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造型坊里,猛地响起沈维如佩服至极的赞嚷声,她刚送走来店里做美甲彩绘的第三位客人,而今早来店里做美甲彩绘的客人全由宁星瑶负责,所完成的美甲设计不仅让顾客满意的笑咧嘴,更令她与老板惊叹连连。
她一度认为这个骤然空降的新同事,能力值得怀疑,今日见过她精湛的技术,她打从心里敬佩这个比她小三岁的女孩,她的确是美甲达人。
“没有啦,是顾客不嫌弃。”宁星瑶谦虚回答,完全未有居功的傲气。
“你的技术比娜姐高竿耶,要是有顾客敢嫌,这种没眼光客人的生意,不接也罢。”
“维如!”宁星瑶低声急喊,直觉尴尬。老板就在旁边,她竟敢说她的彩绘技术比较高竿,这下她要说什么缓颊?
颜娜大方接话,“维如讲的没错,你的美甲技术是比我强,我很放心将美甲业务交给你全权负责,我则专门打理客户的整体造型工作。”
“对、对,娜姐最专长的是服装造型,她的高竿我们都比不上。”沈维如连忙为之前的心直口快做修饰,她可没有藐视上司的意思。
“少拍马屁,幸亏你的老板是我,要不以你犯了批评上司的职场禁忌,恐怕只有回家吃自己的份,我是已经习惯你想到就说的个性,不过星瑶刚来,你说话注意点,别吓走她,否则店里少了这位美甲大师的损失,由你负责。”
“维如直爽的个性很好相处,再说我刚来,很多事还需要请教她。”宁星瑶笑着为新同事帮腔。
“嘿,你够上道,我决定交你这个朋友,电话响了,我去接。”
“如果你不想跟不上道的维如交朋友没关系,千万别勉强。”颜娜指着跑至柜台接电话的助手,煞有其事的表示。
“我会慎重考虑。”宁星瑶促狭回答,很高兴北上遇到的上司与同事,全为爽朗好相处的人。
哦,对了,她还幸运的遇上个会对她伸出援手的好邻居,只是他有点??人忧天,硬是不让她动手?DIY,就怕她会搞垮其他完好的竹篱笆。
“星瑶,这是这周出勤的彩绘工作单,这项工作以后就麻烦你了。”
“出勤彩绘工作单?”她困惑的接过颜娜给的纸张。在美甲行业待这么久,她从不曾听说美甲彩绘师需出勤服务。
“这是我们造型坊对店里高额消费的VIP客户所做的特别服务,让对方预约美甲的方式与时间,再到府为其服务,以往都由我负责,如今依你的专业与多变的彩绘花样设计,肯定更教那些贵夫人喜欢,只是出勤有些麻烦,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替我分担这项工作?”
“娜姐别这么说,既然是店里的特别服务,我会尽力配合,希望那些?VIP?客户可以满意。”
于是在北上的第二天,宁星瑶就被看重的接下晴天造型坊专任美甲彩绘设计师的职务,为了更快熟悉环境,她向颜娜借了一部机车,并且买了张地图,与其麻烦人载送,不如自己骑车熟稔街道巷弄,将更迅速融入生活环境中。
颜娜也赞同她的想法,便请家人送来闲置在家里的机车,让她当代步工具。
原则上上班的第一天,凡事都很顺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险些又把住处钥匙弄掉。
为防哪天她又迷糊弄丢钥匙,下班时她去多打了两把钥匙,打算一把放公司,另外一把则请段君恒替她保管。
于是回到住处,一停好机车背着背包她就往隔壁跑,当快靠近篱笆之际,她猛然煞住脚步,“咦,篱笆修好了。”
脚跟微踅,她改绕过竹篱笆,没有用跳的,因为她忽记起段君恒要她离它远一点的嘱咐。他已经修好围篱,她若不小心再压坏,他肯定会很生气。
“奇怪,屋里灯亮着,怎么没人开门?”按了门铃没人应门,她狐疑低喃,伸手轻旋门把,发现门没锁,略微犹豫,她开门进屋。
屋里的格局清楚分明,家具布置简约时尚,相当有格调与质感,东西亦收整得有条不紊,可见他是个爱干净的男人。
不过他人呢?
“宁星瑶!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正想喊人,段君恒沉浑的嗓音先她而落。
“我有……赫!”回话随着她循声望去的视线倏转为惊愕的抽气声,她窘促低呼,“你、你为什么没穿衣服 ”
他穿着一件灰色宽松休闲长裤,上半身赤裸着,结实匀称的肌理尽现。天哪,她觉得脸好热。
“该回答问题的是你,为何你会出现在我家?”毫不介意在她面前袒露身体,段君恒在意的是这个问题。他在浴室并未听见门铃声,没想到沐完浴出来就瞥见她的人影,她冒失闯进他的住处做什么?
“你先去穿衣服,你这样……妨害风化耶。”她红着脸迭步后退。她承认他极具力与美的结实体魄很迷人,可是他这样,她不知该把眼睛放哪里呀。
黑眸一眯,他不满的欺近她,“我都没控告你擅闯民宅,你竟敢说我妨害风化!”
她被逼退得背抵墙壁,无路可退,只能慌窘的澄清,“我只是想拿我住处的钥匙给你,不是故意擅闯你家。”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个女孩家居然主动给男人住处钥匙,你都是这样诱惑男人的?”
这样的想法令他莫名不悦。气质清新如她,竟是个随便的女孩?
“乱讲,今天我的钥匙又差点弄丢,想说多打一把寄放你这儿以防万一,哪有要诱惑你,你的疑心病有点重,这样不太好。”
“你完全没戒心才糟糕,男人永远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单纯,任意给男人钥匙,小心吃亏的是你自己。”他忍不住提手轻捏她小脸。自己没防备心,还好意思怪他疑心重,不过他胸中那股无由来的怏气,倒是因她的解释奇迹的散去。
闻言宁星瑶想也没想的迸话,“也就是你很不单纯,其实是暴露狂,还很可能是色狼?”
他、是、色、狼 “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就试试看!”
“嗄?试什……唔—— ”
她疑惑的问话霍地全教他欺叠而下的唇瓣封覆住,她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他烫人的舌尖已撬开她的红唇,放肆的探入她小嘴里。
这个丫头,真有惹动他肝火的本事,下午章逸回家拿了几片木板给他,于是他提前回家修理竹篱笆,弄得一身脏的他不过进屋洗个澡,她就出现在他屋里,不先反省自己擅入民宅,竟还气人的当他是暴露狂、色狼!不证明给她看,岂不是对不起她的猜测。
搂紧她纤细的身子,他唇舌带火的缠吮住她的丁香小舌,惩罚的掠夺她柔软的甜腻。
宁星瑶无力反抗,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亲匿,只能浑身轻颤乏力的瘫入他怀里,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席卷而来。
“怎么样?我是色狼吗?”终于撤开她娇喘吁吁的红唇,他声音沙哑的质问,很意外她的滋味出奇的甜美醉人,那格外清新生涩的柔嫩令他吻得欲罢不能。
被吻得站不住脚,她倚着他喘息,抬起酡红的小脸娇啐,“什么跟什么啊,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是你说男人都不单纯,我直觉就那样问,你怎么可以吻我!”
这是她的初吻欸,她又没说要给他。
“谁教你不经大脑胡乱说话,是你逼我用行动证明给你看的。”也只有她这个领悟力有待加强的丫头能轻易击溃他的冷静,以吻回堵她呕人的假设,幸好她没再污蔑他是色狼,要不他绝对再吻得她喘不过气。
宁星瑶傻眼。用吻她证明他不是色狼?他是想向她证明色狼绝不会只向她要一个吻这样简单吗?
“你、你先去穿件衣服啦!”吐不出反驳句子,迟钝的发现自己仍在他怀里,她无措的跺脚催促他穿衣服,有点气恼不说一声就吻人、在别人面前裸露身体的明明是他,为何羞窘心慌的却是她。
瞧见她跺脚的可爱反应,段君恒好笑的轻扬嘴角。他都不怕被她看光身子了,她怕什么。
“这里是我家,就算我想裸奔也是我的自由,懂吗?”进房添衣服前,他嘴坏的回她几句。
红着脸望他走进走廊转角的房间,宁星瑶总算能吁口气。看来以后若有事找他,得等他开门再进屋比较保险。
当他走回厅里,身上多了件合身的套头白衫,搭上散乱的微湿黑发,显得慵懒又性感。
“这是我想请你保管的钥匙,我说过这么做只是以防万一,你可别又以为我有什么企图。”小手微颤的掏出背包里的钥匙放在掌心伸向他,她直在心底咕哝,人家已经穿上衣服,她是在心跳个什么劲。
“迷糊虫,昨天才搞丢钥匙,今天就又差点弄掉?”接过她手里的钥匙,段君恒没跟她客气的加上数落。与其得时常替这迷糊蛋爬树开门,他选择帮她保管钥匙。
她秀眉微蹙的抗议,“我哪是迷糊虫,从小到大我就是常掉钥匙,有什么办法。”
他朝天翻个白眼。她根本是从小迷糊到大!
不想浪费唇舌跟她争论她是迷糊蛋的既定事实,他转移话题——
“这么晚你要出去?”她身上穿着浅蓝衬衫外罩黑背心,搭配黑色丝质长裤,长发俐落的绾在脑后,比起早上邻家女孩的轻松休闲穿着,眼前的她多了份都会的新女性味道。
“没有啊,我刚下班回来。”
下班?“你在哪儿上班?”
“专科毕业后我一直都从事美甲彩绘的工作,这次到台北一样在家叫晴天造型坊的店里当美甲彩绘设计师。”
他并未质疑她的能力,当她提及自己的工作,他由她灿亮的眼里捕捉到她对美甲工作的热忱与专业,仅是有点讶异,他本来以为她还在念书。不过她的客户若晓得她工作上专业,私底下却老是摆脱不了小迷糊,不知会不会对她的专业幻灭?
“你呢?做什么工作?”她礼尚往来的回问,其实心里很好奇。
“律师。”
“你是律师 ”
“你这是什么语气表情,我不能是律师,还是我不够格当律师?”他不满的抱胸眯睨她。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很惊讶。原来你是律师,难怪你眉宇间有股慑人的气势,说起话也很犀利。”要在口头上占他上风,很困难。
“是吗?怎么我觉得敢说我是暴露狂和色狼的你,大胆犀利的气魄更胜一筹。”
宁星瑶小脸登时被揶揄出两抹绯红,窘促的忆起他吻她的一幕。“就跟你说我不是故意那样讲,你干么又提这件事,再说你是律师,不说一声就吻人,这样算不算知法犯法……啊!好,你没犯法,钥匙记得帮我保管好,我回去了。”
质问到一半,见他敛眉就要欺近她,大有再吻她一次试试他有无犯法的意图,她惊呼的改口,话说完即往门口跑,怕慢个半步,真会被他抓回去吻得晕头转向又脸红心跳。
无奈段君恒一把拉住她,她煞不住脚的撞入他怀里。
“你是律师耶,怎么可以随便拉人?”仰看他的小脸满是无辜。她都说他不犯法了,难道他还介意,真想再吻她?
“你干脆说律师不能吃饭睡觉算了。”忍住想俯身咬她总是迸出呕人话的小嘴的念头,他揪捏她小巧鼻尖,在她掀动唇瓣欲回驳前抢先落话,“听好喽,用走的离开,然后绕过竹篱笆,你要是用跑的撞坏我家大门或者又走捷径压坏篱笆,小心我告你恶意破坏。”
除了瞠目结舌,宁星瑶只能挫败的依他的——用走的,并且绕过围篱回住处,她可不想被他告。
今天才发现,他有点霸道,枉费她一直觉得有他这位邻居很幸运,现在,她也许要将这份幸运打一点折扣。
这头,段君恒一路盯着她不甘愿的听话走回去,皱眉低念了句,“笨丫头。”
她以为他没看见她边走边蠕动的小嘴?想也知道她在嘀咕他的威胁?少根筋的家伙,他若不威胁她,之前她低头就往门口冲,难保不会在这短短的回程中撞得满头包又跌得鼻青脸肿,到时得为她处理伤口的,肯定又是他。
他是哪里惹到她?为何她哪儿不搬,偏要搬来当他的邻居?
“呿,麻烦。”等她进入屋里,点亮灯,他关上厅门这么啐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