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安排,让因担心而跟到医院陪伴父母的柳若冰忧心忡忡,却又不敢在爸妈面前询问左侑杰确切的状况,只能将疑问憋在心里。
林彩凤因丈夫住院,坚持留在医院里陪伴老公,但却不准若冰一起留下来,毕竟她现在是左医师家的管家,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尽责地完成。
柳若冰拗不过老妈的坚持,只好怀着忐忑的心,跟着打点好柳旺生住院事宜的左侑杰一同回家。
“我爸他……情况很糟吗?”才刚上车,她就急着发问。
“我会在你父亲的心脏瓣膜剥离更恶化前先进行修补,并合并人工瓣膜环植入。”他握着方向盘,专心地看着前方的道路。“虽然手术困难度较高,但术后身体的排斥作用会降到最低,不用担心过几年后还要重新置入新的人工瓣膜,而且也不需要终生服用抗凝血剂。”
那些专业的医学术语让柳若冰听得头晕脑胀,她似懂非懂的再问:“那……成功率呢?”
“你放心,我会小心处理。”为了不让她不安,他避重就轻的一语带过。
柳若冰沉默了,一路无语地回到左家。
当晚忙完所有该做的工作,她回房,呆坐在床上,复杂的思绪久久无法平息,种种负面的猜臆几乎令她无法喘息。
天下没有百分百成功的事,连割个盲肠都可能出人命,更何况是掌管人类生命的心脏?其危险程度她连想都不敢想……
在如此无助的现下,她竟还无可救药地想起昨晚爷爷对她说的话。
她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左侑杰产生感情,也不晓得该如何面对爷爷的期望,更不知道一个礼拜后老爸的手术会有什么结果。
身为一个女儿,在爸爸身体面临重大状况的此刻,实在不应该让其它事情占据心思,但她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在书房里的那个吻,甚至还忆起自己因酒醉而糊里胡涂和他共度春宵的画面……那令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浑身发烫。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左侑杰之所以吻她,跟她此刻是一样的心境,那么或许爷爷的心愿会有实现的一天。
她为自己大胆的想法而害羞不已,双手才刚捧住脸颊,耳边便传来敲门声,她赶忙抹去脑袋里的绮想,从床上跳起来去开门。
“是我。”左侑杰脸色疲累地站在她房门前。“我以为你睡了。”
“以为我睡了还来敲我的门?”这是什么理论?存心把她吵醒吗?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我是想来告诉你,不用担心手术结果。”虽然他忙了一天很疲累,但她的忧心却不容他忽略,他在房里思索许久,决定来给她建立一点信心。“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我一定会医好你爸爸的。”
看着他诚恳且充满自信的眼,她对老爸的病情似乎没刚刚那么担心了,遂勾起嘴角,用力地点了下头。“嗯,我相信你。”
“那就好。”他疲惫地揉揉眉心,眼眶下方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就为了来跟她说这些,他宁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来找她?她心里一阵感动。
“是很累。”他苦笑,突地将头贴靠到她的肩上。“借我靠一下。”
他知道自己其实不必特地走这一趟的,但只要一想到她会因此而胡思乱想,惊恐、不安而难以成眠,他终究还是离开自己柔软的床铺走上这么一遭。
“……辛苦你了。”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他的侧脸,她一颗心差点没跳出喉咙,小手迟疑地举起,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以手掌轻拍他的肩膀。
她不拍还好,这一拍,他霍地伸手将她紧紧搂住,差点没让她的腰骨骨折。
“侑……杰?”怎么了他?怎会突然在她面前表现出这般脆弱的一面?
可是好奇怪,明明知道他现在很脆弱、疲累,但她却变态地觉得他好可爱——至少他呈现出较为人性的一面,让她感觉自己似乎因而更贴近了他一些。
“抱歉,我有点恍神了。”他握住她的肩,费力地离开她馨香的颈间。
抬头凝着他泛着少许血丝的眼,她既内疚又心疼,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触他的眼角。“你……要不要先进来休息一下?”
冷不防的,他一手攫住她的手,令她毫无防备地轻颤了下。
“你是在邀请我吗?”他双眼微眯,顽皮地开了个玩笑。
不过,盯着她张合的小嘴,下午那意犹未尽的吻又在脑海里重现,忆起她那香馥的唇、软热的舌,他的身体迅速起了反应……
她咬了咬下唇,深吸了口气,大胆地说:“你不是很累了?还有力气吗?”
“所以你现在是在质疑我的体力喽?”他挑眉,不意她会如此挑衅自己的“能力”。
“不、不敢,我是想,繁忙的工作会令你劳心劳力,或许充足的睡眠才是你目前最需要……啊!”她低下头,红着小脸,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突地被他一把抱起,她瞬间惊跳地轻喊了声。
“女人,我会让你知道,男人是这世上最容不得挑衅的动物。”他一脚踩进她房里,右腿则往后一踹,将门踢上。