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禹孟挑起其中一本参考书迅速翻了几下,一边想要如何编一套简单易懂又快上手的教材让她临阵磨枪,不利也光。不过,在着手编教材之前,得先激起她对数学的兴趣。所谓的数学不是光看着他的脸,就能突然记住公式,她得更用功才行。
“咳咳!”他先用干咳转移她的注意力,不希望她的目光焦点老是放在他的脸,他的脸上又没有写数学公式。
“是,老师。”她坐正身体,但一双眼睛仍是瞅住他的脸,他只能深深叹息。
“中国人是为了建造长城和管理宫殿的奴隶而发明数学,你学习数学是为了什么?”希望她能听懂他的暗示,专心在课业上……
“为了爱,老师。”她不懂他的暗示就算了,反过来利用这个机会大胆表白。
卢禹孟在惊讶之余只能无言,他原本以为她会说是为了升学,结果……唉!令人大失所望。
“你再继续这样胡闹下去,我就没有办法再帮你上课了。”他祭出杀手锏,希冀能阻止她日趋强大的少女情怀。
“好嘛好嘛,我认真上课就是。”她收敛玩笑态度,正襟危坐听他讲解,两人着实认真上了三十分钟的课,卢禹孟发现她的理解能力真的不错,前途大有可为。
“下课十分钟。”最后他终于宣布。
“太好了,我去泡咖啡!”江盈阳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准备去厨房,却被卢禹孟拦了下来。
“在你去泡咖啡之前,我们先来玩个游戏。”江盈阳虽然已经有进步,但卢禹孟希望能更提高她对数学的兴趣,这样比较有利于教学。
“游戏?”江盈阳听见这两个字眼睛都亮起来,一脸兴致勃勃。
“嗯,简单的数学游戏。”他点头。
什么嘛!原来还是脱离不了数学,不愧是数学教授。
“有奖品吗?”没有奖励她不要,不吸引人。
“奖品?”
“这是一定要的啊!不然我不玩。”她要去泡咖啡振奋精神,啦啦……
“不能跟我要求kiss,只能给你别的奖品。”和她交手几次以后,卢禹孟也学乖了,知道她动不动就来身体接触那一套,于是事先防范。
“什么样的奖品?”江盈阳可也是鬼灵精一个,没打听清楚之前绝不胡乱答应,比卢禹孟还精。
“呃……”老实说,一时间他还真想不出来该给她什么奖品才好。
“给我你的照片好了,我想拥有老师的照片。”拿回去制作成海报,贴在房间日夜欣赏。
“你要我的照片?”他愣住。
“而且我要自己挑,不能是你随便塞一张给我。”她堪称谈判高手,下手又快又狠,卢禹孟都快招架下住。
“好吧,你如果真的通过游戏,我就给你照片。”为了激起她的斗志,卢禹孟拚了。
“真的吗?”她好高兴。
“绝不食言。”他一向信守承诺,对任何人都一样。
“那么,就请老师出题吧!”她会努力解答。
“问题如下:有十五位基督徒和十五位上耳其人共乘一艘船航海,途中不幸遇见暴风雨就要沉船,船长宣布为了减轻重量,要将一半的人丢人海里,以保住剩下的十五个人。所以三十个人围成一个圆圈,从第一个人算起,每算到第九个人就要丢入海里,十五个人就这样陆续被丢到海里,巧的是,剩下来的居然全部都是基督徒,请问他们排列的方式为何?”这是继子排列,并不容易解答。
“哇,真厉害。”借刀杀人,太深奥了。“以后我对付跟我抢男朋友的情敌,也要用这个游戏。”把所有潜在敌人通通推下水,只留下自己。
“江盈阳小姐——”
“盈阳。”她藉机更正他的称呼,他已经无奈到没空和她计较。
“你答得出来吗?”他希望她动脑筋,不希望她动眼睛,视线老是黏在他身上。
“嗯……我想想看。”她假装思考。“排列组合应该是四位基督徒、五位土耳其人、两位基督徒、一位土耳其人、三位基督徒、一位土耳其人、一位基督徒、两位土耳其人、两位基督徒、三位上耳其人、一位基督徒、两位土耳其人、两位基督徒、一位土耳其人,也就是45213112231221的排列。”
大正解!卢禹孟作梦也想不到她居然知道答案,还背得比中文流利。
“这个游戏我在高二时就玩过了,老师。”她笑得特别甜。“那时候我为了抢优秀的队员,不得已做了残忍的船长,直到现在我还在忏悔呢!”主啊,请宽恕她的罪,阿门!
“你……”他看见她脸上的微笑,就知道自己被骗了,她根本从头到尾都知道答案。
“乔瑟夫的游戏,对吧?”她不只知道正确答案,还晓得游戏是谁发明的,彻底地戏弄他。
“算了。”都怪他不好,哪个游戏不挑,偏挑她玩过的游戏,活该被戏耍。“既然我输了,你可以拿走你的奖品。”
奖品是一本厚厚的相本——里面的其中一张,不过她至少可以挑选她自己喜欢的,也算是赚到了。
她愉快地翻阅相本,其中夹杂了一堆问题,卢禹孟耐着性子一一回答,充分显示出他的耐心。
“咦,这个女孩是谁?长得好漂亮!”江盈阳翻到其中几页,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大叫,有好多她的独照都被妥善地珍藏起来。
“她长得好像洋娃娃喔,你不觉得吗?”长长的鬈发、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小巧的嘴巴和巴掌脸,加上那一身白皙透亮的肌肤,简直比明星还要漂亮。
“她是我过去的回忆。”他主动伸出手往后翻几页,保护隐私的意味深厚。
“啊?”
“你还要挑照片吗?”他明显不想多谈。“不挑我把相簿收起来。”
“不要收相簿!”她闻言连忙伸手阻止。“我还要挑照片……就这张照片好了!”
怕卢禹孟反悔不给她照片,她随手抽了一张他小时候坐在地上号啕大哭的照片,当时他约莫三、四岁。
“你不可以拿走那张照片。”他没想到她会挑走他出糗的照片,一直想把照片拿回来。
“我当然可以!”她把照片藏在背后,对他做鬼脸。
“可是——”
“绝不食言,这句话是谁说的?”
是他,反被她拿来用了。
“你确定要那一张?”他做最后挣扎。
“要这一张。”她肯定地点头。
看来,他就要有把柄握在她手上了。
真糟糕!
卢禹孟想到就不断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