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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贾调教 第8章(2)

  许是江定拓防备有加,对方无从下手,接下来的几天都过得相当平顺。

  徐路儿真希望,对方能就此死心。

  这日的生意就和平时一样好,客人鱼贯似的进进出出,突然有个客人抱着一大盒香丸,整个倒在桌上,劈头骂道:「这什么鸳鸯香丸,骗人的玩意儿,我三天前买的,都发霉了,居然卖这种烂玩意儿给我,真是欺人太甚!」

  伙计从没遇上这种情况,解释说香丸可以存放半年,但客人不信,他们只能找莫德来处理。

  莫德看着一颗颗发霉的香丸,他先是蹙起眉,接着客气的说了和伙计一模一样的话,「这位客官,你说这香丸是三天前买的,但一般香丸只要好好存放,可以放个半年,不会那么容易坏的,而且现在也不是雨季。」

  「你这是说我欺骗你们吗?可这些明明就坏了!我不管,退钱!」

  「客官,你想想看,是不是有沾到水气……」

  「什么,你是想诬赖我故意弄湿香丸吗?原来老字号江记都是卖这种坏的东西给客人,再诬赖客人的吗?」客人火气也大了起来,几乎用吼的。

  莫德有理说不清,在旁的伙计也听得气愤不已。

  明明是客人自己保存不善,竟怪罪他们!

  而且照他们看来,香丸就算沾到水气也不至于整颗发霉,分明是一颗颗浸入水里,还指责他们诬赖,简直含血喷人。

  「怎么回事?」

  江定拓和徐路儿相偕走下楼,当江定拓那高大强壮的身影一出现,那人的声音立刻变得支支吾吾。

  「这、这香丸坏掉了,你是江大少爷吧?怎么可以卖坏掉的东西给客人……」

  江定拓和徐路儿看向那发霉的香丸,都吓到了,在听到莫德说那是三天前买的后,便认为是这个客人有问题。

  徐路儿蹙着秀眉,江定拓拍了拍她的肩,「让我来。」

  他冷冷一笑,虽然说他现在学会如何客气的接待客人,但是他可不接受这种恶意来找麻烦的人。

  「这位客官,我们的香品绝不可能在卖出的第三天就坏掉。」他态度坚定地道。

  「可明明就坏了,肯定是你们质量不好。」

  「客官,江记的香品是有口皆碑的,质量不可能有问题。」

  「那你是不退钱了?」

  「香品只要好好保存,都可放上半年,既然不是香品本身的问题,恕不退钱。」

  虽然做生意不能得罪客人,但退钱就代表他们承认质量有问题,江定拓万万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也相当沉得住气,尽量和颜悦色地说着,纵使他的额头已经浮出青筋,笑容也带有杀气,但比起以往直接拎起对方衣领警告的野蛮行径,这样已经斯文太多了。

  「你……」客人本还想说什么,但见江定拓脸色冷沉,周遭客人也打量着他,他一时感到难堪,立刻转头跑。

  客人见他跑了,在后头取笑,总是有这种人在,见怪不怪了。

  这种事发生一次,对店铺的生意没有影响,也没有人会在意,但若连续几日都有人拿着发霉的鸳鸯香丸来闹,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真有其事了,江定拓阻止不了流言,只能看着店铺的人潮逐渐变少,就连总行和其它间分行的生意也都受到影响,客人都怀疑江记其它香品也有问题,拒绝上门来买。

  这些事传到江老爷耳里,他气炸了,再任由这种丑闻传下去还得了,江记的商誉都快没了。

  但江老爷相信儿子、媳妇,再加上他知道先前店里和府里遭过小偷,意图偷取香方,连挖角柳师傅也失败,更认定对方是得逞不了,才会躲在背后想毁坏鸳鸯香丸的生意,好让人不想上门。

  「实在欺人太甚!」

  「一定要将他们捉出来!」

  店铺里的人都怒气腾腾,这家店是他们和江定拓夫妻共同付出心力的成果,居然遭人恶意中伤,害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鸳鸯香丸卖不出去!

  江定拓是最自责的人,他保护不了他的店铺,还害得整个江记被牵连,令他愧疚不已。

  当然也有不少客人仍信赖他们,都说向他们买的鸳鸯香丸放了好些日子都还是清香无比,并没有发霉现象,只是没有太多效用,商誉受损是不变的事实。

  江定拓好久没打人了,现在拳头可痒得很,咬牙怒道:「我一定要将躲在背后的主使者捉出来!」

  徐路儿自然也和江定拓等人一样愤怒不已,这家店不只是他们共同努力的成果,还有着特别的意义。

  重生的她很难去相信别人,是有了这家店后,她才渐渐学会去信任江定拓兄妹以外的人,慢慢的放下她的防心,真心对待身边的人,喜欢上这群与她共同努力的员工,她无法原谅那个人。

  阿广在这时候来了,「大少爷,那几个来找麻烦的客人我都找到了,他们都说是拿人银子办事的,然后就什么都不肯多说了。」

  江定拓怒眉一挑,真想狠狠揍他们,逼问出是谁授意的,但他不能这样做,他现在已经不当恶霸了,不能打人。

  「去把他们找过来,说本少爷请他们喝茶!」他委婉道。

  虽说要请人喝茶,也是粗蛮的将人绑来,顶多不打人罢了。

  那几个人一看到江定拓可都吓坏了,全都老实招出来,说是一个叫阿忠的人要他们这样做的。

  江定拓找了画师,要他们说出那人脸上的特征,当画像出来时,江定拓越看画越觉得熟悉,是江定兴身边的小厮阿忠。

  若是江定兴的话,那元氏肯定也有参与。

  江定拓和徐路儿都没想到幕后黑手竟是那对母子,一来是他们已和江老爷谈妥,接下来要让鸳鸯香丸在总行、各家分行贩卖,并不打算独占利益,他们母子没理由偷香方,二毁了鸳鸯香丸的名声,等于毁了江记的商誉,这可是相当愚蠢的事!

  「得不到香方就要毁掉吗?不惜破坏江记长久以来的商誉,也要让我失败吗?」江定拓十分痛心,「我都让了那么多,还不够吗?」

  徐路儿好心疼江定拓,他也只是想守着这家店铺,证明自身的价值罢了,为什么他们要狠心破坏?

  「说来说去,就是我们店铺生意太好,他们母子怕爹会因为鸳鸯香丸看重你,改变主意将江记传给你,所以想趁早毁了鸳鸯香丸。我想一开始他们偷香方,只是想改良,做出比鸳鸯香丸更好的香品赢过你,后来因为得不到才出此下策。」她分析道。

  江定拓眸底充满愤恨,「路儿,我不能原谅他们母子伤害江记的商誉,这次我不会再退让了,我要给他们好看!」

  徐路儿赞同的点头,没道理都被对方害得那么惨,还要乖乖被欺负,她可不是良善的人。「那我们先找出证据。」

  「嗯。」

  徐路儿和江定拓看着彼此,都知道这事急不得,可不能冲动行事,得好好思虑、重长计议。

  一家叫瑟香的高档酒楼前,陆陆续续有身分显赫的客人进入,酒楼总是宾客满座,一天能赚得上百两,这时在隐密的后门,有辆马车悄悄停下,马上有小二来接待。

  那男客人戴着笠帽,垂下的面纱罩住他的脸,看起来神神秘秘的,一看便知是刻意想隐藏身分。

  酒楼里总是有这种想保密身分的客人前来,瑟香也提供了隐密的包厢,这包厢可不便宜每次都要花下巨额,可不是一般百姓付得起的,另外,在踏入前还会被检查身分,以免误收了江洋大盗之类的钦犯,替酒楼惹麻烦。

  「公子,老地方已帮你备好了。」小二显然是认识他,恭敬道。

  「来了吗?」男人语气里带着兴奋。

  「是的,来了。」

  男人在小二的带领下,脚步变快,进到隐密的厢房。

  一踏进房里,他便看到有个女人坐在床上等他,马上摘下头上的笠帽。

  那两人便是江定兴和谷清雪。

  「怎么现在才来?」谷清雪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但那嘟起的红唇格外有媚劲,只会让男人血脉贲张。

  「当然得小心一点,我们的事可不能被发现。」江定兴走向她,当着她的面脱下外衫,一张斯文俊秀的脸满是欲望。

  「你分明就很享受!」谷清雪呵呵笑道,青葱玉指在他胸前戳了戳。

  江定兴的心脏兴奋地跳着,这女人是个有夫之妇,这样私下幽会总是带给他很大的快乐与刺激。

  谷清雪外表高傲优雅,也是个喜欢偷欢的人,所以当两人在一次生意场合上见面后,就天雷勾动地火对上眼了,之后他们让彼此的心腹互传消息,约在这个地方见面,已经三个月了。

  「不想我吗?」他看她在他胸前戳着的小手,心痒痒的想捉起来咬。

  「想死了!」谷清雪朝他甜腻一笑。

  江定兴立刻扑倒她,房内顿时充满羞人的呻吟。

  完事后,两人依偎着,谷清雪想起一件事,关心地问道:「对了,江记传出那样的传闻不要紧吧,听说生意变差了。」

  「那是我传的。」

  「你传的?!」她颇为惊讶,没想到竟有人会放出对自家香行不利的消息。

  「我也是不得已的,我大哥研发的鸳鸯香丸大卖,若不毁了,我爹就有可能会把江记传给他,我不能让他夺走江记。」江定兴阴沉地道。

  自从娘跟他提点要防着江定拓后,他就下方百计想毁了鸳鸯香丸,即使伤了江记的信誉也无妨,反正江记还有许多香品,往后他再推出更好的香品,卖的比鸳鸯香丸好就行,但娘却气他擅作主张,骂他不该使出这种手段毁了他爹一手建立起的商誉。

  一直以来,他都是听娘的话行事,但这次娘找人去偷鸳鸯香丸的香方,又重金利诱柳师傅,却都失败了,他知道他不能再依赖娘,他得靠自己保护江记不落入江定拓手中,而毁了鸳鸯香丸的名声是他想出最好的法子。

  谷清雪多少也知道他与兄长江定拓的竞争,两人在一起,总会诉说彼此的心事,好得到慰藉。

  她心里虽惋惜着毁了鸳鸯香丸可惜,却没有不识相的说出来,反而好奇的问道:「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对付你大哥?」

  江定兴恶狠狠道:「接下来,我要替他制造些丑闻。我大哥自从娶妻后就过得顺心如意,他娶的那个小丫鬟好像有帮夫运,分行开得很顺利,他也不再惹麻烦,我爹对他可满意了,这时要是塞个有夫之妇或声名狼藉的女人给他,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我爹也会对他感到绝望,不会想把江记交给他了。」

  谷清雪美眸闪过狡猾的精光,「让我来帮你吧,我有适当的人选。我夫君新纳的小妾很得宠,结果那女人老在我面前示威,我一定要除掉她!」

  「同样是女人,你还真狠得下心。」江定兴笑着说,真看不出谷清雪会为争风吃醋做到这地步。

  「哪会做不到,杀人这种事我都敢做了,而且那个人还是和我共事一夫的庶妹。」谷清雪笑得残酷。

  「你真的害死你妹妹?!」江定兴这下真的吓到了。

  谷清雪也不避讳说出这件事,杀死自己的亲人,她却完全没有一点愧疚,「我用熏香毒死她,让她一天天虚弱而死,谁教她要比我得宠,我每天看到她就想杀死她,当她动也不动,没有气息时,还真痛快啊!」

  「可是……」说着说着,她脸上闪过愤恨。「我以为她死了,丈夫就会只爱我一个人,没想到那女人死了,他很快又有了新的女人……」

  那个新纳的小妾可比谷清缨还嚣张,几乎威胁到她的地位,她得守住她嫡妻的位置,绝不能让那女人快她一步有孕,让夫君更加宠爱她!

  「我要让那个女人身败名裂,只要传出她和别的男人私通的事,我丈夫就会马上抛弃她!」占有她丈夫的女人,她一个个都要毁了!

  江定兴惊恐地望着她,果然最毒妇人心。

  谷清雪朝他嫣然一笑,「怎么?觉得我很可怕吗?」

  江定兴真觉得这女人可怕,但又觉得很兴奋,「不,更诱人了。」

  谷清雪拨了拨头发,「那我们合作,一起除掉碍眼的人。」

  江定兴看她一身赛雪肌肤,又兴起欲望,低吼一声,朝她扑去。

  江定拓和徐路儿在墙的另一面,透过墙上挖的小孔,可看到床上这对男女激情翻滚的春光,也可听见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包含先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楚听见。

  徐路儿听到进那些对话后,脸色发白,陷入了过往的恶梦里,一想到谷清雪对她做的事,就令她感到呼吸困难,快要喘不过气。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慢慢淡忘的,为什么又要让她想起来?谷清雪还说杀死她很痛快,脸上没有一点悔意。

  她好恨……好恨……

  「路儿!」

  徐路儿猛然回过神,对上江定拓担心的脸孔。

  「路儿,怎么了?你脸色好苍白。」江定拓急忙问道,他的大手带点轻颤的抚摸她的脸蛋,刚才她一脸痛苦,快不能呼吸的模样,真的吓到他了。

  徐路儿知道自己吓坏他了,她深呼吸一会儿,平复了情绪,安慰他道:「大概是空气太闷了,我人有点不舒服,现在没事了……真的,我没事了。」她朝他绽开甜美又温柔的微笑。

  「是吗?」江定拓仍然担心,但看到她脸上总算恢复血色,才放松了下来。

  这时,徐路儿想起正事,连忙看了下小孔,床上已没人了,她朝江定拓问道:「他们人呢?」

  「刚刚走了。」江定拓咬牙切齿的道。

  徐路儿生气的握紧拳头,「毁了鸳鸯香丸还不够,他竟然还要这么害你,就那么怕你会继承江记吗?」

  自从那一天他们说要逮住元氏和江定兴后,江定拓马上找人去帮他盯着这两人,秘密调查他们的行踪,他人脉广,不管是镖局或是各大饭馆,曾经受过他恩惠帮助的人都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元氏他们倒挺小心的,继之前把青儿藏起来后,现在连那位阿忠也不见了,摆明是不想让人捉到把柄,就连派去偷香方的小偷也捉不到,也找不到目击者,不过他们倒是意外查到江定兴近来和一个女人走得很近,而且那女人竟然还是望族段家的少夫人谷清雪。

  在听到江定兴与谷清雪有染时,徐路儿可真吃惊,谷清雪是那么深爱她的丈夫,怎么可能背叛他?不过她有一股直觉,想着不如从这条线查,或许会透露出什么讯息来也说不定。

  江定兴和谷清雪固定在瑟香酒楼幽会,恰好这酒楼是江定拓认识的人开的,也就是之前从马车上救下的母子的夫婿许敬平,对方为答谢他,安排他们在隔壁房间窃听。

  江定拓虽然很不想偷看别人幽会,但徐路儿却坚持要亲自去一趟,她想知道谷清雪有没有参与江定兴做的事,江定拓只好跟着她一块来。

  果真,寻这条线查是对的,江定兴竟想陷害江定拓,毁了他的名声,保住自己的继承人之位。

  而且谷清雪洋洋得意的说着害死她之事,现在竟还想害其它无辜女子身败名裂,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她已经被害死了,绝不能眼睁睁看她再害别人!

  原本她的复仇之心已经变淡了,心想若是谷清雪对于她的死有一丝悔意,还惦念着姊妹之情的话,或许有一天她会慢慢忘记仇恨,但现在她知道谷清雪非但没有悔过,还想和江定兴连手害人,她决定要继续她的复仇计划,她要讨回公道,让谷清雪得到应有的惩罚。

  「拓,我们绝对要阻止他们!」

  「当然,我要他们后悔敢对我下手!」江定拓怒火中烧。

  毁了鸳鸯香和江记的名誉还不够,江定兴竟然还想将他和徐路儿平静美满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他不会让他破坏这一切的,他要亲手保护他的婚姻!

  徐路儿见他有报复的决心,微微启唇道:「拓,我有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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