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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镯 第8章(1)

  “呜……呜……小姐……”

  “大夫怎么还没来!老爷不在府里,现在小姐出事了,这该怎么办才好?!”几名丫鬟跪在床榻前害怕地抽泣着,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大夫来了!快让开!”王总管抖动着肥胖身躯,身后跟着一名大夫,急得叫跪在榻前的丫鬟快闪开。

  丫鬟们连忙让出一个位置给大夫;大夫坐在床榻前的椅上为面无血色的姑娘把脉,手一触抚,脸色剧变,再看了眼她脑后的伤势,叹气地摇头,一句不吭地起身。

  “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了?!”王总管急着上前询问。

  “请恕在下无能救活一个已死之人。”大夫拱手致歉,便打算离开。

  “什么!”王总管脸色大变,肥胖身躯眼看就要栽倒,身旁丫鬟及时扶住他。

  众人一听,哭声此起彼落突地一声惊呼让众人停止了哭泣。

  “小姐、小姐的手动了!大夫--”苓儿是跪在最靠近床榻的丫鬟,当瞥见被大夫宣判已死的小姐手指抖动了下,不禁惊喜大喊。

  大夫正欲跨出门槛,闻声立即回到床榻前重新诊治,这一凝神把脉,脸上流露出惊奇与不解。

  “奇怪,方才明明已无脉象,为何这会又有……”

  “大夫,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求求你一定要救活小姐啊!”王总管跟着众人跪了下来。小姐要是有个万一,他要如何对老爷交代啊!

  “放心吧,你们家小姐已无大碍。”大夫从药箱里拿出膏药,替床榻上蒋家小姐的后脑伤口上药包扎,之后留下几帖药,言明明日会再来诊治,便带着一脸不解离开了。

  “谢大夫。”王总管亲自送大夫出府,一面以眼神示意丫鬟们务必照顾好小姐。

  入夜后,蒋伯符出城访友归来,一踏进府里,王总管不敢隐瞒,即告知小姐白日时不慎摔落湖里,还伤及后脑,一度断了气息,所幸最后救了回来。

  蒋伯符一听,脸色大变,立马奔进女儿闺房。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小姐会出事?!你们是怎么照顾小姐的?!”蒋伯符甫踏入房里,在瞧见疼爱若宝的女儿面无血色地躺在床榻上,禁不住恼怒大吼。

  丫鬟们全被老爷这吼声给吓得跪了下来,最后苓儿鼓起勇气开口:

  “老爷,白日时,小姐说她病了大半个月,一直躺在床榻上太闷了,不顾我们劝阻,执意走出房。奴婢陪在小姐身旁,在府里随意走着,在经过兰亭湖畔时,突然来了一阵怪风,风势十分强大,当时奴婢闭目转身躲避风势,耳边陡然传来落水声,奴婢睁眼一看,即见小姐已经摔进湖水里。”苓儿将出事经过说了一遍。至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蒋伯符听完,仍是怒不可遏,可眼下事情既已发生,他知再如何责备也于事无补了。

  “大夫怎么说?为何小姐还未醒?”

  “大夫说小姐已无大碍,虽然伤在后脑,所幸伤口不深。”

  “既是摔落湖水里,又怎会是伤到后脑?”蒋伯符心疼地抚着女儿无血色的脸。他今日不过是出府一趟,当时女儿只是病弱体虚,岂料人夜回府,女儿已在鬼门关前走一遭。

  “奴婢真的不知,可能是小姐跌落时撞伤的吧。”苓儿十分自责,都怪她没把小姐照顾好。

  蒋伯符不舍地握着女儿的手。他晚年得女,妻子又在难产下离世,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多年,女儿根本是他的心头肉啊。

  陡然,握在掌中的手动了下,蒋伯符大喜地看着女儿眼皮颤动,跟着一双杏眸慢慢睁开。

  “馨儿,你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人儿一双杏眸盛满困惑,看着眼前握住自己的手、一脸激动的老人,还有此刻身处的陌生环境,疑惑地问了句:

  “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芝颖,姑姑是来送你一程的,你命中注定有段奇缘,才能有此重生的机会。”姚芝颖,不,现在她名唤蒋馨,此时坐卧在床榻上想着姑姑所说的话,所以她现在是重生在当朝太师之女蒋馨身上了。

  姚芝颖轻抚疼痛的后脑,听说是跌进湖里时摔伤的,所以当她清醒后,谁也不识,就连自己是谁也忘了,因而被大夫断言是伤及后脑,以致失去了记忆,恰巧免去她不知该如何解释的困扰。

  “小姐,你醒了,奴婢刚好把你的午膳端来了。”苓儿见她醒了,心下一喜,连忙将托盘放在桌上,走近床榻,扶着她来到桌旁椅上落座。

  “小姐,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可要多吃一点。”姚芝颖看着满桌的菜肴,顿时胃口尽失。一盘柳叶豆腐、一碟酱闷茄子、卤白菜、清炒芦笋、香菇竹笋汤,她可是无肉不欢的人,尤其嗜吃鱼肉,所以在吃了三天清淡的菜色后,再也忍不住了。

  “小姐,你怎么都不吃啊,是哪里不舒服吗?”苓儿担心地看着正瞪着满桌菜肴,却迟迟没动筷的小姐。

  “嗯……苓儿,我突然想吃鱼--”姚芝颖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才不会引起疑窦,岂料话说到一半,苓儿即开心地打断她的话。

  “太好了!小姐,奴婢以前就觉得小姐吃得太清淡了,才会体弱多病,小姐的确该多吃点肉,奴婢马上去灶房吩咐,要他们煮条鱼,再炒一盘肉。”苓儿急急说完,随即兴匆匆地奔出房,让姚芝颖一时反应不及,只能呆楞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丫头的性子,竟比喜鹊还急。”姚芝颖忍不住低低笑起来,看来她是担心得太早了。

  不到半个时辰,苓儿去而复返,一脸笑意地走进房里,双手端着的托盘上摆了一盘葱烧鱼、一碟卤肉。

  这下子,不用苓儿催促,姚芝颖径自举箸吃了起来。

  “老爷。”苓儿忽然朝外一唤,欠身一福。

  蒋伯符站在门外似有一会了。姚芝颖抬头,杏眸正好对上他打探深思的双眼。

  “爹。”姚芝颖放下碗筷,不由得兴起一股防备。她知道她装失忆,或许可以骗过蒋府所有人,唯独眼前的人是她无法瞒骗的。

  “馨儿口味似乎变了,以前不爱吃肉的,总嫌肉有股腥味,怎么这会竟可以吃了?”蒋伯符踏入房里,双眼直盯桌上的鱼肉。

  “爹,可能女儿每天喝药,所以想吃点油腻的,现在不会排斥吃肉了。”

  在他犀利目光注视下,姚芝颖即使心中不安,仍是含笑以对。

  “馨儿身子可有好些?头还会痛吗?”蒋伯符关心地问着女儿,径自撩袍坐下。

  “爹,女儿头痛已好些了。”姚芝颖浅笑以对。

  “馨儿,跟爹不用那么拘礼,快坐下来吃饭。既然现在想吃肉了,那以后就让苓儿吩咐灶房多准备些。”

  “是,老爷请放心。等会奴婢就亲自去趟灶房熬些鸡汤给小姐补身。”苓儿开心地想着今后该如何帮小姐好好补身,以前小姐鸡、鸭、鱼、肉都不碰,只吃清淡的斋菜,她暗地里还担心哪天小姐会想不开出家去,现在小姐这一病,口味竟整个改变了,让她终于放下心。

  “馨儿,以后想吃什么尽管吩咐苓儿。爹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蒋伯符看着险些失去的女儿,语重心长地说。

  “馨儿知道,谢谢爹关心。”姚芝颖不由得心生一股内疚,眼前老人是如此疼爱唯一的女儿,可他真正的女儿却已“快吃,爹在一旁陪着你。”蒋伯符一脸慈爱地看着女儿。

  姚芝颖低头继续用膳,内心却忐忑不安,不知还能瞒他多久。

  “小姐,这些咸糕都是你爱吃的,老爷一早就命人去买了回来的,你快来尝尝看。”苓儿将一碟圆形小巧的咸糕摆在桌上,再倒了杯茶。

  姚芝颖瞥了眼咸糕,心下暗暗叫苦。这蒋馨的饮食口味竟与她截然不同,喜吃清淡斋菜,而她却是无肉不欢;就连糕点也是一样,蒋馨喜食咸糕,她则嗜甜如命,这样的迥异,细心之人一看,必会存疑。幸好侍候她的苓儿并非心细之人。

  姚芝颖在椅上落坐,捻了块咸糕勉强吃下,端起茶杯轻啜了口。

  “爹呢?”

  “老爷出门了。小姐有事要找老爷吗?”苓儿将汤药端到她面前,好奇地问。

  “没有。苓儿,你可曾听过勤王府乔誉的事?”姚芝颖不动声色地试探。

  “小姐是说六爷吗?之前六爷曾拒绝皇上赐婚两次,令老爷十分气怒。小姐为何突然问起?”苓儿纳闷地问。

  “没事。喝了药,陪我在府里四处走走吧。”姚芝颖笑着转移话题,内心实则牵挂着乔誉,不知他近况如何?

  “小姐,不再吃一块吗?”苓儿见她只吃了一块,眼底有抹疑惑,以前小姐每回都会吃上好几块,尤其是在喝过药后,好冲淡嘴里的苦味。

  “不了,我想出去走走。”姚芝颖苦着脸。这药还真是苦,这时要是能来块糖该有多好。

  苓儿甩开心底的疑惑,扶着小姐走出房。

  一路上,苓儿扶着失去记忆的小姐在府里走上一回,遇到迎面而来的奴仆,便介绍来者身分,好让小姐加深印象。

  蒋府布置简朴,并不奢华,果然符合蒋太师的为人清高、淡泊名利。

  两人在府里走上一回,来到后院,苓儿怕她累着,扶她在廊下的长椅落坐。

  “小姐,咱们先在这休息一会吧。”苓儿走得额冒薄汗,从怀里取出缇帕正欲拭汗,陡然一道凉风吹来,竟将她手中绢帕给吹走。

  “啊!我的手绢!”苓儿惊呼出声,看着绢帕被风吹到后院的树上。“小姐,你在这坐一会,奴婢去叫人来帮忙。”话一说完,即匆忙离开。

  姚芝颖见四下无人,身形一跃,轻易将挂在树枝上的绢帕拿下,重新坐回椅上。

  一刻钟后,苓儿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名手拿长竿的仆人。

  “阿成,麻烦你了,我的手绢被风给吹到--”苓儿话说到一半,双目大睁,发现原本挂在树上的绢帕竟然不见了。

  “手绢在这里。刚才一阵风吹来,把手绢吹落树下,我帮你捡起来了。”姚芝颖轻执苓儿的绢帕,浅笑盈盈。

  “多谢小姐!”苓儿开心道谢,回头对身后仆人道:“阿成,不用麻烦了,多谢你了。”阿成笑着朝两人颔首,拿着长竿离开。

  “小姐,你头上的伤势未愈,咱们还是回房休息吧。”

  苓儿说着就要扶她回房,姚芝颖也没拒绝。

  两人一离开,长廊转角处走出一道瘦长身影,精锐双眼注视着那道离去的身影。

  一抹纤柔身影伫立窗下,阳光照在她白晰姣美的脸上,仿若镀上一层金光。

  抬首仰望着湛蓝弯苍,看那云卷云舒,恨不得化身为白云,飞到她所悬念的人身边。

  一个月了,她头上的伤已痊愈,却苦无机会离开蒋府。

  不知是否她多心,这几天与蒋太师一同用膳,总觉得他看她的目光透着不寻常,还一直叫人做些以前蒋馨喜欢吃的食物给她吃,可偏偏那些食物都不合她胃口;甚至要苓儿看顾好她……这种种迹象,令她莫名不安。该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

  “小姐,老爷这回亲自去买了咸糕给你吃,你快来尝尝吧。”苓儿笑着端了一盘咸糕进房,轻唤站在窗下兀自出神的小姐。

  又是咸糕!姚芝颖兴致缺缺,但仍是旋身走向她。

  “小姐,奴婢有一事想要麻烦小姐帮忙。”苓儿替她倒了杯茶,将咸糕放到她面前。

  “什么事?”姚芝颖举杯啜饮了口茶,对放在面前的咸糕却视而不见。

  “奴婢不识字,想写信托人送回家,之前都是麻烦小姐帮忙写的,这次也想请小姐帮忙。”

  “好,你准备笔墨吧。”姚芝颖一口答应,看着开心准备笔墨的小丫鬟。

  苓儿动作迅速地将笔墨准备好,姚芝颖将笔蘸了些墨,听着苓儿问候家人的琐事,一一写在纸上。

  “好了。苓儿,你家是住在哪里,为何会来府里工作?”姚芝.颖将写好的信交给她。

  “苓儿家住如意城,这工作是相识的伯伯介绍的。小姐,奴婢赶紧托人送信去了。”苓儿双眼微敛,道谢完即急忙离开。

  姚芝颖笑看她匆忙离去的身影,心情陡起一股郁闷,因她也想写封家书问候在梧桐城的双亲。

  没多久,蒋伯符神色沉凝地踏入房里,双眼如炬地盯视着女儿。

  “爹,您怎么了?”姚芝颖见他神色有异,讶异地问。

  “说!你到底是谁?”蒋伯符将手上信笺丢在桌上,脸色严峻地逼问。

  姚芝颖低头一看,小脸愀变,这不是她刚帮苓儿写的信吗?

  “爹,女儿不明白您的话何意,这信不是苓儿托女儿……”姚芝颖话说到一半,心中一凛,明白了这一切原来都是蒋伯符的授意。

  “你绝对不是老夫的馨儿。一个人就算失忆,也不可能连性子、口味全变,还从一个弱女子变成能一跃到树上,甚至连字迹都变了。你到底是谁?”蒋伯符每说一句,姚芝颖的心便冷下一分。原来她当日施展轻功替苓儿捡手绢蒋伯符曾目睹。所以这几天他都是在试探她,也才会有今日她帮苓儿写家书一事--用笔迹来做最后的确认,确认她并非真正的蒋馨。

  姚芝颖深吸一口气,心想既然瞒不过,她也就无须再瞒了。

  “蒋太师,我的确并非您女儿。”姚芝颖一口承认,杏眸直视着蒋伯符。

  蒋伯符听她承认,身形一震!果真被他猜着了,疾声再问:

  “你到底是谁?馨儿如今又在哪里?”

  “姚芝颖是我的名字,我刚经历一场死劫,等我再清醒时,就已附身在蒋姑娘身上了。蒋姑娘……她应该已死,魂魄早已离开她的身体了。”姚芝颖说完,再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蒋伯符。

  此话无异晴天霹雳打在蒋伯符头上,他身形一晃,姚芝颖眼明手快地扶住他,让他坐到椅上。

  “蒋太师,我很抱歉,未经允许附身在蒋姑娘身上,但这亦非我所愿。”姚芝颖看着眼前一脸悲痛的老人,莫名地心中有愧,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

  蒋伯符泪眼瞧着眼前的人;明明是女儿的模样,可是身体里的灵魂却已不是他的馨儿了,这种光怪陆离的事竟真让他给遇上了,却又由不得他不信。

  “把有关你的事情仔细给老夫说清楚。”蒋伯符在痛失爱女之后,只想知道附身在女儿身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姚芝颖于是将自身从出生到死前所发生的事大略说上一遍。

  蒋伯符听完,沉吟许久,面容悲凄、身形微晃地起身,挥开姚芝颖想要扶持的手,像是在瞬间苍老了十岁,脚步蹒跚地走出房。

  “小姐,老爷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里,王总管十分担心,小姐你可知老爷是怎么了吗?”苓儿一面帮小姐梳头,一面不安地问。

  那天她骗小姐代写家书,已向小姐请过罪了。她的确不识字,但家人却是全住在天龙城,虽不明白老爷为何

  要她骗小姐,但她仍是听从吩咐;只是自那天后,老爷就变了。

  姚芝颖垂眸不语。看来她该主动找蒋太师谈谈了,如果他愿意的话,她希望能还他一个女儿。

  “苓儿,陪我去找爹吧。”

  “小姐,可是大夫一再交代,说你头上的伤不宜走动,必须躺在床上养伤才行啊。”苓儿可没忘大夫的叮嘱。

  “不碍事的。你小心扶着我,我去找爹说几句话就回房休息。”姚芝颖执意出门,苓儿只好扶着她缓步走出房。

  两人来到蒋伯符房门前,姚芝颖示意她在房外等候。

  “爹,我能进去和您谈谈吗?”房内没有任何声响,姚芝颖径自推开木门入内,甫踏入,即见蒋伯符独坐床缘,手里拿着一个锦囊,双眼布满思念和哀痛。

  “谁准你进来的?!”蒋伯符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这个占据女儿身体的人,即使明知错不在她,一切皆是天命,但仍是无法不怨、无法不恨。

  “蒋太师,我能跟您谈谈吗?”

  “我们之间无话可谈,请你出去。”

  蒋伯符毫不留情地出口赶人。原先他怀疑她时,是因听过江湖上有种易容术,原以为女儿还活着,没想到实情却是如此令人难以接受。

  “蒋太师,事已至此,蒋姑娘的死虽与我无关,但如今我的重生是附在她身上,所以我希望您能同意一件事。”姚芝颖无视他冰冷的语气,径自走到他面前,毫无预警地跪了下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蒋伯符一双锐眼直视着跪在面前的人。

  “蒋太师,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芝颖愿代替蒋姑娘承欢膝下,代替她在往后的日子里陪在您身边,视您如亲爹。”这是她重生在蒋馨身上,唯一能替蒋馨做的事。

  “你……说什么……”蒋伯符双眼泛着泪光,心情激动,语气微颤。

  “蒋太师,我或许有许多不足的地方,无法与蒋姑娘相比,可我愿代替蒋姑娘做您的女儿,尽为人子女的责任,陪伴在您身旁,只要您不嫌弃.,我想认您作义父。”姚芝颖抬起头,眸底含泪,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好好好!快起来,老夫今日又重获女儿了。”蒋伯符忙不迭地上前扶起她,落下欢喜的泪水。他虽失去一个女儿,可今日却得到了另一个女儿,老天终究待他不薄啊!

  “爹。”姚芝颖笑中带泪地轻唤了声。

  “馨儿,不……”蒋伯符犹豫着今后该如何唤她较好。

  “爹,您还是叫我馨儿吧。”姚芝颖笑道,表明自己不介意。

  “不,以后叫你丫头好了。”蒋伯符明白她的善良,可毕竟馨儿已死,就让女儿永远留在自己心中吧,眼前的是他的另一个女儿,并非馨儿的替身。

  “都好,只要爹喜欢就好。”蒋伯符眼底泛泪,轻握她双肩。“丫头,今后也别再委屈自己了,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谢谢爹。”姚芝颖同样眸底含泪,笑着道谢。

  “去吧!去见你一直想见的人吧。”蒋伯符看着她说。

  蒋馨感激地朝他颔首道谢。她一走,蒋伯符低头瞧着手中的锦囊,那是馨儿生前亲手做的,如今他也只能睹物思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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