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动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是里恩!
“是你?你是他?!”她的泪水不管是出自喜悦或是悲伤,总是令他感到心疼。
“当我离开台湾时,就只有两样东西没有抛弃,我的名字,还有你。”他走到她面前,伸出温柔的大手,轻轻拭去她的泪滴。
“哦,黎恩!”她轻声啜泣着,“我应该要认出你的!”
这个男人,这个她偷偷爱上的男人,正是她在十二年前挺身保护的那个男孩。
也许她在潜意识里一直都知道他是谁,所以她才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
“你是!”他握着她的手,让她碰触他冰冷的脸庞,“你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喊我了,你还记得吗?你叫我黎恩。”
她流着泪,望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他的眼珠是咖啡色的,“我认得这双眼睛、这张脸,你是黎恩。”
所以是他将自己伪装起来,他存心误导她!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我是,很抱歉瞒着你。”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有许多许多的疑问,着急的想要得到解答,“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找到你?我老是看到某个相像的人,就觉得那是你,次数多得我都记不清楚了,结果你早就在我身边,但你却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为什么不说?”
她举手拍打他宽阔的胸,像是要发泄似的,“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一直、一直都好害怕你死掉……你逃走的时候身上有伤哪!你就不能写封信告诉我你很好、你没事吗?”
他苦涩的笑着,“你想知道为什么?”
她非常肯定的说:“我当然想知道!”
“因为我不确定你是不是需要知道我的消息。”他抓住她的手,“小海,我害怕。”
“但是……”她眨眨眼睛,不是很明白,“我不懂,你在害怕什么?你已经长大了,哥哥他们不能再欺负你了!”
“我怕的是,有一天当我走到你面前喊着你的名字,而你看着我,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我得向你解释老半天你才会想起来,然后你会觉得不安,甚至有点厌烦,你会用冰冷的态度听我说话,因为你也许并不想去回忆!
“我试着告诉你你对我的意义,可是你可能不想听,你可能完全不把我当作一回事……所以我克制住想来找你的冲动,因为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想见到我,或是你早就已经不记得我了!”
她激动的流泪,“但是我记得!我记得!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我知道!当你喊我的名字时,我就知道了。”他的指尖抹走她颊上的泪滴,“你记得我、关心我、在乎我,就算已经过了十二年,你依然把我留在你的记忆里。”
牧宁海不断的流泪,“我也很害怕呀!我怕有一天找到你,你防备的瞪着我,问我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试着跟你解释我的感觉,可是你却不想听,你根本不想重温那段记忆,我的家人伤害你,在你的眼里,我是跟他们一样的!”
“小海,原谅我,请原谅我花了十二年才回来。”
她将哭泣的脸埋入他的胸膛,“我怎么会怪你呢?你回来了不是吗?”
“我本来只是想看看你,没想过要干扰你的生活,但你对我的吸引是如此的强烈,我无法将自己从你的身边拔开,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只要能看到你,我不在乎你眼中看到的我其实是个陌生人。”
“我从来就没把你当作是陌生人,我应该的不是吗?可是在我的心里,我一直觉得你好熟悉……我好在乎你,在乎到当你说当我是妹妹时,我难过得心都要碎了,就连发生了那些可怕的事我都不敢告诉你,我多么怕你知道后会看不起我,因为我有那样不堪的亲人。
他捧着她的脸,像在立誓似的,“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看不起你,我只会心疼你、爱你。”
她猛然抬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你……你爱我?!”
“我当然爱你,在没有人愿意跟我说话时,送了我一份礼物的女孩,愿意为我挺身而出的女孩,我怎么可能不爱你?这十二年来,我从来没有放弃看着你。”黎恩深情的凝视着她,“我可以吻你吗?小海。”
她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当然可以,你是我的王子。”
十二年来,她一直没有停止相信他的存在,而他也没有让她失望,他还活着,并且重新回到她的生活。
他们的亲吻充满着对彼此的思念和深情。
“我一直都知道……”她离开他的唇,因为充满泪水而双眼发亮,“我是为了照顾你才被生出来的。”
“我知道。”他吻去她的泪水,“而我是为了爱你才存在的。”
黎恩和小海有了彼此,世界才完整了。
*
牧宁海觉得自己正在作一个甜美的梦,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不要醒来。
捏捏脸颊,会痛,所以这并不是梦。
从床上坐起来,牧宁海唇边始终带着甜美、感动的笑容,看见床头柜上的公仔,她真不敢相信她所希望的一切都实现丫。
里恩爱她,而她也爱里恩,这世界怎么会这样的美好呢?
她哼着歌,拉开窗帘,迎接满室的阳光,每个动作都像是在跳舞。
牧宁海看着被树木掩蔽的安全岛,她现在总算知道那一晚映在里恩眼睛里的是什么——
是她!
笑容洋溢在她的脸上,她拍拍自己笑得太过的脸,“不行!我得赶紧收东西才对。”
里恩的假期早就结束,堆积成山的公事等着他去处理,她已经答应要跟他一起回到俄罗斯。
她坚持要回来宿舍过夜,既然以后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很,又何必要急着绑在一起?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韩特和珊曼莎,虽然语言不大通,可他们笑得她很不好意思,就连里恩也是一脸的尴尬。
她现在知道珊曼莎是里恩养父的女儿,对于自己曾误把珊曼莎当作里恩的女友而伤心不已的事,她只觉得很好笑。
叩叩叩!她听见敲门声,以为是里恩迫不及待的跑来接她了。
她笑着打开门,“不是说十点吗?怎么……”
她的声音完全消失,门外站着的是牧成仁和牧佑其以及成雅——她的家人!
牧宁海试着把门关上,但牧佑其早就伸进一只脚顶住门,强硬的挤进来。“你这是在干什么?”他愤怒的说,将她往后推,“爸、阿姨,快进来!”
“你们来做什么?我不想见到你们!”她咬着唇,想起他们的无情和自私,她真恨自己的身上也流着跟他们相同的血。
“小海,不要这样,是妈咪呀!你连妈咪都不要了吗?”成雅哇的一声哭出来,捶打着牧成仁,“都是你、都是你,为什么要被爸牵着鼻子走?弄得女儿完全不谅解我!”
“你好了你,这时候怪我有用吗?”牧成仁急道;“小海,我知道你很生爸、妈的气,可是你要体谅我们嘛!我们会听爷爷的话也是为了你好。”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去想,我想当作没这回事,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你们就是不让我忘掉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吗?”
牧佑其火大的说;“闭嘴!牧宁海,你太不知好歹了吧?爸跟阿姨把你养这么大,亏待过你吗?叫你做一点小事,你这样大发脾气,还离家出走是什么意思?”
“做一点小事?”牧宁海惨白着脸,“对不起,我就是没办法那么乐于当一个工具,很抱歉我这么不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