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身上扭着、蹭着,虽是隔着衣物,他却能感觉到她衣服底下的柔软,他狠狠倒抽了一口气,及时抓住她还想揉弄他胸口的手。
该死!他在心里咒骂一声。
不是骂她,而对她下药的人。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对她下了这么淫邪的药?她想必是趁着药性还未完全吞噬她的理智之前,拚死逃出来的吧?看着她这模样,他心疼又愤怒,真想将那个企图伤害她的人大卸八块。
“啊!你、你……”夏就赢捧着他的脸,眼神迷蒙的笑看着他,“你好漂亮,我想亲你……”
区得静眉心一拢,这药可真够厉害,居然能让一个平时正直的姑娘家变得如此放浪。
突然,她抓着他的脖子,把他往下一拖,用力吻上他的唇。
他心头一悸,却没有马上把她拉开,任由她亲着,直到他快不能呼吸……虽然他有过两任妻子,但他只跟廖秋霜有过亲密之举,不过他们在房里也都是平淡的,她是个保守传统的女子,别说是在外头,就算四下无人,她也会因为他拉了她的手而急急挣开。
他不曾热烈的渴望过谁,也不曾被热烈的渴望过,夏就赢这火热的一吻,让他感到晕眩,他明知道他应该拉开她,可是小小的私心掌控了他的意志。
“热……好痒呀……”夏就赢离开他的唇,整个人在他身上蹭着。
区得静抓住她企图扯开自己衣襟的手,“忍忍,就快到了。”
余慎用最快的速度驾着马车赶到城南尚大夫家。
一经高大夫诊断,确定夏就赢是中了黑市流通的禁药合欢散。
高大夫将缓解不适症状的药粉化于水中想让女儿高慧心喂她服下,可是夏就赢却手舞足蹈的一直闹。
“爹,她实在不受控制。”高慧心一脸苦恼。
“这……”看夏就赢在床上又滚又翻,高大夫也无计可施。
区得静神情凝肃,浓眉紧紧揪皱,露出犹豫又苦恼的表情,突地,他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大步上前,“慧心姑娘,把药给我。”
高慧心愣愣地将药碗递给他。
区得静坐到床沿,自己仰头喝下一大口汤药,将药碗放到一旁的几上,正当大家疑惑他为何要这么做时,他忽地将闹腾着的夏就赢一把抓住,一臂扣住她的肩,另一手则捏着她的下巴,然后与她口对口,将解药喂至她口中。
这一幕,让余慎、高大夫、高慧心及一名药僮都看傻了眼,高慧心还因此脸颊涨红,羞得别过头去。
区得静用这样的方式,一口一口的把解药全喂给了夏就赢。
服下药后她又闹了一番,但过了一会儿,解药开始生效,她也慢慢安静下来。
区得静见她终于冷静下来,正想松开钳制她的手,她却反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腰,将头枕在他腿上。
他一愣,下意识看着余慎他们,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高大夫笑叹一声,“看来区爷你暂时跑不了了。”
“可不是吗?”区得静低头看着夏就赢的睡脸,眼底有着不自觉的温柔。“我在这儿看着她吧。”
“也好。”高大夫颔首一笑,领着其他人离开了
夏就赢静静的躺在区得静的腿上睡着,而他也静静的看着她,情不自禁的轻抚着她的脸。
她粉嫩的脸上有一些檫伤和被野草划出的伤口,看着令人心疼。
“幸好你没事……”他喃喃说着的同时,眼底迸射出两道肃杀的锐芒。
不管是谁干的好事,他都会揪出那个混蛋,好好惩戒一番,不为别的,只因她是他在乎的女人。
两个时辰过去,夏就赢幽幽转醒,她头痛欲裂,像是有人朝她后脑杓狠狠敲了一记。
“唔……”她发出微弱的呻吟,下意识按着后脑,而后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肌在某个人的腿上。
她先是一惊,随即整个人彷佛遭到电击般弹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区得静,她瞪大了眼睛。
“你……我……”
区得静谈淡一笑,“你总算醒了,我腿都麻了。”
夏就赢看看他,再看看四下,她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而且身边只有他,甚至在她醒来之前,她似乎是紧紧抱着他的。
天啊,这到底是……忽地,她脑袋里一道电流诵过,教她顿时清醒,她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关于她爹、邵三德,还有那个李婆子。
老实说,她跟夏长寿虽名为父女,但其实她对他没有什么感情,她不觉得伤心,只是感到愤怒,她真想不到夏长寿居然会联合邵三德对她下药,这是什么样的父亲?
“你全身是伤的逃到郊道上求救,我的马车刚好经过……”区得静沉静的黑眸定定的注视着她,像是要唤回恍神的她般叫着她的全名,“夏就赢,发生什么事了?”
夏就赢回过神,两只眼睛直直的望着他。
“高大夫说你吃了合欢散,那是会让人迷失心志的黑市禁药,是非常淫邪的药物……”他目光一凝,“是谁对你下药?”
迎上他沉静而严肃的目光,她的心抽了一下。
她当然希望邵三德那种败类得到应有的惩罚,但逮到了邵三德,便会牵扯出夏长寿,而这个败类是原主的爹,是黄娘的丈夫,是夏全赢的父亲。
黄娘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女人,夏全赢也是个懂事上进的好孩子,她怎忍心让他们因为夏长寿而遭到外人耻笑或轻视?再说,福全葬仪好不容易从谷底爬起,要是这件事曝光,恐怕又……不不不,她不能说。
“我不知道。”她毅然地回道。
区得静眉心一沉,“你说谎,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知道是谁。”
“你会通灵还是读心吗,看我的眼神就知道?”她因心虚而有点愠恼的瞪着他,“反正我也没事,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以她那嫉恶如仇、直来直往的性格,怎可能放过一个对她下药的人?她不肯说,就只有一种可能,她认识下药的人。
“你在保护那个对你下药的人?”他不悦地问道。
迎上他像是要透视她一般的锐利目光,夏就赢不自觉倒抽了一口气,“不关你的事。”
“当然关我的事。”他神情认真地道:“不管对你下药的是谁,都让我感到愤怒。”
若在之前听见他这番话,她肯定感动得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现在,她气恨得只想想用力咬他一口。
他都已经要娶第三任妻子了,为什么还要对她说这种会让她误会的话?他想享齐人之福,还是想脚踏两条船?
没错,以他的经济条件及家世背景,有个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之事,可她没办法跟其他女人共事一夫。
她要的爱必须很完整,她理想中的婚姻也绝对容不下第三人。
“你有什么好愤怒的?”她没好气地问道。
“我愤怒有人想伤害你。”区得静直视着她,眼神炽热而真切,“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迎着他霸道、率真的目光,她的心疯了似的一阵颤跳,可在那止不住的心悸里又夹杂着沸腾的怒火。
她霍地起身,两只眼睛喷火似的瞪着他,冲口而出,“对我下药的邵三德是个浑球,你也是个浑球!”说完,她下床想走人,眼前却一阵黑,两腿发软。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摔跌在地时,区得静的一双劲臂接住了她,将她乏力的娇躯纳入怀抱里。
她羞恼得想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抱住。
此刻,他胸口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焰狂烧着。他听见了,对她下药的是邵三德她都说邵三德是个浑球,那么她为什么要保护邵三德?又说他跟邵三德一样都是浑球?
区得静眼底冒着怒火,沉声再确认一次,“真是他?”
“是又怎样?”夏就赢懊恼的推开他,“不关你的事,不要表现出一副很在乎的样子。”
“我是真的在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的情绪,“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觑见他眼底炽烈的怒焰,她是真的相信他在乎,她的内心也陷入无限纠结。不管他是出于本意还是迫于无奈,他在秋节后要娶第三任妻子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表现出一副在意她、关心她的样子?他难道不知道他这么做只会更伤害她吗?
他让她对他的感情有所期待,让她产生了错觉,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想着,她心头一阵抽紧,泪水忍不住的涌出。
见她突然哭了,区得静陡地一震,他还来不及出声,她冷不防地一拳落在他胸口,然后拳头如雨下的捶打着他。
“你这个大混蛋!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她愤怒又伤心,每一拳都在表达着她的心情感受,还有心意及感情。
“你怎么了?”他擒住她的小手,低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她,一阵困惑及心疼。
她抬起泪湿的眼睫,幽怨地瞪着他,“你……你不是已经要娶第三任妻子了吗?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什么?”他一愣,什么第三任妻子?
“我都知道了,是葛城石家三小姐。”夏就赢秀眉一拧,豆大的泪珠扑蔌蔌的直落。
“哪来的葛城石家三小姐?”区得静蹙眉一叹,一脸无奈委屈,“你打哪儿听来的?”
“是区太夫人说的,她说、她说你……”
不等她说完,他勾起她的下巴,宠溺又温柔的注视着她,“难怪你说我是浑球,又对我这么深恶痛绝的样子,原来你是打翻了醋坛子。”
夏就赢猛地止住了泪,羞恼地拍开他的手,“谁打翻醋坛子?我只是……”
他一把将她捞进怀中,紧紧的抱住,低下头在她耳畔低语,“现在的我,心里除了你,谁都容不下。”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清楚的响着,教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胸口发烫。
“我发誓……”区得静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真诚地道:“我所言若有半句是假,便遭五雷轰顶,万箭穿心。”
闻言,夏就赢心头一震,她往后退开,神情紧张地道:“不要乱发毒誓!”
他一笑,“存心骗人才怕发誓。”
她惊羞的望着他,呐呐地问道:“你真的不知情?”
他摇摇头,“许是我祖母想造成你我之间的误会,才故意对你说谎。”
“喔。”想到自己刚才可笑的反应及行为,她糗得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区得静捧起她的脸蛋,深情地道:“我这么待你,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她哪里感觉不到呢?她只是信了区太夫人的话,才会误会他。
“说吧,”他的笑意微微一敛,“你为什么要护着邵三德?难道你对他……”
“不不不!”夏就赢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我并不是袒护他,而是因为我爹也是共犯。”
区得静陡然一惊,“你说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她详尽的将事情经过告诉了他,而后重重叹了口气,“为了不让我娘难过,也为了不让全赢丢脸,我才想着不要追究。”
他神情凝肃,不发一语,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冷冷地说道:“你不想追究,可我绝不会轻饶他们。”
夏就赢急忙问道:“你想做什么?”
“放心。”区得静蹙眉一笑,轻抚着她受伤的脸,“我不会让你娘跟弟弟受到伤害的,相信我。”
迎上他坚定而沉静的眸子,她相信他的承诺。
“嗯,我信你。”话锋一转,她疑怯地问道:“对了,我吃了药后,是否有什么脱序行为?我没干什么蠢事吧?”
他一笑,“你吃下的是合欢散这种淫邪的禁药,还能有多少理性?”
“什么?那……”她急了,“那我到底……”
“你在马车上对我又亲又抱的,还摸遍了我全身,占尽我便宜。”
夏就赢羞得脸颊潮红发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懊恼又懊悔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嘿,”区得静匀起她的下巴,眉眼间尽是笑意的凝视着她,“你吃尽我的豆腐,是不是该做出一点补偿?”
她害羞地问:“如何补偿?”
话音刚落,他劲臂一箍,将她锁在怀里,低头便要吻她。
她以为他要亲她的嘴,羞得紧闭双眼,却感觉到他温柔宠溺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颜头上。
她倏地睁开眼睛,羞涩地望着他。
他以爱怜的眼神注视着她,淡淡地道:“走,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