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跟他们一样?”听了她的控诉,齐昊也动怒了,他愤怒的跨步上前逼近她,“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徐知菱,你认为我跟那些狠心伤害你的家伙一样?!”他对她所有的付出,她难道全没看到吗?
“难道不是吗?”她无法控制的哭喊,“没有人会不介意自己的女朋友像个流浪汉一样,在街上随便翻垃圾的不是吗?!”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齐昊深深吸了口气,疲惫的闭上了眼。
“你真让我失望,徐知菱,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肤浅至极的男人,在你心里,我就是跟那些差劲的家伙没两样是吗?”他缓缓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她,“你知道吗?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从来都没信任过我,你从来都没真正的了解我、认识我……”
徐知菱死死咬着唇,流泪不答。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如果你非要这么认定我的话,那么随便你。但我要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嫌弃你的任何想法,哪怕是见到你口中所谓最真实的那一面,知菱,我依然爱你,我爱的从来就只是‘你’而已。”
无论她是什么模样,无论她有着什么难以令人接受的面貌,他都依旧深爱着她,不会因任何原因改变。
语毕,他深深瞅了她一眼,径自转身上楼离去,留下听了他那番话后,忍不住掩面哭泣的徐知菱。
她想,这一次应该是结束了吧?哪怕没有第三者的介入,最终,她还是失去了他,无法得到幸福。
尽管她曾多么努力的想要好好保护这段得来不易的恋情,但最后,她还是敌不过命运的捉弄,注定要面临失败……
从那天起,他们便陷入了无声的冷战,一连数日都未曾谈话,就连在事务所内,除了必要的公事报告外,也没有其余交谈。
没有人提起那天的事,可是那次的争吵却已在彼此内心深处形成了一道抹不去的伤痕与疙瘩。
这种情形令齐昊感到烦躁,他不懂情况怎么会变成如此,但他非常后悔自己在一怒之下,对她说了那样残酷的话。
那日,他虽转身离去,却忍不住停步回望,见到她独自掩面伤心流泪的画面,每次想到,他心口就忍不住一阵一阵的揪疼。
他无意使她伤心难过,可是,她那天所说的话何尝不是在伤害他?
他是那么的珍惜她,她却将他的爱、他为她付出的一切完全视若无睹,践踏在脚底。
他不了解,为什么她就是不能相信他呢?
齐昊心烦的抓着一头黑发。也许是他错了,他应该多包容她的,明知道在她坚强的外表下,有颗多么怯懦、脆弱的心,明知道她对自己有多没自信,多没安全感,但他却以为只要他一直在她身边,久而久之她便会渐渐遗忘这种不自信与不安全感,与他快快乐乐地共度幸福的生活。
算了,还是他先低头,主动找她道歉谈和吧,否则继续这样僵持下去,只怕会伤害他们两人的感情。
这些日子,看着她日渐憔悴消瘦的身影,他后悔不已,趁着今天在公司的机会,他找她进来,两人和好吧。
于是,他拨打内线,对外吩咐道:“麻烦请徐助理进来一趟。”
未料,外头竟传回令他颇为吃惊的消息,“齐律师,抱歉,徐助理她请了长假喔。”
“长假?”他忍不住蹙眉追问,“什么时候请的?”他怎么不知道。
“是昨天下班前请的,请了两星期,请问齐律师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吗?”外头助理据实回答,顺便询问他是否有事交代。
“不用了,谢谢。”他拒绝了对方的好意,随即结束通话,转而焦急的拨起她的电话。
她怎么会突然请了假,还是两个星期那么长,是不是临时出了什么事,还是发生什么意外了?昨天看她还好好的,没什么异样啊。
他担心的拨着电话,等待电话接通。
第一通电话无人接听,他不死心,挂掉重拨,第二通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
“……喂?”电话里传来她熟悉的轻细嗓音,透过话筒显得格外虚无缥缈。
直到听见她的声音,他才松了口气,冷静下来开口,“是我。”
“嗯。”她回以一声极轻的应声,表示知道。
他放柔了声音,关心的询问:“怎么突然请假?”
“没事,只是老家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回家一趟。”她依然是轻柔的回话,语气平静得彷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齐昊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半晌,才缓慢重新启唇,“你还在为那日的事生气吗?”
这回,轮到电话那头的她沉默了。
“没有。”她从没气过他,只是想要暂时离开,好好冷静思考某些事情。
“既然如此,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丝毫未觉她此刻纠结复杂的心情,只是一径追问她归来的时间。
他想见她,想亲口向她道歉,并澄清两人的误会。
她却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仅是顿了顿,敷衍的答道:“等事情处理完后就回去。”
“如果事情办完后就尽快回来吧,我有话想跟你说,知菱,我为我那日的态度道歉,还有,我很想你。”他声音低柔沙哑地对她倾吐出内心的思念,引来电话那一头的徐知菱一阵心痛的哽咽。
她急捂唇,忍住满眶的泪水,不让自己哭出声,硬逼着自己维持平静的声调,装作无事般轻应一声。
而泪水,早已不受控制地爬满她的双颊。
直到他在电话里温柔的吻别道了再见,她这才忍不住伤心,将已断线的手机抵在胸口,一个人缩在阴暗的房间角落里,低低的哭泣出声……
餐桌前,齐昊与齐依庭两人面对面坐着,安静地吃着晚餐,气氛沉闷不已。
“爹地……”她以叉子拨弄着盘中的食物,闷闷不乐的开口询问:“知菱什么时候回来啊?”
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她都没见到知菱,她想她了,想她的怀抱、想她的笑,还有她温柔念着故事书给她听,哄她睡觉的时候。
齐昊表情阴沉,嘴角抿得死紧,“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自从那日与她通话后,他便再也无法与她取得联系,无论是传简讯、打电话,抑或是透过依庭寻她,她就是半点回音也没有,好像刻意要与他完全断绝音讯,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之中。
她是刻意在躲着他吗?
她是仍在气恼那日的事,或是他在最后那通电话里无意间说错了什么,惹得她伤心生气,否则,为何她连回他一封讯息都不肯?
都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他紧拧着俊眉,怎么也想不出原因。
“我不喜欢她……”蓦地,齐依庭低头闷闷的冒出了这句话。
“她?”那是指谁?
“我指的是把我生下的妈妈。”
他蹙着眉听着她继续道。
“她跟我想的一点也不一样,我以为她应该会想多陪陪我,多与我相处的,可是她却一天到晚逼我念书,不许我玩,总是要我讨好爷爷,逼问我有关爷爷公司的事,在我耳朵旁唠叨着什么从现在开始要做好以后接管爷爷公司的准备,甚至,她还将知菱亲手做给我的玩偶丢掉。”
她拿着叉子,发泄似的猛戳着盘中的红萝卜,扁着嘴道:“相较之下,知菱还更像是妈妈,她会耐心陪着我说话、听我抱怨、陪我玩游戏,爹地,知菱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虽然她曾渴盼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她真正的妈妈竟一点都不管别人意见,一心逼迫着别人听从她命令,相比之下,知菱才更像是真心爱护、疼爱她的妈妈。
齐昊闻言抿唇不语。
齐依庭蓦地丢下手里的叉子,跃下椅子咚咚咚地朝他跑了过去。
“爹地,我们想个办法叫知菱回来吧?”她趴在他的椅子扶手边,两眼亮晶晶的提议。
“你有什么办法?”她现在不接他电话,不回他简讯,他能有什么办法叫她回来?
她灵活的眼珠子一转,似乎有了什么鬼主意,勾勾手指要他附耳过来。
齐昊依言低头,两人凑在一块儿说了半晌,良久,才见他满意的勾起唇,松开了这些时日总是紧锁的眉头,扬起一抹魅力十足的性感微笑。
“那么,这事就交给你办了。”希望她的办法真能将她拐回来。
“没问题!”她信心满满地拍胸脯挂保证。
有她齐依庭这天才出马,哪怕是再困难、麻烦的事,万事OK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