌上的传真机。
“噢,天哪!幸好你不是画我全裸的模样,要不然……”
“要不然我的朋友会更惊讶、更开心!”列娜闷笑了两声,纤细的手指按下传真机上的按键,只见那张素描缓缓输入传真机里,一路传送影像到莫斯科去。
巴基斯坦喀拉蚩
就在袁俪娸向邢笠邢笠恒警告过后的第十一天,曾经两度当选为巴基斯坦总理,但是两次都被迫下台,最后于一九九九年流亡海外,在杜拜和伦敦待了八年的贝娜齐尔?布托夫人,终于得到了现任穆沙拉夫总总的特赦,在十月十八日这一天,搭机返回巴基斯坦,降落在喀拉蚩的国际机场。
即使在流亡期间,仍然被众多巴基斯坦人民党的支持民众视为党主席及精神领袖的布托夫人,曾经多次受到反对党的数个回教组织的恐吓要胁,其中包括支持塔利班恐怖组织的好战分子,全都扬言要在她重返国门时将她刺杀。
而这些恐吓,后来证实并不只是空穴来风。
当布托夫人搭乘专车离开喀拉蚩机场,在巴基斯坦警方的保护之下,要前往市区接受二十万名支持者的游行欢迎时,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自杀汽车炸弹被引爆,其威力虽然把布托夫人就在附近的巴士座车炸翻了,导致车上无数乘客受伤,但是当时正在巴士上准备演讲稿的布托夫人却安然无恙。
两分钟之后,另一颗威力更强大的自杀炸弹在附近的人群中爆炸,造成一百三十人死亡,死者中大部分是巴基斯坦人民党的支持者,还包括二十名警察。
历经这次恐怖事件的布托夫人,依然坚持留在巴基斯坦,并且继续为明年一月的国会选举而奔走,她甚至已经和特赦她返国的穆沙拉夫总统协调谈判将来可以分权共治的协定。担任总统的穆沙拉夫,在巴基斯坦的政治舞台上已经快站不住脚,主流政党巴基斯坦人民党支持者的反对声浪越来越大,甚至连美国也来插一脚,大力宣扬支持布托夫人和穆沙拉夫总统达成共识。
这件造成一百二十人死亡、数百人受伤的恐怖行动,引起了全世界的注目和国际舆论的抨击,在无数的谴责当中,有一个声音就来自邻近的亚洲地区的反恐组织——“防恐特煞”。
其幕后的首脑人物东方A透过情报网向全世界宣称,“防恐特煞”的部分成员,将前往巴基斯坦提供布托夫人最严密的人身保护,而且东方A即将现身,亲自和巴基斯坦的警政署长作面对面的沟通,商议出一套完整的反恐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