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折腾下来,都已经是半夜了。
突然一阵音乐声响起,他接了电话,“喂。”
“小少爷,你怎么还没回来?”管家的声音带着忧虑。
“薛伯你不用担心先去睡,我很好,只是现在有点事走不开。”因为他身上只有一条浴巾。
“小少爷,你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就算睡也睡不安稳。
“放心,我等会儿就回去。”等他的衣服弄好送回来。“你先去睡,不用等门了。”
“小心点。”薛伯殷殷嘱咐。
“我知道,薛伯你早点睡。”他挂断电话之后,忽然发现原本该睡死了的人居然起身坐在床上。吓!
“你……”她直勾勾地望着他,脸色还很苍白。
梦游吗?她可别在这个时候酒醒卢他。唐绛色不动声色地等着她的下文。
她的眼神浏览过他的全身,“你的身材很好耶!”
啥?他啼笑皆非地愣住,有种诡异、毛骨悚然的感觉。她是清醒的吗?知不知道她自己身上只穿着内在美?他清了清喉咙,“咳……你最好把棉被拉高一点。”他不想占她的便宜,刚刚是迫于无奈,他没得选择。
她低头一瞧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贴身衣物,“怎么会这样?”
“你吐了我们两个一身,为了让你上床睡得安稳些我只好帮你脱下弄脏的衣服,就这样。”他简单地解释。
她揪着棉被,“谢谢你。”
“不用客气。”她看起来好像正常了一点点。“等会儿衣服清洗烘干之后就会送回来,我穿好衣服就走,你可以好好休息。”
“你……”她沉吟着。
“嗯?”他挑挑眉。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帮什么忙?“你说说看。”他不置可否。
“帮我……突破一层薄膜。”她苍白的脸飘上两朵红霞。
他没听错吧?“你说什么?”
她再一次重复,“请你帮我突破一层薄膜。”
她口中的那一层薄膜总不会是保鲜膜吧!唐绛色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请求,“抱歉,我帮不上你的忙。”她的口气轻松随便得像是要他帮她刺破手上的水泡之类的。
“你可以的。”她望着他,眼里有全豁出去的坚决和被背叛的难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拧着眉。
“再清楚不过。”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守身如玉、洁身自爱,那又怎么样!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禹棋并没有因此而更爱她、更珍惜她。“你愿意帮我吗?”
她是受了伤、痛了心,但是不应该赌气行事。“不要在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做出将来会后悔一辈子的事。”
“我不会后悔。”
她根本就是在说醉话。他拒绝,“但是我不能。”
“你是不能还是不肯?”她的眼神瑟缩了一下,有点难堪。“是不是我不够漂亮、身材不够好,所以你不愿意……”
唐绛色摇摇头,中肯地评论,“你不化妆的样子很漂亮,身材虽称不上火辣,但也是曲线玲珑、凹凸有致。”不然那两名混混也不会盯上她,意图不轨。
倘若他趁她酒醉神志不清的时候占她便宜,那么他和那两名混混有何差别?
“那为什么你不愿意?”男人下都是急色鬼吗?她想起身,却又因酒醉头昏倒了回去。
跟酒醉的人是没有办法讲理的,他懒得再搭理她。
“你真的不肯?”见他没回应,她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
“再问几次都一样。”他有他的原则。
“好。”她重重地道。
好?她决定放弃了吗?唐绛色的念头才刚兴起,就见她蹙着眉头忍着头痛,掀开棉被准备下床。
“你要做什么?”他走向床边。
“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我去找别人,总会有人愿意帮我。”
穿这样出去?她的理智果然被酒精麻痹了。他伸手去抓她的手,却被她出其不意地扑倒在床上。
“你在做什么?”他沉声喝道:“起来!”
她没有回答,杂乱无章地在他的脸颊、颈项、胸膛上乱亲一通,仅着贴身衣物的半裸娇躯也贴着他的身体挨挨蹭蹭。
他的身上只有一条浴巾,根本无法阻绝两人的肌肤相亲,他清楚地感受到她凝脂般滑润的肌肤和女性的曲线,身体立即诚实地有了明显的反应。
她在玩火!
他敢保证,她明天一早就会后悔了,但是来不及了……
*
“唔……”头好痛!左涟漪呻吟着醒来,阳光刺眼得让她睁不开眼睛。
为什么全身酸痛得像是骨头要散了一样?她昨天……脑海里的记忆逐渐清晰了起来,她亲眼撞见禹棋和别的女人赤裸裸地交缠在一起。
她的胸口猛地揪紧,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现在她才发现,半年多的感情竟是如此地脆弱、不堪一击,在欲望的试炼不溃不成军。
多么悲惨又可笑的事实!
她是喜欢禹棋的,也期望两人平平顺顺地交往一段时间之后可以步入礼堂,共组家庭,没想到……没想到……
脑中的念头一转,她忽然想到——
这里是哪里?
她依稀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很痛心地在PUB里喝酒,哀悼自己早夭的爱情,她不记得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唯一有记忆的是一张俊逸的脸庞……
她强忍着头痛撑起身,震愕地发现身边还躺了个人,一个赤裸的男人!
左涟漪当场僵化成石雕像,脑袋也糊成一团。怎、怎么会这样?
好半晌之后,她的脑袋才又恢复运作。她忙不迭地掀开棉被,吓!自己也是一丝下挂。为什么她会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而且还是赤身裸体?
他是谁?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她抱着头苦苦思索良久,忽然有道灵光一闪而逝,她却来不及捕捉住。
等会儿他睡醒之后,她该怎么面对他?她只觉得头更痛了。
“你醒了。”略显低沉沙哑的嗓音富有磁性,更动人心弦。
“……”她根本没有勇气转头看他。
“现在才装害羞会不会太迟了?”唐绛色似笑非笑地揶揄她。
现在才装害羞会不会太迟了?“什么意思?是你——”她霍地转过头,赫然瞧见记忆中那一张俊逸脸庞!
“是啊,我是好心没好报的受害者。”他好看的唇微微扬起。
“什么好心没好报?”她听得一头雾水。
他问她,“你还记得昨天晚上你在‘扑朔迷离’里借酒浇愁吧?”
左涟漪点点头。
“很好,那么你在洗手间外撞上我的事呢?”他又问。
这个她也有一点印象。
“后来有两个混混缠着你,打算把你灌醉,意欲为何就毋需再说了,我难得见义勇为地出手救了你,本想把你送进饭店之后离开……”
她打断他的话,问出最重要的一点。“那为什么……我们、我们会睡在一起?”她和他真的发生关系了吗?
他叹气,“因为你酒后乱性。”
她差点爆血管,“谁、谁酒后乱性了?”他的言下之意是……他们两个已经发生关系了?虽然她也有设想过这样的结果,但是仍旧受到不小的冲击。
“你。”他斩钉截铁地道。
她无法接受,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尽往脸上冲,“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他坐起身,露出结实劲瘦的胸膛,“怎么?你想死不认账?”
左涟漪呐呐地说不出话来,脸红得不能再红。“我、我……”她是有那么一点印象,只是没脸去回想。
“只不过……”他故意打住,意有所指地瞟瞟她。
“只不过什么?”她的一颗心提到喉咙处,不晓得他又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你昨晚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是没有经验的处女。”他故意把话说得露骨,捉弄她。“你把我扑倒在床上,激切但有点笨拙地挑逗我,在我身上磨……”
“不要说了!”她抱着头惨叫。
让她死了吧!这样她就不用去面对自己昨晚的酒后恶行。
唐绛色满意地笑笑。
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掀开棉被,裸着身体下床去接电话,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劈头就是一串控诉丢过来——
“小少爷,你骗我!你不是说等会儿就回来吗?现在都已经是九点多了,要是总裁知道你跷了课……”
左涟漪的眼光左闪右避,不知道该摆在哪里好,不经意地自眼角瞥见床单上有一抹殷红,“轰”地一把火窜烧上来,她的头顶都快要冒烟了。
她赶紧拉过棉被盖住,不想让他瞧见,太尴尬了。
事情的发展脱轨了,不是他存心欺骗人。“薛伯,我今天早上没课。”
天啊!左涟漪当场僵住,他竟然还是学生!
老天爷啊,请你立刻降下一道雷劈死我算了!她是知道他的年纪肯定比自己小,却没想到他还是学生身分。现在的年轻人营养充足,个个都发育得非常好,他……他该不会未满十八岁吧?
啊——她很想哀嚎惨叫。男朋友移情别恋另结新欢,她已经够悲惨了,她可不想再被控性侵未成年少男得逞啊!
酒果然是毒药。她的一世英名全都毁了。
手机彼端的薛伯立即道:“少爷,你在哪里?我和司机马上过去接你。”
拿起丢在地毯上的浴巾往腰际一圈,他走向门口打开门,将以塑胶袋套好挂在门外的干净衣物拿进来放在沙发上,“薛伯,不用那么麻烦,我保证半个小时后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
“这次不会再骗我了?”
“不会。”挂断电话,他看了她一眼后没再多说什么的走进浴室里梳洗。
左涟漪坐在床上发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忽然,混沌的脑海里灵光乍现——
他在洗澡!
她迅速地下了床,顾不得全身的骨头又酸又痛,蹑手蹑脚地走向沙发拿回自己的衣物还有散落在地毯上的贴身衣物,她以最快的速度着装完毕,以指为梳胡乱地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即将皮包内的大钞都掏出来放在床上,留下一张纸条后离开饭店房间——
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